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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清風不語

作者:山河九闕

清風不語,此生不負。

小清新,平緩文風,此小說只為紀念而作,

每個故事既獨立又相互聯系,開篇和末章是一個完滿結局

內容标簽:情有獨鐘 勵志人生

搜索關鍵字:主角:微瀾 ┃ 配角:岳之,莊薇,喬安,甄妮 ┃ 其它:故事,溫情

☆、你好

? 當你在青春的歲月裏哭過笑過,當你懂得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有好運氣,當你能夠坦然對曾經的那個人笑着問好,當你在缱绻流年裏揮手告別,當你終于學會去愛,願你有故事能夠立字成碑,願你餘生不被辜負,也願有人對你溫柔相待。

我叫微瀾,是一個電臺主播,我只講故事,不熬雞湯,亦不傳播負能量。每天晚上十點半,我對着麥念出來這一段話的時候,總會閉上眼睛,這一段話,是我寫給自己的,現在念給你們聽。

有時候,我們明明很不甘心,卻不願意再嘗試;有時候,明明很想放棄,卻總留一絲微弱的希望,當走過穿着校服的那些年,很多人都想寫寫自己的過往,想要在茫茫衆生之中找一個傾聽者,想要尋找一份遲來的、又久違的溫暖和擁抱。

我在清風不語,講着你的我的她的故事,好了,時間到了,第一個故事也該開始了。?

☆、懷念

? 也許在我們每個人的生命中,總會有一個或幾個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分明是沒有逗留,卻讓你無端守候。

我承認,梁軒就是我的一個人,也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就像他知道的一樣,是的,他知道有一個叫岳之的傻姑娘賴在他的世界裏不肯離開。

我叫岳之,一個喜歡上已經不再喜歡自己的笨蛋。我和梁軒是在高一開學時認識的,那一天,我進班報道的時間有些晚,進班時,學生們基本上已經到齊了,所以當我走進班級的那一刻,我聽見一群人的驚嘆——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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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上總會形容一些女子溫婉、端莊典雅,我也經常收到類似的描述。我微笑掃過班級,在所有人都擡頭的場合下,只有一個男生是低着頭的,格格不入,這個人,就是梁軒,腹有詩書、才情內斂的大男孩。

我因為上午去的晚了,就坐在了沒人坐的第一排,我的左前方就是教室門,那天下午班裏發書,剛領回來的書本被堆放在講臺上及其旁邊的空地上。

雖然我個子高腿很長,但是我絕沒有将腿伸出課桌外面,所以我課桌前面的那堆書重重砸在我的腳上全是梁軒造成的,誰讓他進班不看路的。

我的腳立即就紅腫了起來,還有青紫色的淤痕,梁軒的眉毛微微皺起,滿臉的歉意,他沒說話,轉身走出了教室,我有些生氣。沒一會兒,他又回來了,手裏拿着藥水和紗布,衆目睽睽之下,他蹲下身體撈起我的腳,脫掉我的涼鞋給我塗藥水。

我愣了,甚至是有些蒙,雖然是他惹出來的事情,但還不至于如此吧,這人是太過耿率還是太傻?他把剩下的藥水遞到我的手裏,這才說了句:“對不起。”我莫名其妙地收起了藥水。

看看腳,突然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自己就這麽坐着,腳卻已經變了個樣子。梁軒,我一下子就記住了他的名字,還有他幹淨的面容。

因為腳的問題,我不敢随意走動,就一直坐在座位上,班級的同學來來往往的,看得我眼暈,索性趴在桌子上睡覺。

我是被梁軒叫醒的,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了,因為剛開學,并沒有讓上夜自習,班裏的人已經走光了,只剩下我和他。

我揉揉發麻的胳膊,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他表情淡淡地,聲音也是淡淡的,他問:“用不用我幫忙?”

我沒反應過來,他指指我的腳,我立即明白了,連忙搖搖頭,說不用了。等我一瘸一拐地走回宿舍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新室友都還很陌生,我打聲招呼就不再作聲了。

不一會兒,宿舍長坐到我床上,我還以為她是有什麽事情要說,誰知她一開口就問:“他是你男朋友?”

