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9)

地方,頂樓的又許多穿着白色大褂實驗服的人在反複确認數據。

“陳博士,陸先生的精神體雖然脫離數據了,但是暫時回不來了,像是被另外一道程序阻攔了。我們要在三天內把陸先生的精神體放回他的體內。”

陳博士擦着眼鏡片,沉思半會兒,轉頭看向在實驗艙裏的男人,眉頭微微皺起。

“只能把陸先生帶到數據庫附近了,你安排于飛迅速定位數據所在地,我們今天連夜送往。”

“好的!”實驗員立刻撥打電話聯系于飛。

于飛很快就發來一個定位和一個消息。

于飛:我的追蹤器早就植入到一只流浪狗皮毛下了,他已經和精神體待了快兩月了,你們去的時候記得給我發一個短信,我把我的追蹤器露出來,你們幫我帶回去。

陳博士發了一個嗯之後,按滅手機。

三天內,實驗人員轉移實驗艙,用一輛大卡車運到定位點,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将陸先生的身體搬到數據庫所在的地方。

科技人員很快就解鎖了門,輕手輕腳地将陸先生放在沙發上。

忽然一只白色的狗搖着尾巴走近,科技人員吓得腳下一滑,摔倒在地。

幸好那狗攻擊性不強,湊近嗅了嗅他的褲腿,流下幾滴口水。

科技人員眼尖地發現它頭頂上冒出藍色的光,擡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很快摸到一個粘在毛發上的突兀的晶體狀。

他從口袋裏拿出剪刀,揪起一撮毛,咔嚓一刀剪下它頭頂上的一撮毛。

扒拉開碎毛,藍色晶體狀的追蹤器顯露出來,科技人員把它放入口袋裏,轉眼看見頭頂禿了好大一塊的狗。

糟糕,剪多了。

科技人員頓了頓,把地上散落的毛捏起,堆到狗狗的頭頂。

一切就當無事發生過。

耿陽醒來的時候,下意識揉了揉身邊白白的頭,揉下一團白色的毛,刺着指縫,很是不舒服。

他猛然驚醒,看了看手,又看了看無辜晃腦的白白,扒拉了一下它的頭頂。

“白白你怎麽禿了?”

吓得耿陽立刻拿出手機搜索狗狗突然變成地中海的原因。

有的說是狗糧有問題,有的說是生病了。

耿陽起床準備先去看看狗糧。

剛剛打開卧室的門,就看見一位穿着白色條紋襯衫,黑色西裝褲的男人站在自家客廳,腳下的黑棕色皮鞋很是幹淨,沒有把昨天晚上拖得幹淨的地踩髒。

男人身材比例幾近完美,肩寬腰瘦腿還長,領口袖口幹淨規整,腰上系着黑色鑲金絲皮帶,襯衣一絲不茍的塞到褲裏,西裝褲沒有明顯的褶皺。

這身簡潔修身的衣服給男人徒增一股幹練高冷之感。

男人聽到開門聲,轉頭看向耿陽。

那是熟悉的眉眼——

眉尾是英氣的上挑,眼眸深邃,鼻梁高挺,唇形也好看,還有下颚上的那一顆小痣。

男人神情緊繃,難受地皺起眉頭。

似乎有什麽記憶撲山倒海的襲來,可下一刻又如同泡沫一樣消失不見。

他盯着耿陽,薄唇緊抿,一步步靠近他,冷聲道:“你……”

耿陽緩緩揚起嘴角,眼眶瞬間濕潤了,呼吸不受控制的急促起來,他朝男人飛奔過去,狠狠撞入他的懷裏,張開雙臂緊緊摟住他的肩膀。

他趴在他的懷裏哭的不能自已,抽抽搭搭地說:“我答應你,我以後再也不寫狗血言情了,我以後再也不虐反派了!”

