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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淺樹心跳變快:“是沈婕妤嗎?”

“沈婕妤是誰?”後宮的事情,萬虎哪裏清楚,不如找個公公來問的好。

但二小姐是不是比她更沉靜些?不知不覺間一曲已經完結了,皇上鼓掌道:“玉琴聲出落花中,美人美音。”

周皇後放下筷子,也鼓了三下掌:“美人美音。”

皇上看了一會她,蹙眉道:“皇後為什麽不會彈琴?”

“臣妾居于深閨,讀書養性,又不做女樂,何必學這些聲色之物,處心積慮迷惑男人,是不是就準備着供人玩樂。”

皇上立刻看向田貴妃,神色陡然嚴峻:“那貴妃為什麽會彈琴?”

田貴妃立刻伏地,顫抖地說:“臣妾雖然出身商賈之家,但是絕沒有迷惑君上的意圖。這琴藝是親生母親所教。”

皇上狐疑不減,依然嚴峻地說:“既然如此,請你母親上京彈一曲,就可以驗證了。”

田貴妃忙收了玉琴,他這般多疑,誰還敢主動給他彈琴呢,席間果然沒有人再多說一句,免得惹上麻煩。淺樹輕嘆一口氣,難怪沈老爺私下說如今朝廷死氣沉沉,那些當官的什麽都不做才能求得平安。大概跟皇上登基以來,更換了五十個內閣大學士,殺了兩個內閣首輔,七個總督,十一個巡撫有點關系。

如果闖王攻破了西邊,鞑子攻破了東邊,這樣的皇帝能不能保全江山和百姓呢?如果京師告急,禁軍便是最後的防線,他偷偷瞄了一眼白慕寧,指揮使大人什麽表情也沒有。

到時候二小姐怎麽辦?自己能保護她嗎?

此後數日,淺樹他們巡視的次數更頻繁了,大概是皇上終于接到了各路延遲到戰報,勃然大怒,把壓力都丢給了禁軍。他本想厚臉皮告一天假找王公公聊聊天,探探沈婕妤在哪個宮哪個殿,病得如何了,卻被百戶和千戶罵成了土。

但自己奮鬥這麽多年,好不容易與她近在咫尺,如何能繼續幹等下去,對面不相識?思前想後,淺樹終于還是下定決心,冒險做一次“逃兵”。冬日天色暗的早,在入夜巡衛時開個小差,只要一盞茶的功夫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吧!

後花園黑得厲害,淺樹等了半天,終于忍不住輕聲喊道:“王公公!”

“王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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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公!”

“咳!”

喊了多次,才在假山後面聽到人聲,淺樹氣急敗壞地跑過去:“你躲這裏幹嘛!藏貓貓麽?”

“就是藏貓貓啊,“白慕寧迅捷地拿匕首抵住他,“擅離職守,軍法當誅!”

“白大人......黑乎乎的,你在假山後面,扮王公公做什麽......”淺樹心中一咯噔,不會又是什麽公子哥的怪癖吧!

忽聽一個女子笑嘻嘻地拍手跑過來:“白将軍,我找到你了!我的獎勵呢?”她年紀很小,笑的時候珍珠發簪晃來晃去,正是那日聽曲聽得入神的丫頭。

白慕寧笑着從懷裏掏出一只花編的手镯:“公主贏了,要不是殿下這麽快找到我,我本來打算鑿個石頭的。”

他以自己的手編的,镯子有點大,公主戴上後用手指捏住,開心地說:“白将軍,該我藏了,找到我也有賞!”

“好,一定不要被臣輕易找到了。”

看着公主白兔一樣的快活身影,淺樹心裏一萬個佩服:“白大人......聽說快打仗了,你還有氣度在此鑿手镯,真是胸有成竹,屬下實在是五體投地......”

他掐住淺樹的肩,對着遠處大喊:“公主,臣開始尋了,一定藏好。不然可要挨罰喲!”

“何止是五體投地......”

“還不是奉了皇命!這小公主難纏的很,”他原地走了幾個圈,突然拽起淺樹,往相反的方向奔去,“快走!”

他大概是要做驸馬了。淺樹拱起手來,做了個恭喜的姿勢。

“先公後私,你擅離職守,私闖宮禁,若是被皇上發現,說不定會連累整個禁軍,是無容置疑的死罪。”白慕寧拖着他,直奔宮牆北門,用力推給兩個千戶。

“入獄。”

“白大人!”淺樹看他神色嚴肅,大概是真的要治罪,也跪下來嚴肅道,“軍法嚴苛,屬下伏誅,但是我真的還有一件極其重要的事要做!”

白慕寧不予理會,只與千戶低聲交代了幾句:“嗯,皇上那邊我會上奏折,大戰在即,兵部的幾個軟骨頭一定要剃掉。”

“可是周大人他們根基都很深,怕是動不了的人,統帥可不要招來......皇上的猜忌啊。”

“動不了的人......”白慕寧看着京師西北隐隐的火光,握劍的指節咯咯作響,“我就慢慢動!”

兩位千戶都跪下接了令,白慕寧揉了揉額角:“你們先去巡防,我一個時辰後再回來。”

“大人要回府,還是回營帳?”

“當然是營帳。”

兩位千戶面面相觑一下,小聲說:“公主是不是還在禦花園等着大人呢。”

“呃......”他看了看後宮的方向,又看了一圈城牆,“再等我半個時辰。”

淺樹忙道:“白大人!屬下死前最後一個請求......大人!求大人借我點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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