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看病

蘇淩詫異挑眉，在顧厲恒對面坐下，食指點了點側臉，腦袋微歪：“我看起來不好嗎？”

他長得實在很很看，這個動作他做的特別可愛。

顧厲恒視線頓了下，而後移開：“趙清聯系我了，因為他弟弟找你麻煩向我道歉。”

蘇淩眨了眨眼睛：“他為什麽向你道歉？”

想到趙清的态度，他嘴角翹起，趙清大概誤會他和顧厲恒的關系了。

顧厲恒沒有想趙清在想什麽，很理智的分析原因：“我提醒過他，不要再找你麻煩，這次雖然不是他出手，但和他有很大的關系。”

他看着蘇淩：“具體怎麽回事。”

蘇淩将事情大致說了一遍，不想讓顧厲恒覺得他身邊很多麻煩，他笑起來。

“高中生的惡作劇而已，你不用在意。”

顧厲恒眉頭微蹙：“太沒有分寸了，”他頓了下，“為什麽一定要讓趙清聞到你的信息素？”

蘇淩回想趙琪的話，很無語地聳了下肩：“大概是趙清聽過你的提醒後，轉告趙琪不要找我麻煩，趙琪誤會趙清看上我了。”

“想讓趙清聞我的信息素清醒清醒，不要被我的長相騙了。”

顧厲恒聞言視線落到他臉上，少年皮膚很白，燙發劉海虛蓋着眉，顯得乖巧，狹長的鳳眼眼尾微翹，眼睛清亮。

和他見過的很多好看的人相比，少年也毫不遜色。

蘇淩注意到他的目光，眼睛彎起：“顧總覺得我長得怎麽樣？”

顧厲恒稍稍移開視線：“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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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淩眼睛更彎了，眼內光芒更亮：“你會因為我信息素的味道讨厭我嗎？”

顧厲恒和他對視：“不會，以信息素判斷人是不可取的。”

他稍頓了下：“你的信息素異常很可能可以治愈，我認識信息素方面的專家，需要我給你介紹嗎？”

蘇淩笑：“和瑞達說的是同一個嗎？瑞達說幫我約時間。”

顧厲恒颔首：“也好，瑞達更熟悉。”

瑞達第二天就告訴蘇淩約好的時間，周六上午八點半。

周六一早，蘇淩和瑞達來到靈植室，蘇淩捏了捏三株靈植的葉子，和它們打了招呼，瑞達開始收集原材料。

收集完後，蘇淩發現三株靈植比平常要活躍許多，枝幹朝着窗邊搖晃着。

瑞達将裝着凝露和落絲的瓶子遞給蘇淩：“它們想出去，雖然室內有完整的仿光系統，它們還是更喜歡自然光。”

他說着稍稍回想了下：“它們在室內待了十天，之前被冰凍處理了十六年，是該出去曬曬陽光了。 ”

蘇淩看了眼窗外：“今天陽光很好，我把它們搬出去。”

在管家機器人多米的幫助下，三株靈植很快就轉移到了前院花園。

花園裏花的種類很多，許多都是普通植物，也有少許低級靈植。

三株到了後，低級靈植花朵綻放的更燦爛了，枝葉搖晃着。

空氣中香味彌漫，越來越濃。

蘇淩看着搖晃着的三株，笑了笑：“它們很高興。”

瑞達點頭，歡愉的感受透過信息素傳達給他了：“是的。”他看了眼時間，“走吧，得去醫院了。”

蘇淩往外走，金銀細絲花的蜷曲的藤蔓伸直，将他手腕輕輕卷住。

他停住腳步，走回去碰了碰它的花朵，安撫道：“我從醫院回來再來看你們，今天放假，可以和你們待很久。”

他的安撫似乎起作用，藤蔓緩緩将他松開。

二十分鐘後，兩人抵達中央醫院。

蘇淩這才發現，這家醫院，正是他之前住院的那家。

瑞達遞給他一張白色的卡片：“預約卡，你去信息素部三樓找尼安醫生，我得去二樓送球液，你好了後和我聯系。”

蘇淩點頭，他知道瑞達每天采了球液會直接來醫院。

他想起第一次和顧厲恒見面的場景，顧厲恒來醫院應該是探望人的。

他回想書中的內容，顧厲恒在書中的筆墨很少，親朋好友就更少了。

他決定返程時問問瑞達病人和顧厲恒的關系。

他到了信息素部三樓，憑借預約卡，非常順利地找到了尼安醫生。

尼安醫生有着一頭白卷發，臉上也帶着細小的褶皺，在平均壽命三百多，且美容方向基因修正技術非常完備的星際，只能說明對方的年紀很大了。

蘇淩心裏升起了一絲期待，年長者見多識廣，說不定見過他類似的情況。

“孩子，你就是蘇淩？”尼安醫生語氣溫和地詢問。

蘇淩點點頭：“是的，尼安醫生。”

尼安醫生走到右側的檢測器朝他招手：“來，取下隔離片，先做個檢查。”