這算得上是一個十分幼稚可笑的保證。

他現在沒有任何立場和理由讓霍子昂原諒自己,只能不斷不斷的保證自己以後不會再寫出那樣的文。

男人被他這一系的行為弄的十分懵逼,低眸看了眼懷裏不斷在蹭的腦袋。

內心騰起一股奇怪的情緒,有着許多陌生的情感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洶湧而出,像是慶幸,又像是悲切。

他忍不住擡起手,一手環住懷裏人的腰,一手順着他的一節節觸感清晰的背脊往上,手指生的修長勻稱,緩緩沒入耿陽細軟的發絲。

緊緊圈住。

有些不想松手。

可只是過了一會兒,男人便神情清明,忍不住皺起眉頭,松開手,扣住耿陽的肩膀,将他推遠。

眉眼間全是疏離和冷淡,他聲音清冷,問:“不好意思,請問您是?”

耿陽哭到一半,聽到這話頓住了,猛地打了一個哭嗝。

眼淚還挂在睫毛上,鼻尖微紅,他顫顫地回答:“我是耿陽。”

“耿先生,十分抱歉無緣無故出現在你的家裏,我可以保證沒有動你家的任何東西,你可以檢查。”

耿陽歪了下頭,迷茫地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人,下意識道:“向夏你……?”

“忘了自我介紹了。”男人後退了一步,拉開和耿陽的距離,“我姓陸,叫陸衍。”

“陸……陸衍?”耿陽重複了一遍,眉頭緊鎖,又不死心地試探道,“你只有這一個名字?”

陸衍眸光淡淡地落在耿陽臉上,紳士地從胸口處的小口袋掏出一個灰白色格子手帕,遞過去讓耿陽擦眼淚。

随後,才回答道:“是的。”

門鈴忽然響了,耿陽手裏捏着手帕還沒反應過來,陸衍便轉身去開門。

一位戴着眼鏡的中年人站在門口,看到陸衍的時候臉上的神情放松下來,他喊了一句:“陸先生,車已經備好,我們可以随時回去。”

陸衍輕輕地嗯了一聲,轉頭看向耿陽:“叨擾耿先生了。再見。”

耿陽眼尾止不住地在跳。

別人能看見他?

他不是向夏?

可是明明長得一模一樣……

門咣當一聲關上,耿陽才如同驚醒一樣,立刻開門追上去,拖鞋都沒有來得及換。

只是來晚了一步,他眼睜睜地看着電梯門關上,心急如焚之下,他只能選擇走樓梯。

家裏的門都沒來得及關上,白白也屁颠屁颠地跟着他下樓。

樓下停了五六輛黑色的轎車,陸衍微微低頭聽身邊的陳博士的彙報,神情越發冷漠。

他研究了這麽久的項目,居然出了這麽久的意外。

不過也不算是沒有收獲,至少證明了精神體可以沿着網絡數據傳送,方向卻不定而已。

司機下車給陸衍打開車門,還未等他彎腰坐上去,便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陸衍!”

陸衍轉身,看見耿陽朝他跑來,身後還跟着一只白色的狗,他下意識想往後躲一躲,生怕這人又朝他撲來。

幸好耿陽在不遠處就停下了,似乎是跑累了,氣喘籲籲,彎着腰撐着膝蓋平緩呼吸。

這個角度,陸衍正好能看見他露在外面一截白嫩的脖子,視線從寬大的衣領探過去,還能見到他平滑的鎖骨。

陸衍忍不住側了下腦袋,移開視線。

“耿先生還有什麽事情嗎?”

