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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儲璇笑着說:“你們一起去吧,等以後長大有工作,再聚在一起的時間就沒那麽多了。我安排司機送你們去,回來之前打個電話,去接你們。”

——

三個小孩到水鄉後,先将行李放進客棧。

水鄉客棧裏有零零散散的幾個客人,都是不急不躁坐在木椅上惬意的談天說地的人。

王言之提着行李箱走在前面,他拿出身份證交給客棧老板。老板拿着他的身份證對比之後,由衷地說:“難得看到身份證和本人沒差別的,小夥子挺帥哦。”

王言之當老板客氣,他回頭見杭茗和王語之進來,叫道:“把你們的學生證拿來。”

王語之嘟嘴鄙夷道:“什麽學生證,我和杭茗都辦了身份證好嗎?”她從錢包裏找出身份證,離了幾步,直接扔給王言之。

王言之伸出胳膊,準确無誤地接住身份證,說道:“這麽重要的東西,不要随意扔。”

王語之不搭理,站在樓梯邊等。

杭茗拿着身份證走過去,客棧老板還沒接過,就被王言之搶先攔截,他誇張地瞪大雙眼,帶着笑意說:“茗茗,你的身份證竟然是這樣……我要拍照留下,将來作為黑歷史。”

剛要掏手機,杭茗就伸手要奪走,哪知王言之眼疾手快地高舉手臂,将身份證舉得高高的。他垂眸,見杭茗一臉無奈地盯着他,開口:“你好無聊,給我。”

王言之将身份證給她,杭茗辦好後三人一起上樓。她和王語之一個房間,王言之住在另一間。剛剛放好行李箱,王語之就迫不及待地打開窗戶看向風景如畫的窗外。

她看見遠處的小溪裏有農家撐着船一搖一擺,忍不住說:“我也要坐船!”她跑到正在脫外套的杭茗面前,難得有好語氣地說:“杭茗,我知道你不喜歡這些,幫我拍照吧!”

王語之從包裏找出相機,不由分說地塞到杭茗手裏,把杭茗拉到充滿古韻氣息的窗前,指着外面的拱橋,吩咐道:“你就站在這裏,我到橋上去,你幫我拍一張。”

杭茗拿着相機朝窗外眺望。

王語之背上挎包,急匆匆地離開。出門前,她不忘叮囑:“記得,就在我剛剛說的地方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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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王語之出門,杭茗趴在窗沿上,舉着相機尋找喜歡的風景。她歪着腦袋,順着相機裏不斷變換的景色朝左側看去。

左側的窗戶被打開。

王言之探出一截,伸出長長的胳膊,閉着雙眼,做了個深呼吸。他睜開眼睛随意看時,見到拿着相機對着自己的杭茗。

他露出大大的笑容,還比出兩個手指頭,叫道:“拍了嗎?”

杭茗收回相機,退身回房間。

她聽到王言之的聲音:“茗茗,幹嘛不拍了?”

杭茗走回窗戶,雙手抓在窗沿,伸長脖子探出去。剛剛晃了一眼王言之,那頭的男生就得意地叫道:“拍到啦!拍到啦!”

杭茗定睛,原來他在拍她!

一定是很難看的照片,杭茗直接跑出去,站定在他房門前,哪怕心裏着急擔心,她還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

她聽到王言之贊美地自言自語:“我們茗茗真漂亮!”

他說,她漂亮?

原本準備叫他的杭茗突然沒了一定要進去的沖動,呆呆地站在門前。

她猶豫着,要不要讓他删掉照片。房間沒了聲音,杭茗思量許久,覺得還是應該删掉,不能留下。她穩住情緒,叫道:“言哥哥,把照片删掉,不許留着!”

王言之來開門,見杭茗憋屈的模樣,他将手機拿到她面前,說:“喏,你自己拿去看吧,覺得不妥的都可以删除。”

他會這麽好心?

杭茗懷疑的從他手裏接過手機,想要翻看相冊,卻發現他的手機有密碼,她什麽都做不了。她瞪着一臉無辜的王言之,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我不管,你必須删掉!”

杭茗轉身就走,回到房間,來到窗戶前。她見王語之已經站在不遠處的拱橋上,還朝這邊揮手。杭茗拿起相機,給王語之拍了幾張照片。拍完之後,轉身時,意外的碰到不知何時悄無聲息躬身站在身後的王言之。

她吓得大叫一聲!

