26 抱一會

唇舌糾纏的時候，唐頃墨腦海裏立即放映過那場酣暢淋淋的夢境，每一個她□□咬唇的畫面，每一個自己在她身上連連吮.吻的動作……

唐頃墨在周身的火熱正在不留餘地地蔓延時，連忙壓抑住了自己內心的澎湃，放開了她。

商九月有些喘息，她靠在他胸前，想指責他生病還亂來，轉念一想，說了比不說還令人尴尬，索性就趴在他懷中，一言不發。

唐頃墨抱着她緩了一會，才将那股沖動壓抑了下去，他低頭吻着她的發頂，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商九月沒有回話，不過臉上也瞧不出是喜是怒。但因着這個插曲，夜晚唐頃墨倒是規矩了許多，兩人雖在同一間房間裏，可是各執一床，唐頃墨借着天時地利，隔着兩床之間的距離，問她：“你要睡了嗎？”

商九月就被子蓋到了脖子下，側着身，臉正好朝着他的方向，聽到他的問題也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嗯”一聲。

“睡得着嗎？”他又問。

“我今天很累，你是病人，也該早點休息。”怕他在昏暗的病房裏看不太清她的唇形，她有意放慢了語速。

唐頃墨心知今天混亂而又漫長，哪怕沒睡意，也不忍心拉着她一起聊天，于是便跟她道了“晚安。”

一直到晨光熹微，商九月悠然轉醒，見唐頃墨還在沉睡，便放輕了動作，走近他，伸手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還好已經恢複了正常。

商九月因着動作，整個人都懸在他的身子上空，她低頭就看到他精致柔和的五官，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滑過他的額角，他的眉眼，他細黑的睫毛，還有那高挺的鼻梁，最後落在了他的唇瓣上。

唐頃墨的呼吸均勻，睡得很香，商九月索性在他身旁坐下，手指控制不住地就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一下他臉頰的肌膚，出乎意料地光滑。

她無聲一笑，倒是沒有想到一個大男人的，皮膚也這麽好。

商九月還在細細打量，驀然就對上了那緩緩睜開的雙瞳，唐頃墨顯然還未完全清醒，看到她時，一時沒反應過來，可也僅僅只是剎那，因為稍後他已經笑着打了個招呼：“早！”

“嗯，早。”商九月才恍然到自己剛才趁着他睡着的時候，毫無忌憚地觀察了他許久，怕他追問，忙說道：“我先去洗漱，你整理一下後再進來衛生間。”

唐頃墨還未回應，她說完話已經起身了，所以只能邊看着她的背影邊緩慢地回了一個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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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宥恒知道兩人一早要出院，所以也起了個早，到醫院的時候，正好看到商九月在一旁收拾衣物，而唐頃墨雙手環胸站在她身邊，帶笑着看着她，還時不時提醒她一兩句，還有什麽忘了帶。

商九月回頭瞪他，“你這麽能幹怎麽不自己收拾！”

“那我們一起收拾！”唐頃墨說完，挽起袖子正要動手，商九月又伸手攔了他一把，“算了吧，你剛好，坐着吧，我自己來。”

唐頃墨笑容裏滿是幸福的味道，就這樣子看着她忙碌。

盛宥恒從來沒有見他臉上浮現過這種表情，于是輕咳了一聲，走近，伸手搭上了他肩膀，“出院手續辦好了嗎？”

“還沒，你去吧。”

盛宥恒點頭，随後又跟商九月問好：“嫂子，早啊！”

“……早。”商九月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他倒是利落地轉身去辦出院手續了。

唐頃墨見她有話難言，心底得意極了，“你應該盡早習慣。”

“習慣被人叫嫂子？”

“是啊，反正都是事實，早點習慣，早點舒服。”

商九月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唐頃墨，你還真是厚臉皮！”

唐頃墨順勢從後面摟住了她，“不厚臉皮還能追到你！”

“呵。放手了，我還得收拾東西。”

“再抱一會。”

“再抱一會你就繼續在這裏待着。”

唐頃墨撇了撇嘴，松開了她，有些怨言：“自從我們在一起，你一直都在威脅我。”

這樣孩子氣還帶着幼稚感的語氣……

“唐頃墨，你……”商九月看着他，終究是将後面想反駁的一大串話給咽了下去，反是溫和道：“你不鬧我或者不做錯事的時候，我就不這樣，可以了嗎？”

“嗯，行！”唐頃墨說完，快速地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個，“那你收拾，我在一旁看你收拾。”

“……”商九月無奈，也只好随他去了。

因為有盛宥恒在，唐頃墨就發了信息讓司機別過來了。三人剛到達唐頃墨的住所，唐清鳶就跑了出來，“哥，你們終于回來了！”

唐頃墨看着她歡呼雀躍的模樣，問：“你這麽早出門，媽沒追問你行蹤？”

“我跟她說了我要過來找你。”

唐頃墨凝眸看她，最後說了句：“你可不要亂來，吓壞了你嫂子，我找你算賬！”