我瞬間有一種脫線的感覺,連續地糊裏糊塗聽不懂別人的話,換做誰都會懷疑自己的智商。

宿舍長叫陳晨,很八卦的女孩子,她對我擠眉弄眼一番,說:“就是梁軒呀,班裏的最帥呀。”我搖搖頭,“不是,我今天剛認識他。”

陳晨笑,回頭招呼大家,說:“姐妹們聽見了吧,咱們還有機會哦。”我失笑。我心裏明白,也沒多說。

熄了燈之後,我卧在床的一角,拿着手機發呆,心裏有些悵然。當初說好了三個人一起上高中的,可轉眼之間,許諾便成了空。三個女生,三座學校,只有我來到了約定中的高中。形單影只的來了!

這是新的開始,我認識的第一個人,便是他了,目光清澈且安靜的他。心事初開的女孩子,總愛歡歡喜喜地議論着男孩子,分享着彼此的小心情。

梁軒這個名字,頻繁而又耀眼地在我耳邊響起,估計其他宿舍也一樣。不過幾天時間,梁軒的大名就傳到了外班,地理位置原因,我經常看見一些欣喜雀躍的女生在門口張望,梁軒是挺優秀的了,肯定是。

陳晨說我是一個讓人溫暖的女生,讓人忍不住地想要靠近,我笑,岳之的本性,時間長了,自見分曉。

我和梁軒自上次之後沒有半點交集,我也沒放在心上。但是,陳晨姑娘就耐不住性子了,在她眼裏心裏,我和梁軒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不在一起就對不起觀衆。

陳晨說這是她比較過她見過的女生之後得出來的結論,陳晨是一個完美控,盡管她自己也喜歡梁軒,但出于審美考慮,她寧願讓我去配他。

很別扭的是,我真的覺得要是我不和梁軒發生點什麽事來就會遭罪。可是,日子依舊很平靜地過着,直到周日,老師終于要排座位了,老師參考了班委的意見,可能是因為陳晨的原因,我存了心思,就把自己排在了他的前面,所以當我後面坐着梁軒時,我有些小心虛。

盡管坐的很近了,但是,我和他卻沒有說什麽話,他很安靜,要不是他同桌偶爾問他一些問題,我幾乎懷疑他是不是逃課了。

宿舍裏對關于他的事情讨論的熱火朝天,從中我知道了,他喜歡畫畫,而且畫的很好。第二天,我轉過身問他:“哎,你能不能送給我一張你畫的畫呀?”

梁軒擡頭,掃了我一眼,點點頭,“嗯,等我畫好了就給你。”我笑,說:“謝謝。”他還是點點頭,呃,他是不是安靜的過了頭?我一直在想象他會畫什麽送給我,想着想着三天就過去了,我想他該不會是忘了吧!

思來想去,還是問問吧。果然,他真的是忘記了。突然間,有淺淺的失望纏繞在心頭,許是看見了我的失落,他又對我說:“對不起。”

我扯扯嘴角,說:“沒事。”轉過身子,垮下了臉,我在他眼裏就那麽無足輕重嗎?雖然我也說不上喜歡他,但是,哪個女孩子喜歡被優秀的異性忽略無視。

看看時間,該午休了,我不再多想,趴在桌子上睡覺,剛睡熟,就有人拍我的背,一下一下的,很煩人,我微皺着眉頭向後看,一張鉛筆畫就出現在我的眼前,畫的是一個長發女生在樹下微笑,線條簡單幹淨,卻很傳神。更有意思的是,那顆不知名的樹上坐着一個小鬼,吐着長舌頭,嘴角邊拉着口水,還嘻嘻哈哈的。

我一看,樂了,睡意也沒有了,接過畫,眉開眼笑。我想着,按照他的性子,肯定會畫一些風景靜物之類的,誰曾想竟是這樣有喜感的畫面。我坐在座位上,看着畫傻樂。

看在他犧牲了午休畫了畫的份上,我就原諒他的‘忘了’吧。在這之後,我們漸漸熟絡起來,其實我和他共同點還挺多的,這樣一來,能聊的就多了,每次說話的時候都是我的話多他的話少,但看得出來,他挺喜歡這樣的相處方式。

我被他噎到,是因為他的一句:“我發現你挺能說的。”我頭上有黑線出現,“廢話,我話少了咱倆就只剩空氣了。”他被我逗笑了,他笑的聲音清清朗朗的,很好聽。

我将那幅畫妥帖地夾在日記本裏,每次看到那個小鬼讨喜的樣子,就忍不住的想笑。一次聊天中,我說我喜歡他的畫,他淡淡地點點頭,說:“喜歡就好。”什麽叫喜歡就好,他就不能有一些高興的表情嗎?