王言之可憐地低聲道:“對不起,吓到你了。別生氣,茗茗。”

杭茗不理他,将相機放在王語之床上,冷冷地問:“照片删沒?”

王言之抿抿嘴,跟着湊過去,說:“已經删了,不信你看。”他翻到相冊,的确沒有剛剛的照片。只是,有許多他和一日三餐的自拍照片。

杭茗腦海中回想起他說的把食物拍照的話,原來他不是做做樣子,而是堅持做着。

王言之收起手機,揣進褲兜裏。他聳聳肩,不知杭茗為何突然愣住,一句話都不說。

片刻,他走到門邊,叫道:“我們出去吃東西,小語出去,我們也不能待在房間裏,這裏沒什麽好玩的。”

杭茗想起她對外婆說的話,在知道自己的心意後,她就不該和王言之有太多相處時間。她目光暗淡,整個人也沒什麽精神,見他走到門口,杭茗說:“我不想去,你和小語吃好喝好吧。走了順帶幫我把門關上。”

嘭地一聲,木門被重重地關上。

意外的聲響讓杭茗不知所以,她望去時,王言之竟然還在房間,而房門的确關上。她起身,有些生氣地說:“你想吓死我嗎?”

王言之走過來,不說一句話,只是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他沒看杭茗,目光投向牆上的裝飾畫。

杭茗不知他此舉有何用意,但不管為何,避開他總是對的。她朝門邊走去,忽然王言之說:“茗茗,我想和你談談。”

杭茗邁開的腳懸在半空中,她收回跨出的腳步,駐足原地。盯着木門上的宣傳單,她說:“談什麽?”

王言之轉過身,盯着她的背影,那些想說的話,在見到她時,忽然就沒了必須說出來的勇氣。他無奈地笑了。

杭茗沒聽到他說話,伸出手,握在了房門把手上。

王言之上前一步,大手覆在她的小手讓,急着說:“我幫你。”

杭茗覺得他不對勁,可到底是哪裏,又說不出來。他欲言又止,現在又突然出現,這令杭茗很不解。

當然,此刻她沒法想那麽多,因為王言之的手,在她的手上。

杭茗抽回手,站在旁邊,說:“你出去玩吧,我不想玩。”

王言之開門,走出去,對杭茗說:“我給你帶吃的回來。”

——

天黑十分,王言之和王語之兩兄妹買了許多手工藝品回來。王語之回來就去洗澡,王言之給杭茗帶了土豆條回來,他說:“這個很好吃,待會兒我們去吃晚餐,小語看中一家飯館,我們去那裏吃。你現在少吃點,別到時候吃不進了。”

杭茗放下手機,看了一眼他帶回來的土豆條,說道:“我不餓,吃了這個就不吃晚飯了。”

王言之咬了咬嘴唇,想了很久,最後問道:“茗茗,你這兩天不怎麽理我,是不是我做了什麽讓你不高興?”

杭茗心一沉,不敢看他。

王言之接着說:“其實你不必這樣,不管我們之間有什麽不愉快,你怎麽生我的氣,我都會認錯,都是我的錯。只要你別不理我,把我推開就行。我受不了你這樣,好像被抛棄了,心裏很難過。你告訴我,我哪裏不對,我肯定改,你別悶着不跟我說話,我最怕你這樣了。”

他的話字字真誠,可杭茗聽來卻極為刺耳。她擡眸,對上他灼灼的目光。

那一刻,杭茗從他眼中看到他糾結的情緒。她雙手交握,回答:“我沒有故意不理你,只是這幾天在想第一次月考的事,有些緊張。畢竟月考,我有些擔心。”

王言之并未拆穿她的謊言,坐直身體,揉了揉眼睛,說道:“平常心就行,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杭茗說:“我知道,謝謝言哥哥。”

王言之起身,準備回自己房間,他再次詢問:“你真的不吃晚餐嗎?”

杭茗微笑道:“不吃,你們去吃吧。”

王言之失落地嗯了一聲後,走了出去。

王語之洗了澡,和王言之一起去吃晚餐。趁他們出去,杭茗給外婆打了電話。她站在窗前,看向夜色朦胧,橋上和路邊都挂着燈籠,遠遠望去,又是另一番景象。

電話通了,杭茗問:“外婆,你們吃飯了嗎?”

外婆在泡腳,她高興地說:“吃過啦,在泡腳呢。玩得開心嗎?”

