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貪食蛇
衛淩開始反抗, 他的雙手撐在病床的邊緣,繃着自己的脊椎, 不肯更加靠近對方。
“我不喜歡橄榄球, 我喜歡的是國際象棋。”
對方靠在了衛淩的耳邊,聲音輕緩就像夢呓。
衛淩額頭上的血管都快爆起,他真的沒想到塞恩·克萊文竟然通過“大師”來入侵自己。
“溫酌是不是還告訴你, 如果你落在我的手上,我會用讓你非常不好意思的方式來感染你?”
放開我!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到溫酌的腦海裏去看一下?他只會比我更可怕。我欣賞你,珍惜你,會絕對溫柔地對待你。而他……”
不要聽他胡說, 他是諾亞!
他是諾亞!
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了動搖自己而存在。
上一回賽恩·克萊文營造出月球睡眠倉的場景試圖捕獲衛淩,失敗的時候甚至想要在意識世界裏掐死他!
這樣的家夥說自己溫柔, 簡直就是放屁!
“溫酌啊……瘋狂地想要你每一個細胞為他破裂, 每一絲力氣為他掙紮,每一次呼吸都為他力竭……我需要你的新生,而他卻想要毀滅。”
別聽他的!別聽他的!
“因為只有毀掉你,他再不用擔心你會被別人奪走。”
閉嘴——滾出我的世界!
衛淩咬緊了牙關, 溫酌清冷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專注,衛淩。”
混亂的世界就想被黑洞吸進去一樣, 迅速遠離。
耳邊逐漸響起了各種醫療儀器的聲音, 一只手捂在衛淩的眼睛上,他的身後貼着某個人的胸膛,沉穩而鎮定。
“我捕捉到他了。”溫酌的聲音讓衛淩平靜。
衛淩的呼吸逐漸平緩和放松。
果然, 是塞恩·克萊文利用“大師”來入侵他。
太危險了,如果不是因為溫酌在,他可能……
“可能怎樣?你以為這就結束了?”
塞恩·克萊文的聲音就在衛淩的耳畔。
“你知道,當溫酌發現我在你的腦海裏留下痕跡的時候,他都在想些什麽嗎?”
“衛淩,再堅持一下。不要被他迷惑。”溫酌的聲音近在耳邊。
衛淩頓然明白,此刻的塞恩·克萊文的意識已經從“大師”那裏成功進入了自己的大腦。
他沒有抵禦反抗的經驗,他只能寄希望于溫酌趕緊把對方趕出去。
冷汗從衛淩的額角滑落下來,就在某一刻,衛淩發現病床上的“大師”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變成了穿着黑色西裝的溫酌。
“溫……”
對方忽然拽住了衛淩的衣領,一把将他拖了過去。
那股力量無可抗拒,溫酌的唇撞了上來,衛淩的耳邊一陣嗡鳴,溫酌毫不留情地撕開了他的一切,衛淩的呼吸被壓制,恐懼層層疊疊襲來,讓他無助。
專注,衛淩。
這不是溫酌……這不是溫酌。
衛淩看着那雙看似冰冷,卻帶着惡劣笑容的眼睛,千絲萬縷的神經彙攏,形成一股力量,朝着這個虛假的影像直沖而去。
巨大的洪流沖破了這個空間的限制。
清新的空氣湧入他的肺部,他睜開眼睛,看見的是“大師”的胸口,一只諾亞發出嘶鳴的聲音沖了出來,張着嘴,距離衛淩的臉不到一毫米。
它的聲音驟然嘶啞,而溫酌的手穩穩地掐在諾亞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扣着衛淩往回帶。
冷汗從衛淩的額角落下來。
“你剛才做的很好。”溫酌的聲音就在衛淩的耳邊。
溫熱的,一點都沒有剛才在意識世界裏看見的那種殘忍。
衛淩呼出一口氣來。
“剛才我一靠近‘大師’,是不是就被塞恩·克萊文給入侵了?”
