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心計
越是交往,劉駿就越是發現,容嘉這小妮子賊精,跟泥鳅似的滑不留手。他這邊還一點便宜沒占到呢,已經被她忽悠着拿出了不少好處。
他越想越不對勁,這是着了她的道兒了?
這日一幫發小聚會,他喝多了,跟他們說起這件事。
一幫人差點笑噴。
“你也太逗了,一個女人都搞不定。”
“還好意思說自己是京城四少之一?丢人啊丢人。”
“以後出去,別說是我弟兄。”
……
原本還不覺得,被他們這麽一激,他更覺得男人尊嚴被人踩到了腳底,虎着臉,幹了一杯伏特加:“我會搞不定她個小娘皮,都給我瞧着點兒。”
狠話撂了,後來就醒了,有點後悔起來。
容嘉可不是個好惹的,他原本也就是想騷擾騷擾她,沒真想幹什麽。
誰知道,這日去SW酒吧聚會,正好碰到Moon&Piano全體員工在這兒聚會,似乎是在慶祝什麽。
幾個狐朋狗友唯恐天下不亂,一塊兒撺掇。他臉上過不去,又灌多了黃湯,腦子也不清醒了,竟然帶着人一塊兒過去。
等擠開人,和容嘉面對面了,他才倒吸一口氣。
燈下看美人,才是極致的景致。
容嘉算不得高,165而已,但是雙腿修長,勻停高挑,一截纖腰尤其風流,被風衣腰帶一束,玲珑有致,凹凸窈窕,往那一站就是最靓的一道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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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照例對他沒有什麽好臉色,冷若冰霜的模樣:“劉總,有何貴幹?”
雖然語氣還保持着“到底算是商業夥伴、算是認識的範疇”的客套,眼神裏的不耐和嫌棄非常明顯。
畢竟現在是私人場合,她那項目也早通過了審核,沒必要看這人的臉色。
不輕易撕逼,只是她為人處世的原則而已,不代表她看這人順眼。
事實上,她看到這油頭粉面的家夥就想嘔吐。
被她這麽冷冰冰地瞅着,劉駿也有點打退堂鼓,但是,看到她眼底更深處的鄙夷時,酒精一沖,腦子就不清醒了。
男人的自尊心,有時候是很脆弱的。
他伸手往後一攤,就有個狗腿子遞上來一杯酒,他跟容嘉碰杯:“我敬你,容總。”
他飲盡了,還微微側手示了示空杯。
誰知,容嘉道:“我不會喝,實在對不起了,劉總。”
旁邊有人起哄“這是不給劉總面子呢”。
劉駿的臉色也變得非常難看。
不過,他還有幾分理智,不敢輕舉妄動,身邊幾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二世祖卻在那兒嚷嚷,還有不認識容嘉的,也站出來助威。
眼看場面有點控制不住,斜刺裏卻忽然站出來幾個黑衣保镖,把這幫人一人一個反剪了手,轟到了一邊。
劉駿愣住,還反應不過來,直到西裝革履的魏洵從那群黑衣保镖裏走出來,往她跟前一站,他才後知後覺地喊了聲:“魏先生,好久不見哪。”
劉駿笑了笑,多少帶了點谄媚:“許先生也來了嗎?”
魏洵冷笑:“你該慶幸他今天不在這兒。”
劉駿一愣,酒醒了幾分,再看魏洵,來者不善的模樣,心裏也有些惴惴。要說這喝了酒的人吧,腦子就是混沌,琢磨了會兒,腦子裏才慢慢把他和容嘉聯系起來。
他看看魏洵,又看看容嘉,心裏不确定:“容小姐是魏先生的朋友?”
魏洵看白癡似的看了他一眼,臨到了了,也有幾分憐憫:“容小姐是許先生的夫人,怎麽劉總你不知道嗎?”
劉駿:“……”
容嘉原本還有些驚魂未定,此刻看了他大張着嘴可以吞下鴨蛋的模樣,反而笑了出來。
後來她跟魏洵走出夜店,他還從後面跟上來道歉,又是遞煙又是送禮,态度非常誠懇。
容嘉覺得好笑:“劉總,真不必送了,我們不熟。”
魏洵涼涼道:“要是不明就裏的,還以為您有什麽不良企圖呢?傳到許先生耳朵裏就不好了。大家都是上的人,還是避嫌得好。”
大冷天的,劉駿的腦門上滴下了一滴汗,都不顧上擦,讪讪地收了煙:“哪能啊?都是那幫不懂事的小子,回頭我一定教訓他們,以後再不帶他們來這裏放肆了。”
劉駿走了,魏洵才轉過目光,關切道:“夫人,你沒事吧?”