我又郁悶了。被他堵得。

每天回到宿舍,陳晨非拉着我問東問西,我很無奈告訴她,梁軒是個冰美人。陳晨一爪子拍在我的頭上,“岳之,梁軒是男的,男的!”這話說的,敢情我一直把他當成女的似得。不過,看着陳晨抓狂的表情,我乖乖地閉上了嘴。

少年時期,校服都是一個無法言說的痛,誰願意在最美好的年華裏穿着那寬大肥厚沒有性別之分的衣服?

很頭疼的問題,我對着剛發下來的校服嘆氣,不想穿,真的不想穿!同桌何月比我誇張的多,她捶胸頓足地哀嚎着,把整個班級的不滿情緒都給表達了出來。我軟軟地趴在桌子上,手指刮着校服面料。

後背被人輕輕拍了幾下,是梁軒,他伸出手,淡淡地說:“把你的校服拿來。”我不知他要幹什麽,就依言給了他,他接過去,拿起早已準備好的水彩筆,在校服上畫起來,我身體轉向後面,和他對坐着,看他在我的校服上肆意水彩。

我問他:“哎,你要是把校服畫毀了怎麽辦?”梁軒沒有擡頭,“不會的。”我癟癟嘴,“你就那麽自信?”“再醜還能醜過校服本身?”“哦。”很簡單的對話,卻自有一番溫暖。我不自覺地揚起了嘴角。

他低着頭專心地畫着,靠窗的位子光線很好,我能看見低垂的睫毛上的光,很美好。“你再看,校服就真的毀了。”

梁軒淺淺淡淡地說了這麽一句話,我連忙別開視線,轉身坐正,不敢再扭過去。過了好一會兒,他叫我:“好了,拿去看看。”我手伸向後面,抓過校服就往前扯,我聽見他低低地笑了。好吧,是我小女生了。

我還沒來得及看校服上到底畫了什麽,校服就被何月一把搶過去,她抖開衣服,看了一眼之後就大聲喧嘩起來:“天啦,這也太神了,怎麽辦岳之,我都不想把校服給你了。”

我也看見了校服上的畫,日光黃昏、細細微風、花瓣雨、長裙背影,很唯美的畫面,一不小心就被帶進了畫境中。我忍不住笑了,眉眼明媚。

“你要是喜歡我也給你畫。”梁軒淡淡的聲音響起,是對何月說的。我突然不知道我為什麽笑了。

上課時,身後遞來一張紙條,我不動聲色地接過,上面寫着:這樣何月就不會霸着你的校服不給了。防水水彩,校服可以放心洗。我又很神經地樂了。

我想也許是我的肩膀抖動得太明顯,所以,梁軒才會笑着說一個“傻”字。

季節原因,我把長發束成了馬尾。也是那個時候,梁軒開始扯我的頭發的。他第一次扯我的馬尾時,我的頭頓了一下,我以為是他不小心扯到了我的頭發,就沒理會。過了一會兒,他用手指點點我的背,我回頭。

他面色平靜地問:“剛才你怎麽不回頭?”我“啊”了一聲,說道:“我還以為是你不小心碰到了我的頭發呢。”

梁軒利落的眉微皺起來,“岳之,你怎麽那麽笨?”後來,梁軒想同我說話的時候,就直接扯扯我的馬尾,我就很知趣的轉過身或者扭過頭,問他怎麽了。

以至于,成了習慣,并且,成了一個專屬于他的習慣。?

☆、懷念2

? 而我對梁軒的另一個習慣是欣賞他的畫,這個習慣也是他帶給我的,剛認識那會兒我找他要過一張畫兒,之後,他就經常給我他畫的畫兒,各種類型的,我的日記本已經夾不下了,就索性買了文件夾專門保存他的畫。

同桌何月也開始學畫畫,很認真的學。看得出來,何月喜歡梁軒。陳晨說:“岳之,你家梁軒太招人了,你小心點兒。”我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當然,也沒有做任何改變。