杭茗特意用愉悅地聲音回答:“很好玩啊,這裏真美。”

外婆問:“言之呢?”

杭茗沒想到外婆會問這個問題,她如實回答:“和小語吃東西去了,我沒餓,就不去吃。”

外婆沒再問什麽,和杭茗聊了幾句就挂了。杭茗将手機放回外套兜裏,心裏五味雜陳。她不該在外婆面前承認的,弄得現在連外婆也要跟着擔心。

門外響起熟悉的聲音:“茗茗,下面有皮影戲,我們去看吧。”

是王言之。

杭茗一口拒絕:“我睡了,你們去看吧。”

房門竟然打開,杭茗看過去時,注意到他手裏的房卡,應該是王語之的。他怎麽能不經過允許就私自開門進來?

身後的窗戶灌進冷風,杭茗縮縮脖子,看着王言之走近。

他在她面前停下。

猝不及防地伸長胳膊,斜着身體,躬身欺到她身上。杭茗下意識地往後退,卻無路可逃地靠在了窗沿上。

他再往前傾身,終于拉住兩扇窗戶,将窗戶關上。

不冷了。

王言之挺直身板,卻沒有要退步的意思,依然離杭茗很近。

這樣的距離超出了她對兩人關系的理解範圍之內,杭茗低頭說:“我不去看皮影戲,你們去吧。”

王言之卻說:“茗茗,我想和你談談。”

杭茗依然低着頭,她問:“談什麽?”

抛卻那些虛無缥缈的東西,王言之握緊拳頭,堅定地說:“談戀愛。”

☆、13迷路

談戀愛?

杭茗以為自己聽錯了,可在她擡頭望着王言之時,她眼裏,分明就有期盼。她走到邊上,整個人都在顫抖,包括聲音:“你瘋了!”

王言之緊張地将雙手插在褲兜裏,他知道說錯話,恐怕杭茗會離他更遠了。

他幾步上前,追上走到過道的杭茗。努力平複心情後佯裝鎮定地說:“傻瓜我開玩笑的啊!”

杭茗一聽,立刻松懈,卻也苦上心頭。

王言之晃悠着跟在她身後,兩人朝樓下走去。看着她快步離開,逃離的模樣,王言之癡笑一聲,說:“你看,我的方法管用吧。你下樓啦,茗茗,我沒別的意思哦,你來了老是待在房間,我們明天都回家了,你這樣不等于白來一趟?”

杭茗走出客棧,融入山水一色的美景中。她能猜到王言之是想故意激怒她,用了愚笨的方法。

王言之可憐巴巴地跟在她身後不遠處,走近了,怕她生氣。他見杭茗順着大路走,不得不叫住:“從這裏拐彎。”

到此刻,杭茗的腦袋仍然一團漿糊,分不清東南西北。她聽話的走回來,按照王言之說的那樣朝小巷走去。

王言之看出她失神,落寞地跟上去。

視線之中,狹窄的巷尾有兩個模糊的身影,杭茗看不清楚。

王言之突然拉住她的胳膊,杭茗不想與他再有接觸,猛地甩開,厭惡地吼道:“你幹嘛!放開!”

王言之也沒多用力,杭茗輕易掙脫,朝巷尾跑去。等她越跑越近時,她才看清那團模糊的身影,竟然是兩個年輕男女,此刻兩人衣衫不整的年輕人正在整理衣服,男人在拴皮帶。

哦……

杭茗還沒反應過來,被打擾好事的女孩沖她叫道:“有病吧你!”

杭茗似乎,大概,可能猜到了。

她吃驚地張大嘴巴,這些人竟然在公共場合……天吶,太開放了!

倏地,王言之沖過來,一手攬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快速捂住她的眼睛。他從後面跑來撞得杭茗身體前傾,為了穩住她,王言之收緊胳膊,恨不得将她整個收進懷裏。

杭茗閉着眼睛,她的雙眼上,是他修長骨節分明的指頭。她的腰上,是他有力的胳膊,被他死死的鎖住。她的身後,是躬身,恨不得撲到她身上的王言之。

他急着說:“別看。”

杭茗什麽都看不見,聽到男人拉着女孩離開的聲音。她突然貪戀此刻的懷抱,不願他有些微涼的手從眼睛上拿開。

可這樣的想法是錯誤的,杭茗扭扭肩膀。王言之見剛才的男女已經消失不見,才松開手,不舍地站到杭茗面前。

緩緩地睜開雙眼,當眼前的事物漸漸清晰時,杭茗的視線中除了狹窄的巷子和兩側矗立的有着歷史氣息的房屋外牆,還有一個她熟悉的身影。

王言之尴尬地仰頭看向星星點點的夜空,想也沒想就說:“天空真藍——”他自知說錯,立即補救:“難得這麽多星星啊!”

