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
指指甲在他的桌子上撓了幾下,“梁軒,你還是少說話的好。”否則,很欠扁。
梁軒沒接我的話,反問我:“明天周六,回家嗎?”“這次不回了。”我笑眯眯地回答他。
周六,很美麗的日子,不用上課,沒有作業,我最喜歡周六了。而我最最喜歡的周六是今天,因為呀,梁軒在我身邊。
我們都沒有回家,下午五點多的時候,我出去吃飯時碰到了梁軒,他也是去吃飯的。我們就巧合地去了食堂。
食堂人不多,我倆買了飯就找個位子坐了下來,這個季節的天色暗的很早,外面昏昏的,食堂裏亮銀色的燈光很漂亮,我和梁軒剛好坐在燈下,面對面,安靜又自然。
我時不時地把自己餐盤裏的菜夾到梁軒餐盤裏,讓他多吃一些,再多吃一些,他太瘦了,得好好補補肉。
梁軒受不了了,皺着好看的眉問我:“岳之,你在幹什麽?”“喂豬呀。”
話一落,我就不敢動了,更不敢看他,心想都是陳晨給害的,要不是她老這麽回答我,我也不會習慣性的脫口而出。
兩人之間是詭異的靜默,他不會是生氣了吧?我突然感覺這比恐怖小說裏的環境還吓人,最後,我擡起頭讨好地沖梁軒笑笑,他的面色很平靜,見我讨好的笑容,他一手撫額,“唉,拿你沒辦法。”
我見他沒有生氣,又開始給他夾菜,梁軒擋住我的筷子,說:“挑食對身體不好。”我說我不挑食呀,梁軒挑眉,問:“不挑食幹嘛不吃?”
我說喜歡一個人就要給他最好的呀,梁軒真的不說話了。之後,我才意識到這句話裏的暧昧。?
☆、懷念4
? 操場上沒有多少人,月又圓又亮,環境很是安靜,我低着頭,看着自己和梁軒的影子在月色下朦朦胧胧,有種不真實的錯覺。
梁軒問我:“你傻笑什麽呢?”我摸摸臉:“我有笑嗎?”梁軒沒接我的話,說:“岳之,我給你唱首歌吧。”
有受寵若驚的感覺湧上心間,我有些發懵,愣愣地點點頭。梁軒清清嗓子,正要準備唱,他手機卻不巧地響了起來,我皺眉,心想該不會是別人有事找他吧。
聽着他講電話的內容,我想我真該去買彩票。梁軒歉然地說:“那個岳之,抱歉啊,我朋友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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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給他一個笑,故作輕松地說:“去吧去吧,我也要回去了。”他見我沒事,點頭說:“下次我補上。”之後,就毫不猶豫的走了。
我有種想哭又哭不出來的怪異感受。似乎我只是他的普通朋友,他高興了就笑眯眯的對我,不然就是平靜着一張臉,看不出悲喜。
他欠我一首歌的事就這樣過去了。期中考試很快來了,考試前,梁軒輕輕地對我說:“好好考,加油。”因為他的一句話,我很認真的做卷子。
我有個毛病,就是喜歡做完試卷之後在試卷上面寫一些文字,那是一種略顯隐晦的句子,我這次也有寫,文字的內容是梁軒。
其實所有的內容加在一起也就兩個字——喜歡。岳之喜歡梁軒,日久生情,情系心底。
考完所有的試之後就是整理書本,班裏學生的書都放在了教室後面,我看着一大推書本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我正要彎腰去抱書,胳膊突然被梁軒拉住了,他把我拉到一邊,俯下身子搬起我的書,幫我整理的妥妥帖帖的,我坐在課桌前,看着梁軒給我整理好的課桌,心裏關于他的不好的感受都消弭了。
更讓我高興的是,梁軒他又給了我幾張畫,畫紙是考試用的草稿紙,我笑着問他:“你考完試就做這個呀?”梁軒挑眉,問我:“那你呢,別告訴我你在檢查卷子。”
我直視着他的眼睛,說:“寫考試日記,不行嗎?”“寫的什麽?給我看看。”梁軒也看着我的眼睛說。