容嘉搖頭:“謝謝。”
“不用謝我。”
容嘉看向他。
魏洵笑了一下,踯躅道:“是許先生讓我找人保護你的,希望沒有給你造成困擾。這段時間,你不跟他在一起,他又忙,總是要出差,心裏難免記挂。”
容嘉沒說話。
魏洵看了她一眼,猶豫繼續:“他真的很關心你。”
容嘉沉默了半晌,跟他笑一笑:“好的,謝謝你了。”
回屋後,她在玄關處停了片刻。仰頭望去,偌大的屋子空蕩蕩的,沒有絲毫人氣。
人心裏缺點兒什麽,做事都提不起勁兒,也難怪她這段時間安靜了不少,連跟人插科打诨閑聊的精神都沒有。
容嘉靠在沙發裏打了盤王者榮耀,結果慘敗,氣得她砸言言了手機,靠在沙發裏睡着了。
她睡得沉,所以大門轉動的聲音都沒有聽見。
幾分鐘後,許柏庭站到了客廳裏。他是從洛杉矶趕過來的,剛下飛機就遇到了大雪,肩膀上濕了一大片。
屋子還是原來的屋子,此刻卻亂糟糟的。
雖然料到她不會打掃,沒想到,比他想象中還要髒亂。
許柏庭把拿來的毯子蓋到她身上,粗略收拾了一下。雖然動作很輕,容嘉睡夢裏好像還是被驚動,動了一下。
正給她倒牛奶的他手指頓住,不确定地回了一下頭。
見她還睡着,他略微緊繃的身體又放松下來,站起來,把溫好的牛奶裝在保溫瓶裏,輕輕放到了餐桌上。
屋子裏打了暖氣,漸漸開始升溫。
他在落地窗前站了會兒,還是把脫下的大衣重新穿上,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
容嘉醒來時,發現自己是躺在自己床上的,還愣了愣。
她什麽時候回的床上?
她怎麽記得她是睡在客廳裏的呀。天,她不會——有夢游症吧?
剛醒的時候,她還真疑神疑鬼地後怕了好一陣,直到趿拉着拖鞋走到餐廳,才明白過來。
桌子上擺好了熟食,用保溫瓶和保溫盒裝着。
她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打開一個盒子,撚了只煎餃來吃。很香,卻不油膩,是許柏庭的手藝。
她木讷地在原地站了會兒,目光轉向燃燒的壁爐。
屋子裏很暗,只有這點兒微弱的火星。
這時,她才發現壓在飯盒下的一張紙條。
上面只有一句話:對不起,我想你。
容嘉忽然心裏酸酸的,眼睛也有些紅了。
她把紙條貼在胸口的位置,恨他,也恨自己。有什麽放不下的呢?什麽時候這麽看重面子這種虛的東西了?
只怪兩人都不是喜歡傾訴的人。
像這樣,給她留話,已經是他的極限之外。容嘉可以想象他內心的踯躅和煎熬,寫之前,必定想了一遍又一遍。
如此反反複複。
……
許柏庭确實是想了一遍又一遍。
但是,卻不是她想的那樣。
許柏庭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素來有自己的主見,那日在樓下看到她和程宇飛在一起時,他就沒有上來。
一是他心裏沒有底,不清楚她跟程宇飛是什麽關系,貿然上前,毫無底氣,二是他不想跟她吵架,把事情弄得更加難堪,所以以退為進罷了。
因為小時候的困苦生活和艱難求存,他總比同齡人成熟,心思也更重。哪怕再焦躁、憤怒,他到底還是忍住了。
“容小姐和那位程先生只是偶遇,他們并沒有什麽關系。”在保護兼監視了容嘉幾日後,魏洵這麽彙報給他。
“好,我知道了。”
魏洵:“要不要我……”
靠在辦公椅裏的許柏庭擡了一下手,飛快打斷他:“不要輕舉妄動,這件事我自己來處理。”
暴力并不能解決問題。
他原本還有幾分疑慮,但是,知道程宇飛只是單相思後,他就再不放眼裏。他跟容嘉之間,怎麽是一個小程序員可以介入的?