杭茗安靜地注視着他,看他難得出醜的樣子。王言之難為情地走到前面,扭頭說:“茗茗,走啦。”

杭茗慢步跟上去。

——

皮影戲演得十分熱鬧,院裏擺放的木椅已經坐滿游客。旁邊還站了許多興致勃勃準備躍躍一試的年輕人和小朋友。

王語之見兩人慢吞吞到現在才來,白一眼王言之,數落道:“你七老八十了嗎,讓你叫個人這麽長時間!”

王言之說:“我對這裏不熟,迷路了。”

王語之作驚訝狀:“你也會迷路?”

王言之将她的腦袋掰回去,對着幕布,在王語之身後說:“我也會迷路啊,我又不是什麽都會。”

王語之的關注點在皮影戲上,她還要繼續聽将軍為了救公主冒險的故事呢。她沒理會王言之,更沒和剛剛到來的杭茗說話。

杭茗被擠到角落,她看着被牽引的沒有情緒和生命的公主在皮影戲演員的熟練操作下,能說話會生氣,還能跳能跑。

未知的事物總能激起好奇心,杭茗也不例外。不知不覺表演在萬分不舍中結束了。将軍排除萬難終于找到被擄走的公主,兩個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王語之意猶未盡,買了兩個帶操作杆的皮影。一個是貴妃,一個是書生。但她不管,把貴妃給王言之,生疏的動着操作杆,饒有興致地說:“公主,你一定要等我,我一定回找到你!”

王言之不高興:“我是男生,你幹嘛給女的給我?”

王語之一把搶過,朝他吐了吐舌頭:“你只是幫我拿東西的工作人員,誰說你是公主了!”

王言之竟無言以對。

他看向剛剛杭茗站過的地方,可那裏沒有她的身影。他擔心,對王語之說:“你就在這裏,待會兒還有節目。”

王語之兩眼放光:“真的還有?”

王言之四處尋找,他回過頭拍拍王語之的肩膀。說道:“有,等我。”

王語之拿着皮影,激動道:“行!”

王言之走出院落,看見杭茗站在不遠處的燈柱下。他想走過去,卻突然回身,跑回院裏。

杭茗抱了抱胳膊,天色漸晚,有些涼了。她無聊地看着一排燈柱,上面挂了紅紅的燈籠,喜氣洋洋。

她無意間瞥向斑駁的牆面時,才休息到除了自己的影子外,還有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從影子的樣子來判斷,好像是王言之。

杭茗回頭,的确見到雙手背在身後露出淺淺笑容的王言之。夜空下,他笑起來嘴角的梨渦,在杭茗看來,更好看了。

王言之從身後拿出兩個皮影,把貴妃給杭茗,對着牆面說:“來,茗茗。”

杭茗木讷地拿着,表情木然。

王言之擺弄着書生湊到貴妃面前,豪氣地說:“公主,你一定要等我!”

他學得一點也不像,杭茗忍不住發笑,把手裏的貴妃拿開,走到一邊。她盯着他,無奈道:“一點也不好玩。”

王言之認真地說:“你不能看我,要看牆上的影子,現在我是将軍,你是公主。”

杭茗看向牆上,她和王言之,相隔一定距離。他沒有走近,而是搗鼓手裏的書生,模仿之前看的皮影戲,用将軍的語氣說:“公主,你一定要堅強,不被苦難打倒。”

杭茗失笑,嘗試着說:“我不會,将軍,我會等你,等你歷經千辛萬苦來救我。”

王言之突然變換語氣,十分認真地說:“茗茗,你也要等我。”

杭茗手上的動作一頓,她臉上的笑意散去。盯着牆上不斷靠近自己的影子,她的心,慌了。杭茗将皮影塞給王言之,轉身就要走。王言之拿着兩個皮影,跟上去,叫住:“你要去哪裏?”

杭茗頓步,她沒回頭,只是用餘光瞄了一眼牆上他的影子。他站在身後,看不到表情。

王言之走過去,吸吸氣,故作淡定地說:“是不太好玩哦,小語很喜歡。”

聽他這麽說,杭茗才轉身,問道:“她人呢?”

