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洗澡

忙了整整一夜，等季岚光回到家以後，連衣服都沒力氣換，直接躺在床上，睡了個昏天黑地。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晚上，季岚光睜開眼睛，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有氣無力的嘆了口氣。

北松一直沒睡，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守着季岚光。

他向來沒有耐心，可是每當待在季岚光身邊時，他總是能安下心來，靜靜地陪着季岚光。

北松坐了許久，身子有些僵硬，見季岚光醒了，他邊活動筋骨，邊問季岚光，“為什麽嘆氣？”

季岚光翻身坐起，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繼續嘆氣，“又得倒時差了。”

季岚光的作息時間很穩定，每天八個小時睡眠，白天睡夠了，晚上鐵定睡不着。

晚上陰氣重，白天不敢出來的魑魅魍魉，太陽下山以後，一窩蜂的都冒了出來。

看着窗子外邊飄着的人頭，季岚光起身下床，用力拉上窗簾，然後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符紙，貼到了窗簾上。

北松看不見鬼魂，只能随便猜測，“窗子外邊有東西？”

季岚光點了點頭，對北松說:“那個人頭缺了兩顆門牙，目測是個夭折的小鬼。”

季岚光話音剛落，窗外應景似的傳來了一陣小孩特有的，凄厲的哭聲。

北松連鬼影都看不到，自然聽不到哭聲，他疑惑的盯着季岚光，弄不懂季岚光為什麽會突然往後退一步。

能為什麽，當然是吓的。

所有鬼當中，季岚光最害怕這種還不懂事的小鬼，他們尚未長大，不分善惡，想做什麽便做什麽，不管不顧，毫無王法。

不過，北松的茫然，倒給季岚光提了個醒，北松縱然妖力高強，可是他的眼睛看不到鬼。

昨天晚上北松救了她，也是因為害人的是老鼠精，而不是鬼魂。

季岚光瞬間有種買了一部新手機，卻開不了機的感覺。

在抓鬼這件事情上，北松真是一點忙也幫不上。

季岚光苦着臉，冥思苦想了許久，終于讓她想到了一個人，她對北松說:“你明天陪我去個地方。”

北松，“什麽地方？”

季岚光，“一家蛋糕店。”

北松，“為什麽去那裏？”

季岚光，“那裏的老板娘特別厲害，我想請她幫忙，幫你開個天眼。”

季岚光怕北松不懂，特意解釋了一遍，“開了天眼，你才能向我一樣，随時見到鬼魂。”

北松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在閱覽室的時候，他順着季岚光的目光，見到了白裙子的魂魄。

北松問季岚光，“為什麽昨天晚上我能看見白裙子的鬼魂，今天卻看不到窗子外邊飄着的人頭？”

這個倒很容易解釋，“你昨天晚上不是看見鬼了，而是撞鬼了。”

在陰氣極重的時候，例如半夜，例如在墓地周圍，普通人也時常會撞見鬼。

不過這也和個人體質有關系，有些人一輩子也見不到一回，有些人有生之年只會碰到一兩回，當然，也有倒黴的人，撞鬼像家常便飯一樣，一天能見到好幾次。

季岚光就是那種下樓倒個垃圾，都能在樓道裏連着撞到三個鬼的倒黴蛋。

北松對開天眼這件事情沒有異議，不過，他對開天眼的時間提出了要求，“下個月再去可以嗎？”

他現在還寄居在季雪的體內，開天眼開的是季雪的天眼，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他還是看不見鬼。這個天眼，最好等他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以後，再去開。

季岚光滿口答應了北松，蘇悅給她的酬勞夠她吃兩個月的了，她目前也不急着接新生意。

漫漫長夜，睡不着覺，總得找些事情做。

季岚光去廚房找東西吃的時候，順道去了一趟陽臺。

通風口的燈還亮着，季岚光往裏瞄了一眼，小九真的在洗澡。

小九洗澡的時間并不固定，有時是早上，有時是晚上，想看小九洗澡，還真得憑運氣。

想起以前對北松的承諾，季岚光忙喚來北松，拉着北松，邊觀看邊贊賞，“你說，人怎麽能帥到這種程度呢，全身上下，愣是沒有一點瑕疵。”

樓下浴室裏的小九，正坐在浴缸裏，惬意的擺弄着漂在水上的塑料小黃鴨，完全不知道有人在偷看他。

北松嗤之以鼻，“一個大男人，竟然裹着浴巾洗泡泡浴，太變态了。”

季岚光點點頭，眼中帶着莫名的興奮，“是啊，他什麽時候能站起來洗個淋浴呢？”

泡泡和浴巾把關鍵部位遮的死死的，季岚光連小九的腹肌都看不見，更別提下邊了。

北松訝然，這才五百年的光景，大□□的女人們竟然都奔放到如此地步了。

偷看男人洗澡，還嫌人家露的不夠多。

季岚光過了眼瘾後，轉身去煮面，北松留在原地，繼續吃醋。

吃醋的後果，就是他很生氣。

他一生氣，就忍不住用妖力，把樓下浴室裏的小九，連同浴缸一起，都挪了出去。

小九洗澡洗的好好的，一轉眼，赫然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個地方貌似是間屋子，不過屋子裏沒開燈，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

小九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忙在水裏摸到小黃鴨，抱到懷裏，柔聲安慰它，“大黃，你別怕，哥哥拼了這條老命也會護你周全的。”

突然，對面傳來了細微的聲響。

緊接着，燈被打開了，一時間，整個屋子燈火通明。

小九眯縫着眼睛，看到對面的單人床上，坐着一個漂亮女人。

女人長相極美，不過目光狠戾異常，盯得小九心肝直發顫。

小九用小黃鴨擋住臉，完全忘記了剛才的承諾，“大黃，哥哥平時待你不薄，今天這個劫數，你說什麽也得幫哥哥擋過去。”

晴音坐在床上，想殺人的心都有了，她睡的好好，突然有個神經病闖進她的宿舍，坐在浴缸裏，對着一個玩具鴨子自言自語。

“媽的智障。”晴音看着那個神經病，指了指窗外，“給你三秒鐘時間，趕快給我滾出去。”

滾晚了，她絕對把那個神經病，連同那個蠢到爆的小黃鴨，一起給碎屍萬段了。

……

小黃鴨:我招誰惹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