就算有問題,也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
……
最近忙着新電影上映的事情,容嘉很久沒回來了,這日剛到家就接到了一個越洋電話。
她看一眼,居然是許柏庭打來的。魏洵不是說,他又去美國了嗎?
兩人都好幾天沒聯系了。
她怔了怔,還是接通:“喂——”
許柏庭的聲音涼潤平和,好像他們之間根本不存在任何龃龉:“不好意思,原本說好了今天要回來的,臨時遇到點事情,可能要過兩天了。”
他态度這麽好,容嘉怔松,反倒無所适從起來:“額……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工作要緊。”
許柏庭在那邊默了一下,聲音不着痕跡地冷了下來,卻不是對她,更像是自我嘲解:“我們之間,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客套了?”
容嘉:“……”
兩兩相顧的沉默。
她重重舒出一口氣,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兩個人,好像陷入了怪圈裏。
半晌,許柏庭輕笑了一下,若無其事地開口:“想要什麽禮物?”
容嘉很尴尬:“不用啦,多破費。”
他沒說什麽,但是,容嘉分明感覺氣氛又壓抑起來,忙道:“我想要LUC的小黑裙,就是那個小衆的牌子。”
他的語氣緩和下來:“好。”随即笑了笑,尾音上挑,意有所指,“以後,請給我留點兒臉面,容小姐,別一口回絕。”
分明是妥帖的話,不知道怎麽,就被他說出了陰陽怪氣的味道。
容嘉冷汗涔涔,如臨大敵。
誰知他話鋒一轉,施施然一笑:“我跟你開玩笑的,別介意。”
容嘉愣了愣,摸不透他的想法。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多少存了幾分警惕。可是,他好像就是開兩句玩笑話,接下來一切如常。兩人又聊了一些最近的瑣事,她才放松一些。
容嘉對他,亦師亦友,除了喜歡外,多少還有幾分尊敬。
可她也是真不了解他。
像許柏庭那樣看似溫和實則高高在上、冰冷疏離的貴公子,大抵是只可遠觀的那種吧。
誰能真的跟他交心?
“你現在還在那個工作室工作?”許柏庭忽然開口問她。
容嘉老實回答:“嗯,最近忙着新電影上映的事情,就是那個《蜀山奇緣》。”
“知道,那部傳說中豆瓣評分3.4還在往下走的片?”
容嘉聽出他語氣裏的揶揄,臉色緋紅,又有點不服氣,小聲道:“這是我第二部執導的片嘛!而且,票房也還可以,怎麽就是爛片了?”
她感覺他又笑了一聲,不置可否的模樣,她也哼一聲。
許柏庭說:“那你多多努力吧。本來,我還想問你願不願意跟我回美國呢?”
“啊?”
許柏庭說:“我開玩笑的,我看你也不願意。”
容嘉松一口氣,又有些不好意思:“讓你費心了。”
許柏庭換了口吻,莞爾道:“你一定要這麽跟我說話嗎?”
“……我……”
“算了,我不想跟你吵架。”他打斷她,轉而道,“我明天回來,到時候再說吧,你照顧好自己。”
“……好的。”
……
許柏庭挂了電話,端起手邊的黑咖啡抿了口。
目光沉靜,似在深思。
事實上,他也确實在思考。
不過,有些人不讓他安生——沈蔚在外面敲門,只敲兩下,沒等他應就推門進來。
“你來幹什麽?”許柏庭皺起眉,壓下心底的厭煩,面上古井無波。
沈蔚笑得玩世不恭:“發這麽大火幹嘛?這挽回女人的心,跟追女人,套路都是一樣的。失敗一兩次那是很正常的事情,誰讓你之前不可一世地作來着。現在居然被個小職員截了胡?說出去都丢人。”
許柏庭懶得理他,放下咖啡杯,轉身出門。
沈蔚提醒他:“我建議你收斂一下脾氣,改改策略。那種沒出息的小職員,滿大街都是,你還會輸給這種人?不過,也要防患于未然,這種小人物,賣可憐、裝柔弱,最能騙騙你那小妻子那種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了。”
許柏庭停下步子,斂眉,不置可否。
不過,心裏卻是認同的。弱者,總是能得到同情。
比如生個病什麽的,她那種感情用事的笨蛋,別人裝裝可憐她就信了。
而可那恰恰是他最不屑去做的事。
“容嘉一定會回到我身邊。”他說。不是告訴沈蔚,更像是一句陳述,說明了他的決定。
……
容嘉最大的毛病是心軟,對于朋友,更是同情心泛濫。
“是胃癌,中期,可能要做手術。”程宇飛低下頭,神情沮喪。
“你錢夠嗎?不夠的話,我還有一些積蓄,你先拿去吧。”容嘉從小家境優渥,又在大家的庇護下長大,幾乎沒吃過什麽苦,對金錢也不怎麽看重。
她就像是象牙塔裏的小公主,從來不覺得賺錢是多麽不容易的事情。
于是,她想都沒想就拿出了自己的銀行卡,塞到他手裏:“你先拿去用吧,密碼就是我的生日,裏面應該還有十幾萬塊。你也知道的,我開銷大,月光族。”
那卡拿在手裏,像燙手山芋似的,程宇飛忙把卡塞回給她,臉憋得通紅:“我怎麽能拿你的錢呢?”