耿陽深呼吸了幾口,才直起身子,和他說:“勞煩陸先生以後要是遇到叫向夏的人,或者是叫霍子昂的人,立刻聯系我。”

“我很想見到他,然後彌補他。”

陸衍眸光微微一顫,回過頭認真地盯着耿陽看,然後從陳博士的口袋裏抽出一支筆,遞給耿陽:“那耿先生就留下電話號碼吧,我要是遇見了,會聯系你的。”

耿陽感激地點點頭,眼尾還有緋紅的顏色,他摸了摸口袋,沒有摸出紙。

他上前一步,握住陸衍的手,低頭在他手上留下自己的電話號碼。

筆尖是圓潤的,在他掌心裏滑動,有些癢。

身邊的陳博士默默地倒吸了一口氣,張了張嘴,看了眼陸衍的神情,發現他面色如常,什麽也沒有說。

陸先生不喜歡和人接觸,也不喜歡有人喊他的名字,還不喜歡狗。

可眼前那小夥子一下子做全了陸先生不喜歡的事情。

白白歡快地搖着尾巴,一個個人嗅了嗅,停在了一個小個子的人面前,朝他汪了一聲。

那人眼神心虛,看了眼白白禿了的頭頂,嘴巴閉得緊緊的。

耿陽寫完了就把筆還給陸衍,後退了幾步看着陸衍上車,看着轎車離開。

耿陽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向夏,可是看到陸衍之後,他輕松了不少。

會再見面的。

會再相遇的。

一定會的。

作者有話要說: 陸衍:你們好。

之前開car的小劇場裏,叫耿陽哥哥的就是這位啦。

我幾乎想在這裏打下全文完……算了,還有霸道總裁強制愛,還是寫出來吧。

☆、霸道總裁

耿月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個玻璃杯子的沙子,當做禮物送給耿陽。

站在門口敲門,首先來迎接她的是一只毛絨絨白花花的大狗子,頭頂還頂了一頂綠色的小帽子。

耿陽随後出現,看見曬黑了的妹妹站在門口,霎時間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哥,你什麽時候想起要養狗了?”耿月将身上的背包遞過去,蹲下來開始和白白玩,“對了,包裏面有我給你帶的禮物,白色包裝盒的那個。”

耿陽将她領進來換鞋子,走去廚房給她倒水:“你怎麽舍得回來了?剛開始穆寧直說你馬上要回來我還不信,就憑你這個野性子,起碼得玩上兩三個月吧。”

耿月沒做聲,換好拖鞋後站在玄關處有點詫異。

她印象中,自家哥哥可是從來不會整理房間的,頂多就是拖一個地,衣服啊鞋子還有書,都會四處亂扔,桌子上絕對會堆着外賣盒子。

可不像現在,衣服整整齊齊地挂在陽臺,沙發上除了抱枕一只襪子也沒有,玻璃桌也擦的幹幹淨淨,上面規整的擺上了書籍。

耿月看着有點恍若隔世的感覺。

挪動步子正在廚房泡茶的耿陽身邊,擡手打開了冰箱,裏面放置了新鮮的水果蔬菜,完全不會像是耿陽的風格。

耿月忽然明白穆寧直在電話那頭和她說自己哥哥不對勁。

是不太對勁,就和換了一個人一樣。

耿月想起耿陽發生這樣的改變的時候,還是在高三那年。

在一場大火中,那場火重塑了耿陽,而現在又是什麽改變了他?

耿月心裏有些擔心,輕輕将額頭抵在耿陽的背上,找了個好聊的話題:“哥,你最近還在寫小說嗎?我聽穆老哥說,你寫了一本新的……我還沒看過呢。”

她清晰的發現耿陽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下一秒就聽見他回答道:“删掉了。我現在不寫了小說了。”

“為什麽?”耿月詫異地問道。

耿陽轉過身來,擡手揉了揉耿月的腦袋,輕輕地笑了:“沒什麽原因,就是有點累了。”

還有點害怕了。

這一句耿陽咽在喉嚨裏,沒說出來。

耿月微微瞪大了眼,滿眼的疑惑,但還是忍住沒問。

關于耿陽寫言情小說的原因,是和耿月有關的。

那時候耿月眼睛在一次放煙花的時候不小心,不幸傷害到了眼睛,要做一個大手術。

彼時耿月十歲,耿陽十二歲。

那個年紀的小女孩,已經開始喜歡看言情瑪麗蘇小說了,什麽吸血鬼貴族對羸弱美少女偏執的愛,霸道總裁對貧民女孩強制的愛,高冷校草對相貌平平女生的獨寵……是那時候小說流行的風格。

