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九話【碧玺争奪戰】

第二天，鄒爾柳他們出發前往D區去找那個自稱為奧古斯特後人的瘋婆娘，見到真人果然如傳聞中那般瘋癫，又是披頭散發、身上又是穿着破舊的衣服，隐隐中有種老巫婆的氣質。

這種人居然是奧古斯特的後人，真讓人難以接受。

那瘋婆婆看見他們一幫人接近，反倒害怕地躲在石柱後面，又鬼鬼祟祟地露出一個腦袋，打量起他們每一個人，眼神可怕極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該怕誰，弄得鄒爾柳他們一時間進退兩難。

就這麽僵持了一會兒，那瘋婆婆忽然伸手指了指人群中的冉巡，他本人還正發愣，站他左右的鄒爾柳和鄒思博第一時間就将他推了出去。冉巡莫名其妙地沖到了最前面，回頭看他們，只見鄒爾柳向他挑眉，好似在說“我也沒辦法，人家可是指定你了”。

無奈之餘，冉巡不得不靠近那瘋婆婆，她破爛的衣服及身上散發的惡臭，使得他幾度望而卻步。磨磨蹭蹭地終于立定在她身邊，她招招手示意他蹲下。

于是他又耐着性子蹲下來，只見她蹑手蹑腳地在他耳邊竊竊私語道:“你知道奧古斯特嗎，我可是他的後人呢。”冉巡還以為她要說什麽，這件事他已經知道了，此刻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又聽見鄒爾柳的聲音:“你既然是他的後人，那你知道五鳳碧玺在哪兒嗎？”

敢情站那麽遠也聽得見她的悄悄話，那他專程蹲在她身邊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冉巡正憤怼，那個瘋婆婆忽然毫無征兆地嚎啕大哭起來，呓語着一些聽不懂的話語，冉巡隐隐約約聽懂“王室已滅，嗚呼哀哉”幾個字，鄒思博他們着急了:“冉巡你快勸勸她呀。”

冉巡暗暗地翻了一個白眼，為什麽是他，不是鄒爾柳的話惹哭她的嗎？

深吸一口氣，安慰道:“婆……婆，你別哭了。”他已經盡力了，說完他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

那瘋婆婆聽見他的話卻哭得更傷心了，眼淚像是拴不住的龍頭，冉巡頭疼地站起身來，聳聳肩，“勸人我不擅長，換你們來吧。”才剛走了幾步，卻看見他們一群人默契地轉身離開。

“看起來是沒法勸了。”

“是啊。我看她确實不正常，還是放棄這條線索，再換換其他辦法吧。”

冉巡扯了一記詭異的笑容，正準備追上他們的步伐，身後的哭聲卻驟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沙啞的聲音，“碧玺被我家人扔了，他們說這是個邪惡之物，千萬不能留在手上。”

冉巡回身看見瘋婆婆此刻已經不再哭泣，恢複了冷靜，卻還怯生生地躲在石柱子後面。

敢情是欲擒故縱啊，他連忙追問道:“扔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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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翼翼地嗫嚅道:“E區的……垃圾焚燒廠。”才一說完，瞳孔急速收縮，似乎是想起什麽可怕的事來，一驚一乍地跳起來，就往他們的反方向跑走了。

此刻鄒爾柳他們已經迅速折返，鄒思博聽了，想起一茬來:“這就對了，凱斯不就在E區檢測出五鳳碧玺的存在嘛。”

白萱搖了搖頭，第六感告訴她那個婆婆古怪得很，“你傻啊，被扔的時候都是什麽年代的事了，我看碧玺早就被焚燒了。再者說了，你們真相信這個瘋婆子說的話啊。”

冉巡托腮想了會兒，覺得事情說不定有轉機，“你們忘了鳳凰能浴火重生，再加上碧玺的熔點高達1、2000度，普通的焚燒機器根本燒不了。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肯定還在那兒。”

凱斯也覺得值得一試:“我們現在沒有其他線索，與其盲目地找，還不如去E區的焚燒廠試試。”

于是他們一行人便立刻出發前往焚燒廠，快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凱斯忽然看見一個稍縱即逝的人影以追風逐電般的速度進了焚燒廠，雖然只看見那人的側臉，凱斯卻一瞬間驟然停在原地。

鄒爾柳好奇地問:“怎麽了？”

“我好像看到辜宇珩了……”

凱斯說完這句，大家都沉默了，只有冉巡不依不饒地追問:“誰啊？”

鄒爾柳恨鐵不成鋼地解釋道:“辜宇珩跟我們一樣是白契星球人，宙荒者排行榜的第一名，年紀輕輕，武力值卻為SSS級別，是星際懸賞總榜上的第五名。”

“原來宙荒者也有排行榜啊。”冉巡的重點放錯了地方，“凱斯，你是多少？”

