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一節課下來，收獲不小

褲塞回包裏，羞紅着臉，背對着王言之，站到窗前。

王言之忍不住笑道：“我也不知道會有那個，而且……為什麽把內褲和毛巾放在一起，我要怎麽洗臉？”

杭茗說：“你們男生不都是這樣嗎，不講衛生。”

王言之委屈道：“我可不是你說的那種，我很講衛生。不過男生嘛，不拘小節而已，沒那麽嚴重。”

杭茗沒再說話，而是望着窗外的街道。

王言之問：“你出來給李老師說了嗎？我媽去給我打開水了，你回去吧。”

杭茗轉身，相隔一定距離，她問道：“很嚴重嗎？要住院幾天？”

王言之搖搖手，無奈道：“沒那麽嚴重，只是我媽不放心，非讓我住幾天院。反正最近考試頭都大了，不如趁機休息一下，我就同意了。”

杭茗有些懷疑：“真的嗎？”

王言之聳聳肩，歪着腦袋看着挂在旁邊的輸液袋，認真地說：“相信我，我說的是實話。別擔心，我不會有事。”

杭茗咬着嘴唇，嘀咕道：“我又不是擔心，只是怕你住院會讓舅媽忙不過來而已。”

王言之故意說：“是嗎？如果怕我媽太累的話，你可以來照顧我啊，反正你明天下午就放假。”

杭茗鄙視道：“你想得美！不是說自己沒事嗎？那什麽事都可以自己做，不需要人幫忙。”

王言之要起身，杭茗叫住：“你幹嘛，還在輸液。”

他沒停下，從床上起身趿上拖鞋，另一只手抓着輸液杆，推着往杭茗走去。

杭茗怕他弄到哪裏，叫住：“你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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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言之癟癟嘴，盯着她：“我要去上廁所。”

喔。

杭茗沒跟上去，只見王言之朝門外走去。剛剛走出去，就聽到他吃痛地啊了一聲。

杭茗慌忙地跑出去，問道：“怎麽了？”

王言之說：“沒事。”他瞧見儲璇提着熱水壺朝這邊走來，對杭茗說：“你回去吧，別耽誤你上課。我在醫院休息兩天，放松放松。”

儲璇走近，杭茗不得不說：“舅媽，我把言哥哥的東西帶來了，我先回學校啦。”

儲璇笑道：“辛苦你了，我原本是叫小語來，不過我一猜她肯定不願意。”

杭茗與儲璇和王言之道別，她回到學校。

——

晚自習之後，杭茗回到寝室洗漱完，躺在床上發呆。

手機短信提示音響起，她拿出來一看，是王言之的消息：睡了嗎，明天下午來看我，要買花和果籃來。

杭茗：你很需要花和果籃嗎？

王言之：我需要帶着花和果籃來的你

杭茗：你別總是這樣，我不會回你的消息了。還有，把短信記錄删掉，我不想被別人看見，誤會。

王言之：除了你沒人知道我的手機密碼，怕什麽

杭茗：我哪裏知道？

王言之：你如果想知道，就會猜到密碼是什麽。好啦，快睡吧，記得明天來看我。

杭茗放下手機，有心事的她一整夜都沒睡好，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第二天放假後，她沒去醫院，而是直接回家。

王語之去她外公家，家裏只有外婆一人。杭茗沒見到儲璇，問外婆：“舅媽在醫院照顧言哥哥嗎？”

外婆在熬湯，回答：“儲璇在公司忙，她說言之已經沒什麽大礙，就讓他一個人呆着。”

沒過一會兒，外婆的湯熬好了，她用保溫瓶盛起來，交給杭茗：“外婆年紀大，去哪裏也不方便，你拿去給言之吧。”

杭茗為難地說：“外婆，你知道我……我不想和他有單獨見面的機會……”

外婆慈愛地笑道：“你能這麽想就表示你有底線。茗茗，其實不管你作何決定，外婆都不會反對。”

杭茗愣住：“外婆，你的意思是……”

外婆将保溫瓶交到杭茗手裏，語重心長地說：“我的确是這樣想，畢竟你的心思最重要。可我又不希望你和言之在一起。因為那樣，先不管外人怎麽看，光是阿樹和儲璇，包括小語，你們都失去了。”

杭茗的心降到冰點，她提着保溫瓶，說道：“我明白，我不會有非分之想。外婆，我送去了。”