我頓時啞口了,收好畫不再理他。其實,是我表現的太不自然了,按常理說,我應該嗆他一句,“幹嘛要給你看,日記屬于隐私懂不懂。”
梁軒見我說不出話,就笑笑說:“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躲躲閃閃的?”我看他一眼,不知他是真不知道還是有意假裝,他永遠都能以一種波瀾不驚的态度面對任何人任何事,我看懂了他這一點,卻看不透他的平靜下的真實。
如果我知道期中考試之後是要排座位的話,我一定不會這麽鎮靜的,這次的大調位是老師親自安排的,當老師把座位表投放出來時,我的心沉了沉,班裏的位子變動很大,我和梁軒,隔了好遠。
我突然舍不得離開了,我舍不得前後桌之間的小甜蜜,舍不得我馬尾上他的手指,舍不得身後的梁軒。梁軒看到了我的沉默不悅,知我在想什麽,他說:“都是在一個班的,沒關系。”
是在一個班的,擡頭不見低頭見,也是很好的了。可是,我的身後不再是梁軒了,他不懂。排位之後我關于梁軒的記憶出現了空白,好像是彼此之間沒有太大的接觸。
很快的,就到了冬天,岳之怕冷,很怕很怕,所以我是整個班級第一個戴帽子的女生,我記得那是一頂很可愛的帽子,純白色的絨球,粉紅色的帽邊,因為這頂帽子,有人開始叫我聖誕寶寶,也是因為這頂帽子,梁軒不再同我說一個字。
我清楚分明的記得,他後來給我的理由是:紮馬尾與戴帽子的岳之是兩個人,他不習慣後一個形象。他給我理由的時候,我是又紮起了馬尾的。我不是聽話的孩子,時不時的戴帽子,他很認真的不和我說話,我無語。
有一次例外,那是我和同桌鬧了矛盾的時候,新同桌是個古怪的女生,幾乎是莫名其妙的,她就和我鬧了別扭,她完全把我的話當成攻擊性的言論,我從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陳晨建議我換位,可是根本沒有人願意和她做同桌。
身邊有這樣一個性子古怪的人,不管我做什麽都是錯的,我怎麽也高興不起來。課下,我趴在桌子上,手指繞在帽子的帶子上,梁軒就那樣直接地過來了,他抽了個椅子坐在了我旁邊,他單手撐在桌子上,說:“這幾天你一直不高興,怎麽了?”
我搖搖頭,“沒,我好着呢。”他淺淺地嘆口氣,“你給我置什麽氣呢?”我用手指指帽子,說:“喏,你說過的。”梁軒笑,“好了,以後不會了,現在可以說了嗎?”
我簡單地把事情給他說了一下,他學着我的樣子趴在桌子上,說:“岳之,你犯不着為無關緊要的人動情緒。”
犯不着為無關緊要的人動情緒,這大概就是梁軒的待人之道吧!很聰明的做法。他為我動過情緒,所以,我應該算是他有關緊要的人吧,想到這,我也沒有什麽不開心的了。
梁軒一直等到上課了才起身離開,那時候,我就在想,要是他還坐在我的身後該多好呀,上課下課都不用離開。
後來,我開始學着控制情緒,等我終于不再在意同桌的時候,距期末已經只剩十三天了。文理分科是話題愈演愈烈,每個人都在做二選一的選擇,很早之前,梁軒就問過我是不是一定會選文科,我說是呀,我的理科很差的。
梁軒的成績很均衡,但常理來說,他十之八九會選擇理科的。岳之文科,梁軒理科,看起來合理的很。
可是等到陳晨問我要選哪一科的時候,我卻猶豫了,我不知道我在猶豫什麽,反正就是對一直堅信的選擇質疑了,我覺得要是我選理科也能好好學,也能學好。
那一段時間,班級裏彌漫着複雜難辨的氣氛,有人糾結,有人豁然,有人不舍,有人努力。
我盡量不和梁軒說話,因為我總是不争氣,會在他面前露出傷感的表情,何月說過,我的情緒會傳染別人,我不想讓梁軒被傳染。
何月反複勸我,說我适合學文,就連陳晨也說我的理科太差,以後不好辦。填完分科表之後,我忽然松了一口氣,覺得塵埃落定了也就不再糾結了。
至于我的選擇,是文。梁軒的選擇是——文!