容嘉知道他自尊心強,也不勉強,只是道:“如果有困難,你一定要跟我說,我幫你想辦法。”
“謝謝你,容嘉。對了,你跟安盛的謝總,是不是很熟啊?”這日吃完飯,程宇飛忽然問起。
“謝涵?”容嘉手裏的筷子頓住。
程宇飛遲疑地擡起頭:“有一次,我看他送你,你們有說有笑的。”
“我們工作室跟安盛有合作。”說完,她多看了他一眼,心裏有點不舒服,總感覺他這話話裏有話,暗示着什麽。
程宇飛聽她這麽說,明顯松了口氣。
“來,你吃這個,容嘉,這個給你,你不是最喜歡吃炸帶魚嗎?”程宇飛笑着把自己碗裏的帶魚都夾給了她。
“謝謝。”
說曹操曹操就到,離開餐廳時,兩人跟迎面進來的謝涵打了個照面。
這家餐廳的老板似乎跟謝涵是朋友,全程陪同,态度很是恭敬。
謝涵跟他說了句什麽,信步走到容嘉和程宇飛面前,笑了一下:“好巧。”
餐廳老板也過來問好,看看謝涵,又看看容嘉,頗有深意:“稀客啊,容小姐。”
容嘉覺得他笑得讓人不舒服,扯了下嘴角,只敷衍了兩句就帶程宇飛離開了。
大門口,兩人都下臺階了,謝涵還在原地沒有走。
餐廳老板也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不無嘲諷地提了一下唇角:“容大小姐不是跟許柏庭結婚了嗎?私底下,跟別的男人也這麽過從親密?”
謝涵只是微微笑,眼底的笑意毫不動搖:“那我就不清楚了,我跟她,只是點頭之交。”
“許總能咽的下這口氣?”看好戲的口吻。
“他向來厲害,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的。”謝涵不動聲色地輕哂了一聲,聲音轉了轉,“不是一路人,也不知道怎麽聊到一塊兒的。”
“這種千金大小姐,到底是沒有經歷過社會的毒打,一天到晚只知道買買買。”
謝涵失笑:“也是,那麽容易就輕信別人。”
心裏不屑。
——之前李參贊還跟他說,她鬼主意多呢。
……
容嘉和程宇飛在公司門口分手後,容嘉沒回宿舍,而是打車去了五道營那邊的一家甜品店。
一家在國內一開業就擁有12家分店的網紅甜品店——Best Sweet,是她好朋友平若開的。
平若為人活潑開朗,交友甚廣,自己在網上也是小有名氣的一位小網紅,把店鋪經營得有聲有色。
“寶貝兒,猜猜我這個月賺了多少錢?”她翹着腿兒坐在櫃臺裏,眉開眼笑地數着一沓紅鈔票。
“得瑟吧你。”
聊了會兒,平若接到個電話:“……喂,這裏是Best Sweet,請問需要什麽?”
“這樣啊,天氣冷,配送會比較慢的,要加價。”
“……那您跟我說一下地址吧。”
“……神秘園?好的……”
說到這裏,容嘉不覺多看了她一眼。“神秘園”是CBD附近一家很有名的西餐廳,會員制,只接待名流,是本地逼格相當高的一家餐廳。
“什麽?”平若的語氣提了起來,有點不滿的樣子。
容嘉也不由凝神,然後,聽到了一個低沉悅耳的男聲,态度溫文,很有禮貌:“我想請貴店的容嘉小姐為我送餐。”
平若頓時板起臉,正色道:“對不起,先生,Best Sweet不接受無理要求。而且,容嘉小姐是本店長的朋友,來本店只是義務幫忙,并不是本店的員工。”
對方沉吟了一下:“是這樣嗎?”