王言之松口氣,說道:“還在裏面,待會兒還有別的節目,你要看嗎?”

杭茗搖頭:“不看了,我先回去,你們早些回來吧。”

王言之上前:“我送你。”

杭茗拒絕:“不用,你去陪小語吧,舅媽最擔心她,怕她惹事。”

王言之态度堅決,他已經走在前面,不容否決地說:“這裏回客棧很快,我送你回去再回來。”

杭茗不得不跟上去。

他的背影,在今天夜裏,似乎不一樣了。

客棧樓下,杭茗說:“再見。”

王言之咬着下唇,眼中盡是無奈。他将王語之的皮影塞到杭茗手裏。

杭茗不解:“幹嘛?”

他在褲兜裏掏出一個鑰匙扣,拿給杭茗,說道:“沒有找到‘茗’這個字,不過有你偶像張信哲的‘哲’字,我買了一塊。”

他伸手将鑰匙扣遞給杭茗,是和王語之出去玩時買的,因為之前的事,他現在才有機會給她。

杭茗沒看他,甚至視線沒在鑰匙扣上停留一下。兩人間,是一陣沉默。

過了片刻,思忖後的杭茗說:“我不喜歡。”

王言之搖搖鑰匙扣,“哲”在便在空中晃來晃去。

他問:“不喜歡鑰匙扣,還是這個‘哲’字?”

杭茗擡眸,對上他明智緣由卻不願承認的樣子。她說:“不喜歡你送我。”

王言之愣住。

既然話已至此,杭茗也不願以後再有再有瓜葛。她捏緊手裏的皮影操作杆,猶豫許久,還是說:“我想,你該把心思放在學習上。我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不用時刻關注我,更不用像讨好小孩開心那樣送我禮物,明白嗎?”

王言之收回鑰匙扣,低下頭。

杭茗将皮影塞給他,朝樓上走去。王言之擡頭,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痛恨地大喘一口氣。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王語之收獲滿滿的回來,她問杭茗:“我哥呢?”

杭茗不解:“你們不是一起嗎?”

王語之将買回來的東西扔到床上,朝洗手間走去:“沒有啊,他拿了我的皮影後就走了,不是跟你一起嗎?”

啊?

杭茗擔心的撥通他的號碼,卻提示關機。她不放心的下樓等,街上的人越來越少。哪怕只是稀稀拉拉的人,杭茗也沒看見王言之的身影。

他會去哪裏?因為沒收鑰匙扣不高興嗎?還是遇到壞人。

杭茗心急如焚地在客棧前的石板路上來回踱步。她焦急地四處尋找,可仍然沒見到王言之。

她無助地蹲在牆邊,害怕得渾身哆嗦。

忽然,王言之站在她面前,問:“茗茗?”

像被困的公主終于盼來解救她的将軍一樣,杭茗猛地起身,見他完好無損,一顆懸着的心才算放下。

她生氣道:“你去哪裏了?手機也關機!”

王言之看上去沒什麽精神,連同說話的語氣也很低:“我迷路了。”

杭茗更氣:“騙人,你根本就不會迷路!”

他一雙清澈的眼眸直視她的雙眼,失魂落魄地說:“我的心迷了路,因為你不要我了。”

☆、14禮物

他的心,迷路了……

聽他說這樣的話,再看向來陽光帥氣的男生此刻頹廢無力的模樣。杭茗的心,忽然就疼了。

心一疼,眼淚就忍不住。

溫熱的眼淚在眼眶打轉時,杭茗深吸一口氣,轉身跑進客棧,她不敢回頭,不敢去看他是什麽表情。

回到房間,王語之已經睡下。杭茗怕吵醒她,蹑手蹑腳地脫掉衣服,鑽進被窩。

雖如此,她的心卻依然狂跳不已。杭茗用手壓在左邊胸前,努力使自己鎮定。可越是不願去想,思緒卻不受控的四處亂飛,不管到哪裏都有王言之的影子。

杭茗翻身,側躺在床上。

叮叮叮——

是她手機的短信提示音,這麽晚了誰還會發消息?