蘇淩按照醫生的指示，取下隔離片，站在檢測器的腳印上。

難聞的氣味從他後頸的腺體散發出來，檢測器的電子屏上，開始浮現一系列代碼和數據。

蘇淩盯着看了會兒，卻一點也沒看懂。

五分鐘後，尼安醫生輸入了一行數據，數據連點成線，他的檢測結果進行了同樣的處理，兩條線幾乎重合在一起。

尼安按下關閉按鈕，目光落到他臉上，輕嘆口氣：“果然是你。”

蘇淩看了看屏幕上的線條，不解：“尼安醫生知道我？”

尼安點點頭，沒有多說，只讓他貼上隔離片，繼續做了兩個檢查。

檢查做完後，尼安讓他坐在凳子上，看了結果半響，才擡起頭：“抱歉孩子，我還是幫不了你。”

蘇淩搖搖頭：“沒關系，”他頓了下，“您為什麽要說‘還’？”

尼安頭微微揚起，眼中帶着回憶：“十六年前，秦女士找過我，當時她的身體狀況很不好，還是堅持和我一起研究你的情況。”

他語氣感慨：“她是位了不起的靈植師，如果不是她找到我，我甚至都不知道貝萊星有這麽厲害的靈植師，”

他看着蘇淩：“我們研究了很久，最終從秦女士擁有的三株靈植身上找到了線索。”

“我們在它們的花瓣中，發現了幾顆不知名的、接近透明的圓球顆粒，這種顆粒散發的氣味，和你信息素的氣味一模一樣。”

“後來我們化驗、做實驗，經過多次分析推測，你的異常很可能是因為秦女士在懷孕期間誤食了這種顆粒。”

蘇淩想到秦媽媽生日祝福的視頻，心裏有些難受。

“秦女士非常自責，我們一直努力調查這種物質是什麽，只在靈植奇聞錄中找了類似的描述，那很可能是傳說中的S級靈植仙魔芋的花粉。”

“仙魔芋非常強大，會主動吸收一切有益的物質，我們一直認為，她手上的靈植被仙魔芋攻擊過，才使得它的花粉遺落下來。”

“只可惜仙魔芋只出現在傳說中，我們打探了很久，也沒有任何消息，只找到了資料，仙魔芋常常會主動攻擊高級靈植。”

尼安嘆了口氣：“秦女士原本想用三株A級靈植吸引仙魔芋，但身體堅持不住，這個計劃沒能實施。”

“後來，那三株靈植不知去向。”

蘇淩：“被……媽媽放到保險公司冷凍處理了。”

尼安想到不久前的新聞，恍然：“這樣确實更加保險，靈植繁盛期不過二十年，要是不這樣做，你長大後想用它們實施你媽媽的計劃，時間太少了。”

蘇淩：“媽媽只說和三株靈植有關，沒有說她的計劃。”

尼安并不意外：“這很正常，這只是其中的一種推斷，仙魔芋是否存在并不确定，只能确定和三株靈植有關。”

尼安看着他：“這些年，除了信息素氣味不正常，你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蘇淩搖搖頭。

尼安沉吟：“我後來又做了很多研究，圓球顆粒蘊含的能量非常強大，能吸收各種靈植營養，我看了你的檢查結果，你身體裏的能量彙集在你腺體附近。”

他道：“按研究結果推測，圓球的能量除了會讓你信息素氣味難聞，應該會給你帶來非常棒的正面影響。”

蘇淩一愣，難道說他的靈植親和力，不是遺傳？

他點點頭：“我靈植親和力很強。”

他想了想，不僅親和力，他的嗅覺也很厲害，不知道和顆粒有沒有關系。

尼安臉上露出了一抹笑：“你媽媽知道，能少點自責了。”

他看着蘇淩：“靈植師每天要和成百上千種靈植打交道，制成品時，尤其是飲品類，常常需要親自嘗試，顆粒小又透明，混在在A級靈植衆多花粉中，氣味很淡，誤食實在不能怪她。”

蘇淩颔首：“不怪她。”

尼安笑了笑：“秦女士直到去世前，也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她原本是希望你能治好，不讓人知道你嬰兒期信息素異常過，以免被人嘲笑。”

“後來沒有告訴我，應該是不想任何人知道靈植下一任主人是誰，以免你遇到危險。”

他感慨：“你是個好孩子，她的苦心沒有白費。”

蘇淩有點難受，秦媽媽很愛她的孩子。

尼安：“你身體很好，很抱歉，信息素異常我幫不了忙，相關信息也告訴你了，當年的資料我會傳給你，希望能給你幫助。”

蘇淩連忙道了謝。

尼安：“事情有進展記得通知我，我從醫兩百多年，你是唯一懸而未解的病人，找到源頭，就可能幫你制出解藥了。”

蘇淩道了謝，應了下來。

離開診室後，他和瑞達在一樓碰面，他思考着尼安醫生的話，返程時一路都很安靜。

瑞達欲言又止好幾次，最終還是沒開口。

他以為結果不樂觀，想了又想，這種事，再怎麽安慰也沒用。

瑞達将蘇淩送到就離開了，只溫聲讓他好好休息。

蘇淩直接去了花園，花園裏香氣撲鼻，他頓覺神清氣爽，讓多米弄了張躺椅，坐在花園旁邊，看尼安傳給他的資料。

顧厲恒開完會，來到花園時，看到的就是這幅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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