距期末開始還有十天,我開始認真的複習,希望可以考好一點,因為期末考試成績是分班的依據,我想讓我的考試有把握一些。
我記得的是梁軒的成績比我好,可能是我的記憶出了錯,岳之的成績一直比梁軒好。這個現實,是出成績之後,我才認清的。
過年那一天,我接到了梁軒的新年短信,短信內容很長,看上去像是群發的,我回了他一條。
他又問我過得怎麽樣,我說不好,他問我怎麽了,我過了很久才發給他八個字: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短信剛發出去,我就後悔了,可是已經來不及取消了,我握着手機,心一直不規則地快跳着。
過了很久,久到我以為梁軒不會回我短信的時候,短信來了。是梁軒發的,那條短信,我至今記得住,他說:岳之,這不是好玩笑。
我承認,那一刻我是很失望的,可是心裏突然松了一口氣,因為我更怕他說什麽他心裏已經有人了或者他只把我當朋友之類的話。
我回複他:是呀,我開玩笑的,我昨晚還夢見班長了呢。之後,他沒回短信。
我想,要是那個時候,我有足夠的勇氣,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我的心思,堅持要他一個答案,或許以後,以後的以後,所有的心情,所有的故事,都會截然相反了。
當時的岳之本有機會拿捏梁軒的,可惜,她永永遠遠地失去了。青春裏的故事,都是小小的溫暖,小小的不确定,就是這樣小小的喜樂,到了最後都變成了大大的奢望。
按成績分班的結果出來了,原來的班級在半數人的基礎上成了文科班,梁軒,算是依舊在原班。
當時班裏選文科的學生中有五個考的特別好,被分進了文科班中最好的班級,岳之,是五個之一。
原來,就算是選了同樣的學科,也不一定會在一個班。我突然很難受,我很後悔我為什麽在最後努力複習。
我找到原班的班主任,讓他允許我進他的班,可是,他不同意,他說我在那個班會更好,他不想讓我後悔。
然後,我和梁軒不再是一個班的了。而且,也不在一個樓層了。在書中描述的兵荒馬亂的高中,不在一個樓層的我連偶遇他成了一種奢侈,我沒去找過他,他也沒有來找過我,我突然意識到我和他成了兩個世界裏的人了。
于是到後來遇見了,也僅是打個招呼,然後擦肩而過而已。
新班級裏的人都是拼命學習的人,我的散漫随意和他們格格不入,蔣經常給我寫小紙條,他要我好好學習,這種話他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可我一次也沒有聽進去過,我的性子,除了梁軒改變過一些之外,任何外人都做不到。
蔣是我在新班裏認識的朋友,人很好,除了啰嗦。蔣坐在我的後面,曾經梁軒坐過的位置,蔣也喜歡畫畫,他和梁軒很像,但,蔣扯我頭發的時候,我會很煩躁,我不喜歡別的男孩子扯我的馬尾,極其不喜歡。
因為這,我和蔣鬧翻了臉,最後,是蔣主動言和的,為此,他還笑我說我的頭發像寶貝似得,別人碰一下就發火。我沒有解釋,我就是突然之間,想梁軒想的發瘋!?
☆、懷念5
? 就在我因為馬尾的事情別扭的時候,梁軒,他似乎過得很好,好到什麽程度呢,好到可以和一個女孩子滿校園的跑。當然,這不是我看見的,是陳晨告訴我的。
陳晨告訴我的時候我不清楚我是什麽感覺,說是難過吧,似乎少了一點傷心,說不是吧,又失去了做事的心情。要是陳晨沒有告訴我就好了。
我總感覺身後的馬尾沉甸甸的,剛好陳晨嚷着要去剪頭發,我便跟着她剪了頭發,很短很短的短發,這樣,再也沒有人能夠扯我的馬尾了,我也不用想了。
剪完頭發回學校的時候,我碰見了梁軒,他第一眼幾乎沒有認出我來,我笑着給他打聲招呼,他沒有反應,只一味地盯住我的頭發,看了又看,看了又看,最後沉默着走了。
我黯然地低下頭,這一次我很清晰地體會了到自己的失落。過了幾天,陳晨跑過來告訴我,說那個女生竟然是他的親姐姐,但長得卻一點兒都不像!