“是的。塞恩·克萊文上一個控制對象是葉語。我通過葉語逆向打擊了他,他受到了重創,能力被大幅度削弱。”溫酌開口說。
“如果他還想要遠距離使用意識控制,就只能以其他諾亞為媒介,所以他選擇了‘大師’。”衛淩說完之後,還是覺得很恐怖。
因為他想起了自己在醫療基地處于昏迷狀态的時候,塞恩·克萊文就好像曾經鎖定過他。
他就是利用意識,鎖定了當時的衛淩,才有了之後溯月潛入醫療基地大開殺戒。
“諾亞的能力都是這麽強大嗎?如果意識的轉移可以随心所欲,那麽……”
那麽人類根本就沒有防守的可能性啊。
“能夠做到随心所欲毫無限制的,諾亞裏面只有塞恩·克萊文一個而已。他是獨一無二的諾亞本體寄生。他的能力是沒有任何折扣的。”何斂開口道。
“那麽hybrid呢?就只有溫酌一個了嗎?”衛淩又問。
“是的。但是hybrid的之中,也有一些人進化出來的能力和精神意識有關。比如說夜瞳,就是長期駐守在防護牆主電腦控制室的那位,他的能力除了高速的行動之外,就是通過視覺釋放生物靜電,有針對性的麻痹對手。他的能力範圍有限,但是控制性很強。”何斂說。
“而何斂,你的能力——是直接捕捉對手,限制對手的行動能力。你的能力可以針對多個對象,範圍很大,但是控制性就相對有限。”衛淩看着何斂說。
何斂點了點頭:“是的。溫教授對我們所有hybrid都做過訓練,重點在于抵禦意識的入侵。本來塞恩·克萊文想要控制hybrid的難度就高于控制諾亞,一個經過訓練的hybrid就更加難以入侵了。必須要在意識被極大動搖的情況下。”
“我們一直都懷疑葉語一定是經受了什麽重大的打擊,導致意志動搖,才會被塞恩·克萊文直接控制。”連羽嘆了口氣。
所以……剛才自己的腦海中才會出現溫酌把自己給……那什麽的景象?
就是為了讓自己動搖嗎?
衛淩看向溫酌,對方正好垂下眼來看着他。
“怎麽了?”
很輕的聲音。
從他這一次醒來,溫酌對他就小心翼翼。
根本不可能像塞恩·克萊文所展示出來的那樣放肆、狂亂、不計後果。
“我在想,你應該很信任葉語吧。”
葉語沒有像何斂、連羽或者夜瞳那樣,進化出高階hybrid的能力,但是卻被溫酌派到醫療基地來保護衛淩,那個理由就是——溫酌相信她不會被塞恩·克萊德所控制。
“到底葉語去‘方舟’支援的時候,塞恩·克萊文對她說了什麽,讓她意識動搖?”
衛淩看着溫酌,既然溫酌擁有和塞恩·克萊文一樣的能力,這就意味着溫酌早就進入過葉語的意識,一來為了喚醒她,而來也為了調查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溫酌的手在衛淩的眉心輕輕刮了一下。
“等你也掌握了這個能力,你可以親自問一下葉語。”
溫酌的手扣在衛淩的肩頭,隐約有幾分強勢的意味,帶着他轉身。
他好像不大樂意衛淩繼續待在這個病房裏。
衛淩的眉梢一揚,他這下明白溫酌把他帶來見“大師”是為什麽了。
“啧啧啧,走這麽快幹什麽呀!讓我再看看‘大師’啊!我還沒摸一摸他!他都變成我的樣子了,我得好好确認一下有沒有哪裏不同呀!”
溫酌扣在衛淩肩上的手,力氣更大了。
“其實是你們早就料到,‘大師’将會是塞恩·克萊文把意識留在‘光年’的媒介。對吧?”衛淩斜着眼睛看溫酌。
溫酌的唇線很緊,表情很嚴肅。
連羽和何斂跟在他們的身後,連羽想要開口說什麽,何斂朝他搖了搖頭。
“你把我帶來看‘大師’,就是以我為誘餌,引誘塞恩·克萊文出現,然後你就能趁機抓住他了,對吧?”