杭茗摸索到手機,點開消息界面,是王言之的短信。她猶豫很久,最終還是點開。

茗茗,我這幾天沒怎麽用手機,不知道沒電了,讓你擔心很對不起。我今天的那些話,你忘了吧。我沒有任何別的企圖,只要你像以前一樣把我當哥哥接受我的關心就行。你別多想,不是你的問題。是我,是我的錯。如果你原諒我,希望明天早上見面時,你能叫我一聲言哥哥。還有,我不願看到你掉眼淚,特別是因為我。晚安,茗茗。

杭茗縮在被窩,無力地捂着嘴,生怕她努力掩藏的哭聲會驚醒熟睡的王語之。淚水簌簌地流,她終于忍不住,壓抑地在被子裏痛哭起來。

第二天早上起床時,杭茗哭腫了眼,睜開都很困難。她知道王語之帶了墨鏡,對正在洗臉的王語之說:“小語,我昨晚不知被什麽蟲蟲咬了,眼睛腫了。你的墨鏡給我戴一下可以嗎?”

王語之好奇:“被咬了?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杭茗說:“沒事。”

王語之:“那你戴吧,不行回去去醫院看看。”

杭茗從桌上拿起墨鏡,回答:“謝謝你。如果再有不舒服,我會去看的。今天司機叔叔要來接我們,你還有什麽要買的嗎?”

王語之用毛巾擦臉,想到此次收獲不小,她就很高興:“暫時沒有,反正也不遠,下次有機會再來!”

杭茗戴着墨鏡下樓時,王言之在樓下櫃臺前辦理退房。他見杭茗戴墨鏡,說道:“早安。”

想起昨晚的短信,杭茗鼓足精神,微笑着走過去,叫道:“言哥哥,早!”

言哥哥。

這樣叫意味着她原諒他那些對她來說沒來由的話。可王言之高興不起來,他牽強地扯出笑容,問道:“怎麽戴墨鏡,不是你的風格吧。”

杭茗打趣道:“只有你們可以戴嗎?我為什麽不可以。這樣多帥多酷啊!”

王言之伸手要取下和她裝扮格格不入的墨鏡,卻被杭茗靈敏的躲過。她跑到邊上,噘嘴道:“你給小語弄壞了,賠得起嗎?”

王言之走過去:“我是她哥哥,她不會讓我賠。”

杭茗跑到街上,在呼吸到清晨清新的空氣時,她笑道:“算啦,我可不想惹麻煩。”

她跑到前面去了。

這時王語之提着大包小包下樓,王言之幫她拿東西。看着遠處淹沒在人群中的杭茗,他明白。平時沒這麽活潑的她,特意想表現得什麽都沒發生。卻不會演戲,表現得過了。

真實的杭茗,不是這個樣子。

——

車上,這次王語之要坐副駕,杭茗不得不和王言之坐在後排。

杭茗沒睡好,加上眼睛有些刺痛,她迷迷糊糊快睡着了。

她好像聽到王語之提到墨鏡,還說起被蟲蟲咬的事。杭茗霍地挺直後背,眼睛轉動。

王言之正盯着她。

她不敢看過去,只得把頭偏向另一側,看向窗外不斷變換的風景。

王言之傾身湊過去,在她耳邊低聲說:“對不起,茗茗。”

他怎麽又道歉?

杭茗不想離他太近,望車窗靠近,壓低聲音:“沒什麽對不起的。”

王言之沒離開,靠得更近。他的鼻子碰到她梳起的馬尾,他揉了揉鼻頭,說道:“我知道你為什麽戴墨鏡,所以,對不起。”

杭茗用手擡了擡墨鏡,回答:“不用說對不起,言哥哥。”

她這樣叫他,王言之識趣的回到座位上。

待他遠了,杭茗才擺正位置,目視前方。可他就在旁邊,她怎麽都做不到視而不見。一路上。杭茗都很別扭,卻又不能表現出來。

——

回到王家後,杭茗回房。

她坐到梳妝臺前,取下墨鏡。雖然仍然可以看出有些腫,但相比之前,已經好了許多。

杭茗将墨鏡還給王語之。見儲璇正在對王語之說事,原本準備退出來的杭茗被叫住:“茗茗,進來。”

杭茗走進王語之的房間,她将墨鏡還給王語之。見母女兩滿臉愁容,杭茗忍不住問:“舅媽……”

儲璇把杭茗拉着坐下,拍着她的手說:“明天是小語外公生日,你舅舅不願意去。我知道我和他一直有問題,但他這次不願參加我爸的生日宴會,我雖然覺得不妥,卻不知怎麽勸他。你們知道,他不願和我說話。”

