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079:我是他的情人
白安淺跟着他找到了車子,後車座上擺放着一大束白蘭,讓她有些詫異,下意識的就問了,“你買花幹嘛?”
蘇一南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頓時明了。“這是要帶去的見面禮。”
“見面禮?”白安淺不明的皺了皺眉,鑽進了車廂裏,微微嘆了一口氣。她剛才貌似自戀了,還以為是給她帶來的。
“嗯,去到你就知道了。”蘇一南點頭,發動了車子,不再言語,她也不好追問。
送白蘭的話,應該是個女人吧?不過,那應該是誰?白安淺的小腦袋裏不停地轉着,可無奈卻對蘇一南的半點人際關系都不了解。
想要猜測也沒有半點頭緒,只得作罷。一路安靜的等待着目的地的到達。
郊外的墓地有些陰涼,剛下車就一陣冷風灌來,讓白安淺不自覺的抱住了胳膊,蘇一南尾随而下。解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
白安淺回頭看去,只見他只着着一件白色的襯衫,卻沒有半點覺得冷的模樣,收攏着身上的外套,将自己包裹在其中。
“謝謝,這是……”白安淺有種預感,跟着他的腳步尾随到一座墓碑前停下,這才真正的确認。
“媽,兒子帶安淺來看你了。”蘇一南将白蘭放置上去,拉過白安淺說道,白安淺有些局促,不知道應該如何問候。
蘇一南笑了笑,安撫着她,“怕什麽。她又不吃你。”
“我……”雙手相互握了握,讓她有些不安分,“媽。您好,初次見面,我……我是白安淺。”
白安淺思想了半天,才将打招呼的說辭說出口,但也還是免不了一陣害羞,即便她的面前根本看不到人。
“傻丫頭。”蘇一南無奈的笑了笑,揉了一把她的腦袋,“媽,這就是我之前跟你說起過的安淺,您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吧?”
“這丫頭雖然平時是挺笨的,但是合你兒子的性子,也是我這輩子唯一想要的人,所以,希望你在九泉之下也能夠祝福我們。”
白安淺剛聽到蘇一南的話就下意識的想要反駁,不想,他的後半句話已經讓她安靜了下來,看着他的目光也帶了幾分的柔和。
“媽,我現在過的挺好,所以你不必挂心,還有,上次跟你說的話就忘了吧,當我沒說過,安淺已經平安回來了,肚子裏還有我們的寶寶,很健康……”
蘇一南就蹲在墓碑前,說了很多話,白安淺聽得眼眶有些發紅,她極少聽到他會說這麽多的話,也沒想過他竟然這麽的啰嗦的和睡在這裏的人報備着自己的一切。
可一切聽到耳朵裏也都變了味兒了,那樣的溫馨,那樣的和諧,讓她說不出半句打擾的話,只在一旁安靜的聽着。
半響,蘇一南才回過神,看向她,說,“你也跟媽說幾句話吧。”
一句話,讓白安淺有些猝不及防,想要擺手拒絕,可一深想,又覺得有些不妥,無法推遲。
只得磕磕絆絆的說,“媽,我……我會照顧好自己和寶寶的,啊,當然,還有一南,我們都會好好的,所以,您就放心吧。”
說的多了之後,白安淺也好歹算是不緊張了,和秦玉芬說了一些家常話,說一些自己兒時的趣事,一切都顯得那樣的理所當然。
那一刻,仿佛她找到了母親傾訴一樣,讓她所有的心防都卸了下來,話也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全都倒了出來。
蘇一南勾了勾唇,聽着她最後沒話說了才出聲,“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應該回去了。”
白安淺緩過勁兒,點了點頭,“好。”說哇,回頭看了一眼墓碑,眉眼含笑的說了聲再見。
蘇一南微微彎腰,鞠了個躬,“媽,那我下次再帶安淺來看你。”白安淺見了生怕自己的禮數不周了,立刻效仿着要鞠躬。
蘇一南連忙阻止了她,“你還懷着孕呢,以後還有機會的。”
見他這麽說,她有些不解,到底也還是應了一聲,看向秦玉芬帶了些許的歉意。
“放心,媽還是疼兒媳的,這點小節不必拘謹。”蘇一南笑了笑,對于她的這點小倔強實在是沒法子。