何月的畫功進步神速,她常常和梁軒讨論關于畫畫的事,梁軒會仔細耐心地教她下筆用彩,而這個時候的我,就像觀衆一樣看着一切,插不上話,幫不上忙。

何月學得是水彩畫,當她把一幅色澤鮮明的水彩畫送給梁軒時,梁軒反常地誇了她一句:“很漂亮的水彩,何月,你太有天分了!”這是我聽過的,梁軒所有的話中,最有感□□彩的一句話。

陳晨在我耳邊叨擾着梁軒,梁軒依舊一如既往地給我他畫的畫,而何月锲而不舍地給梁軒畫水彩。這一切就好像是一個圓,循環往複着,不知疲倦。

很快,月考來了,考完試的那一晚,班裏組織看電影,七點開始,時間還沒到,我坐在位子上,捧着下巴發呆,梁軒這個時候拉拉我的馬尾,我正要回頭,他卻說:“別動。”

我撇撇嘴,不再管他,他的手指纏繞着我的頭發,一圈一圈的、似有若無的,擾的我不得安寧。

我努力地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梁軒的手指好像是有着巨大的魔力,鎖住了我所有的注意力。直到七點電影開始,他才松開手,我如釋重負般地長出一口氣。

後來,坐在最後面的陳晨告訴我,看電影時,梁軒的視線與我的背影相交,而我專注于電影情節,臉上不時浮現輕微的喜憂之色,看得讓人心動。梁軒他是不知道我的表情的,只是後來班長告訴他:岳之比電影還好看。

電影結束時,剛好下夜自習,教室裏未開燈。班裏很嘈雜,我安靜地坐在位子上。突然,同桌何月的聲音在我頭上響起,同桌對他說,我喜歡你!直白幹脆的四個字讓我愣了,梁軒也沒反應過來。三人之間有尴尬的安靜。

同桌拉我站起,說:“我說的是真的,岳之可以作證。”我沒接話,輕笑地看着他,等他的回答。

驀然,自己的左手被握住了,我一驚,忙看向他,隐約看到了他淺笑的眉眼。然後,我的手指被扣住了。

梁軒對何月說:“我也挺喜歡你的,你也算是我的半個徒弟吧。”何月知道這話的意思。她沒多說,拉着我就走,黑暗中,我和他的手分開了。

回到宿舍,何月垂頭喪氣,室友調笑道,又有一個姑娘因他而灰暗了。我用右手握住左手,心裏不知道怎麽回事,就開始亂了!

陳晨又湊到我的床邊,給我說看電影時候的情景,她問我梁軒是不是對我存了心思,聲音有些大,宿舍的人都聽到了,我意外地沒有回答。

何月聲音穿□□來,“不可能,梁軒他說他高中不會談戀愛。”陳晨質疑,“你怎麽知道?”

我說:“真的,梁軒他自己說的。”當然,是何月問的。

宿舍熄燈了,沒有人再說話,我躺在床上,眼睛望着黑暗裏的黑暗,我從沒有了解過梁軒,對于他,也不知算不得算上是喜歡,只是,每一次遇到開心或者不開心的事情時,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想讓他參與我的喜怒哀樂。

不知是什麽時候睡着的,我夜裏做了個夢,我夢見梁軒給我的畫全都被水浸濕了,顏色混沌模糊成斑駁的壁畫。

第二天清晨課前,梁軒又扯扯我的馬尾,我回頭,卻沒敢直視他。我感覺到他很認真地盯着我的臉,但卻沒說話,一會兒他說:“沒事,好好學習吧。”我莫名其妙地點點頭,又轉正身子。

自習時,我正在草稿紙上亂畫,梁軒的手指輕輕點點我的背,我直起了背,他的指尖滑過我的背,一筆一劃的寫下他要說的話,背部癢癢的,卻又奇異的帶着舒服。

他寫的那句話是:你和任何人都不一樣。我就那樣平靜而又欣喜地感受着他手指的軌跡,他的手指停留在我的背上,有清淺的暖意滲進皮膚,一會兒,他又寫了四個字:梁軒,岳之。

我喜不自禁的笑了,肩膀細微地顫了顫,他笑着說了一個字,“傻。”

我并不是那種安靜的女孩子,當我從三個女生的約定裏走出來的時候,我變得很是開朗,話多了,笑聲也多了,相比之下,梁軒顯得更安靜了。有時候我會有一種錯覺,好像我和他生錯了性格。

下課,我趴在他的桌子上,看着他認真地給我解數學題,他的手指修長白皙,是典型的藝術手。

想到那晚他牽住我的情景,我突然就不好意思了,有些,怎麽說呢,有些別扭。他停下筆,擡眼看着我說:“這是解題步驟,你看看有哪些地方不懂。”

我收回散亂的思緒,仔細地看着他寫的解題步驟,好一會兒,我苦着臉對他搖搖頭,“我都看不懂。”我數學不好到了一定的境界,看不懂也是理所當然,但是,在他面前說怎麽就這麽難為情呢?