告別外婆，杭茗坐車到醫院。

原本以為今天不會再見到他，沒想到回到家，外婆又讓送湯來，最終杭茗還是躲不過見到王言之。

她沒買花和果籃，只是提着保溫瓶在病房外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同病房的另一個病人，一位四十幾歲的中年婦女。她和王言之一樣，也是感冒。給杭茗開了門，病友阿姨就去了洗手間。

王言之躺在床上看電視，見杭茗，他起身，叫道：“哇，沒有花和果籃卻有吃的，茗茗，你對我真好。”

杭茗将保溫瓶放在櫃子上，拿出小碗，倒了一碗。

她将碗遞給王言之，說道：“喝吧。”

王言之蹙眉不滿道：“難道不是你拿着勺子一邊吹一邊喂我嗎？電視裏都是這樣放的，為什麽到我就要自己拿着碗直接喝掉？劇本不是這樣演的。”

杭茗黑臉，将碗擱在櫃子上，說道：“我看你好得很，住在醫院不是浪費資源嗎？”

王言之做出一副虛弱的樣子，皺着眉頭，低聲說：“醫生讓我住院，你說我有病沒病？”

杭茗不理會，走到另一側，坐在椅子上。

王言之歪到另一邊，抱怨道：“茗茗，我現在是病人，你真的不喂我嗎？那應該是奶奶熬的湯吧，難道就這麽浪費，最後倒掉嗎？”

杭茗瞪着他：“對！反正你好了，不需要那點東西。”

王言之躺在床上，彎腰逼近杭茗，他猛地握住她的手，一把抓着伸到自己額頭，問道：“你摸摸看，還燙不燙。”

杭茗的手很冷，摸到他額頭時，覺得有些燙，她沒意識到是自己手涼的問題，蹙眉道：“好燙？還在發燒？”

王言之忍俊不禁地笑道：“這裏是好了，但有一個地方的确病了。”

杭茗驚道：“哪裏？”

王言之抓着她的手，從額頭往下送，直到在他左胸前停下，他稍稍用力，将她的手放在胸膛上。

杭茗的心一緊，緊張地要抽回手，卻被王言之摁住，他說：“杭醫生，請治療王言之這個病人。”

☆、21受傷

杭茗咬着嘴唇，半晌才說：“我不是醫生，你的病我治不了，你去找專業醫生吧。”

她用力抽手，最終脫離王言之的桎梏。

杭茗走回櫃子前，把湯碗端給王言之，冷着臉說：“喝了，不願意喝的話我就拿去倒了！”

這時同病房的阿姨從廁所出來，她見杭茗粗魯地對病人，笑着說：“美女，你這樣的态度可不行，男朋友都住院了，你得溫柔點。”

王言之跟着說：“溫柔點。”

杭茗轉身說：“你誤會了，我們不是情侶關系。”

阿姨不相信，她打量王言之，又看看杭茗，分析道：“就算現在還不是情侶，他也喜歡你吧，我都看出來了。小夥子，加油！”

王言之高興地沖阿姨說：“謝謝阿姨的鼓勵！”

病友阿姨朝杭茗露出得意的眼神：“看吧，我的眼光很準。美女，這小夥子人不錯，不要錯過了。”

杭茗對兩人一唱一和的氛圍很是無語，她沒說話，疾步走了出去。

——

住院部樓下的長椅上，杭茗低頭不語。

王言之走到椅子後，站在她身後，躬身低到她腦袋上，在她頭頂問：“在想什麽？”

突然有人說話，還是王言之！杭茗心驚肉跳，歪着身子仰頭看去。

對上他一臉柔情。

杭茗起身，隔着長椅，她說：“什麽都沒想！你去把湯喝了，我好帶回去。”

王言之走到杭茗面前，按住她的雙肩，杭茗重新坐到椅子上。

她僵硬地挺直後背，生氣道：“你幹嘛，是不是有病！”

王言之坐在她旁邊，無賴道：“你知道的，我的确有病，我的主治醫生，杭茗醫生。”

杭茗呼口氣，吹得劉海随風飛舞。她用手捂住劉海，沒看他。

王言之伸手将她的手從額頭挪開，微笑道：“這樣也挺好看。跟你說一件事，明年暑假我打算去山區你媽媽那裏呆兩個月，你要去嗎？”

杭茗：“以前都是我去，你幹嘛要去？”