“你已經知道了,卻還想留在這裏。你很喜歡和他說話嗎?”溫酌的眉心輕微的蹙起。
溫酌口中的“他”并不是大師,而是塞恩·克萊文。
不知道為什麽,衛淩看了就很有成就感。
“我和他還有一盤國際象棋沒有下呢。”衛淩小聲說。
“衛淩。”
溫酌的聲音頓時低了一個八度。
“我在啊。你不要好端端忽然叫我的名字。”
“你現在就像一本敞開的書,随便他閱覽。”溫酌的手伸過來,在衛淩的鼻子上狠狠壓了一下,“你首先要學會,把這本書關上。”
溫酌真正擔心的是,衛淩距離“大師”太近或者太久,那麽塞恩·克萊文就能閱讀到關于衛淩更多的內容。
他對衛淩了解的越多,就越容易控制衛淩。
“我在等你告訴我,一直以來我這本敞開的書,還沒有塞恩·克萊文從序章讀到結尾的原因,是因為你一直在保護我。”
這才是溫酌從來不願意衛淩離開自己身邊的原因。
距離越近,溫酌就越是能在第一時間感應到塞恩·克萊文的接近。
他不只是在照顧衛淩,還一直保護着他的大腦。
“謝謝你。一直保持警惕,你一定很累,也很辛苦吧?”
衛淩紅着眼睛說。
是不是每一個當自己安然入眠的夜晚,溫酌其實都沒有睡着過呢?
“并沒有你騙我進入你的救生艙……那麽辛苦。”
溫酌說完,還是緊緊扣着衛淩的肩膀,用“押送”他的力度,将他摁進了電梯裏。
看着他們兩個,連羽摸了摸鼻尖說:“我們還是坐下一班電梯吧。”
“小羽毛,謝謝你。”何斂忽然說。
“啊?你好端端謝謝我幹什麽?”
“每一次我因為使用自己的能力,意識離開身體的時候,都是你在保護我。”何斂說。
“啊!啊!何斂你不要這樣!我會臉紅心跳,誤以為你愛上我的!”連羽故意捂着胸口,躲到一邊去。
何斂歪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怎麽忽然不說話了?”連羽把臉伸過來,被何斂忽然掐住了。
“我說,要不然試試?”
“試什麽?”
“愛上我啊。”
何斂的眼睛彎彎的,勾起的嘴角卻有點壞。
“你是不是被諾亞控制了啊?”
“來啊,試一下,就試一下。”何斂低下頭來,真的要親連羽。
連羽吓得捂住臉一個大踉跄差點沒摔地上。
他打開指縫,看見何斂笑的特別開心。
“你有意思嗎?”
“有意思啊!”
電梯裏,只剩下衛淩和溫酌。
溫酌的手還扣在衛淩的肩頭上,衛淩拍了拍他的手背:“別那麽緊張。除非你都被塞恩·克萊文給攻陷了。”
“一切皆有可能。”溫酌回答。
“那麽現在是怎麽個狀況?你把我當成誘餌帶到了‘大師’的面前,引誘塞恩·克萊文以‘大師’為媒介釋放自己的意識,然後你說抓住他了——怎麽抓住?”
“我把他部分的意識,鎖在了‘大師’的大腦裏。”
“還有這樣的操作!我要學!”衛淩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精神抖擻。
“你什麽都要學。先學會防守吧。”
“等等,既然塞恩·克萊文有部分意識被你鎖在了‘大師’的體內,是不是表示塞恩·克萊文的能力也大打折扣了?你之前本來就打擊過他,按道理應該還沒康複,所以說……他現在應該是最虛弱的時候?”
“是。”溫酌回答。
“那麽,這就是消滅他的大好機會吧?”