耿月自然也喜歡。

但是由于眼睛的問題,她只能躺在病床上,枕着心愛的小說,一個字也看不了。

于是她喊耿陽來幫忙。

耿陽雖然從小就喜歡和妹妹對着來,但是現在可謂是百依百順,生怕一個伺候不好就讓自己妹妹英年早逝。

于是他被迫捧起瑪麗蘇小說,聲情并茂,一人分飾無數個角色,念完了一本又一本的言情小說,直到妹妹好起來。

十二歲的少年也是會看小說,一般都會看盜墓、玄幻、修仙、後宮文之類的,但是耿陽就此跑偏,只看得進去言情小說了。

偏偏是越狗血越喜歡,越狗血越帶勁。

之後,寫言情小說也就成了他的愛好之一。

怎麽說這個愛好也陪了耿陽十多年,怎麽可能說不寫就不寫了?

耿月摸了摸下巴,覺得事出反常。

她忽然皺起眉頭,伸手掐了一下耿陽肚子上的肉,吸着氣說:“哥,你怎麽瘦了這麽多?肚子上的肉都快沒了?”

耿陽一愣,急忙拉開她的手,走出廚房坐到沙發上去,掩飾性地咳了咳:“沒有瘦,就是剛剛……”

“你肯定健身了!”耿月打斷他的話,“告訴我是什麽方法,我也去試試。”

耿陽:“……”他還以為妹妹會擔心,還想随便找個說辭。

“我在沙漠裏居然沒有瘦下來,我都不敢相信!我可是徒步穿越了沙漠的女人!”耿月跟着耿陽,坐在他身邊。

白白特別喜歡耿月,鑽着腦袋朝她的懷裏擠來擠去,分散了耿月很大一部分注意力。

耿月被粘的開心,擡起白白頭頂上的綠帽子,嘟囔着:“你幹嘛給狗狗帶上這個顏色的帽子啊?”

“不是我,是穆寧直賣給它的。”

“為什麽要戴帽子呢……”耿月将帽子拉高,下一刻看到了白白頭頂上荒涼,倒吸了一口氣,又把帽子安安穩穩地放回去。

她揉了揉白白的臉:“你長的這麽好看,這麽年紀輕輕就禿了呢?是不是一個勁的熬夜了?”

耿陽靠在沙發上,靜靜地看着耿月和白白玩,緩緩露出一個輕松的笑容。

目光不自覺地移動到電腦桌上。

向夏回到書裏之前還擦過電腦桌和鍵盤,擦的很幹淨。

而現在卻因為有很久沒有用了,落下了一層薄薄的灰,像是在掩蓋什麽。

可在陽光的照射下,灰塵閃閃發亮,又像是在提醒什麽。

夜。

一抹涼月挂在空中,周遭的星星不再閃耀,世間借由涼薄的月光,照亮熟睡中城市的樣貌。

陸衍已經是第三次從睡夢中醒來了。

他滿頭大汗,夢中的場景還鮮明的反複出現在腦海裏,帶着滾燙灼心的場景,像是在放電影一樣重複出現。

夢裏他是誰?

是那個叫向夏的,還是那個叫霍子昂的?

為什麽他總是圍着另一個人轉,卻又看不清那人的相貌?