對方撓了撓頭:“鄙人不才，也就37吧。”

冉巡颔首，表情相當地痛心疾首:“那确實是有點差勁了。”

一時間氣氛尴尬，鄒爾柳将冉巡拉遠了些，免得下一秒他被凱斯暴打，怨念地瞥一眼他，“我希望你每次說話之前，麻煩先對照一下自己的實力。”

冉巡剛想反駁“我實力怎麽了”，卻聽見蒙羽略顯深沉的聲音：“如果那人真是辜宇珩的話，這次尋寶之旅麻煩了。”

“是啊。”凱斯點頭，表情郁郁，“只要辜宇珩出手，就沒有得不到的寶貝。”

他們一衆人心事重重地進了垃圾焚燒廠，掃了一圈卻也沒有找到其他人的蹤影，鄒爾柳故作輕松道:“這兒什麽人都沒，說不定剛剛是凱斯看走眼了。”

凱斯點點頭，暫且先将辜宇珩抛在腦後，從包裏拿出檢測儀器，操作一番後，按下“搜索”的按鍵。只看見那機器的紅燈亮了起來，随後便強烈地震動起來，凱斯一驚:“大家快看，這兒的信號是滿格，這種程度的話，說明五鳳碧玺一定就在這裏。”

沒想到這瘋婆婆給的線索倒真是對的，衆人抖擻起精神，紛紛撩起袖管，準備大幹一場。

只有冉巡後知後覺地捏住鼻子，雖然焚燒廠設計得很是衛生，但一大簇一大簇的垃圾堆積成山，臭味還是傳到了他的鼻子裏。這兒的垃圾不計其數，估計整個小鎮上的垃圾基本都堆這兒了，要一件一件地翻找，該找到猴年馬月，最關鍵他嫌髒、不願意幫忙。正尋思着該找什麽理由開脫，卻看見凱斯帶着其他人徑直上了操作臺，不由松了一口氣。

慢幾拍地上樓，正巧看見凱斯不由分說地将操作員打暈，冉巡一下子急了:“你可以跟他好好商量，沒必要動手吧。”

蒙羽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鄒爾柳，仿佛在說“你怎麽收了這樣一個徒弟”，她聳聳肩盡顯無可奈何。冉巡将他們倆的互動看在眼裏，橫眉怒視道:“我都看得到。”

鄒爾柳又是向蒙羽聳聳肩，神情更為無奈，冉巡的臉色不太好看:“我還是看得到。”

他們一來一往插科打诨的時候，凱斯已經操縱起機器來，白萱是程序員，在旁邊幫忙指導。凱斯揚聲道:“你們別鬧了，多留意一點旁邊實時監控的屏幕，碧玺微小如秋毫之末，千萬別看落了。”

鄒思博正對着透明玻璃理發型，心不在焉地颔首道:“我們人多，你就放心吧。”

鄒爾柳他們幾個人湊在監控的大屏幕邊上，看着操縱機一點一點地翻找垃圾堆，他們瞪大雙眼、火眼金睛地一個一個掃。事實上，冉巡心裏微微有些汗顏，他本來以為像宙荒者這種尋寶獵人，平日裏一定通過高大上的方式奪得寶貝，結果沒想到就是翻垃圾，心裏不免有些失落。

這樣枯燥無味的尋找工作足足持續了半天，他們仰着頭看監控屏幕，脖子都酸了。已經排除了左面七八座垃圾山，凱斯猛地一把将操縱儀器抄到最底，一并翻起最裏側的垃圾。

冉巡眼尖，在一堆雜亂無章的惡心垃圾物中注意到一個紅綠相間的小東西，驚呼出聲:“等一下，你們看看這個是不是碧玺？”

其餘人一看還真有點像，凱斯連忙用操作儀将抓起的那部分垃圾移至中央的空地上，他們幾個人火急火燎下了操作室。

戴上手套，鄒爾柳他們已經在那一小簇垃圾堆裏翻找起來，冉巡還慢條斯理地在一旁戴着手套。

“找到了！”是白萱找到的，她拿起那個紅綠相間的圓形佩飾，攥在手中。冉巡放松下來，幸好不用他親手碰那些污穢的東西。其他人還沒來得及湊過身細看，卻聽見焚燒廠門口傳來喧鬧的聲音。

都說不是冤家不聚頭，居然是在旅館裏碰到的那夥宙荒者。看樣子他們也是尋碧玺尋到這兒的，此刻對方注意到白萱手裏的寶貝，不容置喙地快速沖了過來。氣氛劍拔弩張，冉巡問凱斯:“你們宙荒者之間有約法三章嗎，比如先來後來什麽的？”

