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三十六話【狩獵終場】
牢籠此刻被辜宇珩的兩條腿撐開一道開口,但他的神情并不輕松,這鐵籠看起來就如同龐然大物,此刻他承受的力量一定宛若千鈞重負,鄒爾柳與冉巡意識到不能再遲疑了。
冉巡拍了拍鄒爾柳,示意讓她先出去,她也顧不得矯情地推三阻四,趕快抓緊時間就着鐵籠栅欄向上爬,彎身從辜宇珩硬撐開的鐵籠開口處,鑽出牢籠的桎梏。
幸好鐵籠開口設計得離地板開關處很近,她扒着辜宇珩用手與身體撐開的地板開口,費力地重新爬出地面。重見天日的第一眼就看見不遠處慘不忍睹的群鬥場面,鄒爾柳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
接下來輪到冉巡的順序了,她在上面伸出一只手,助他一臂之力,很快冉巡也順利爬出地面。
辜宇珩卻依舊費力地死撐着,冉巡蹙眉問道:“你呢,還不上來嗎?”
他清冷的眉眼微微瞥了眼他們,“我要救師哥,你們先走。”
鄒爾柳還想着怎麽忽然天降大神來解救她了,原來她與冉巡只不過是順手救的,這個林鶴軒其貌不揚,師弟倒是個出類拔萃的狠角色啊。
林鶴軒本人也感動得很,平日裏師弟一聲不吭的,原來這麽關心自己。他抹了抹流下的零星男兒熱淚,毅然決然地揮手道:“你別管我了,沒有鑰匙是打不開牢籠的……鑰匙在念夢手上。”
“沒錯,更何況以你現在這副樣子,勉強維持就夠嗆,還怎麽到旁邊的牢籠去救人?”冉巡也勸起辜宇珩,“你先出來吧,我們一起去找念夢,一定還有別的方式可以進入地下二層。”
辜宇珩猶豫了一會兒,權衡之下也同意了。冉巡與鄒爾柳一邊一個,幫着他撐開地板開口,辜宇珩雙腳向上翻身一躍,在半空中靈活地翻了個空翻,輕而易舉地就逃脫了陷阱。看着地板機關重新合上,落魄的師哥消失在自己面前,辜宇珩的神情難掩地失望。
鄒爾柳見縫插針、小心翼翼地看眼色道:“大神,可以要個簽名嗎?”
看見對方莫名其妙地睥睨自己一眼,鄒爾柳聳了聳肩,默默地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再次回首,就一眨眼的功夫,鄒爾柳就找不見冉巡人了,定睛一瞧,此刻一向正派且嫉惡如仇的他已經沖到混戰人群的面前,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向大家喊道:“衆位別打了,這根本是個局!”
他的話如同一顆小石子投入了汪洋大海中,起了點波瀾,卻很快沉入海底。
見衆人置若罔聞,冉巡急迫地指了指不遠處的五鳳碧玺,“那裏的碧玺壓根不是真的,你們以為念夢會如此掉以輕心,将寶貝就放在這般毫無防備的地方嗎?”
他這樣一說,還殘留一絲理智的小部分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但大部分人卻還不依不饒地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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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動作的一位宙荒者雙手叉腰,以一副倨傲的神情,打量起冉巡來,良久才問道:“你說五鳳碧玺是假的,有什麽證據嗎,該不是是想騙我們,自己獨吞寶貝吧。”
此番質疑的語氣一出,其他人一致正義憤填膺,虎視眈眈地将手無縛雞之力的冉巡鎖定為攻擊對象,卻突然看見他身後緩緩走來的高挑身影。
眼尖的人很快認出:“辜宇珩!他是辜宇珩的同夥!”
辜宇珩這三個字的效果真是不錯,不僅準備攻擊冉巡的人連連後退,就連正在互鬥的宙荒者也停了下來,視線好奇地看向冉巡的方向。
冉巡趕緊乘勝追擊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房間為什麽會上鎖,又為什麽會自動打開,就好像是方便讓我們出去偷碧玺似的。”
他陳述的現象确實不符合正常邏輯,當時他們也沒有思考太多,看見其他宙荒者也出了房間,只當是競争者就直接大打出手了。
冉巡的後半句落在他們的耳裏:“念夢是針對宙荒者而專程設下這場拍賣會的,她就是想讓大家為了偷取寶貝,而自相殘殺。因為她壓根不是什麽寶貝的收藏者,恰恰是宙荒者的收藏者。”他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如一記警鐘敲響了那些人。
鄒爾柳也已經走到冉巡身邊,補充道:“此刻在你們的腳下,便有一個宙荒者被囚禁地下。”
“這麽說,我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宙荒者大多還持将信将疑的态度,其中一位後知後覺地想起什麽來,“你們都知道三個月前,宙荒者大規模失蹤的事情吧?”
