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結實的一巴掌

“你以前也不多話的。”怎麽現在不止耍無賴，還會說類似于甜言蜜語的話了？

雷厲風努力平複下熱潮，輕輕放開她，不忘幫她把絲巾系好，慕雪想自己來，卻被他冷光一瞪，任他擺布。

“你怎麽不說你以前那麽怕我？”

慕雪啞口無言，可能真的是以前的她太膽小懦弱，才讓他吃得死死的。

重新關上房門，他扶着她走每一步，在外人看來，畫面一定很美，很幸福吧。

可惜，這轉瞬即逝，猶如幻覺，當不了真。

吃飯期間，慕雪托了孩子的福，得到他不少照顧，又是添湯，又是親自喂，她所得到的待遇簡直羨煞旁人。

吃完飯後，慕雪說累了想回去休息，他便不容拒絕地送她回去。

累，真的累，她的心沒法承受他給的溫柔和體貼。

短暫的溫柔也許就是一輩子的懷念，代價太大了。

每一次的分別都有可能是最後一次，對不起，原諒她心不由己。

樓上某一戶，一雙眼死死盯着車子裏熱情吻別的男女，面目猙獰，怒火狂燃。

好半響，雷厲風才甘願結束這個吻，解了鎖，讓她下車。

慕雪總覺得今天的他好像還有什麽話沒有說出口，等了好一會兒見他依然沒說，便開門下車了。

“快點搬離這鬼地方！”

他探出窗外，不悅地撂下話，而後啓動車子，調頭飛速離去。

慕雪望着車子揚塵而去，嘴角微微彎起了笑弧。

剛才的吻，他好像在不甘什麽，離開時又這樣說，是在吃醋嗎？

呵呵，那就當是吧，反正她也不會再去糾纏了，自以為是又何妨？

慕雪撫着還留有他味道的唇緩緩轉回身，朝小區門口走去。

回到顧淮恩的房子，慕雪一直在想着該怎麽提出離開才好，還沒等她打開房門，門已經從裏邊打開了。

“阿姨，你來……”

啪！

一記狠狠的巴掌落在她臉上，将她的笑容打斷，脆響取代了她的問候。

“你這個女人，耍賤耍到我兒子這裏來了！住我兒子的，吃我兒子的，還背着我兒子在外面勾引男人！你到底還要不要臉！”顧母憤怒地指着慕雪的鼻子罵。

慕雪被打得冤枉，被罵得更是冤枉，“阿姨，你在說什麽呢？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她怎麽也想不到有一天對她那麽好，那麽好，像母親一樣疼愛的顧母會二話不說就給她巴掌吃，還罵她罵得這麽難聽。

“誤會？我都親眼看到你跟那男人吻得難舍難分了，還誤會！”顧母叉腰，氣得臉紅脖子粗。

慕雪忽然懂了，原來是看到了她和雷厲風在車子裏吻別，但是……顧母的反應是不是太過了？

“阿姨，那個男人是我……”

“我管他是你的誰，第幾任情人！你說說你怎麽這麽不要臉，我兒子因為你被吊銷執照也就算了，你還背着他跟別的男人暧昧！我現在嚴重懷疑你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們顧家的種！”

慕雪知道顧母一向有什麽說什麽，但罵出這麽難聽的話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我肚子裏的孩子本來就不……等等！你剛說什麽？學長的醫師執照被吊銷了？”

“裝什麽裝！要不是因為你他會變成這個樣子！”顧母輕視地嗤笑。

“媽！”顧淮恩的身影忽然出現在門口。

他看着自己百般疼愛，萬般珍惜的女人臉上有着明顯的巴掌印，他慚愧又心疼，“很疼是不是？”

接到母親質問的電話，也聽到了他關于執照被吊銷的事，揚言要來找慕雪問清楚，他已經緊趕慢趕回來了，還是遲了一步。

慕雪搖頭，不願多說，只想知道，“為什麽你的執照會被吊銷？你媽說是因為我是嗎？”

難道是雷厲風嗎？

“不是，你別聽我媽瞎說，不關你的事。走，我們進去，你的臉要馬上處理一下。”顧淮恩三言兩語搪塞過去，扶着她進屋，并以最快的速度找來了消腫的東西。

“什麽我瞎說！我說你的眼睛是瞎了還是心被豬油蒙了，就在你回來之前，我還看到她和送她回來的男吻得沒臉沒皮的！這樣的女人有什麽值得你這麽掏心掏肺的付出！”顧母氣呼呼地跟過來。

