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死是不可能死的, 只能活着面對太子了。

太子修養甚好, 他知道此時應該立刻轉身離開, 可腳步卻像頓住了似的, 無論如何都不聽使喚。

地上的衣裙顏色鮮豔, 像是一把火,毫不留情的燒進了太子的心裏。

新棠在心裏默數着三、二、一,腳步往前動了動, 而後迅速往另一邊沒人的地方繞過去。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留下來自燃嗎?

——咚!出師未捷......

太子把撲向懷裏的新棠重重一攬, 目光溫柔的看着她的頭頂,“既然你願意以這樣的方式投懷送抱,我也十分欣喜。”

新棠感覺腰上的手越捏越緊, 兩人之間隔着的一堆衣服也聊勝于無——無法擋住呼之欲出的心跳聲,慌亂之下,她竟一時不能分辨這聲音是她的還是太子的。

她只覺得太子今天晚上不太正常,舉手投足間極具侵略性,像要把人生吞活剝了, 而她像一方蝼蟻被他困在這方寸之間不可動彈。

“殿,殿下, 有話好好說, 好好說......奴婢可以解釋的,可以解釋的。”

太子不理她越埋越低的小腦袋,托着腰把人抱起來與他平視,視線捉住她慌亂的杏眼, 啞聲問道,“為何要把自己說成是我的女人,嗯?”

新棠以為太子要質問的是為何胡說八道來破壞他作為一個成年男人的尊嚴,她已經想了好幾套說辭來給太子解釋這樣做的必要性和無奈,可太子問的卻是毫不相關的問題,打得她一個措手不及。

磕磕絆絆之下,她竟懵懂的直視了太子,“哪有為什麽,情急之下就這樣了呀。”

新棠習慣了自我保護,很少說話會不經過大腦,剛剛那句話就算一次。可她不知道的是,越是沒有防備的天真無邪,就越是勾人。

太子伸出一只手撫上了她嘴角邊的口脂,不輕不重的緩緩摩挲,直到把那顏色抹了個幹淨,露出白玉般秀美的肌膚。他情不自禁的緩緩俯下身去,一點一點的貼近她。

男子清冷矜貴的氣息順着毛孔滲透到四肢百骸,将将要挨上的時候,新棠別過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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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亂的想,瘋了,都瘋了,太子瘋了,長葉瘋了,她也瘋了。

她若是沒瘋,又怎麽會那麽輕易的立時就答應了長葉的主意,竟還順着演了下來,最可怕的是,她竟絲毫沒覺得自己演成太子的女人有什麽不妥之處。

新棠心裏亂了,仿佛有什麽答案呼之欲出,她直覺那個答案是她不想知道的,也不能承受的。

太子見她躲,絲毫也不惱,反倒是揉了揉她那一把柔順的長發,拉着她的手按在了他的心窩處,薄唇輕啓,耳邊說出的話卻字字讓她無處躲藏,“或許你要想想,為何你情急之下選了自己,而不是推給了我別的女人。”

承安宮不止有她,還有長葉,還有長秋。

新棠驀的睜大了眼睛,強迫自己找到了說服自己的答案:長葉性子跳脫容易露馬腳,長秋當時不在場,對,就是這樣了。

太子從中看到了一絲顯而易見的慌張。

他沒再逼她,也無需她再說太多,指腹順着自己的心意壓在了她的唇間,淺笑道,“黎新棠,與汝相知吾幸也。”

新棠落荒而逃。

......

建安帝夜訪承安宮之後,關于太子身子不好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了出去,八卦總是有驚人的感染力,尤其前面還跟着“皇家”二字。

每當有人表示懷疑的時候,便會有其他人把那天晚上李太醫的那番話拿出來叨叨一遍:李太醫可是一直給太子請平安脈的,脈案上都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還能有假?