其他宙荒者也多少聽聞過,只不過當時有傳聞說,是軍區專門設立了屠殺宙荒者的隊伍,所以宙荒者才會大規模地消失。
有人立馬站出來響應:“我知道,當時我一個朋友說要去參加魔靈圖的拍賣會,好像也是在飛鸾鎮辦的,他去沒去,我不知道,但不久之後他就消失了。”
确實,宙荒者本來就是獨來獨往、四處漂泊的寶物獵人,就算有人死亡、消失,同伴及親人也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發覺。這種時候鄒爾柳覺得宙荒者是個很可憐的職業,不僅要為寶物出生入死,甚至還有風險遇上念夢這種變态。
此番一來一往過後,衆人才幡然醒悟,将兩件事聯系在一起看。
原來那些失蹤的人也像此刻的自己一樣中了念夢的計謀,命喪此處,要是沒有冉巡的提醒,他們也會重蹈覆轍地自相殘殺,直至最後一人。
雖然平時一向是競争者,被愚弄的宙荒者這種時候甚至不需言語,很快同仇敵忾地聯合起來。失蹤的宙荒者中間有不少是他們認識的人,這個狡猾的女人居然打着這般惡毒的算盤。
他們預備一起上樓找女主人算賬,不過也沒必要了,那個女主人已經主動出現在底層的樓梯口。
念夢此刻面目猙獰,一改優雅端莊的舉止,笑得張狂,“沒想到我如此天衣無縫的計謀,居然被你們識破了……”
她這副模樣讓打先鋒的幾個宙荒者有些害怕地退了一步,看她毫不畏懼的模樣,難道是還留了一手?後退的時候,身體撞到身後的同伴,卻一下子感覺有了十足的底氣。他們有這麽多人呢,怕一個念夢做什麽。其中一個理直氣壯地問道:“你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們?”
很快有無數的聲音響應:“就是啊,宙荒者招你惹你了?!”
“宙荒者惡貫滿盈、罪惡滔天,你們居然還有臉問我為什麽,我這是替天行道。”念夢的眼神陰狠異常,微閉起雙眼,緩緩道出自己的故事,“我的父親就是橙青星球大名鼎鼎的奧古斯特,當年戰争爆發後,他禦駕親征來到紫煞星球,下了炸毀西戰區的一級軍事命令。卻沒想到在下達命令的第二天,他一時疏忽下,被宙荒者約書亞盜走了随身佩戴的五鳳碧玺。
“為了找回碧玺,他才繼續滞留在紫煞星球,誰料不幸被紫煞星球的軍隊抓到,成為俘虜……最終落得悲慘下場。父親死後,我們家族沒有成熟的繼承者,很快就被星球內的造反者推翻,從此降為平民。等我長大後,母親才對我說起這背後的故事,我聽後,實在咽不下這口氣。要不是宙荒者,一切都不會如此,所以我決心要報複。
“我知道引宙荒者上鈎再容易不過,只要以寶貝為誘餌,于是我便精心籌劃了這場局。三個月前的魔靈圖算是模拟演練,卻收獲頗豐。所以此次正式以五鳳碧玺的名義,先發誘惑性的帖子,吸引大規模的宙荒者前來飛鸾鎮,再以焚燒廠作為甜頭,吊起大家對碧玺的興趣。這時候再公布拍賣會的消息,宙荒者便會不假思索、前赴後繼地紛紛前來。
“我也料到,惡名昭彰的宙荒者斷然不會真的參與拍賣,一定會選擇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來偷。因而我先調遣派機器人巡邏,保證所有人12點前都在房間內,随後房間在12點時準時上鎖,任何人都無法出去。2點的時候,房間的大門打開,所有宙荒者便會蜂擁而出……
“一番自相殘殺的亂戰過後,留下死傷無數,這時候即使有人靠近碧玺,也會掉入地板上的機關,被關入鐵牢。如果僥幸躲過機關,也沒有關系,那個五鳳碧玺壓根不是真的,我在它的表面灑了一層腐蝕性極強的化學藥劑,人的肌膚只要一觸碰,便會迅速潰爛,到時候擒住他便輕而易舉。
“只不過……我千算萬算沒料到,居然有人看穿了這局,生生地破壞了一切!”
說完這些話,念夢肆無忌憚地狂笑起來,就像個着了魔的瘋子似的。
利用宙荒者為寶貝奮不顧身的沖勁,居然設下這樣的局來,宙荒者們赫然而怒,預備群起而攻之。念夢卻不慌不忙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婆婆,“不要忘了把我交待的事情做好。”
說着就從口袋裏掏出電槍,宙荒者們慌了一會兒,還以為是她準備開槍射擊他們,卻徑直看見她将槍塞在自己口中……
因為此番舉動,冉巡條件反射性地蹙起眉頭,下一秒眼前卻一片黑暗,槍聲無孔不入地鑽進他的耳裏。與槍聲一起的,還有一個溫暖的聲音:“你還是不适合看這種血腥的畫面。”
是鄒爾柳,她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冉巡郁結于心,怎麽也想不明白,“念夢處心積慮了這麽久,為什麽如此輕易就選擇了自殺?”
“被仇恨遮住雙眼的她,此生就為策劃這局而活,這一刻局被人識破了,她多年的心血化為烏有,她感覺絕望至極、生無可戀吧。”鄒爾柳輕嘆一聲,“更何況就算她不自殺,那些惱羞成怒的宙荒者們也不會放過她的,畢竟她間接地殺了那麽多人,自盡也可能是唯一體面一些的方式吧。”
冉巡伸手将鄒爾柳細若柔荑的手放了下,看到念夢倒在血泊中,雙眼瞪得巨大,好像流露着一絲不甘心,臉上卻挂着笑容。
“她從小到大背負着王室家族滅亡的巨大悲劇,她的生活是扭曲的,或許這麽多年她只是想讓其他人、特別是宙荒者,能夠知道這一切的真相吧。”
蝴蝶的一次煽動翅膀便可以引發幾周後的一場龍卷風,更何況人呢。
約書亞偷走碧玺的時候,沒有料到自負的奧古斯特會因此被俘虜,奧古斯特也不會料到自己的一道軍令,摧毀了許多無辜生命的同時,也害死了自己。
這個社會由數以億計的人組成,誰也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一個舉動會帶來怎樣的後果。這是鄒爾柳第一次覺得,她或許做錯過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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