陳晨經常來找我,給我說一些關于梁軒的事情,那一次我的心大起大落,後又轉為失落,我對陳晨說:“陳晨,以後梁軒的事,你就不要告訴我了。”
陳晨目光複雜地看我一眼,說好。之後,關于梁軒,只言片語,零零碎碎。
他的生日,就是在這樣的沉寂中來到的,我本以為我是很了解他的,可是等陳晨來找我陪她買禮物時,我才知道原來他的生日到了,陳晨精挑細選了好久,終于選好了中意的禮物,我說我還沒有禮物要送給他,陳晨驚異極了。
故事本不該是這樣的,我應該是個很了解很了解梁軒的那個人,結果,我連他的生日都不清楚,我在陳晨的注視下驚慌失措。
再沒有貪戀梁軒的心情,岳之沒心沒肺粗心大意,不是個貼心的好女孩。
我像是聽進去了蔣的話一般,很努力地學習,心無旁骛。蔣說我用功的過了頭,會累垮身體的,我說我要好好學習考一個好大學,蔣就問我想考什麽大學,我說是好大學就行。
對于有些人的問題,我總是選擇含糊地回避過去,不是不清楚,而是覺得沒有必要說太明白,當然,也有人如此對待過我,所幸不是梁軒。
自從分開之後,我關于梁軒的記憶少的可憐,而那些時間好像就是一眨眼就過去了似得,于是,就在沒有梁軒的日子裏,我渾渾噩噩地到了高三。
這其中省去了很多故事,比如蔣,他是一個優良的少年,只不過,不是岳之想要的。
當記憶再次接上梁軒,已經是高三下學期了,也許是因為記憶太過稀少,所以畫面變得模糊了,看着黑板上的高考倒計時,我又變的慌亂起來,我想,我和梁軒應該有完整的句號。
我買了一個筆記本,把日記本上部分關于他的內容摘抄上去,又附了一封信,不知道算不算是不表白的情書。
我自然是不敢親自送過去的,托了朋友送給他,朋友以前沒有見過他,回來後她說梁軒長得真幹淨。
筆記本送了幾天之後,我也沒一個底,我不太清楚我想要什麽,是他來找我還是回我一封信,我日日等待,次次失望,在那幾天裏,我對望眼欲穿這四個字的體會刻骨銘心。
雖然這事沒有什麽直接的結果,但我和他的接觸多少有些增加,我們在網上聊天開始多了起來,我能察覺到彼此之間似有若無的距離,像一根刺,梗在心上。
高三上學期,冷冷的冬天裏,岳之幹了一件傻事。
那是很冷很冷的一天,滴水成冰的冷,早幾天裏,我和梁軒約好下午放學之後出去逛逛,這算是我和他第一次約好出去玩,當時我說的時候,是以幫朋友買手鏈為理由的,我說讓他幫我選,他同意了。
約定的這天,我穿得特別薄,都說梁軒瘦瘦高高的,我只不過是想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灰暗,在我心裏沒有人比梁軒更優秀了。
我一直覺得我配不上他,因為在他日漸成長的同時,我愈發像只醜小鴨,因了他,我卑微了自己,把自己放到塵埃裏去。
零下的溫度,還有寒涼的風,我就這樣和他出去了,當時我并不覺得冷,我只知道梁軒在我身邊,所以我不冷,真的不冷。
我們是一起出校門的,但是并沒有一塊回來,梁軒說他有事要先走,我問他很緊要嗎?他點點頭,說是的。
我沒有看他,一會兒,我說去吧去吧。梁軒沒有立刻走開,他看着我不說話,我上前去推着他的背,把他給推走了。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回頭。我一個人回去的,到了宿舍,我坐在床上,揉揉凍的發麻的腿,哭了。
我想到我以前看過一句話,說的是:你是有多好,褪去我一身驕傲。這句話,用在我身上再合适不過了。
梁軒他到底是有多好,能褪去岳之的一身驕傲。我本是陽光自信的女孩,因為梁軒,那個我不複存在。
第二天梁軒發信息說等期末考完試之後會再和我一塊去狂街,他的一句話,又将我的心情給拯救了。