他無奈地嘆口氣,說:“靠近點,我給你講一遍。”我立即乖乖地向前湊了湊身體,幾乎和他頭抵着頭,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清涼的味道,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他的體味。

“現在懂了嗎?”他好脾氣地問我。我點點頭,眉眼彎彎。他展顏一笑,“你還不是太笨嘛。”我的笑僵住了,怨怼地瞪他一眼,抽走習題冊,不再理他。

我對誰都不記仇,除了梁軒。他說我笨,說過好幾次了,是可忍,岳之不可忍。不理他了,這一天都不要理他了,我心裏暗自下決定。

梁軒很明顯地感受到了我的意圖,他又扯我的馬尾,我就是不回頭,純當他的手指不存在。驀地,我的耳垂被他微涼的手指捏住,我僵硬了身體,所有的感官都消失了,有細微持久的電流游蹿全身。

他牽引着我的動作,直到我無意識地回過頭,他才放下手。我就那樣一動不動的轉着頭,不說話,不眨眼,甚至連呼吸都輕慢了許多。

他的手指在我眼前一挑,我回過神,問他怎麽了。他打趣地說:“不是決定不要理我了嗎?”

我第一次發現其實梁軒他挺腹黑的。他知道該怎樣拿捏別人的心思,用弱點來滿足他的需要。

“喏,給你的。”他遞給我一張畫紙。“畫的是什麽呀?”我立時來了興致,好奇地問他。

他沒有回答,我也沒搭理他,直接看起來了畫,那是一張水彩畫,畫中有一株沾惹露水的白蓮,蓮下一尾錦鯉靈然倩然,真如活物一般!仔細看來才發現,那蓮竟是雙生而成,也就是——并蒂。

聰明如我,自然是認了出來,我問,畫有寓意嗎?梁軒竟然脫口而出道:“随便畫的。”我眼中有不易察覺的失落,妥貼地收好了畫。

因為畫,似乎是流言被證實了一般,有人傳,我們是戀人。這一次,我是真的煩了,如果真是,我不怕別人說,可他始終未開口,怎能不惹我心煩?之前一直都有人說沒有誰能配得上我們了,除非彼此。

可是,梁軒他到底是個什麽意思?沒人知道。

他是對我不一般,可是,他也沒有說我是怎樣的存在呀。

我也不清楚我究竟什麽時候喜歡上他了,又喜歡上他哪裏了,反正就麽莫名其妙的就是喜歡上他了。

大小事情加在一起,我這幾天真的是煩悶的不行,梁軒也看出來了,但他并沒有多問什麽,只是淡然地說我不該把事情想太雜亂,我無力辯駁,象征性的嗯嗯兩聲。

從我認識梁軒以來,我就意識到,他不是我能影響的到的。比如夜自習放學的路上,他就是那個理性冷靜不問他人事情的梁軒。

那次夜自習放學後,我和梁軒邊走邊散步,鵝卵石小路上都是回宿舍的學生,熙熙攘攘的很熱鬧,梁軒和我并肩走着,我們兩個之間并沒有太多話,我為了不尴尬,故意放慢了腳步,微微落後他些許,看着他挺拔安靜的背影,我覺得很安心。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陳晨從後面猛撲上來,我正在走神,就措不及防地被她撞倒在地,手背驀然一涼,借着路燈,我看見了血,我有輕微的暈血,腳底一軟,又扭到了腳,這下幾乎站不住了,陳晨沒想到會這麽嚴重,她立即扶住我。

路過的幾個同班女生也幫忙扶住我,我說沒事,靠着陳晨勉強站住了腳,而梁軒,他就站在我面前,好像是愣了,好像是在觀看,他的面色,一如既往地平靜。

我心裏有說不清的失落,為他的冷漠。陳晨扶着我去了醫務室,途中,我回過一次頭,很意外的,我看見梁軒他仍舊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我,嘴唇微抿。