陸衍抹了抹額頭上的薄汗,掀開被子起身去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一瓶水。

家裏的智能機器人及時打開廚房和走廊的燈,并且哔哔哔地響了一聲,機械的聲音從天花板上傳來:“陸先生,您最近頻繁失眠,身體各項指标正在大幅度波動,建議您去醫院全面檢查一遍。”

陸衍擡手攏了攏額前因為汗水而濡濕的碎發,眼神清冷,他心裏浮躁,啞着嗓音開口:“閉嘴。”

智能機器人:“進入待機狀态。”

陸衍喝了一口水,又回到床邊坐下,拿起枕邊的手機,打開相冊,翻到五天前拍下的照片。

那是手心裏的一串電話號碼。

有個叫耿陽的說過,要是遇見叫霍子昂或者是叫向夏的人要立刻聯系他。

陸衍想,也許耿陽知道,自己夢裏一直模糊看不見相貌的人,是誰。

他将手機號傳給秘書,按下語音鍵。

“查一下這個電話號碼的主人,他的家住地址,工作地點,生平事跡。明天做一份詳細報告交給我。”

第二天,秘書懷裏揣着文件來陸衍家裏。

她憑借在陸衍身邊待了七八年的經驗,一眼就看出陸衍此刻心情非常不好,于是收斂了一下臉上的微笑,畢恭畢敬地将昨晚連夜查到的資料交給陸衍。

“陸先生。您要查的人名叫耿陽,是市第一小學的一名語文老師,也是文學城的一名簽約作者。”秘書小姐從包裏拿出電子書遞過去,“這是他發表的所有文章。”

“其中有一篇小說,在八天前他申請删除,現在文學城已經找不到了。奇怪的是,在這個盜文猖獗的時代,就連那本小說的盜文也找不到。像是徹底抹去了一樣。”

陸衍修剪幹淨整潔的指甲劃過紙張。

他對耿陽寫的小說不感興趣,倒是對耿陽的人生軌跡很感興趣。

幸福的人擁有的東西都相差不大,悲慘的人卻擁有不一樣的故事。

耿陽是在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高三那年父親生病住院,便和妹妹耿月一起先跟着爺爺住。

說是發生了煤氣洩露引發了火災,恰好耿陽去醫院看守父親,留在家裏的年邁的爺爺燒死在火中,昏迷不醒的妹妹被鄰居大哥從火中救出,妹妹安好,可鄰居大哥卻落下的殘疾,雙腿殘廢。

鄰居大哥的媳婦見他殘廢,抛下還在襁褓的孩子和公婆外嫁,沒多久鄰居大哥也病逝。

從此之後,耿陽一人承擔了兩個家庭。

陸衍撐着下颚,心忽然抽了一下。

有點疼。

他指尖有一下沒一下點着沙發,忽然擡眸問秘書:“小學是什麽時候開學?”

秘書小姐愣了愣,很快便回答道:“下下個星期一開學。”

“你安排一下,和市第一完小一同組織一場公開課。課題是走近新科學。”

“好的。”

秘書小姐保持完美地微笑,內心卻捉摸不透自家老板到底要幹什麽。

他向來不是這種關愛教育的資本家,現在是要鬧哪一出?

陸衍輕輕揚了揚下巴,示意秘書離開。

秘書離開後,陸衍打開電子書觀看耿陽寫的小說。

言情。

還是霸總強制愛的題材。

陸衍眉頭輕輕皺了起來,忍了忍,繼續看下去。

莫約三個小時候,他擡起頭活動一下脖子。

耿陽寫的小說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明明文筆不錯,卻喜歡這樣的題材,還以為其他幾本會有不一樣,沒想到都是傻白甜女主和霸總男主的類型。