“對。所以……明天我就要離開‘光年’了。之前我們定位到塞恩·克萊文在舊城‘上海’。我、連羽以及何斂,還有其他執行官會前往上海。”
衛淩明白,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錯過了這一次,不知道下一次會是什麽時候。
“諾亞和安奇拉都是極度聰明的物種。你能想到的,諾亞也一樣會想到。這是個陷阱。”
衛淩很嚴肅地看着溫酌。
“你在擔心嗎?”溫酌問。
“對,我在擔心。而且我知道,你不打算帶我去。”
“無論多遠,只要你不拒絕我,我就會一直保護着你的這裏。”溫酌的手指在衛淩的眉心點了點。
“那你到底有沒有偷看過我在想什麽?”衛淩用很嚴肅的語氣問。
這是原則問題。
“偶爾不小心看到過。”
“看到什麽?小野真洋?”
溫酌低下頭來,用只有衛淩能聽見的聲音說:“我看到你……覺得我從頭到腳,連頭發絲你都覺得好看。”
衛淩的心髒猛地一陣下沉,仿佛有什麽不斷地湧進來,他的心髒負荷不起,快要裂開了。
可他卻又莫名希望這種感覺不要消失。
當衛淩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手就拽着溫酌的西裝領子。
他立刻松開,向後退了一大步。
衛淩!你在想什麽呢!
不……不對……溫酌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衛淩上直升機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腦海裏徘徊着的是溫酌那句“覺得我從頭到腳,連頭發絲你都覺得好看”。
衛淩不敢去看溫酌。
其實,從第一次見到溫酌,他穿着微微發黃的襯衫,在下鋪整理東西的時候,衛淩就覺得這家夥生得挺好看,是他欣賞的類型。
幹幹淨淨的,看起來不好相處,但是不害人、不妒忌、很專注。
他把自己的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室友覺得溫酌就跟沒有七情六欲一樣,衛淩卻羨慕他的自制力。
這種幹淨純粹,随着衛淩和他相處的越久,就越欣賞。
就連他用幾塊錢一瓶的洗發水,衛淩都覺得他發梢的味道比進口洗發水的好聞,讓衛淩想起小時候在外公外婆家長大,老人家用的也是這種平價洗發水。
他做過一件很蠢的事情,誰都沒說過。
那就是他買了一瓶和溫酌一樣的洗發水,每次溫酌不在的時候,衛淩會悄悄給他灌進去,這樣溫酌就不用買洗發水,也不會被傷了面子。
就這樣,溫酌一整個學期都沒買過洗發水,直到有一天衛淩的櫃子裏多了一瓶進口洗發水,他傻兮兮地拿着它在宿舍裏昭告天下:“誰啊!哪個哥們兒贊助的?還是那位小姐姐偷偷送給我的!暗戀哥也要跟哥說一聲啊。”
溫酌把書包甩上肩膀,說了聲:“我給你的。我不占別人便宜。”
那天,是衛淩的生日,溫酌送了他一瓶進口洗發水。
溫酌一直知道,衛淩偷偷給他灌洗發水。
那天,是衛淩的生日。溫酌選了那天給他送洗發水,衛淩總覺得跟生日禮物一樣。
溫酌是什麽樣的人啊,別人過生日,他連句“生日快樂”的客套話都懶得講。
衛淩壓根舍不得拆,總覺得溫酌的心意太難得了。
年少的時候沒覺得這些心思有什麽特別,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衛淩忽然想起來,總覺得心裏面很熱。
世界在變,他們在長大,變老。
但是有些東西,一直沒有變過。
直升機已經降落在了聯合科技大學的操場上,但是衛淩卻仍然靠着窗,不知道在想什麽。
“衛淩!衛淩!你想什麽呢?鬧春啊!”
連羽的聲音在衛淩的耳邊響起。
他猛地驚醒,才發覺溫酌已經下了直升機,伸出一只手等着衛淩下來。
“啊!哦!”