其實,我不應該期待的,很多時候,只要我滿心期待,我得到的總是失望,并不是梁軒食言,而是我,我的手機剛好沒電了,後來他給我發的信息我沒有及時收到,等我趕去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那一天,我和室友們有個聚餐,我說我有事沒辦法參加。
結果是,我兩邊都成了落寞。我一個人在馬路上走了很久,路上的人很多,三五成群的,看起來熱鬧極了,我雙手插在口袋裏,低着頭慢慢地游蕩。
我回宿舍的時候,她們都回來了,一臉滿足的表情,我擠出一個笑臉,說路上真冷,凍死我了。她們都以為我很好。
□□點的時間,大家都睡不着,索性就約定到操場上去玩,幾個女生嬉笑着在塑膠跑道上打鬧,我也混在其中,擡頭看看夜空,月亮是飽滿的,清亮的月光像是薄紗,披在萬物身上,我躺在草坪上看着月亮,手心一片冰涼。
深夜,我沒有睡意,拿出手機一看,梁軒還在線,我問他怎麽還不睡,他說不困。我沒有問他為什麽不多等我一會兒,只是說讓他早點休息,他很久之後發了一個嗯字,他給我的話語寥寥無幾,不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出現這種情況的。
我覺得我很委屈,沒由來的感覺迅速席卷了我,我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纏人?他說沒。仍舊是一個字,沒有感情可辨。
我那天說了很多很多,他只是聽着,沒有回複我太多,我說的話中有喜歡有失落,有希望有疲累,他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最後我說,再見。
再見,我并不想再見啊,只是,我不知道我該說些什麽做些什麽來留住他,其實我清楚我根本留不住他,說再見,或許能夠讓他受我的一些影響。
看吧看吧,岳之是多麽的卑微多麽的可憐。梁軒他是有多好,褪去了岳之的一身驕傲?
第二天,所有人都回家了,回去的路上,我坐在車上靠窗的位置,手裏握着手機,沉默了半晌,在下車的時候,我删除了梁軒的聯系方式,其實也并沒有太多的聯系方式。
我與梁軒,又再次斷了聯系,高三下學期,真正的兵荒馬亂,我開始用功學習,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用功。
想起他的時候,我會失神,不想他的時候,我會寫日記,寫着寫着看,梁軒這兩個字就莫名出現在筆下。
我開始後悔删了他的聯系方式,陳晨再不給我說他的事情,我對他的了解,到了空白的程度。
猶豫了很久,我申請添加他為好友,他同意了。這一次,我說什麽也不再輕易的斷了同他的聯系,可是我不斷,不代表他不會如此做,也許是我煩到他了,等某一天我刷新好友列表的時候,梁軒兩個字從那個只有他一人的列表裏消失了。
我的心突然空了一塊!此後,再不相見。
在此之前,是高考,命運巧合,我和他在同一個考區,進考場之前,我看到了他,在人群裏,他高出一個頭,一如既往地惹眼。
我很想過去給他打個招呼,然而,最終是沉默相對。六月八號下午,英語考完,高考結束。我與他的最後見面,同樣結束。
這天晚上,所有高考生都會有個聚會,俗稱散夥飯。我想找個人問問梁軒那一班在哪個飯店,但是無從問起,我與那個班的聯系比和梁軒之間斷的還幹淨。
以後沒有高中了,也沒有一個能讓我思念至此的人了,我的心堵得厲害。我空腹喝了六瓶啤酒,那是我酒量最好的一次。
我喝的昏天黑地,當真是醉了,我和好友抱在一塊,醉在樓梯上痛哭失聲,像個沒人管的小傻瓜。
好友說她要去找誰誰誰,我也跟着醉呼呼地說我要去找梁軒,那晚表白的人很多,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我總是會想象着要是我和梁軒如此會不會同樣結果。
那晚,我是被蔣和另一個人送回去的。我醉言醉語了一整晚。?