還有最後一本書裏,其中有一個告白,說是聽到自己心跳就說明你喜歡上對方了,簡直沒有任何科學依據。

陸衍眯着眼睛想了想,一時間捉摸不清楚耿陽是喜歡傻白甜,還是喜歡霸道總裁。

對了,還有一本……

還有一本删掉的小說,他還沒有看。

作者有話要說: 陸衍:先想方設法接近這個男人……讓後釀釀醬醬。

可能大家對陸先生的感情和記憶還有些疑惑,接下來會和大家講明白的~

☆、公主抱

耿月待在耿陽身邊觀察了好一會兒,沒發現自家哥哥有什麽不對勁,除了瘦了一點安靜了一點,和之前別無二致。

在網上訂了許多營養品和健康的小零嘴給耿陽,随後就潇灑的提起背包,準備回自家的家裏去工作。

耿陽也不留她,囑咐了一些關于安全的問題,就送她下樓,順便帶白白去溜達溜達。

在林蔭小路上遛狗,耿陽低着頭看着幹淨的路上落下斑駁的光影,突然發現耳邊已經聽不到夏日知了的叫聲了。

恍惚間,暑假就要結束了。又要開啓新的工作了。

身邊四處嗅嗅的白白忽然朝遠處嗷嗚了一聲,将耿陽從自己的思緒裏抽離出來,他擡頭看去。

不遠處有一個男人穿着灰色的風衣,插着口袋站在一顆樹葉茂密的樹下,腳下黑色靴子有一下沒一下地踢着地下突出來的板磚。

似乎是感受到耿陽的視線,男人轉過頭來,目光穿過明黃亮眼的陽光,穩穩地落在耿陽身上。

耿陽微微瞪大了眼。

是向夏。

不……應該說是陸衍。

耿陽手裏的牽引繩逐漸松了點,白白又朝陸衍汪了一聲,撒開腳丫子朝他跑去。

陸衍眉頭挑了挑,默默地往後退了好幾步,保持臉上的冷淡,用眼神壓制白白。

白白就這樣在他氣勢逼人的眼神下,及時剎住了車,搖着尾巴晃來晃去,顯然是很高興的樣子。

耿陽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跑過去重新牽起白白脫了一地的繩子,抱歉地朝陸衍說:“不好意思,沒有吓到你吧?”

陸衍眼神從白白身上移到耿陽臉上,發現他氣色好像好了一點,心裏莫名地松了一口氣,稍稍安心了不少。

“沒事。”陸衍嗓音清冽,自然帶着一股疏離冷淡的味道。

他本來想要等小學開學的時候,以一個正當的理由去見耿陽,但是接二連三的失眠讓他頭疼不已。

而直覺和夢境告訴陸衍,耿陽或許是把自己從失眠中解救出來的鑰匙。

一個沒忍住,便自己駕車開到耿陽的樓下。

又沒有理由去敲耿陽的門,陸衍便只好就在樓下等着,想着耿陽應該會出來遛狗。

沒過一會兒,就等到了。

眼前的人眼眸很亮,像是藏了星星一樣,看向自己的時候閃着光。陸衍忍不住移開了視線。

“陸先生你怎麽會在這兒?”耿陽問道,語氣裏有隐約地開心,“是不是你知道向夏在哪兒了?”

陸衍耳朵輕微地動了動,直直地看向耿陽,半晌,答道:“不知道。”

“那是不是知道霍子昂在哪?”

“也不知道。”

“……這樣啊。”耿陽有些失落地低下頭。

他本以為陸衍就是向夏,就是霍子昂,但是經過他一番思考查找,他覺得不可能。

耿陽查過陸衍的名字,人家是鼎鼎有名的企業家,年紀輕輕就是研究新型科技的人才,學歷博士後。

自己經歷的那些事情說出來可能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更別說拿出來和現實中的有名的人物對上號了。

可陸衍和霍子昂擁有一模一樣的臉,這讓耿陽忍不住相信,陸衍或許可以幫助他找到向夏。

然而還是沒有頭緒。

耿陽的失落明晃晃地浮現在臉上,陸衍眸光輕顫,主動開口問道:“那兩位……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很重要。”耿陽幾乎是脫口而出,神色落寞下來,“我對他做了不好的事情,我都還沒來得及讓他原諒我,就把他弄丢了。”

陸衍心中升起不知名地急迫,他潛意識裏似乎并不像要這樣的回答,耿陽話音一落,補充道:“我是想問,你喜歡他們其中一個嗎?”

耿陽聽罷,稍稍愣住了。

喜、喜歡?

什麽意思……是他理解的那種喜歡嗎?

就類似穆寧直對席政的感情?

