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角色

翟寧這是誇張的形容,在教室裏表現得很顯然,面對這些,他是信手拈來,比較簡單。

這些少年的性格在翟寧面前三兩局話中就顯露出來,十七、八歲的年紀,活得張揚,卻也空虛,在安殊的口中,他身邊的朋友不愛學習,愛玩,沒有定性,愛開玩笑,總體來說,是比較中性的評論。

但用他自己的眼睛來看,這些少年活得太随心所欲,以至于在這個重要時刻憑着自己的感覺做了不該做的事情而已。

但是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情,又有多少人能夠看得清并去追求呢?

安殊喝了一口溫水,道,“我今天……都差點看錯了……”

翟寧眨了眨眼睛,問道,“是不是看到了以前的翟寧?”

安殊搖頭,堅決道,“不是,而是你讓我混淆了認知,新一屆的奧斯卡最佳男主角應該頒給你。”

演技頂呱呱,居然沒有一個人看出來。

讓她都失神了。

他們兩個人之前去看過電影,安殊也對他解釋過奧斯卡的意思,于是笑道,“那需不需要給你頒布一個奧斯卡最佳女主角?”她的表現也很好。

安殊道,“不一樣,你看,所有的人都沒看出你來。”

翟寧笑容變淡,道,“那是因為他們只是同學。”

翟寧對于朋友的标準和別人不一樣,班上的這群大半少年,其舉止和行為只能稱之為同學,認識、在一起玩耍,就連他以前在軍營裏認識的戰友關系都不如。

當初他剛剛達到軍營,大舅不客氣的把他甩到最普通的士兵中,滿眼望去,老老少少,粗魯不堪,翟寧一個嬌養的貴家子弟,百般不适,但沒有辦法,他能夠做的,也是這般,剛開始觀察他們的言行,模仿,強迫自己融入進去,一起嬉笑怒罵,逐漸混熟,後來一起上戰場抗争過敵人,抵抗過危機。

在這群人中,沒有朋友,只有戰友。

病死的、受傷死的、逃走的、升職的有,因為年紀到了而回鄉的更多,因為缺錢、缺人、缺糧食、輪換制而到來的新人,來來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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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他在裏面呆在了三年,第一年,普通士兵,半個月的時間,一場瘟疫,身邊的人全部換完;第二年,換個地方,因為會寫字,入了特殊兵隊伍,專門為他們寫書信,跟随他們行動,當一名踩點的,半年的時間,身邊的人亡得七七八八;第三年,做了一名旁記兵,看到許許多多的權利鬥争,殺人不見血,他看到過最好的朋友可以是通敵者,最優秀的兵也會因為将軍的冤枉而消亡。

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他因此變得迷茫,大舅在他旁邊說了一句話,“他們走的路,終究會和你走的不同。”

那個時候,翟寧就懂得,要想活得舒坦,那就争做第一,否則,就只能被第一壓着,擡不起頭。

而第一的道路,總是孤寂的。

那些普通士兵,有妻有兒,有老有少,為了獲得糧食和錢財;那些技能非凡,能力甚佳的,努力忍隐,只為争一席之地;更別談上面的将軍們,表面上粗犷,實際上智謀多端,思慮周全。

他們每一個人背後都有屬于自己的故事,他們都活得辛苦,為了更好的活着。

他們都想要往上走,争取更好。

第一只有一名,孤孤單單的一名。

所以征途上需要犧牲的東西太多了。

但是這群少年,生活環境太舒适了,無憂的家庭,散漫的課堂,他們活着就只是為了活着,所以,他們才會如此肆意張揚。

當然,并不是說這有錯,肆意張揚的他也不是沒有見過,比如皇家子弟,想要肆意張揚,那是無數人特意貴養出來的,再比如有些窮家幼子,因為年紀,養得身嬌體貴,性格執拗張狂。

貴家愛長子,窮家愛幺兒。

但據翟寧所知,這些人最後要麽是被人愚弄而不自知,有人護着,成為棋子,要麽是權利滔天,愚弄別人,成為棄子。

沒有一個是有好下場的。

但現在,這種人比比皆是,竟也讓他有絲迷惑。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可能還是他見過的人太少了吧。

層次不一樣,人群就不一樣。

翟寧想清楚後,也不糾結,對安殊道,“不是我方太聰明,而是對方不上心。”

同學,一起學習的學生。

但如果沒有一起學習了,那就只有一起不學習了。

看這種趨勢,學校裏的友誼來得快,去得只會更快,當脫離學校這個環境,脫離了以成績論天下的時候,原本看不見的家室、才幹、能力、人脈,甚至是相貌,将會通通出現,成為能否繼續做朋友的阻礙。

果然,還是環境太單純了。

才會導致學子的單線思維。

談論的話題也是非常的雜亂。

游戲、小說、漫畫、明星、競技、吃喝玩樂……

但是他們很快樂。

非常的快樂!