“沒有。”凱斯将左手的鐵勾手從袖子裏露出來，眼神變得兇狠，“誰有本事誰就能拿寶貝。”

說話間對方幾人已經在跑過來的路上紛紛亮出武器，還真是殺氣不小，冉巡見狀連忙躲在附近的垃圾山之後。雖然垃圾奇臭難聞，但目前的自己有沒有武力值，還是先保命要緊。他才蹲下沒多久，就看見又有個人影躲了過來，慢半拍聽見對方吃驚的聲音:“救命恩人你怎麽也在啊？”

面面相觑了一會兒，冉巡與鄒思博默契地決定躲在一起，畢竟互相有個照應嘛。

冉巡雖然身在垃圾堆後，但心卻在戰場上，頭偷偷地從垃圾堆背後探出觀望。

前線的戰場上，蒙羽與鄒爾柳一起抵抗一位強壯的高手，凱斯對抗着一位身材中等的宙荒者，白萱也與對方陣營一位女宙荒者對戰。

只看見鄒爾柳的兩把彎刀又亮了出來，左躲右閃避開對手飛馳電掣的快劍，蒙羽的武器則是那把折扇，合合開開間身手倒也不賴。鄒爾柳與蒙羽兩個人配合默契，一個負責吸引對方注意力，一個負責進攻。只不過對手的武力值很高，即使對抗兩個人卻完全不落下風。

冉巡看着幹着急，隔開很遠，手舞足蹈地指揮着:“對手的弱點在左方，他們怎麽一直被他使劍的右手所吸引，猛攻他無懈可擊的右方，這樣自然撕不開防線。”

“你怎麽看出來的？”鄒思博也就是随口一問，對于一個與自己一同躲在這裏的人，他指導別人戰術的話能有什麽可信度。

“你看對方的身體習慣性地右`傾，始終将左手藏在身體後方，看樣子他的左手一定受過傷。”冉巡的眼睛微微乜起，頗有番運籌帷幄的自信模樣。

“是嘛。”鄒思博心裏暗暗好笑，隔岸觀火還一副鄙視前方戰友智商的神情，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冉巡絲毫沒察覺出鄒思博的諷刺意味，視線緊緊追随着鄒爾柳與蒙羽倆。

狼狽地交戰了一會兒，鄒爾柳總算發現那人左手的異樣，微微彎腰躲過他的劍，下一秒彎刀劃在他的左肩膀上，逼得他露出左手。蒙羽配合着她的戰術，乘勝追擊地将折扇狠敲在他的左手上，那人連連後退好幾步。

“這才對了。”冉巡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欣慰神情，感覺到旁邊的鄒思博拉了拉自己的衣袖，不耐煩地問道，“怎麽了？”

順着鄒思博的視線望去，對方隊伍中此刻也有個人躲在旁邊的垃圾堆後，他們之間隔開一塊空地，因而剛才一直沒注意到。那人看起來也是個武力值很弱的家夥，他們就這麽“隔江對望”了一會兒，鄒思博托腮道:“按道理說，我們現在應該來打一場。”

那人怯懦地點點頭:“行，不過記得下手輕點。”

“放心吧，我武力值才C。”鄒思博安慰道。

“我是D。”那人欲哭無淚，“現在只是跟着的學徒。”

冉巡看見他們兩個同時站了起來，在中間的空地相會，緊接着他就見證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假打”。他們倆的動作都像被放慢了0.5倍，不僅沒拿武器，赤手空拳比劃着，還有商有量的。幾分鐘後，對方那人肚子上挨了鄒思博一拳，就佯裝倒在地上，痛苦地打滾喊疼。

實在太浮誇了，冉巡郁悶地拍了拍腦袋。

鄒思博勝利歸來，睥睨一眼還躲得好好的乖寶寶冉巡，不禁吐槽道:“怎麽你比我還沒用。”

冉巡嚴重不爽，但照目前的武力值看，這又好像是事實，他不免更加郁悶了。

中場加戲過後，也折騰了不少時間，再回過神看向前方戰場，他們陣營的人已經一一打贏了對手，鄒思博和冉巡連忙站出來與他們會合。凱旋的一衆人得意洋洋地出了焚燒廠，白萱才緩緩拿出自己手裏的五鳳碧玺，本準備驚豔一把，卻看到其他人嗔目結舌的神情。

凱斯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看法:“這碧玺的成色好像随意了點吧。”

還是冉巡一針見血:“這是地攤上的仿冒品吧。”

白萱手中的紅綠佩飾透露着塑料制品的山寨感，鄒爾柳不甘心，他們居然為一個假貨忙活了這麽久，特意問蒙羽要來放大鏡。

“你好好看看，真的五鳳碧玺中間還有凝結的五鳳之血呢。”

她屏息細細地觀察了一遍，揚手将佩飾扔在地上:“靠，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