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耿自忠雖然先于大軍一步到了幽州城, 但是要做的事情并不少。十萬大軍要駐紮在幽州, 随之衍生出來的軍晌、住處, 還有天氣幹冷而不得不提前預備的棉服等等都需要再增加, 以備不時之需。

好在王衍和他有舊, 兩人配合之間尚算默契,已經和幽州城裏的幾家老字號糧商達成了一致。

等他好不容易能坐下來喝口茶喘口氣的時候,馬不停蹄的就去見了太子, 但是卻只見到了他的副将。

耿自忠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房間,問楊千, “殿下人呢?我不是交待過你,要寸步不離的護着殿下嗎?”

楊千作了一揖,有苦說不出, “将軍,殿下晚膳時候說出去一趟,不讓我們跟着,我們哪敢不從。”

以太子的身手,耿自忠倒也不太擔心, 只怕這城裏有蠻夷的暗探,起了疑心便危險了, 不由吩咐道, “殿下若是回來了,你記得通報一聲,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天黑的時候,太子還沒回來, 耿自忠心裏不由得打起了鼓,擡步走向同樣坐立不安的王衍身邊,語氣凝重道,“這幽州城裏最近可有異常?”

自從幽州以北被蠻夷人的鐵騎踏過,這幽州便成了北邊百姓的避難所,也正因為如此,城裏爆發過幾次不大不小的難民潮,官兵曾出面制止過,收效甚微,便不了了之。

耿自忠聽完,脾氣又上來了,“這麽大的事情,怎麽能不了了之?”萬一一個稍不注意,釀成了大患,到時候看怎麽收場。他再次強調,“這不是平常,眼下太子在這城裏,所有的小事和人,都要放大了看,太子身份尊貴,要是個三長兩短,你我一家子腦袋也不夠掉的。”

個中道理王衍當然也明白,但他有他的難處,“那是手無寸鐵的百姓,難道還能殺了不成?萬一激起了民憤,流民變成了流兵,擾得城裏不得安寧,那當真是得不償失了。”

“此話說得有理。”

停了半晌,門口忽得響起太子的聲音,屋內的兩人見太子好好的,俱都松了口氣,忙起身道,“殿下,您可回來了。”

太子邊往裏走邊說道,“王将軍,小不忍則亂大謀,你的做法是對的,可有調查過這難民的來源?”

王衍緊随其後,想了想當日的情景,回道,“蠻夷人狡詐殘暴,殺的殺,搶的搶,自北境失守開始,這難民就沒斷過,多是虎口逃生、從北邊來的百姓,不瞞您說,現在的城門口每日都還會有逃難的人。”

太子想到剛剛在城門口看到的場景,神思一動,“照你這麽說,這些人到了幽州之後理應安定下來才是,為何我今日在城門口竟還看到了小隊的人出城?”

王衍神色如常,并不意外,“殿下有所不知,幽州這地方,物資不豐,有那商販經常去北邊買了新奇玩意兒回來去南邊換銀子,倒買倒賣,不足為奇。城門口一直有重兵把守,進出城的人皆會細細盤查,除了發戰亂財的商販,普通人只進不出。”

太子挑了挑眉,“王将軍有見過帶着彎刀出城的商販?”

耿自忠聽聞一巴掌拍到了王衍的背上,粗聲道,“守城守了這麽多年,人都守傻了,還不快去查查。”

看着王衍的背影,太子忽得問道,“王将軍為人如何?”

耿自忠一頓,聽着太子的話音兒,心念電轉間心裏産生了一個想法,“殿下是覺得他睜只眼閉只眼,有意為之?”說罷大大咧咧的擺擺手,“這不可能,他的性子臣了解,忠君、為民他做的比臣好到天上去了,斷不可能做出禍害百姓的事來。”

太子給了他一個“一言難盡”的眼神,“本殿下在你眼中是這般糊塗、不辯是非的人?”

他喝了一口茶,入嘴全是粗糙的苦澀,又把杯盞放下了,敲了敲桌子,提示他,“王将軍愛民必定待人寬和,但這寬和不代表縱容,你讓他去問問,現在守城門的人和他手下那個叫秦簡的得力幹将是什麽關系。”

耿自忠覺得太子仿佛敲在了他的腦子上,他大概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裏了,“臣這就去查。”

“回來!”

太子把他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許是久沒上戰場的原因,耿自忠的眼裏有閃動的興奮,灰麻的粗布棉衣也擋不住他身上的那鼓沖勁。沖勁是好的,但行事章法裏總是見不見往日的沉着與流利。按理說北境也是他的老巢了,不至于這麽反常,唯一可以解釋的通的,只能是因為他的到來。

太子收回了視線,淡聲道,“王将軍的門戶由他自己清理,你跟我出趟城。”

夜色下的幽州城,月亮格外的亮。

王衍一路策馬到了城門口,守城的人卻不知所蹤,聞訊趕來的秦簡知道大事不好,先擺出了一幅伏低做小的誠懇認錯樣,原本以為會像以前一樣大事化小,輕拿輕放,正準備擡起頭來看自己的上司,眨眼間一把刀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太子遠遠的看了一眼,便輕飄飄的繞道而行。

耿自忠忍住想上去踹一腳王衍的沖動,狠狠的瞪了一眼那邊的兩人,轉身大步追着太子去了。不一會兒,太子停在了城牆邊兒上。耿自忠順着塊塊青磚仰頭,那城牆足有十來人高,北境與幽州之間最後的一道城牆,夜色下更顯巍峨,如一座沉默屹立的山。

眼下,太子似要有翻山的打算。

這城牆不比工部那個院子裏的牆,這是貨真假實的護城牆,若是能翻得上去,談何護城之說。他又仰頭看了一眼,退後一步估摸着高動,而後道,“殿下,您稍候,臣去去就回。”他記得将軍府的庫房裏有攀牆用的鐵爪繩索。

耿自忠話音剛落,太子足尖輕點,剎那間人已站上了牆頭,微微在上面停留了一瞬朝下面耿自忠在的地方投來一瞥,便縱身消失在牆那邊。

耿自忠呆了一呆,抹了把臉,利索的返身回去拿繩子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辣雞寬帶可能是在渡劫,明天我去網吧碼字。ps,男女主下章就見面了。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