王言之：“不知道嗎，因為你要去啊。而且到時候我也高考結束，是該放松放松，不是嗎？”

杭茗不高興：“你怎麽就不明白，我們沒可能，你別再說一些，或者做些讓我誤會的事了。你這樣我很苦惱，很困惑。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王言之不再捉弄她，而是認真地說：“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我不該這樣。可是茗茗，我和你一樣害怕。我們能相處的時間不多了，等我上了大學，就會異地。我不知道還有什麽樣的男生會出現在你的生命裏，在我忙着學習的時候有沒有人走近你。而你可能會忘了我，跟別人在一起。所以我很着急，急着想知道你對我的心意，想感受你現在仍然喜歡我，茗茗，我是對我自己沒信心。”

杭茗凝望着他，竟說不出話來。

王言之接着說：“我應該等的，是我太着急了。”

杭茗仍然沒說話，只是就這麽靜靜地看着他，看着他苦悶的臉，看着他刻意掩飾的失落。她突然覺得，不能再給他希望了，她不想讓外婆在外人面前蒙羞，擡不起頭。不願讓王樹再一次經受打擊，更不想與整個王家為敵。

最重要的，她怕王樹受刺激後，說出王言之是儲璇與別人孩子的事。

那樣，王言之會怎麽樣？

杭茗不敢去想會帶來怎樣的後果，她想了許久，說道：“你不要等，我們不合适。我說過，我只是曾經不明白什麽是喜歡，才喜歡你。其實那根本就不是喜歡，我現在很清楚什麽才是喜歡。你別再胡思亂想，病好了回到學校好好上課吧。”

她起身，朝住院樓走去。

走了一段路，王言之從長椅上站起來，遠遠地叫住：“你眼裏，什麽才叫喜歡？”

杭茗心虛地說：“一見鐘情！”

王言之跑過來，站在杭茗旁邊。他咬牙切齒：“你知道我對你肯定不是一見鐘情，才這樣說的嗎？我根本就想不起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麽樣子，或許是你在襁褓裏，難道我要對那樣的你一見鐘情嗎？”

杭茗故作鎮定地說：“我不是指你，我是說我認為的喜歡是一見鐘情。”

她向前走了兩步，王言之沒跟上去。

杭茗回到病房，将保溫瓶帶下來。下樓時，王言之還站在原地。她經過他身旁時，說道：“我回去了。”

王言之深深地呼了幾口氣，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他面容溫和地走過去，說道：“我送你。”

杭茗推辭：“不用，門外就是公交站。”

王言之卻很堅持：“走吧，反正我也沒事做。醫院裏挺無聊，我明天準備出院，回學校。”

杭茗：“嗯。”

兩人往外走，前面有一群人在吵架。

杭茗從對方激烈的争執中聽出，是老人生病手術需要錢，三個兒子相互推脫，不願出錢。一大家子人在樹下争論不休，互相數落着對方的不是。

杭茗和王言之經過時，對方竟然打了起來。其中兩個男人還對女人下手，王言之看不下去，走過去拉開。

杭茗跟上去。

結果因為王言之的加入，一家人齊心對付外人，連剛才被救的女人也數落他不該多管閑事。旁邊的男人更是摩拳擦掌，對這個多管閑事的年輕人很是不滿。

杭茗忍不住說：“阿姨，你怎麽也跟着說他呢？如果他不幫你，你會被那兩個男人打，你這樣說話太不應該了。”

女人指着杭茗的鼻子，罵道：“你又是哪裏來的小賤人？你倆吃飽了撐得要做什麽關我什麽事！”

杭茗氣得拉住王言之：“別管了，我們走吧。”

王言之卻拂開她的手，朝女人走去，一字一句不容置否地說：“你剛才說什麽，你罵她什麽？”

女人不屑地說：“我說你倆多管閑事，我們自己家的事，關兩個小屁孩什麽事。我罵她是小賤人，怎麽了，不行嗎？”

王言之握緊拳頭，在手上吹了吹氣，将女人拉到杭茗面前，狠狠地說：“道歉。”

女人鄙夷道：“呵呵，你看我向會給人道歉的樣子嗎？”

這時其他幾個男人将王言之和杭茗團團圍住，虎視眈眈地看着他，只要他有什麽動作，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顯而易見。

杭茗拉拉王言之的衣角，低聲說：“我們走吧，惹不起的，他們都是不講道理的人，就算警.察來也得不到結果。”