慕雪只是低着頭不語，顧淮恩手上給她做冰敷的動作頓了一下，卻也沒停，只是淡淡地問，“一個上午你去見他了嗎？”

“嗯。”慕雪點頭。

“吃過飯了嗎？”顧淮恩問了後才覺得可笑，“我怎麽問這麽多餘的問題，他當然不會讓你和孩子餓着。”

完全被忽略的顧母本來就氣了，現在聽到他們的對話更氣了，她的兒子是傻了不成，都聽到她這樣講了，居然還有心情關心這女人有沒有吃飯，會不會餓着？

“淮恩，我說的話你聽見沒有！”顧母再也看不過去上前扯起兒子，“現在你因為她而失魂落魄，搞得那病人死了以此來告你失職導致被吊銷執照！像她這樣的女人，你還要袒護她到什麽時候？你就不懷疑過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媽！”顧淮恩低吼，将手裏的冰敷片砸在地上，“孩子本來就不是我的！她也不是你說的那種女人！那個和她吻別的男人才是孩子的父親！她的老公！所以，你所說的不要臉根本不存在！”

顧母完全傻了，一部分是從沒對她大小聲過的兒子居然吼了她，更大的部分是，兒子養了那麽久的女人居然是別人的老婆，肚子裏的孩子也是別人的孩子？

“阿姨……”慕雪看到顧母搖搖欲墜的身子，趕緊起身過去扶住她，“阿姨，對不起。”

不管出于什麽讓他們誤會了，但終究是她的錯，道歉是應該的。

她更想不到顧淮恩被吊銷執照是因為她分神。

“對不起，你跟我對不起有什麽用！”顧母不屑她的攙扶，推開了她，顧淮恩緊張地上來扶住慕雪，“媽，你講點道理好不好？”

“我講道理？我的兒子鬼迷心竅，替別人養老婆養孩子，你還要我怎麽講道理！”害他們空歡喜一場，這世界真是亂套了。

“學長，你當初在醫院的時候不是已經跟叔叔阿姨說清楚了嗎？”慕雪疑惑地看向顧淮恩。

她以為顧父顧母是完全知曉她的狀況還那麽真心的對她好的，原來不是。

“說清楚？你所謂的說清楚是指他跟我們說的，他因為你才願意回來拿手術刀！也因為你不想懷着身孕舉行婚禮，所以一切等孩子生下來再說！”顧母夾槍帶棒地說了當初兒子跟他們說的話。

顧淮恩愧疚地看着她，“小雪，對不起，我騙了你。”

是因為他覺得那一天遲早會到來的，而且他希望将來父母能将她肚子裏的孩子當成他的孩子來愛。

慕雪輕笑搖頭，“你沒什麽好對不起我的，是我沒有搞清楚狀況就一直賴在學長這裏不走。”

說完，她看向顧母，誠心誠意地深深一鞠躬，“阿姨，謝謝你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雖說最後讓您傷了心，但還是很感謝你把我當女兒一樣疼愛。”

顧母不屑地別開臉，不願看她。

慕雪輕嘆了聲，轉頭看向顧淮恩，“學長，也謝謝你這些日子以來對我們母子的照顧，麻煩你那麽久也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小雪，這不是你的錯，是我沒跟我父母是說清楚，你沒必要……”

“學長，不是因為這件事，是我早就有了離開的打算，本來剛才回來的時候還在想該怎麽跟你說，現在也好，不用糾結了。”慕雪柔柔地笑道。

顧淮恩臉上微白，“是……要回去跟他嗎？你真的決定了嗎？”

慕雪點頭，“決定了，我待會收拾些東西就走了。”

她不是回去跟他，但好像也沒有解釋的必要了。

慕雪說完，轉身就進房間收拾東西，客廳裏的顧母也在冷靜中，而顧淮恩則是呆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半個小時後，慕雪收拾好自己的必需品走出來，她的東西不多，大多都是顧母和顧淮恩買給孩子的準備品，她也沒打算一塊搬走。

也許，從一開始就深知這個地方不是自己能夠長久停留的地方吧，所以并沒有購置過多屬于自己的東西，就像在星園一樣，都只是短暫的過客。

至今為止，她還不知道那個可以讓她随心所欲購置東西擺放的家在哪裏。

也許，離開這裏後就知道了吧，從此，有孩子的地方就是家了。

“學長，阿姨，我收拾好了。”她拖着行李箱來到他們面前。

顧母依然不願看她一眼，顧淮恩則是看向她的行李箱，“怎麽就這麽點東西，房子裏孩子的東西呢？不帶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