耿陽根本不知道怎麽回答,只是忽然覺得腦海裏有一根弦逐漸繃緊了。

他有些呆呆地問陸衍:“什麽……才算喜歡?”

陸衍也怔愣了一下,居然回答不出這個問題。

在商場上,在實驗室裏,一向所向披靡,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人,在他腦海裏所有的知識庫裏,真的找不出一個正确的回答了。

突然有什麽在腦海裏一閃而過。

他和耿陽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故作冷靜地回答道:“你現在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嗎?”

耿陽說:“聽不到。”

“喜歡就是,你會為那個人,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耿陽緩緩皺起眉頭來。

這句話有點耳熟。

陸衍臉上面無表情,大有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架勢。

他居然下意識用了耿陽小說裏男女主角表白的話。

不過看樣子,耿陽應該是沒有發現的。

下一刻,他轉移話題:“所以,那兩位裏,有你喜歡的人嗎?”

耿陽反應過來,腦海裏閃過的面龐和眼前的人的別無二致,耳尖控制不住地紅了紅,結結巴巴地,答非所問地回答:“向夏,霍子昂,這是同一個人……只是有用兩個名字而已。”

“我……我對他的喜歡,不是那種喜歡。”

陸衍迅速地皺了一下眉頭,很快又恢複如常,淡淡地點點頭。

兩人結束了這個話題,氣氛陡然就冷下來,卻緩慢彌漫了一股難言的暧昧和尴尬。

“啊!我的氣球!”

一個小孩子的聲音從樹後傳來,兩人一同看過去。

小男孩手裏紅色的氣球一下子沒有握住,白色的線從他掌中溜走,氣球脫離了掌控,緩緩飄向空中,最後被茂密地樹枝阻擋,只能卡在繁茂的樹葉叢中。

陸衍視線跟随着氣球,那氣球紅的有些紮眼。

腦海裏有什麽破土而出。

一個人聲鼎沸的夜晚,光影綽綽,他小小的一個,牽着一個人的手,那個人手掌很溫暖,手腕上綁着一個會發光的紅色氣球……

“嘶——”

頭痛欲裂。

陸衍咬牙,迅速調節自己內心突然橫沖直撞的莫名情緒,冷着臉繞道樹後,站到小男孩身邊。

他一手按住小孩的腦袋,因為腦海裏亂竄的記憶,臉上的神色繃得越來越緊,把正打算嚎啕大哭的小孩吓住了,眼裏的淚花要掉不掉的。

“我幫你。不準哭。”陸衍說。

小孩子乖乖的點點頭,忍住眼淚。

耿陽領着白白過去,小孩看到狗狗轉移了注意力,很快就去開心撸狗,留兩個大男人站在樹下,一同仰頭看卡在樹上的氣球。

陸衍估量了一下高度,視線從氣球移到耿陽,從上到下打量了耿陽一遍。

耿陽歪了歪腦袋:“怎麽了?”

“你會爬樹嗎?”陸衍問。

“不會。”

“我也不會。”

耿陽:……

“那我抱你。這樣子高度剛剛好。”陸衍提出方案。

耿陽默默後退了一步。

陸衍敏銳地看到耿陽眼神中拒絕地意味,又說:“難道說,你抱得起我?”

耿陽迅速對比了一下兩人的身高體重,尴尬地扯出一個笑容,屈服了。

陸衍靠近,彎腰用結實地手臂摟住耿陽的膝蓋,穩穩地将他舉起在懷裏,慢慢移動靠近氣球。

耿陽一手抓住陸衍的肩膀,一手去夠氣球。

“不行,不行,再高點。”耿陽艱難地說。

陸衍稍稍用力,輕輕地抛了一下耿陽,耿陽在短暫的失重中拉住氣球的繩子,驚呼着往下掉。

陸衍絲毫不慌,改變一下姿勢,用一個标準的公主抱接住耿陽。

懷裏的人很瘦,抱起來絲毫不費勁。

耿陽慌亂地圈住他的脖子。

他這是……第二次被人這樣抱住了。

耿陽對上陸衍地眼神,下一刻就陷在他的眼眸中。

那雙眼是淡淡的琥珀色,陽光散在周圍,那修長的眼睫一眨,四下的光芒全都收入其中。

表面平靜的和深不可測的大海,卻在深處翻滾着岩漿。

等等!