王言之看向她，勾起笑意：“我應該保護你，杭茗妹妹。”

杭茗妹妹——

杭茗心裏不是滋味，但想到這是她期盼的結果，她便違心地笑道：“言哥哥，雖然你保護我很應該，但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

他說：“沒事，我想嘗嘗被揍是什麽滋味！”

話畢，他将杭茗拉到邊上，一拳揮向圍住他的一個男人。随後，站在一群人外的杭茗，看不清楚裏面是什麽情況。

很快醫院保安來将一行人分開，杭茗才看到臉上挂彩的王言之。

他沒應要求那樣去做記錄，而是抛下杭茗往住院部走，杭茗擔心地跟上去，可王言之走得很快，杭茗只得小跑的追上去。

她急匆匆地叫住：“等一下。”

王言之頓步，他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杭茗氣喘籲籲地跑到他面前，關心道：“你這樣怎麽回學校？有沒有傷到哪裏？”

王言之看着她，說道：“放心，我不會這樣回學校。我就不送你去公交站，回病房了。”

杭茗心疼地問：“真的沒事嗎？”

王言之眼眶紅紅的，他問：“如果有事，你會怎樣？”

杭茗無法回答。她低下頭，猶豫了很久，只得說道：“那我回去了，我跟外婆說你明天要回學校，就不給你熬湯來了。”

王言之說：“好。”

杭茗看着他頭也不回的離開，看着他跨上住院部樓下的臺階，看着他朝電梯走去，看着他進電梯，看着電梯門關上。

她仍然站在原地，只是淚水模糊雙眼。

杭茗擦掉臉頰的淚水，可還是控制不住的抽泣，雙肩顫抖。她向來就容易掉淚，此時此刻，更是淚如泉湧，止也止不住。

王言之傷心了，生氣了，不理她了。

雖然是她期盼的結果，可當他決絕的離開，留下一個冷漠的背影時，杭茗才發現，她的心，痛得厲害。

可是，這又能怎麽辦，現在這樣才是最好的選擇。

她如此安慰自己。

轉過身，提着保溫瓶，杭茗想離開，可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怎麽也邁不出去。

王言之站在窗戶前，看着那個小小的女孩，在寒風中站了很久，哭了很久。他別過腦袋，仰起臉，任由眼淚滑落。

他大大的喘息着。

那些杭茗的模樣，像電影畫面一樣，閃現在王言之腦海中。她的笑臉，她生氣時的樣子，她無助需要保護時的模樣，一一浮現。

越是想了斷，反而越發想念。

杭茗終于整理好情緒，朝前走去。

可剛剛走了兩步，身後就有人将她擁入懷中。她突然想到在水鄉的小巷裏，同樣是在一個天色不明的日子，王言之從身後抱住了她。

杭茗身體一顫，整個人僵住。

王言之喉結混動，不舍地在她耳邊說：“別傷心，我沒離開你，只是失去了你。”

聽完他的話，杭茗緊閉雙眼，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

☆、22陌路

杭茗不記得她是怎麽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家的，她怕外婆看出自己哭過，在網吧找了最角落的位置，打算晚些回家。

帶着耳機，看着電視畫面，杭茗心不在焉。腦海中全是王言之的樣子，他在球場上意氣風發的俊朗模樣；他在杭茗面前耍寶的樣子；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慢慢浮現。

在網吧混了兩個小時後，杭茗才回家。

外婆将晚餐熱了熱，端到桌上。她看出杭茗哭過，因為杭茗的眼睛只要哭的時間稍微久一點，就會腫起來。包括上次杭茗說去水鄉是因為水土不服，其實外婆都知道，她哭過。

杭茗獨自坐在餐桌上，吃着東西。

外婆沒說什麽，也許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吧。她起身，回房。

——

杭茗回到學校，卻把飯卡丢了。

雖然飯卡上寫了名字和班級，但撿到的人未必會原封不動的還給她，或許會把卡裏的錢全都刷掉。

她不知該怎麽辦，好在張欣彤說：“用我的卡刷吧，如果過兩天還沒失物招領，那你只能重新辦一張。”

兩人拿着飯碗去食堂排隊，哪知到了最後刷卡的關鍵時刻，食堂阿姨對着刷卡機說：“同學，你卡裏只有十塊錢，不夠兩份。”