☆、懷念6
? 我不知道梁軒考到了哪兒,大一上學期,我認識了莊薇,一個擁有智慧的女孩,她猜出了我心裏有一個人,她說,岳之,你為什麽不試着去聯系他呢?
我說好,我間接地得到了他的手機號碼,不過我沒有勇氣,我給他發條短信告訴他我想給他打個電話,這條短信沒有得到回複,我等的很失望。
我在莊薇不知道的情況下打了梁軒的電話,然後我被告知呼叫被限制,網上說這說明你被對方拉入了黑名單,我不太肯定。
莊薇問我有沒有聯系上,我說沒有,莊薇說:“岳之,你太傻了。”我不傻,我只是想要一個完整的結局,無疾而終的故事不是我想看到的。
因為梁軒删了我,我不敢再加他為好友,直到大一下學期,我終于又聯系上了他,這緣起于莊薇,莊薇那幾天遇到了一些事情,心裏波瀾起伏的厲害,她說她需要借酒澆愁,是我陪的她。
我們坐在操場的觀衆席上,夜裏十點多的操場上還有人在活動,莊薇說:“岳之,你看那些人離我們很近,但都是些與我們生活無關的人,我們想要與之生活在一起的,都不在身邊。”
是的,身邊的人和想要生活在一起的人,經常是錯開的。
喝的仍舊是啤酒,不過這次并沒有醉的太厲害,都是微醉,莊薇接到一個電話,她站起身靠在一邊講電話,我一個人坐着沒有事可做,想想,我拿出手機,輸入那個熟悉的九個數字,我看了所有他的動态,才知道他在哪個學校,都經歷了什麽,也找到了他新換的手機號。
我試着撥打過去,能打通,手機響了幾下,我趕緊挂斷。剛好莊薇也挂了電話,莊薇說有人找她,我們就一塊回去了。
回到宿舍,我看着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劃來劃去,終于還是打了過去,電話通了,我聽見那久違的聲音疑惑地“喂”了一聲,我沒有說話,手指顫抖地挂斷了電話。
挂斷後我立即後悔了,我不該這樣的,我應該問問他過得怎麽樣,還記不記得我。許是微醉的意識有些勇氣,我有撥了過去,他再次接起。我問他:“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說:“知道,岳之。”我說:“你原來還記得我呀。”“沒忘。”
我和他聊了很久,剛和他說話的時候,我的心跳的像是要破體而出,聽着他依舊淡然的聲音,我逐漸平靜下來,趁着薄醉,我說了一些沒說出口的話。
最後,我說:“待會兒你不要拒絕我的好友申請。”他說不會拒絕的。我放心了。
于是,我又觸碰到了他的世界。以朋友的身份。
我不敢頻繁地給他打電話,我怕他煩,我是固定的在周日給他打電話,說說這一周來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這都是些開心的事情,煩惱之類的我不願意說太多,我只想讓他有個好心情。
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我和梁軒相處的還不錯,莊薇說我太小心翼翼了。我說就得這樣呀,不然我又失去他了。
莊薇問我:“岳之,你擁有過嗎?”我沉默了。
我沒有擁有過他,一次都沒有,所謂的分分合合都是我一個人演演笑笑,我說:“莊薇,他就像是我的雪寶寶,我對他冷,他加倍的寒冷,我對他熱,他會融化不見。”
梁軒對我的影響很大,一向寡言少語的他從不主動給我說太多的話,但自從他出去玩過一次之後,他對我的态度變了很多,他開始主動給我打電話,說一些好玩的事情,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他還會給我講笑話,我通常都會笑個不停,不是因為笑話本身,而是因為講笑話的人。
我生病了,他關心我的狀況,讓我按時吃藥睡覺,他告訴我他在聽什麽歌,要我也聽,有一次晚上我睡不着,我說:“你唱歌給我聽吧。”
梁軒說:“你等一會兒。”我聽見他走出了宿舍,他說:“宿舍裏太吵了。”梁軒唱了很多很多的歌,他唱歌的聲音和說話的聲音分別不大,我聽着聽着就安心了,他還在,不僅在,還會給我唱歌,我覺得我是幸運的。
我問他為什麽突然對我好了,他說出去一次看明白了一些事。我試探性地問他是不是覺得老朋友的陪伴很難得。他說算是吧。
我問他這樣的他算不算正常,他說他正常情況下很少主動聯系別人。