陳晨說梁軒冷靜地過了頭,要是換作別人早就上前幫忙了,我沒有讓陳晨說下去。校醫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說除了血流的多了些之外沒有什麽大問題。

我就突然想到了梁軒,也許他不插手就是因為他知道這是小事情,不需要他上前。好吧,我就這樣安慰了自己。

第二天課間,梁軒拍拍我的肩膀,從後面遞給我幾張創可貼,說:“你胳膊上有劃痕。”我看了一下,果然有,興許是昨晚只顧着手背沒有注意到其他的地方吧,我對他說了聲謝謝。

他細微地嘆口氣,說:“不要給我說謝字。”我垂眸,回答說:“哦。”是梁軒他不讓我說謝這個字的。因為謝字,是陌生人之間的用詞。?

☆、懷念3

? 關于昨晚的事情,梁軒并沒有多問多說一句,事情也就這樣過去了。有時候,我和他很有默契,我們會将一些微妙的事情忽略掉,誰都不會再提一次,就好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

轉眼間,已經是深秋,我和梁軒仍舊是前後桌,仍舊是彼此最好的朋友,當然,也是別人口中的戀人,盡管我們不是,盡管我們都知道。

梁軒不下一次地說我穿的太薄,他一再讓我加衣服,我就是不加,偏要惹他情緒波動。然而,還沒等我的小陰謀得逞,梁軒就把我給捏死了,他說:“算了,凍的又不是我。”

之後,他就不再管我了,我很是郁悶,更可惡的是,班裏的窗戶竟然全都大開着,秋風冷飕飕地灌進來,我真的冷了。

我時不時地看看窗戶,恨不得能用眼神将窗戶關上,何月那個沒心肺的丫頭竟然還一個勁兒的喊熱,讓把窗戶再開大些,我自知是自己太犟,也不好意思說關窗戶。

沒一會兒,我連打了三四個噴嚏,眼淚都出來了,更難受的是鼻子不透氣了,堵得厲害。我可憐兮兮地抽抽鼻子,趴在桌子上寫寫畫畫。

突然間,身上被披了一件外套,清新的味道帶着身體的溫度,很妥帖的感覺。我聽見梁軒無奈地嘆道:“你真讓人頭疼。”

說着他又離開座位關上了窗戶,窗戶關上之後,他并沒有再坐下,而是出了教室,再回來的時候,梁軒手裏拿着感冒藥。

他平靜地把藥放到我的桌子上,說:“一次兩片。”我反複把玩着藥盒,心想,梁軒其實沒有表現得那麽淡漠。

都說病來如山倒,我平時不會生病,可一旦病起來就非得大病一場,所幸這次遏制的及時,我才沒有發高燒。我也終于乖乖地穿厚了。

經過這件事,有人傳,我和梁軒塵埃落定了。像所有青春故事一樣,優秀的人會被其他的人喜歡,所以當其他班有姑娘大咧咧而又羞怯怯地站在門口打量梁軒時,我覺得很正常。

有一個女生是最厲害的,她直接宣稱要追梁軒,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那個女生,是何月的好朋友。

有了何月的幫助,那女生可以正大光明的坐在何月的位置上,也就是和我同桌。自習時間通常沒有老師,她像是和梁軒認識好久似的同他搭讪,梁軒性子本就安靜,聊天最後不了了之了。

何月的朋友轉而向我打聽梁軒的事情,我多多少少地說了一些,但大都是無關緊要的。

時間過的很慢,身邊坐了一個她,我很不舒服。夜自習放學,何月的朋友好像還有事情,鈴聲一響就立即走了,我重重地出了一口氣,感覺如釋重負。

梁軒一直沉默的狀态也随着我這一口氣而消失了,他扯扯我的頭發,說:“你今晚倒真是安靜了。”

我咂咂嘴,說:“是呀,局外人不都是安靜不說話的嗎?”他輕笑,重複了局外人三個字,說:“走吧。”

我跟着他離開了教室,出了教室,我擡頭看天,夜空是一種說不出的透明的深藍,給人的感覺又遠又近的,梁軒順着我的目光看向夜空,問我:“你喜歡月亮嗎?”