“是的!”平若義正言辭,态度非常堅決。
這人仍是不急不躁:“可是,我只想要美麗大方、溫文爾雅、善解人意的容嘉小姐為我送餐。”
容嘉小臉緋紅,聽不下去了,一把拿過了電話:“許柏庭,不要開玩笑了,你已經到了嗎?”
“我……”他似乎是在辨認着什麽,“我想,我應該已經到了。”這話尾音微揚,帶了幾分篤定的笑意。
下一秒,店門口的鈴聲響起,移門自動朝兩邊分開。
一雙黑色的軟皮鞋踏上锃亮的大理石地面。
進來的是個清俊斯文的年輕男子,戴着一副金色的細邊框眼鏡。他穿得很随意,白襯衣微微開了領子,胸袋中別着支鋼筆,脫下的外套還搭在臂彎裏。
店裏一瞬間安靜下來,連幾個在面包櫃前忙碌的店員都不覺停下腳步,頻頻朝他望來。
他自己卻像無所覺似的,目不斜視地走到她面前,擡手看了下腕表:“不好意思,飛機誤點了,本來2點就能到的。”
容嘉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
她約莫有好幾天沒見過他了,這一時半會兒,還真反應不過來。
半晌,才後知後覺地難為情起來:“沒關系。”
平若目送他們遠去,拉過一旁一個店員:“這帥哥瞧着挺面善啊,是不是來過咱們店裏?”
店員帶着幾分壓抑的激動:“老板,許柏庭啊,你不知道許柏庭嗎?”
也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了一本財經雜志,直接翻到他那一頁專訪:“HS集團的總裁啊!”
平若當然不會不知道許柏庭,但是,她沒辦法把這人和容嘉聯系到一起。
半晌,才一拍腦袋——
靠!容嘉居然認識許柏庭?!
她居然看到了許柏庭,活的!
這小婊砸,藏得挺深的嘛?
……
“最近還好嗎?”兩人沿着街道走了會兒,許柏庭問起。
容嘉輕嗽了一聲,尴尬道:“很好,謝謝你的關心。”他這麽和顏悅色的,她還真不習慣。
“關心你,是應該的啊。”他笑起來是真的好看,沉靜的眼睛,像海水一樣。
容嘉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不覺別開了目光。
過了會兒,他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把一個小袋子遞給她:“差點忘了。”
“什麽啊?”
“禮物。”
容嘉遲疑地打開。
藍色的寶石絨盒子,祖母綠整鑽項鏈,許柏庭還是一如既往的大方。
容嘉摸了摸最中間那顆,看上去有8克拉大,純淨無暇。
他随手将之擡起,給她戴上,順帶看了下腕表:“快5點了,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有什麽話,坐下慢慢聊。”
“……好。”
銀色的賓利适時停到梧桐樹下,許柏庭親自給她打開車門,等她上了車,挨着她跨進了後座。
出乎容嘉的意料,他沒跟以前一樣帶她去那些高檔的餐廳會所,而是去了市中心一家中檔的中餐廳。
也沒有清場,只在一樓随便選了個位置就坐下了。
他向來是喜歡安靜的。
容嘉望向對面人,不懂他想做什麽。
許柏庭神色如常,接過侍者遞來的菜單,推到她面前:“看看,想吃什麽?”
平若心不在焉的,随便點了兩個。
許柏庭卻好整以暇地翻看起來,擡頭跟那侍者交涉,問這道菜能不能加冰,這道菜是用時鮮的魚蝦嗎之類的問題。
點完了菜,他跟她笑了一下:“很久沒回國了,忽然就想吃中餐了,別見怪。”
容嘉說:“唐人街也有中餐廳吧?”
“工作多,沒有時間,而且,你不在,我也沒有下廚的動力,随便對付一下就過去了。”
許柏庭做的一手好菜,容嘉有幸嘗過,也是唯一一個能讓他纡尊降貴下廚的人。不過,他這人愛幹淨,讨厭下廚,一個人的時候更不耐煩做這些。
正思索着,一個侍者已經端着一道菜上桌了。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清蒸白魚,兩位請慢用。”
容嘉難以置信,霍然擡頭。
果然,看到了同樣驚愕的一張臉——居然是程宇飛。
他穿着侍應生的制服,臉上還有沒來得及消去的恭敬。
他……他竟然在這裏當服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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