我問他這種不正常的狀态能持續多久,他說不知道。
所以,總有一天,梁軒還會是那個漠然的梁軒,不過我今天已經滿足了,我對他說了晚安,就挂了電話。
我給梁軒打電話,他要是能接到就會接,接不到也不會打過來,要是接到了,他很少挂電話,但也不會主動說太多,一般都是我說,當然也是我挂電話。
挂斷電話之後我給他發了一條短信,我說:要是你哪天正常了,一定要告訴我,否則我會不知所措的。很快,他回給我一個字:好。
梁軒恢複正常的速度就像這次他回我短信的速度一樣。于是,我和他,又回到了之前的相處模式。
我一直小心翼翼地維持着這個怪異的相處模式,我和他的關系白開水般恒久不變。我每天都會進他的空間,看他的動态,當我看到那條說說時,我的眼前突然模糊了,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緊緊包裹着我。
他說他很想珍惜一個人,可是那個人卻沒有給他機會。我敢以生命發誓,這個人,絕對不是我,因為在梁軒面前,岳之是沒有了驕傲的女生,是一個卑微的喜歡着他的女生,是一個不敢輕易再說再見的女生。
喜歡删好友是我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但凡我不願面對的人,我總會斷了與之有關的聯系,例外的只有一個:梁軒。
我之前給他說如果他有了喜歡的人一定要告訴我,他沒明确表示,但現在看來,他是點頭了。
我努力忍住一切悲哀的想法,掩飾住自己的失落,莊薇卻一眼看出了我的隐藏,她問我:“岳之,你和他有多久沒見過面了?”
我說自高中之後就再沒見過。莊薇問我到底想從梁軒那裏得到什麽?一句喜歡,還是一句在一起?
我沉默了,我回答不出來,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從他那裏得到什麽,我不敢去找他,也拒絕了他說過的來看我,我是沒有自信的人,寧願虐自己也不願意面對面談一次,一年多沒見的人,我憑什麽讓他非我不可?我有什麽資格?
在我和他的故事裏,我傷害過他的又何止一次,我曾當衆拂過他的好意,盡管是因為怯弱,或許他只是想問問我在新班怎麽樣?
他也曾以為過我的世界已經建成,再與他無關,我只是在心裏留着他,卻沒有做出任何努力争取他的事情,他那樣一個安靜的人,做的都比我多,我只是可憐的自艾者。
莊薇一語點醒我,我終于明白,是我太過固執,為了一個故事的圓滿,生生累了兩個人。我和他其實早就說過再見,是我渾渾噩噩地妄圖抓住他。
我突然記起,他曾經給我說的,他喜歡過一個很笨很笨的姑娘,可惜岳之一直沒有意識到她很笨。
喜歡過,梁軒喜歡過岳之。
不知誰說過,一開始的喜歡是真的,後來不喜歡了,也是真的,一個清醒着,一個妄想着,也都是真的。
我想,我要學會沒有梁軒的生活了。
梁軒,謝謝你喜歡過岳之。
梁軒,再見。
————————————
聽完這個叫岳之的姑娘給我講的故事,我突然覺得很難過,聽到她斷斷續續地回憶着那些點點滴滴,因為時間的相隔,她忘記了一些細節,當她努力想這些的時候,我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細微的哽咽聲。
她說:“微瀾姐姐,我怎麽可以忘了呢,我不應該忘記的啊。”我很平靜又很冷酷地告訴她,“時間那麽長,世界這麽大,你永遠都忘不了的人只有你的父母兄妹,等你婚紗嫁衣,當你寶寶落地,當你垂垂老矣,你或許只記得,曾有那麽一個人,給了你不褪色的青春。”
岳之對着電話痛哭出聲,我安靜地聽着她哭,我知道,她哭過了,就會繼續勇敢地向前走,她是一個勇敢堅強的好姑娘,她終将會遇到另一個梁軒。
最後我說我會把這個故事添上自己的文字補充,作為清風不語的第一個故事講出來,岳之說:“其實,我只是想找一個人說說我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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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