我半眯着眼睛看着月亮,點點頭。梁軒又笑笑,說:“我很喜歡月亮。”以後,以後的以後,我之所以會觀望每個夜空,就是因為他喜歡月亮,我想着就算分開了,至少在這個時刻,我和他是交錯相存的。

那個女生自那晚之後就再也沒來過,我聽何月問梁軒,為什麽要拒絕她朋友,梁軒很幹脆地說:“不喜歡啊。”

梁軒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話語不多卻幹脆利落,像是高山上的冰雪,看着柔軟,實則理智幹脆。

陳晨與何月吵起來完全出乎意料,陳晨看不慣何月由來已久,加上不久前何月朋友的事,矛盾就爆發了,争吵的內容是我和梁軒,我不知該怎麽辦。

直到她們吵夠了吵累了才停下,兩人都看看充當觀衆的我,我摸摸鼻子,委屈地問:“我不會吵架,怎麽辦?”

陳晨沒忍住就笑了,何月臉色也好轉了些許,我松一口氣。也不知道手什麽時候按到了手機,還很巧合地打通了一個人的電話,哦,當然不是梁軒,是班長。

等我意識到電話在通話時,手機上顯示時間已經過了五分鐘了,算算,他應該是聽見了一些,我急忙拿起手機,質問道:“你怎麽不挂電話?”

班長說:“萬一你有什麽事情找我呢?”我深呼吸,“班長,你見過有人撥通電話五分鐘都不接的嗎?”“你不就是?”我一時無語。

班長知我被堵了,就不再開玩笑,他說他也沒聽見太多,主要就是那句‘我不會吵架,怎麽辦?’末了,他還加一句:“岳之,你原來會撒嬌呀。”我果斷地挂斷了電話。

我沒有撒過嬌,剛才那句話也是因為不知道怎麽辦了才說的,也許語氣是有一些柔軟,但被班長聽見,總感覺有那麽一點兒別扭。

深夜,我夢見了班長,他笑得很有深意,在夢裏,滿天都是那句‘岳之,你原來會撒嬌呀’我快瘋了。

這一夜,我睡得很不好,換句話說,像失眠了一樣,早晨起來時都昏昏沉沉的,腦子裏全是漿糊糊。我不出意外地睡倒了,應該說,睡的還很香。

中午放學時,我連飯都沒有吃,還是趴在班裏睡覺,梁軒也沒有走,他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并沒有打擾我。

一直到我睡眼惺忪地揉揉脖子,他才拍拍我的肩膀,問我怎麽會這麽困,我簡單地說是因為夢到了班長,被班長吓得沒睡着。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就又低下了頭,不再說話,我剛睡醒,思緒還不是很清晰,就沒有多問什麽,随了他去。

一天就這麽被我睡了過去。一天裏,除了梁軒,我和誰都沒有說話,隐約記得,梁軒說了幾句關于班長的話,貌似是揭短類的話語,反正是記不太清了。

我喜歡看小說,所以沒事的時候就捧着厚厚的書看起來,這個時候,任誰都不能分散我的注意力,那是一種幾近癡迷的狀态,梁軒最無語的就是我這一點,他說我整個人就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身在神離。

他也會很好奇地問我到底在看什麽書?還會偶爾地抽走我的書,自己翻翻看,然後又把書還給我,不發表任何意見。

有幾次,他讓我給他講小說裏的故事,我有些驚訝,他一個男孩子怎麽會想到聽這些?雖然這樣想着,我還是仔細地給他講我喜歡的故事,他總會不停地打斷我的話,問東問西,我有一種想揍他的沖動,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最近我一直在看恐怖小說,梁軒那家夥明明知道,卻惡作劇似的突然拍我的肩膀,把我吓個半死,我怒氣沖沖地瞪他,他反倒是樂了。

這一天我總感覺我背了一個人,後背一直發毛。我轉過頭對梁軒說:“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看這類小說了。”

梁軒調笑道:“又不是真的,看把你給吓得,膽子那麽小還看。”我把書甩給他,說:“反正就是膽子小了,不看了不看了。”

他拿過書,随意地翻了翻,說:“配圖倒是挺吓人的,但畫的質量不好。”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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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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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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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花:穿越之霹靂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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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妹給她設下生死陷阱,就讓她生不如死!彈藥師借屍還魂,辱她者,她必辱之,害她者,她必千萬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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