杭茗尴尬的看着張欣彤，張欣彤看着兩份已經打好的午餐，糾結地說：“杭茗……”

杭茗說：“沒事，我先在這裏等着，你先去吃吧。”

這時王言之走過來，把卡放到刷卡機上，對食堂阿姨說：“刷我的卡。”

刷完卡，他将卡給杭茗，說：“你拿着。”

杭茗追上去，把卡給他：“我不用，我這兩天把錢充在張欣彤卡裏，如果我的找不到，我就補辦一張。你拿着吧，我不需要。”

王言之剛剛打了籃球，額頭上還有汗水。他見杭茗不要卡，朝外走去，邊走邊說：“你拿着吧，難道哥哥的這點幫助都不接受嗎？”

聽他這麽說，杭茗心裏就不好受。

她擡起頭，看向他的臉。上次在醫院的事沒留下傷疤，她暗自慶幸。

王言之又說：“拿着。”

杭茗接過卡時，他就轉身離開。她再次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裏一沉，沒了精神。

晚上晚自習，丁文彥在教室門前叫道：“杭茗，出來一下。”

杭茗不知所以，她走出去。只見丁文彥将她的飯卡交給杭茗，說道：“要不是我，他們就把你卡裏的錢刷完了，怎麽，感謝我吧。”

杭茗接過飯卡，問道：“裏面還有錢？”

丁文彥得意地說：“當然，這可是我給你保住的。他們查了一下，你竟然充了兩千塊在裏面，你是不是錢多得閑的？”

杭茗不好意思地說：“王……有人說放現金在身上不安全，所以我就都充進了飯卡。”

丁文彥笑道：“這是為你好，還是坑你？掉了可就全沒了，這飯卡又沒密碼，誰都能用的東西，還是少點好。”

杭茗點頭道：“謝謝你，丁文彥。”

丁文彥說：“要感謝我的話，就幫我約劉珞珞，怎麽樣？”

杭茗嘆息道：“我跟你說的是實話，我和劉珞珞關系很不好，你不要找我幫忙。你相信我吧，如果是別人，我肯定幫你，但是劉珞珞真的不行。”

見杭茗一臉苦悶，又見她如此真誠，丁文彥暫時相信，他說：“那好吧，我相信你不會說謊。”

與丁文彥告別，杭茗回到座位上。因為換座位的緣故，她現在座位靠近走廊邊靠窗的位置。她将事情告訴張欣彤，張欣彤激動地說：“真是大好人，那麽多錢都原封不動的還給你，你得謝謝人家。”

杭茗卻說：“他提的要求我做不到，以後有機會再感謝吧。”

張欣彤壓低聲音：“那人是四班的丁文彥嗎？好像很調皮，讓他們班主任特別頭疼的一個男生。聽說特別花心，初中就談了好幾個女朋友，現在的男生，專情的太少了。這個沒追到，轉身就找別人去了。”

杭茗還不知此事，她好奇道：“丁文彥花心？你都知道？”

張欣彤神秘地說：“哎呀，我比較愛打聽這些。不是我吹牛，我知道的肯定比你多很多。就拿校草來說吧，就算你作為妹妹，可能都沒我知道的多。”

杭茗問：“你知道什麽？”

張欣彤湊到她耳邊，說道：“有女生想要獻身于他……”

杭茗張大嘴，追問：“然後呢……”

張欣彤說：“聽說兩人去開了房，你猜到了吧。算了，這也算你哥哥的隐私，我就不多說，免得你不高興。”

杭茗：“我怎麽會不高興，八卦還來不及呢。那個女生是誰啊？他們後來是不是男女朋友？”

張欣彤拍拍杭茗的肩膀，偷笑道：“沒想到你也八卦。那個女生叫唐曼曦，和王言之一個班。是他們班的第二名，就排在校草後面，兩個人郎才女貌，很般配。不過好像不是男女朋友吧，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唐曼曦，杭茗記住了。

晚自習下課，杭茗拿着王言之的飯卡到高三一班的教室外面。

他們在考試。

她叫住坐在講臺上的李智熙，李智熙一開始以為是找自己，他起身走出來，問道：“什麽事？”

杭茗将飯卡交給李智熙，說道：“李老師，這是王言之的飯卡，你給他一下。”

李智熙說：“行。”