耿陽突然如夢初醒一樣——

向夏也曾這樣抱過他,和陸衍給他的感覺十分相似。

耿陽嘴唇微張,欲言又止。

當雙腳安安穩穩落在地上的時候,耿陽的視線依舊移不開陸衍的臉。

手裏的氣球被小孩拿走,又被他塞進了牽引繩,他依舊目不轉睛地看着陸衍。

陸衍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直到風衣口袋裏的手機響起來。

接起電話,安靜聽着陳博士的彙報,過了一會兒,他對耿陽說:“不好意思,我這邊還有點事情,先離開了。”

耿陽抿了抿嘴,眼睜睜地看着陸衍離開。

手裏的繩子逐漸攥緊,他有一個想法,很大膽,很不成熟,很荒唐,很……

很迫切。

作者有話要說: 甜吧!超甜!

今晚沒碼字,想出一個預收,大家看看文案,喜歡就收藏吧~

《你就是饞他》(全名:你就是饞他的身子

法爾因星球經過漫長戰争後成為宇宙中最強星球。

而勝戰中最大功臣——法爾因三位帝國女元帥都受到戰争的侵蝕。

一位雙腿殘疾,往後漫漫數億萬年只能在輪椅上度過。

一位戰亂中失蹤,不知迷失在哪一顆星球,尋找無果。

只剩下一位依舊擁有戰鬥力的女元帥——洛伊。

即便她精神間歇性紊亂,性情逐漸暴戾,有時成為用精神力折磨他人的變态,但她也依然是法爾因帝國所有信仰。

他們相信洛伊不死,和平不死。

戰敗星球的下場之一,就是不斷為法爾因帝國提供奴隸。

裴維爾是從貧民窟抓過來獻給洛伊戰神的衆多奴隸之一。

他匍匐跪在奴隸之中,不遠處是坐在高座上的最強戰神,感受到她巨大精神力的壓迫,難受到忍不住滾落眼淚。

半晌,眼前出現一雙幹淨锃亮的黑色馬丁高靴,下一刻有一只冰涼的手從他頭頂穿過金色柔軟的發絲,鉗住他的下巴,強迫他擡起腦袋。

在白色逆光和淚水朦胧之中,裴維爾見到了神。

戰神洛伊最近養了一個小奴隸,可以撫慰她暴躁的精神力。

只不過她正在苦惱,如何才能改掉小奴隸一見到自己就掉眼淚的毛病。

*洛伊是女主角之一,其他元帥也有很重要的戲份,可以看成三個故事。(高亮!!)

*女強,甚至接近女尊,私設很多。大夥兒冷靜,不喜勿入。

*1v1,雙潔。此乃國際慣例。

*去看看星辰銀河。

☆、洗手

陸衍趕到研究所的時候,陳博士拿着一份報告正在做數據分析。

對于陸衍在精神體剝離出體內進入網絡數據,又在之後返回地途中被消磨的數據。

那消磨掉的數據相當于陸衍精神體那三個月的記憶。

陸衍快步走過去,暖灰色的風衣甩在身後,随着他急切的腳步飄動在空中。

“陸先生,您的檢查報告出來了。”陳博士雙手将報告和數據分析紙一并遞上去,取下眼鏡用衣角擦了一下,“您的精神體曾經脫離了數據庫,以一種接近人體的狀态存在了快兩個月。”

“在我們用了阻礙劑之後,您重新返回數據庫,并且開始抽離,但是下一刻又進入了新的數據庫,而且您似乎有留戀,不願意回來,又繼續逗留了快兩個星期。”

“幸好于飛做的程序找到你的精神體并且留下了三次控制機會,才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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