他以前學習的地方,俱是貴家子弟,家族勢力相當,家族與家族之間有着淵源的關系,從小,身邊的人就會提醒他,這個是誰家哪一房的孩子,與他家是怎樣的關系,然後讓他自己去衡量中間的相處之道。

孩子之間的關系非常受家族的局限和影響。

有可能,前幾天還是知己的夥伴,今天就會變成仇敵。

只因為兩個家族的背道而馳。

當然,這種情況很少見,而且任何事情都不能一概而論。

獨立特性的對象總是存在,用來打破慣性。

那個時候,他是怎麽想的呢?

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但是絕對沒有現在的少年們來得快樂和幸福。

有得就有失,有失就有得,翟寧說不清現在的這種改變是好還是不好。

但他已經成型,不可能像這些少年們一樣活得輕松自在,張揚肆意,這也決定了他以後和這些人走的路勢必決然不同。

羨慕,有吧……但也就是一瞬間的時刻。

妒忌,絕不可能!

就是多了點遺憾。

安殊問道,“今天你是本色演出吧?”

非常自然,翟寧平時和安殊演練過三次,但是在這種真正的場合中,能夠做到以假亂真這種地步,太吓人了。

心理狀态,當時的場景把控,對他人的行為預測。

每一樣都不可能少。

翟寧慢悠悠對安殊道,“不然,怎麽讓你入戲呢?”這個樣子,邪惡中有點小性感,不但不流氓,反而充滿了灑脫。

轟的一下,安殊的臉紅了。

這個家夥想要讓自己壞透的時候,哪裏還需要演啊,估計今天一整天都悠哉去了,什麽發昏,那是托詞!

不過,壞起來的時候,自己還真的抵抗不住啊。

入戲什麽的,不要太随意了!

翟寧挑挑眉毛,道,“我肚子餓了。”

安殊都顧不得看他,逃離了現場。

安殊做飯,翟寧洗碗打掃,而後兩個人一起學習。

班上的功課,數學和英語翟寧暫時跟不上,但是其餘的他都能夠理解,所以着重學習的就是這兩樣,為了營造氛圍,聽了安殊的建議,今天他們兩個的交流全部用的是英文。

下午的那場“入戲”就如同水中靜月,過了那個時間段,兩個人都很有理智的恢複了原樣。

安殊知道,翟寧那完全就是随性而起,興之所至,對于她半毛錢的男女暧昧都無,只是朋友之間的一個玩笑。

翟寧知道,安殊對他的感情不一般,但因一個邪惡的話語,臉紅成那樣,也是少見,為了避免之後的話題和尴尬,他當時立刻主動的跳開話題。

這是他們兩個人默認的禁區。

今天一腳不小心踩進去,當然需要快速轉移。

翟寧此刻也有點小後悔,看到安殊的表現,他就知道自己不應該說出自己的話,奈何覆水難收,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了。

之前,他就已經把安殊劃入自己的範疇內,他對安殊的感覺現在處于一個特殊的時期,安殊是他的人但他對她并無半點男女之情。

對她負責,這原本是無奈的。

他對安殊沒有男女之情,當然對于其他的女人也不曾有過。

說他遲鈍也好,說他不解風情也罷,他的身邊鮮少有女子出現,一大群爺們葷素不忌,什麽話題都能聊,說得最多的就是各色女子。

他也曾經幻想過他的妻子應該是什麽樣子的,但身邊的人硬生生的讓他不敢去想。

因為太糟心了。

女子在這群大老爺子口中,變得一文不值,成了只配伺候他們的一種物品,為了凸顯自己的男人雄姿,私下誇耀自己的厲害,甚至故意扭曲事實,女子只用負責躺在男人身下,負責生孩子,負責風姿綽約,負責養家養孩子,負責安安靜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即可。

這是翟寧不認可,當時卻也不能去反駁的。

于是他關閉了自己的幻想,沒有想法就沒有期待,主動的把這個角色的選擇權交給了自己的親人,由他的親人來決定,他只用知道以後他身邊站着的會是一個好妻子,好母親,後院的一把手。

至于之後的事情,等之後再說不遲。

如果安殊生活在翟寧的那個時代,憑她的資質、家室、性情,跟着他……呵呵……

但現在不同,女子同樣有機會學習,安殊的成長翟寧看在眼裏。

只是不知道她究竟能夠變化到何種地步?

翟寧有些期待。

但談論男女之情,還言之過早。

就好比,你會和一個有婦之夫說,“我喜歡你,我要和你在一起”嗎?

不會,因為有婦之夫這個前提條件存在着,你會刻意的保持距離,壓根就不會達到喜歡的地步,就更不會有所謂的在一起了。

翟寧和安殊現在就處于這種狀況。

他們兩個人的觀念、想法,有着本質的差別。

讓他對她産生感情,可能性太低。

負責不代表着喜歡。

喜歡則肯定會負責。

但翟寧現在也不會去喜歡除安殊以外的女人。

因為目前他和她們所有的人的觀念、想法,都有差別。

也因為他身邊有安殊。

對于翟寧來說,沒有喜歡,沒有愛,他的人生能夠繼續走下去,他可以不斷的挑戰自己,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但喜歡和愛,究竟是什麽樣子的呢?

理智到離譜的少年這樣問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有很多BUG……腦袋好昏……寫了什麽,就連自己都不知道了……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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