原來是為此。

儲璇知道杭茗深受王樹喜愛,就算王萍和王家沒關系,王樹也沒怪罪到杭茗身上。她為難地說:“茗茗,你舅舅把你當親女兒疼,恐怕就你能在他面前說上話。你去跟你舅舅說說,讓他明天跟我們一起去。”

杭茗答應。

她當着王語之和儲璇的面撥通王樹的電話。鈴聲響了一會兒,王樹接了電話:“是茗茗啊,放假了吧。舅舅比較忙,恐怕最近都回不了家。”

聽到舅舅的聲音,杭茗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麽勸說了。她見儲璇和王語之比自己還緊張,只得硬着頭皮說:“你別太辛苦,适當的休息放松放松。明天是外公的生日,可以趁機見見朋友,休息娛樂下。”

王樹猜到杭茗的用意,突然沒了話。

杭茗握緊手機,說道:“舅舅,我……國慶後會有第一次月考,換了環境,我有些緊張,怕自己考不好。”

王樹說:“沒事,舅舅相信你。”

杭茗可憐地說:“可是舅舅……我每次緊張你都會帶到我院裏,開導我。舅舅,我好像做不到自己緩解壓力。你幫幫我。”

過了會兒,王樹說:“茗茗,我知道你什麽意思。這樣,我晚上回來,明天,你讓我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杭茗露出笑容。

挂斷和王樹的通話,王語之在旁邊嘀咕:“到底是誰的爸爸!幹嘛這麽聽杭茗的話,我這個親生女兒都叫不回來,被一個沒血緣關系的人幾句話就喊回來了!”

見狀,杭茗免得多生事端,向儲璇道別,出去。

杭茗來到樓下,見到從外面回家的外婆和在客廳沙發上坐着看電視的王言之。

她走過去,接過外婆手機的袋子,說:“外婆,我回來了。”

外婆笑容可親:“我們茗茗真乖,只是你的眼睛,怎麽……”

杭茗趕緊解釋:“水土不服。”

外婆沒多想,關心道:“出門就是這樣,會有各種意想不到的事。沒事就好,過幾天不行就去醫院。”

杭茗聽話的答應。

這時坐在沙發上的王言之走過去,故作生氣的說:“奶奶。你只看到茗茗,沒看到我嗎?我可難得回家一趟的。”

外婆拉着王言之的手,感慨地說:“奶奶老了眼睛不中用啦,沒看到我們言之。”

王言之咧嘴笑笑,說:“哎呀,我随便說說,我知道奶奶最疼我啦。”

杭茗不服:“外婆最疼我!”

王言之沒說話,只是偷笑。他扶着外婆朝樓上走,邊走邊說:“奶奶,我送你上去。”

外婆慈愛地笑着,高興得合不攏嘴。

杭茗坐到沙發上,窩在上面。她有些犯困,四下無人,便躺在沙發上小憩一會兒。

王言之回來,坐在旁邊的沙發上,輕聲道:“茗茗?”

或許因為是在沙發上,杭茗睡得不沉。聽到叫自己,她一個激靈,翻身而起。

見是王言之,她理了理有些亂的頭發。

他從兜裏掏出兩個鑰匙扣,遞到她面前。杭茗一看,和昨晚他要送的鑰匙扣一模一樣。只是,除了那個“哲”字,好像還有一塊。

想到兩人恢複到以前的相處模式,杭茗只得伸手接過。她把鑰匙扣接在手裏,将上面的“哲”字扣提起來,下面一個便完全顯露出來。

是一個“茗”字。

她吃驚地問:“不是沒有嗎?”

見她帶着喜悅的表情,王言之這才敢放松,怕她又一次不高興。他解釋:“我找到了。”

杭茗将鑰匙扣捏在手心,卻沒有再多言。可想想,似乎應該說聲謝謝。

杭茗盯着茶幾上果盤裏的水果,不得不說:“謝謝你——”

她又加了句:“言哥哥。”

王言之起身,坐到杭茗旁邊。對杭茗來說,突然有種泰山壓頂的壓力,她起身準備離開,卻被王言之抓住手。

她駐足在原地。

他望着杭茗的背影,像是很努力壓抑,卻又不得不将所有話咽回肚子裏,說:“茗茗,要像以前那樣喜歡我。”

杭茗的心一緊,快不能呼吸了。

☆、15眼淚

不等杭茗說話,王言之就有識趣的松手。他起身站在她身後,故作輕松地說:“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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