杭茗往回走，卻瞧見王言之從走廊另一側走過來，原來他沒在教室。

他走過來，卻沒将視線落在杭茗身上。

就這麽與她擦肩而過。

杭茗想叫住他，告訴他飯卡給了李老師。可想想，他回到教室就會知道，何苦多此一舉，杭茗繼續朝前走。

從女廁所出來了兩個女生，其中一個女生說：“唐曼曦，李老師這次出的試卷好難啊，我都快沒信心能考上理想大學了。”

唐曼曦？

杭茗望去，只見被叫唐曼曦的女孩笑容甜美地說：“別擔心，我們還有很多時間，給自己點信心。”

她的聲音柔柔軟軟，聽上去舒服極了。

杭茗繼續向前走，腦海裏不斷響起張欣彤的話，王言之和唐曼曦……

——

閱覽室裏，杭茗獨自坐在靠窗的位置。安靜的室內，只有書本翻閱的聲音。

唐曼曦和王言之走進來，坐在杭茗左前方。面對她的是唐曼曦，杭茗只能看到王言之的背影。她放下書，沒了一定要學東西的心思。

只見兩人低頭翻閱，像是在查資料，時不時的低聲讨論什麽。

因為閱覽室不允許高聲喧嘩，王言之怕打擾到別人，稍稍起身，湊到唐曼曦耳邊，說些什麽。

杭茗就坐在那裏看着，什麽都不做。

她看見唐曼曦臉上的微笑，哪怕兩人低頭翻書，唐曼曦的臉上也有笑意。杭茗明白那代表什麽，代表唐曼曦的确喜歡王言之。

她不想再呆在此處，合上書，起身走到書架旁，将書放了回去。

剛剛走到門口，就碰到同樣來閱覽室的丁文彥。他可不是一個守規矩的人，見到杭茗，大叫道：“哇，我們真是有緣，在這裏都能碰面！”

杭茗做出噓的動作，蹙眉道：“這裏是閱覽室，你小聲點。”

丁文彥高聲喧嘩道：“幹嘛，你看我像聽話的好學生嗎？杭茗，你來這裏做什麽，是不是找歷史資料？我跟你說，我聽說你們班将來會是理科班，你以後也選理科吧，幹嘛這麽認真。”

聽到丁文彥叫自己的名字，杭茗怕被王言之聽到。她推開擋在門邊的丁文彥，往外走：“你管我選什麽！讓你小聲點。”

丁文彥滿不在乎：“哎呀，你這麽聽話做什麽。”

身後的唐曼曦輕聲道：“同學，這裏需要保持安靜。”

見是美女，丁文彥兩眼冒光，走過去，壓低聲音說：“美女，是我的錯，我小聲點還不行嗎？你是哪個班的？”

唐曼曦不理會無賴狀的丁文彥，起身對王言之說：“弄好了，走吧。”

王言之跟着起身，将書歸還之後和唐曼曦往外走。

丁文彥不死心地跟出去，在唐曼曦身後說：“美女，交個朋友吧。”他盯着王言之，帶着審視的目光打量了一番，問道：“你有男朋友了？”

唐曼曦紅着臉，只是看向王言之沒回答。

丁文彥着急地說：“到底有沒有，給個痛快話。”

這不是與自己有關的事，王言之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沿着樓梯下樓，卻在拐角處碰到在原地來回踱步的杭茗。她見王言之，轉身就走。

王言之沒叫她，只是慢步跟在杭茗身後。

下了樓，兩人一同朝教學樓走去。因為教室在對立面，兩人到了分道揚镳的地方。

一個向左，一個往右。

杭茗回到教室，坐在座位上。她側臉隔着玻璃，朝對面的第三教學樓望去。

那裏，是王言之待得最多的地方。

因為他在三樓，而杭茗在二樓。當她坐在座位上看向對面時，正巧看到王言之走在高三一班教室外的走廊上。

杭茗看不清，因為她沒戴眼鏡。

她慌亂的從眼鏡盒裏取出眼鏡，戴上後重新望去。正好看到他在教室門外，駐足。

朝這邊看來。

明明什麽都看不到，杭茗還是心虛的低下頭，取下眼鏡。

☆、23發糖

很長一段時間，王言之都沒和杭茗主動說過一句話。

快到期末，杭茗專心複習。

這天，她從張欣彤嘴裏聽到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張蕾下學期要轉學，不在七中讀書了。

杭茗不解：“因為她不尊重老師嗎？”