衛淩握住那只手,感覺到溫酌的力量一拽,手臂十分有力地撐住他,就這樣把他撐了下來。
“衛淩,我走了。”溫酌說。
“什麽?這麽快?你們要去突襲塞恩·克萊文了嗎?你們準備做好了嗎?萬一諾亞趁着你們不在來突襲‘光年’呢?你們……”
溫酌又在衛淩的臉上摁了一下。
“這就好像是貪食蛇,看到底誰先咬住誰的尾巴。”
衛淩立刻就明白了溫酌話裏的意思。
目前的情況就是,溫酌他們知道,諾亞故意調虎離山,讓他們遠離‘光年’前去突襲塞恩·克萊文的藏身之地。
如果溫酌帶着衛淩一起去,那就是正好把衛淩送到他的面前。
如果衛淩留在‘光年’,塞恩·克萊文很有可能會親自前來‘光年’,他們就可以甕中捉鼈。
所以,溫酌他們并不會真的離開。
“衛淩,你聽着……這一次,我們的軟肋是你,我們的王牌也是你。”
溫酌看着衛淩的眼睛,很認真地說。
“說的就好像……你什麽都教會我了一樣。”衛淩冷哼了一下。
“有些能力就像騎自行車,沒有人能真的教會你。感覺對了,你就學會了。”
溫酌從腰側把自己的槍拿了出來,握着槍口把它遞給了衛淩。
“你要去上海,還是你留着吧。”
“子彈的速度不可能追上塞恩·克萊文的速度,我留着它沒有用。”
“謝謝……我才剛學會。”
比起溫酌的槍,他更希望和溫酌本人待在一起。
“有些能力,跟學會的長久無關。”
說完,溫酌就轉身一步跨上了直升機,仿佛沒有任何留戀地把艙門關上了。
那一刻,衛淩差一點就問出口的話,也被鎖在了喉嚨裏。
我覺得你從頭發絲到腳趾,從你說話的聲音到你做事的方式,哪兒哪兒都符合我的胃口。
可別是因為你喜歡我,所以你就變成我喜歡的樣子來勾搭我。
衛淩捶了捶自己的腦袋,忽然覺得自己命太大了。
腦子裏那些話要是說出了口,他搞不好就被溫酌給捏爆腦袋了。
啊,不對……溫酌一直在保護着他呢,說不定他腦子裏剛才想的那些,溫酌都知道。
那不是要完蛋?
十幾架直升機就這樣飛越了新城“光年”的防護牆。
直升機內,所有執行官都處于備戰狀态。
“還好不用留在城內,不然溫教授把自己的槍都給了衛淩。要是我留在城裏,搞不定真被他給打中了。”
“就你那漏天漏地的射擊技術,沒人放心你留在衛淩的身邊。”
何斂和連羽都在檢查自己的裝備,确認藥劑攜帶數量。
兩人檢查完畢,一擡眼就看見溫酌仍然端坐着,沒有任何指令,也沒有說一句話。
他側着臉,低頭看着“光華”,嘴角帶着一絲很難察覺到的淺笑。
“你終于對我……沒那麽無動于衷了。”
沒有溫酌陪伴在自己的身邊,衛淩忽然覺得充滿各種聲音的校園,空曠的讓人寂寞。
他揣着口袋,幾個學生從他身邊路過。
其中一個鼓起勇氣喊了一聲:“衛老師!您怎麽一個人在學校裏啊?”
冷不丁被人稱呼為“衛老師”,衛淩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那幾個學生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溫酌不在,這才圍了上來。
“衛老師,溫教授沒跟你在一起呢!”
“啊?你們叫我衛老師?”衛淩笑了起來,這才想起在學生們的心裏,自己和溫酌是一個年紀的。
“對啊,您是溫教授的同學嘛!又是訪問學者……難道說您是其他大學的教授?”
“不不不!我不是教授!不是教授!”
讓他教書育人,那不是誤人子弟嗎?
不遠處有個穿着運動背心的修長身影,靠着樹,逆着光,看着衛淩,似乎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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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