離開了墓地之後,兩人到餐廳裏吃了飯才回去的,蘇一南要去公司處理事物,白安淺擺了擺手就讓他自己去了,聲稱自己會乖乖回家的。
蘇一南不應,非要将她送回到清苑的門口才放心,“你去吧,我看着你走。”
白安淺朝着車裏的他揮了揮手說道,蘇一南不悅的皺下眉,執意說,“我看着你回去。”
這一番折騰,白安淺率先妥協了,“行,我回去了,你開車小心一些。”
蘇一南嗯了一聲,直到清苑的大門關上,這才放心的發動車子離開,白安淺跑到二樓,看着那在她視線中消失的車子這才松了一口氣。
從包包裏翻找出今天拿到陳曼的地址,一整天她都放心不下陳曼,這會兒也不知道到底怎麽了。
倒不如自己親自去瞧瞧的實在,心想着,剛脫下的鞋子又換上到馬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上了陳曼家的地址。
陳曼家住在市中心的南邊,有些偏遠,坐車做了半響,胃裏都有些難受了,又翻找出一顆酸梅塞到嘴巴裏,這才緩下惡心的感覺。
兜兜轉轉了一番,才找到住處,是個很普通的小公寓,适合一個人獨居,白安淺在門外躊躇了一下,才鼓起勇氣敲着門。
“誰啊?”裏面傳來熟悉的聲音,白安淺精神一振,又按了幾下門鈴。
門內窸窸窣窣了一陣子,大門才拉開,陳曼蓬頭垢面的模樣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稍稍讓她有些錯愕了,一時竟然沒将她和職場上那個幹淨利落的女人聯系在一起,“曼姐……”
白安淺看着她的模樣,稍微将心放了下來,陳曼聽到頭頂傳來的聲音,努力睜開一道縫,這才看清楚面前的人。
“安諾?”陳曼有些詫異,沒想到她竟然會找到自己來了,“你怎麽來了?”
讓出了半個身子好讓她進來,白安淺走進屋子裏,屋子有些混亂,倒有些像是剛打完仗一樣。
枕頭有好幾個都抖出棉花了悲劇的躺在地面上,看的白安淺有些心驚,陳曼清了清嗓子。
有些不好意思了,随手梳理了一下頭發綁在腦後,“那個,請假了就有些亂了,沒打理好,抱歉啊。”
說完,就已經開始動手整理了起來,動作幹脆利落,将所有的垃圾分類裝好,被破壞的枕頭,還有杯子全都扔到了垃圾堆裏。
期間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速度快的驚人,白安淺看得一愣一愣的,“曼姐,你哪裏不舒服了要請假嗎?”
陳曼将最後的垃圾打包好,白安淺就開口了,她大大咧咧的擺了擺手,“這也沒什麽啊,工作累了就找借口休息呗。”
“對了,你吃東西了嗎?我給你做一些,來的有些太突然了,家裏也沒什麽可以吃的。”
陳曼走到廚房裏翻了一會兒,有些無力的說,“要不你等等,我先出去買一些回來?”
白安淺一聽,連忙拒絕了,“不必了,其實我是吃了過來的,不用麻煩了,對了,還以為你是生病了,不知道什麽情況,就随便買了一些感冒藥,胃藥什麽的,你留着以後用吧。”
她局促的遞出手上的一個袋子,裏面裝了滿滿一袋子的藥品,讓陳曼有些哭笑不得,這麽多她得用到什麽時候啊。
“有心了,謝謝。”
“沒有,我只是順道來看看你買的而已。”白安淺随口扯着謊,陳曼聽了心中有些熨帖。
還不等她說寫什麽,門口就傳來了開門的聲音,兩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看向門外,不知道要進來的是誰。
下一刻,一個高大的男人手上提着幾袋東西就走了進來,陳曼臉色一變,連忙上前去堵住了他。
“你怎麽會來?!”她的眼睛犀利的在他的身上打着轉,質問道,男人聳了聳肩,空出一只手輕推開她。
徑直的走到屋子裏,将所有的東西都放在桌面上,看他對屋子熟悉的程度來看,應該不是第一次進來。
白安淺盯着他看了一陣子,突的反應過來,這人,不就是昨日看到和陳曼糾纏的男人嗎?
對于她的巡視,男人打量的目光同樣不客氣的落在她的身上,陳曼暗道不好,連忙走了上來。
拉着他的胳膊往外拉,說道,“你快回去!我這裏有客人。”
男人反手一轉,就将她禁锢在懷裏,一臉的無所謂,“客人又怎麽樣?這是我家,我同樣可以待在這,來者是客,我們不能怠慢了客人,是吧?”
