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交彙的人群

夜色總是安靜的，有想回家的人，也有不想回家的人，以及那些還需要出去坐車的人，甚至別的什麽。黑夜中總是會隐藏着很多的臭蟲，為了蠶食白天所剩下來的東西，有些人則是選擇在其間不斷的尋找，尋找屬于自己的獵物，很不幸的是，仿佛今天入夜之前，就有兩個倒在了路上，白天活動的家夥會懼怕那些晝伏夜出的東西，畢竟是在晚上，其實相反的，在我們随意的動作之下，也有很多可惡的東西随之死去。

車站，永遠是人們最後休息的地方，當所有的公用汽車都停下來的時候，才是最為安靜的時候，一般在這個節骨眼上，大部分的學校都會宵禁，這裏指的當然是大學，街道上的店面也同樣會早早地關閉，所有的人都要休息，或許只有有電腦的地方會熱鬧起來，看上去別樣的熱鬧。司機通常在整理好自己的東西以後都會選擇回家，勞碌了一天，自然該好好的休息，可是有些年輕人卻總是違背這樣的節奏，或許直到晚上他們才會有所謂的經濟來源對吧。

“沒有人，這裏也沒有。”他帶着一個針織帽，白色的口罩早已換成了黑色，白色在夜晚，恐怕會顯得格外耀眼，徑直想着所有汽車的終點站內走去。幾個吵鬧的青年路過，讓他不禁一閃，躲在了附近花壇的後面，從縫隙中仔細地觀察他們，“是來上網的嗎？為什麽會選在終點站的邊上建造網吧呢，人多嗎？還是說他們其實是在想賺周圍住戶的錢。”直到那幾個家夥推開門簾，毅然走進去的時候他才準備站起來，環顧四周，他在這裏已經蹲了好久，麻利的上衣袋子裏鼓鼓的，合适的運動褲能給他最大的機動性，鞋子的普通以保證腳印的重複，至少不會顯得太過特別。

“今天這裏的巡警怎麽這麽久都沒有來過，算了，還是不用管這麽多了，”他站起身來，疾步向前走去，燈光早就在一瞬間都暗下來了，人走光了，或許只有路燈會顯得格外有用，而裏面，反倒像是關了燈的圖書館，充滿着陰森恐怖的味道，我們之所以感到害怕，不過是害怕那些會竄出來吓我一跳的家夥，因為我最擔心的便是他們會傷害我罷了。“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嗎？”他看着站內細細散散的燈光，無不是來自一個個微弱的燈泡，誰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嗯···”“咔嚓”一個老爺子從一間小房間裏走出來，端着一個老舊的臉盆，走到水池的邊上，将還存有熱氣的水倒在裏面，穿着拖鞋，腳上也很濕潤，很顯然是剛泡的腳，他并沒有四處看看，或許是因為外面實在是有些冷了，他很快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将木質的門關上，窗戶也被拉上了窗簾，隐約能看見光線從後面投射出來。“那個就是門衛嗎？看樣子好辦多了。”他将頭上黑色的帽子向下拉了一些，為了擋住更多的發型，他也是想盡了辦法，即使是額頭也不會想讓別人看見。

他向裏面走去，更多的是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也是為了方便離開，“就從這裏開始好了。”車站裏除了車還會有什麽呢，他從口袋中拿出用于鑿冰的冰錐，據說這個東西曾經是用于超市中鑿冰，然後用碎冰将一些難以保存的肉制品冰凍，至于他是什麽時候順手拿來的，就不得而知了。“從這裏，穿進去！”“噗”幾乎沒有什麽響聲，尖銳如同針頭一般刺入了汽車的油箱，他就躺在車子的下面，雖然一片漆黑，對于早就熟悉了的他來說還算是了如指掌。帶着臭味的油從裏面漏出，因為洞口很小，只有一點點的油水被噴灑出來，在地上形成一小塊有點濕的區域，“倒計時要開始了。”

躺在車的下面讓他對于外面的事件毫不知情，或許門口開來的幾輛車會讓他有一點的興趣，“就是這裏嗎？”“嗯。”“進去吧。”幾個穿着黑色衣服的家夥從車上走下來，他們将車停在周圍的小區裏，自然是要遠離攝像頭的，他們下車，走到了終點站的門口，與另一批人會面。“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嗎？”“嗯，沒有。”“那我們進去吧。”兩隊帶頭的人除了說出的話顯得有些不同以外，其他的都和其他的人無異。

“好的，既然來了，我剛好有點事情想要問問。”“請說。”“今天早上有兩個人死在帝國大廈前面的路上你們不知聽說了沒有。”“聽說了，好像是被車撞死的。”“是啊，不過在這之前他們好像手裏還有些什麽奇怪的東西你知不知道？”“哦，是什麽？”“就是上次我給你帶來的東西，雖然是一小袋，可是怎麽會在他們的手上？”“怎麽可能，我們可沒有把東西交給那些不靠譜的家夥，那兩個也不是我們的人。”“那你們的意思就是我們的人喽。”“你可不要自己想到撞在槍口上，我可什麽都沒有說。”“哼，反正現在也只是有一個袋子被收走了，裏面的東西似乎全都被水沖走了，那種東西是完全水溶的，應該不會留下什麽，所以不太需要擔心。”“那你還在想什麽？”“我只是擔心，袋子裏通過化驗還是有可能會得到一些結果的，就是時間長了一點，還有就是屍體上的問題了，如果之前你就讓那裏的保安拿走的話或許會好上不少。”“意思就是現在的都是後話了。”“哼！”“哼！”“我的老板也只是讓我來拿東西，還有就是過來交流一下信息，其他的我一概不知。”“彼此彼此。”“不過只要确定了不是我們之間的事情就好了。”雖然表面上沒有發生什麽，但是大家似乎都放下了心來，當所有人都沉靜了下來之後，水流聲便清晰可見，如同下雨一般，或許只有一個倒不會太響，多了，自然會有那種感覺，沒有人能說出準确的方位，因為所有的水流都在發生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