唐清鳶一聽，立馬跑到了商九月身旁拉攏她，“嫂子你看，我哥他恐吓我！”

唐頃墨皺眉，“唐清鳶，你說這叫恐吓？”

“哪裏不是了，嫂子你給我做主！”

商九月莞爾一笑，她在宋家雖然生活了幾年，但是終究不曾像唐清鳶這般放開過，而且，看着她跟唐頃墨拌嘴，心底那股幸福羨慕感不知怎麽地就溢了出來。她說：“你哥跟你鬧着玩的。”

“嫂子，我就知道你幫着我哥！”

唐頃墨回道：“難道幫你？”

唐清鳶氣呼呼地看了他，別過頭哼了一聲，不理他。

盛宥恒将後車廂的行李提了出來，笑着說道：“好了，要聊也得進屋聊吧！”

“嗯呢，對！”唐清鳶挽着商九月的手，不肯放開，拉着她走在了前頭，唐頃墨看不到她的唇形，不過見商九月将耳朵傾向了她那方，也知道那丫頭正在跟商九月哭訴。

真心是個白眼狼，自己對她那麽好，她還在她的嫂子面前拆自己的臺。唐頃墨笑着輕搖了頭。

盛宥恒見狀，伸手碰了碰他，唐頃墨收回視線看他，眼神示意他說。

“是不是感覺現在什麽都圓滿了？”盛宥恒擡起下巴指了指前方。

家人安好，愛的人也在身邊，而且相處融洽，貌似再也沒有比這個更令人欣慰的了。

唐頃墨嘴角的笑弧微微蕩漾開，“的确不錯，不過，結婚了估計會更滿意。”

“你求婚了？”盛宥恒壓低了聲音道：“你不會這麽速度吧？”

“還沒。”唐頃墨輕搖了下頭，“昨天她才剛答應跟我在一起，這麽快求婚，會吓到她的，總該慢慢來。”

盛宥恒一笑，“都不知該怎麽說你好了！”

唐頃墨也是一笑。

今天或許是唐頃墨買下這房子以來最熱鬧的一天了，尤其因為有唐清鳶在，氣氛便活躍熱鬧了許多。

陸阿姨見唐頃墨康複出院，尤其是在經歷過昨天那一意外，兩人的感情似乎也升華了不少，她也替他們高興，所以在唐清鳶提議晚上好好慶祝一番的時候，陸阿姨也高興地直說：“好啊！好啊！想吃什麽告訴我，我晚上多燒幾個菜！”

唐清鳶不客氣地一口念了好幾道，随後又說道：“阿姨，你什麽時候要去采購，我跟你一起去！”

盛宥恒也很紳士地說：“我開車送你們去！”

于是，等過了一會，三人收拾妥當去超市，家裏就留下了商九月跟唐頃墨。

商九月本還不解怎麽唐清鳶臨出門的時候還跟自己擠眉弄眼，這會兒是明白了，她們不知不覺間給自己跟唐頃墨制造了獨處時間。

突然安靜下來的客廳令人有點不适，商九月看了會電視，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便側頭看他，“你？”

唐頃墨很享受這樣安靜的兩人時光，哪怕什麽都沒說，什麽都不用做，可就是覺得安心。

他起身，坐到了她所在的雙人沙發裏，伸手摟着她肩側，“讓我抱一抱。”

她想掙紮，可是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後，也不由得就松了手，反是環手輕輕抱住了他的腰身。

這麽快就對他有了不一樣的情愫，商九月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兩人彼此擁着，等過了十幾分鐘，商九月仰起頭看他，叫道：“唐頃墨？”

“嗯？”

“你說我們上輩子是不是早就糾纏不清了？所以這輩子我們才認識不到幾個月就在一起了？”

“嗯，有可能。”

“唐頃墨……”

“嗯？”

商九月醞釀了一會，才問出了口：“你剛開始知道自己聽不到時，會不會覺得難過？”話音剛落，商九月就感覺到了他原本溫柔的神色逐漸冷冽了下來。

“抱歉，我……”

“沒事。”唐頃墨看着她的炯炯發亮的眼睛，說：“你想問什麽的時候都可以無所顧忌，我一開始得知自己失聰的消息，的确很難受，那種感覺就跟你之前一直站在白色的雲端上，突然一個措手不及的轉折，你就被人抛到了黑暗的谷底一樣。”

“九月，我在二十三歲以前，一直都是個很驕傲的人，外人都說我成績好，家世好，能力相貌好，再加上很多人崇拜喜歡，我也漸漸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後來，我也确實這樣子做了，想要什麽，都努力做到了極致，甚至後來出國留學，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除了那場車禍。”

“九月，對不起，你只能接受如今這樣不完美的我。”

“不，這樣的你已經很完美了，唐頃墨，我并不在意你聽不到的事情，我只是……只是……覺得心疼。”

“傻瓜！”唐頃墨低頭在她唇上輕輕一吻，“九月，我們一直在一起，好嗎？”

商九月伸手撫上了他的臉頰，微笑着回了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