陳曼咬了咬牙,低聲提醒着,“許先生,這是我的家,您的家應該在許家的宅子裏。”
“阿曼,別害羞。”許喬唇角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略帶着調侃道,轉頭對白安淺解釋,“抱歉,我是第一次見她的朋友,所以讓她有些不适應了,請諒解。”
白安淺點了點頭,壓抑下自己的那抹不對勁,“嗯,你好,我是白安諾。”
“安諾?”許喬将這兩個字重複了一遍,在嘴邊回味了一下,眼底看向她時,帶着幾分深意。
白安淺不解的朝他眨了眨眼睛,“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
快速的斂回心神,搖了搖頭,禮貌的回應道,“你好,許喬。”
“許先生,你好。”白安淺點了點頭,看向陳曼,“曼姐,我……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沒有,不用介意。”陳曼掙脫開男人的懷抱,連忙解釋,許喬笑了笑沒說話。
又拿起桌面上的東西走進廚房裏,一樣一樣的拿出來添置進去,“家裏缺的我都給你備上了,你不用擔心了,吃完了再告訴我。”
陳曼的臉色從始至終就沒有多好看,聽到他這樣自作主張的話更是不想理會,“不用,東西沒了我自己會買回來的。”
“別任性,我會擔心的。”許喬從廚房裏走出來,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一本正經的說道。
陳曼別過頭,錯開了他的吻,“你應該回去了,不然你的那邊擔心起來可就麻煩了。”
她的話語裏免不了的冷嘲熱諷,白安淺聽得不明白,自覺自己待在這有些不妥,想要開口說離開。
許喬就率先開口了,“好,記得有什麽事盡管聯系我。”說着,轉過頭看了一眼白安淺,“白小姐,再見。”
白安淺微微莞爾,算是應了,那道門再次被關上,陳曼整個人頓時像是疲憊到了極點一樣癱軟在沙發上。
微微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疲倦的看向白安淺,“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白安淺尴尬的笑了笑,“沒有,是我來的唐突了才對。”
陳曼苦笑了一下,摸了摸口袋,什麽也沒摸着,又伸手在沙發的縫隙裏找出一盒煙和一個打火機。
點燃,深吸了一口,濃煙烏雲的吐着煙霧,白安淺有些不适應,伸手捂了捂鼻子,陳曼一驚。
連忙按滅了過去,将煙火扔到垃圾桶裏,“不好意思,我忘記你懷孕了。”
她整個人倒在沙發上,滅過後,煙味還殘留在空氣裏,久久沒有散去,“安諾,你知道他是誰嗎?”
她的聲音有些惆悵,帶着少有的哀愁,讓白安淺心口不由得跟着一抽,她看着這樣的陳曼,只覺得有些陌生。
“曼姐,怎麽了?”心中有些不安,對于她這句話的問題也覺得奇怪,白安淺不知應該如何回答。
陳曼長嘆了一口氣,雙手捂着臉,一臉的痛苦,“我是他的情人。”
情人?!
兩個字陡然出現,仿佛在她的腦海裏閃過一道驚雷,讓她有些無法接受,陳曼在她的心中,算是一個大姐的形象,一個标杆。
“曼……曼姐。”白安淺的語音有些顫抖,陳曼對于她的驚訝全在預料之中,泛着的苦意更深了。
“我和他在一起三年了,那會兒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比什麽都要幸福,但是後來,我發現了一個足以讓我從天堂墜入地獄的消息,他有了妻子了。”
“什麽?!”白安淺聽到此,忍不住驚叫出聲,“既然如此,那你豈不是……”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第三者那三個字到底還是說不出口。可是她的心思如此的簡單,陳曼只一眼就猜出了她想說什麽了。
無奈的點了點頭,“對,我是他們婚姻的插足者,那時候,我發了瘋的一樣要和他斷絕一切的關系,可是,我發現我根本離不開他,我愛他,他更是耍盡了一切的手段留住我,威脅我,可是,往深了說,只要我不願意,誰也威脅不了我,說到底,還是我自己犯賤。”
陳曼死死地咬着牙關,嘴裏迸發出來的恨意卻也夾雜了對他的愛,這份感情,難以言明。
白安淺的手覆上她的,有些心疼,“所以我昨天在街上看到你和他發生争執并不是我的錯覺?真的是你們?”
“被看到了?”陳曼愣了愣,随即釋然,松了口氣,“幸好是你,若是其他人,我免不了要想一些法子讓人閉嘴了。”
“我……”白安淺掙紮了一下,“曼姐,可是你剛才不是挺不待見他的嗎?”