李太醫無形中把自己家主子坑了一把,坑主子一時爽,坑完之後就是火葬場。

李太醫拎着藥箱顫微微的來承安宮請罪的時候,太子難得耐心聽他講完了一大通長篇大論,末了還囑咐他不必多心,事情辦得很好。

不明所以的李太醫以為太子終于接受了他的藥方,深感人生得意,高高興興的回太醫院去了。

于是這事兒就這麽坐實了。

大多數人都是在同情太子,可在皇宮中也有一股清流為新棠惋惜的,說她命不好,長得國色天香,偏偏命不好,成了太子的寵妾,注定要守一輩子活寡。

值得一提的是,沉香還特意打發人送了信來,信上也只有一句話:好自為之。

與此同時,朝堂上關于改立儲君的折子像雪花一樣飛上了建安帝的案頭,只是關于改立的人選,一時間又衆口不一,争來争去,有資格當這個儲君的,除了二皇子,就是三皇子了。

三皇子在成年皇子中是年紀最幼的那個,雖是繼後所出,也是名正言順的中宮嫡子,按理說這儲君之位非他莫屬,可偏偏有朝臣把三皇子在上書房念書的功績明晃晃的提了出來,就差把不學無術這四個字安在三皇子的頭上了。

南岐注重嫡庶,但在儲君的選擇上也并非絕對。江山大業,嫡支血脈固然重要,可若是庶出中有格外出衆的,也是要拿出來提一提的,畢竟大家都是皇子不是?

如此一來,二皇子便被一撥朝臣推到了前面。趙貴妃在朝中積累的人脈不比三皇子少,兩方的人正兒八經的打起了擂臺,一時間倒把關于太子的傳言沖淡了不少。

眼下,太子難得閑适的又出了一回宮。

福臨天下二樓包間。

“老臣本還擔心殿下,可如今看來,這儲君的位置一時半會兒是定不下來的。趙貴妃和中宮一派鬥得越是厲害,變數也就越多,也就能為殿下争得更多機會,如此看來,殿下這次倒是因禍得福了。”

這次的事情動靜鬧得大,耿老将軍聽說太子出宮之後,執意跟着兒子過來要見太子一面。

太子端起茶,敬了耿老将軍一杯,“老将軍不必憂心,且慢慢看吧。”

仔細一想,可不止是因禍得福。

雖說新棠這一瞎搞于太子名聲有礙,可太子本人壓根不在意這個,也就談不上傷害。反倒是在這個事情出來之後,建安帝對承安宮這邊的監視明顯不如以前苛刻了,把心思更多的放到了三皇子和二皇子身上——他在想到底該防着哪個兒子。

貴妃和三皇子私底下鬥得正歡實,各自忙着籠絡人心,也沒有閑功夫來找承安宮的碴。

這些都是表面上的,對太子來說最重要的,便是那天晚上手心裏那一把溫香軟玉的細腰。

如此說來,是一舉四得了。

耿自忠三杯酒一下肚,軍營裏的痞子習氣又出來了,“那丫頭是個聰明的,臣倒是看走了眼,不僅幫助殿下打了掩護,還名正言順給自己謀了個名分,哈哈,幹得好,幹得好,這腦袋瓜子要是個男兒,那就更靈光了,給弄到軍營裏滾個兩圈,不愁不成材!”

話間剛落,遞到手邊的酒杯嘩啦一聲碎成了渣。

耿老将軍手一抖,明白太子怒了,連忙拽着人跪下來,“豎子口無遮攔,冒犯了娘娘,還請殿下責罰。”

太子沒給他面子,漫不經心的捏着杯子,冷冷道,“本太子的女人也是你可以随口議論的!依本太子看,耿老将軍的小兒子也不錯,身子雖弱了點,可有本太子在,為你耿家撐門立戶也綽綽有餘。”

這話說得血淋淋的不盡人情,耿自忠活生生被吓醒了,“求殿下恕罪,臣再也不敢冒犯娘娘,求殿下開恩。”

門外,新棠擡起的手久久未敲下去,呆呆的站在外面把話聽了滿耳。

作者有話要說: 兩人在感情上算是有了點突破吧,耿老粗的嘴賤得我老想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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