張欣彤撓撓頭，無奈地說：“我也不知道，問她她也不回答。她成績不錯，全班第二名。就這麽走了，李老師會不會不高興？”

杭茗還是不明白：“她為什麽要轉學，可能是家裏人的意思吧。”

當然兩人也沒什麽特別消息，只得哀嘆。

很快期末考試來臨，杭茗仍然是年級第一。李智熙宣布了成績後，在講臺上神秘地說：“這學期，大家辛苦了，我請大家吃東西。”

楊宇宙吼道：“吃什麽？”

李智熙望向窗外，說道：“我讓高三的同學買了很多你們年輕人愛吃的零食，應該夠全班分，大家可以盡情玩玩。”

劉珞珞說：“李老師還搞神秘哦！”

李智熙微笑道：“給你們女生一個福利，我把校草叫了來，不錯吧。”

楊宇宙：“太不公平了，李老師你也該把校花叫來啊，我們男生看什麽校草，那是競争對手好嗎？”

楊宇宙旁邊的男生吼嘀咕道：“你不是覺得馬藝寧最漂亮嗎，她就是校花啊！”

楊宇宙瞪着同桌。

李智熙悶笑，解釋道：“我和校花不是很熟，沒能為男生謀福利。”

而馬藝寧垂着腦袋，快吻上桌子了。為什麽又提起她的名字啊！

玩笑過後，王言之和唐曼曦提着四個大大的袋子走到教室。李智熙走過去，交代：“按順序發吧，要分夠，小心後面的同學沒有。”

有女生尖叫道：“哇，王言之！”

李智熙咳嗽兩聲：“我還在呢，注意一點形象。沒想到帥哥的影響力這麽大，我給你們發東西吃，也沒見這麽高興吧。”

哈哈，劉珞珞直言道：“李老師你也挺帥的，就是老了。”

李智熙苦笑道：“說得很有道理，我無言以對。”

張欣彤身後的張蕾小聲說：“老嗎？我怎麽不覺得。男生年輕都幼稚，成熟一點不是很好？”

作為同桌的劉珞珞聽到張蕾的話，高舉手，站起來說：“哎呀，李老師。也不是啦，張蕾就說男生還是成熟點好，我們膚淺，沒有她那麽深刻的理解。”

李智熙的笑僵住，對劉珞珞示意她坐下。沒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而是走到走廊上，沒進來。

零食發到杭茗和張欣彤這桌。

張欣彤不喜歡吃牛奶糖，小聲央求：“我可以自己選嗎？”

王言之說：“同學，不可以。”

他從袋子裏抓出一把糖果放在杭茗桌上，又從唐曼曦的袋子裏抓了一把，混在一起。

随後到劉珞珞和張蕾一桌。

劉珞珞說了一樣的話：“我想自己選！”

王言之：“不行！”

劉珞珞朝窗外叫去：“李老師，我們不能自己選嗎？發些不喜歡吃的還有什麽意思，吃得都不高興。”

聽到話的李智熙走進來，還沒開口，王言之就黑着臉對劉珞珞說：“同學，你要想吃什麽自己去買。我們只提供這些，你不吃就算了，反正東西不多！”

劉珞珞失面子，叫道：“你！”

李智熙走過來，為難地說：“劉珞珞，班裏幾十個人，我不可能按照每個人的口味定制東西。”

這麽說，劉珞珞只得癟癟嘴，把桌前自己的那份推給張蕾，撅着嘴，不說話。

發完糖，王言之和唐曼曦沒走，而是找位置坐下。

此時的杭茗已經不在第一排，她前面的一位同學考完試就請假回家，空出一座位。王言之坐在了那個位置上，恰好在杭茗前面。

他對這樣的場景沒什麽興趣，只是偶爾應和幾聲，大部分時間都安靜地坐着，沒說話。

過了會兒，他轉過身，從兜裏掏出一塊杭茗喜歡吃的巧克力，放在桌上，仍舊是沒說一句話。

杭茗看着他回過身，将巧克力捏在手裏。

她突然起身，朝坐在前排的王語之走去，将巧克力放在桌上：“給你的。”

王語之問：“你會給我？”

杭茗說道：“你哥給你的。”

王語之看着巧克力，朝王言之高興地招手：“謝啦！”

杭茗回到座位，抽屜裏響起手機短信提示。

她拿出來看，是王言之的消息：你不吃嗎？

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