“呵!”她聽罷就忍不住冷笑了一聲,“男人就是犯賤,只要我對他越是冷淡,他就越是往你身上貼,你要是順着他了,待在他身邊的日子說什麽也長不了,這也是為什麽我能做他的情人三年的原因。”
白安淺不懂這其中的緣由,将她抱在懷中,“曼姐,你活的太累了,實在扛不住就放棄吧,我看着這樣的你,心疼……”
一句話,正戳中了陳曼心中的那道軟肋,張了張嘴,眼眶已然有些發紅了,她把臉深深地埋在她的懷裏。
無聲的落着淚,“安諾,謝謝你。”謝謝你願意聽我說這些,這些苦她藏了三年,卻沒有一次說出口。
這一次要不是因為許喬的正室找上門鬧事,将她心裏所有的委屈都膨脹了起來,她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的。
又或許這一切都無所謂,只是白安淺恰好是一個值得傾訴的對象吧,她的淚打濕了白安淺的衣襟。
她哭的像個孩子一樣,帶着迷茫,無助,白安淺不停地拍着她的後背,哄着她。
這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了,陳曼才緩和下情緒,從她的懷裏擡起頭來,扯過一旁的紙巾擦幹了眼淚。
“我餓了,去做些吃的,你要吃什麽?”陳曼平複心情的速度讓她有些望塵莫及,上一秒還哭的像個淚人一樣。
此刻卻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若不是她那紅腫的眼睛,白安淺真的覺得方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一樣。
“我什麽都吃,不挑的。”白安淺想要拒絕,但也不好拂了她的意,陳曼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自個兒進廚房裏倒騰了起來,似乎是還記得白安淺之前說過她吃了東西的事,所以陳曼給白安淺做的是沙拉,并不占肚子,也有營養。
飯後,白安淺知道陳曼沒事也放心了,和她道別了才離開,走出小公寓時,天色不知不覺的就暗了下來。
她心中一驚,連忙翻出手機,這才發現電話不知道什麽時候關機了,一開機,一連串的未接電話全是來自同一個人。
差點沒将她的手機再次卡的關了機了,白安淺迅速的回撥了過去,電話很快被接起,“喂?”
“去哪兒了?”蘇一南平淡的聲音傳來,讓白安淺松了口氣,看來他是沒生氣了。
于是老老實實的回答,“曼姐生病請假了,我有些擔心就過來看看,現在就打車回去!”
“嗯,回來再說吧。”蘇一南嗯了一聲,說道,說完就掐斷了電話,白安淺連忙小跑到馬路上攔下車,直奔清苑回去。
回到家的時候,屋子裏蔓延着低氣壓的情緒,讓她都覺得有些壓抑,徐成一直在沙發上坐着,這會兒看到她回來,雙眼一亮。
連忙迎了過來,“夫人,你可算回來了,蘇總可擔心死了。”
白安淺眨巴了一下眼睛,“我只是去同事家一趟而已,沒什麽擔心的啊,再說了,我也不小了……”
“噓!”徐成立刻做噤聲狀,讓她別說了,“夫人難道你忘了你前陣子剛出了事嗎?蘇總可是讓我查了豐城裏所有的醫院出入記錄,還有交通事故,甚至能想到可能發生的事都查了個遍,可你一點消息也沒有。”
白安淺一驚,這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讓人擔憂的事,徐成知道她明白了,指了指樓上的房間,“蘇總在樓上,既然你平安了,我也回去了。”
“好的,謝謝,麻煩你了。”白安淺朝着他道謝,送他離開後,加快了腳步上樓。嗎盡匠劃。
一把推開房門,蘇一南正站在窗戶邊,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是那寂寥的身影卻讓她的胸口像是砸了一塊大石頭一樣的難受。
不自禁的走進,自身後将他抱住,臉頰貼在他的背上,小心翼翼的開口,“對不起,今天是我的不對。”
蘇一南回過頭,因為吹的冷風久了緣故,身子有些發涼,将她推開,轉身關上了窗戶,“沒什麽,回來就好,我身子涼,別讓你招上寒了。”
白安淺撇了撇嘴,有些不樂意他的舉動,執意再次抱上去,“我不,你要先跟我保證你不生氣了才行。”
“嗯,我沒生氣。”他冰涼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臉頰,讓她打了一個冷顫,“行了,別冷到了。”
“嗯,但是我跟你保證,以後再也不這樣了,去哪兒也不瞞着你,都必須跟你報備。”白安淺聽話的松開他,卻還是忍不住對他說。
那較真的模樣讓蘇一南覺得有些好笑又可愛,無奈的搖了搖頭,“知道了,知道了。”
白安淺見他這樣,才知道他是徹底沒氣了,也跟着笑了起來,抱上他的胳膊,“那你快去洗下熱水澡吧,別打了露水感冒了。”
蘇一南點了點頭,應着她的話,走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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