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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這張和慕容曦一模一樣的臉,一張同樣傾國傾城風華絕代的臉,付君像被一把利劍直插心髒,她痛苦得跌坐在地上,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張臉,從這張臉帶給自己的驚豔,驚喜,到滿心滿眼的愛戀,到無限的期待寵愛,再到一次次的失望,最後是無限的痛心,憤恨,都是這張臉,曾經她以為自己很了解這個人,從他的一言一行就能了解到他的喜怒哀樂,他皺一皺眉就知道他不滿意,他一個眼神就能立馬領會他想幹什麽…………….可如今,她發現她一點兒都不了解他,她什麽都不知道,付君痛苦的皺着眉,在我放棄他之後,你卻将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送到我面前,老天,這是什麽意思?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唔…….”男子微微轉醒,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接着,鳳眸微微睜開,然後越睜越大,烏黑的大眼慢慢将周圍掃視一周,待付君引入眼簾,男子一愣,眼裏閃過一絲疑惑,随即艱難的想要坐起身來,可是努力了幾次還是沒起來,最終洩氣一般仰躺在地上,也不說話,只睜着大大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破洞的房頂發呆。

付君不動聲色的觀察着他,看着這樣一張臉,心裏複雜難明,不知道要以何種态度對他,更不知道要說什麽。

靜默良久,房裏慢慢變得黑暗,夜幕馬上就要降臨了,付君的武功還沒有恢複,肚裏的饑餓感愈加強烈起來,連付君這個會武功的女人都感覺到饑餓更別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子了。

“你不好奇是誰綁了你我嗎?你不憤怒嗎?你不擔心嗎?”付君忍不住開口道。

“憤怒又如何,擔心又如何”男子淡淡反問道,此時他的神情竟完全與遠在京城的慕容曦融合,付君有些怔忡,她分不清他們誰是誰了。

付君看了看外面,天已經黑了下來,更糟糕的是外面隐隐傳來雷聲,一股山雨欲來之感,身上不自覺的起了雞皮疙瘩,再擡頭看看頭頂完全遮不住的破洞,付君暗罵一聲糟糕,看來挨餓受凍在所難免了,不過好在那白癡今晚應該不會來了。

付君轉頭看向縮到牆角的男子,只見他緊緊的貼到牆角,雖然極力忍耐着,但是看他微微發抖的身形就知道一定是冷得不行了,恰在這時,付君身上的藥效終于過去了,雖然有些精疲力竭但武功恢複的瞬間,付君微一用力,身上的繩子被崩斷,男子微微一愣。

付君起身活動了幾下僵硬的身體,這才轉身看向牆角的男子,看到付君走近男子眼睛閃了一下,付君一嘆,終究狠不下心。

給他解開手腳上的繩子,男子手腕腳腕處已經被勒得發紫,不過還好,也就綁了這兩個地方,不像付君那樣全身大綁,白皙細嫩的肌膚滑膩誘人,男子不自覺的縮了縮腳,将整個腳縮到長長的裙擺裏面。

“還能動嗎?”付君輕聲道。

男子輕輕點了點頭,撫着牆角試圖站起來,可站了一半又跌了回去,付君一嘆,伸手去扶他,男子卻一扭頭倔強的不要她扶,付君一怒,不管他的反抗一把将他拉了起來。總是這麽倔,從來都是這麽倔,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男子在女人面前服一下軟會死嗎!

男子被一股大力一下子拉起,這麽猛地一拉手腳疼得不行腿一軟一下子就撲到了付君懷裏。

“你!”男子憤怒的瞪着付君,那銳利而戒備的雙眼,充滿着不可侵犯的尖刺,似乎沒想到她是這樣的人,男子不顧手腕上的疼痛雙手死死頂住付君不讓兩人的身體接觸到。

付君突然一愣,自己又把他當做慕容曦了,一個男子排斥陌生女子的接觸,這不是最正常不過的反應麽,意識到這裏,付君懊惱的放開男子,男子被付君突然放開一時沒站穩一下子又跌了回去,付君也不管直接轉身走出了破房子。

付君再次回來,手裏多了些木柴,進門一看,男子再次縮在牆角,聽到腳步聲眼裏似乎有些慌亂,死死咬住的嘴唇微微發着抖,看得出來他很害怕可又倔強的不表現出來,這樣的男子總是格外的惹人憐,慕容曦害怕無助的眼神再次映入付君眼裏,付君心裏一痛,将柴火放到雨淋不到的地方,男子這才看清是付君回來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氣,看付君的眼神也有些複雜。

付君不言不語的将火點着,黑暗陰冷的屋裏一下子變得敞亮溫暖起來,往火堆裏加了些粗柴之後付君才轉身對牆角的人道:“外面要下雨了,這裏荒郊野外若是下了雨山路會很危險,更何況還是在黑夜,所以我們今晚必須在這裏避一晚,你在這裏好好呆着,趁現在沒下雨,我到外面去找找看有什麽吃的”。

現在饑寒交迫必須先解決溫飽問題,付君蹲到他身前認真的對他說,男子擡頭看了看付君,充滿複雜,最終輕輕點了點頭:“嗯”。

付君這才起身出門,夜晚捕獵不容易,這荒郊野嶺根本找不到什麽吃的,更何況現在電閃雷鳴的,很快豆大的雨珠開始往下掉,砸到臉上還有微微的痛感,付君暗罵一聲該死看了看手裏的兩只烏鴉,看來今晚就只能吃你們了。

回到破房的時候,男子正蹲坐在火邊烤着火,小心的将柴丢到火裏可又被攪起來的火星吓得連連後退,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動作,可是在他身上就變得優雅而高貴變得不一樣。

看到付君回來,男子閃過一絲無措,他不是根本不會做這些,也從來沒做過,看到付君手裏的東西時,男子更是疑惑的看向付君。

付君舉了舉手裏已經處理幹淨的烏鴉,聳聳肩:“今晚的飯”。說完就開始烤起來,男子微微挪了挪給付君騰出地方,地板中間一大片嘩嘩漏着雨,即便是在火邊也還是冷得不行,付君看他縮作一團,最終深吸一口氣,将自己的長衣脫了下來給他披上,然而倔強的人再次躲開伸手推開,男子的臉不知是被火烤的還是怎麽的,有些紅,在火光的映照下格外的美,簡直誘人至極,他似乎怕付君誤會,于是張了張嘴,最終面無表情道:“男女授受不親”。

付君心裏無奈,男子最是注重名節,有的東西就是那麽奇怪,明明毫無意義,可是很多人卻會為了這毫無意義的東西不顧一切,甚至是付出生命,比如男子的名節,這對男子來說,比他們的命還重要,可是,看着眼前的人明明懂得抖個不停,終是不忍心于是虎着臉強硬道:“讓你穿你就穿,你我孤男寡女在這過一夜,在乎這件衣服你覺得還有意義嗎?”。

果然,男子聽後臉一下子變得慘白,卻還是固執的不接付君的衣服,這下子付君真生氣,不穿算了,凍死算了!付君不管他繼續烤她的烏鴉肉,其實,想象一下,兩只烏鴉又能有多少肉呢,況且付君為了不吓着他大部分都丢了,只剩下肉多的部位。

男子咬了咬牙,不再看付君,沒一會兒,肉就熟了,付君吃了一點,然後把剩下的遞給他,男子看了看付君,他知道付君只吃了那麽一點點,這世道如此有風度的女人真的很少見,心裏有些暖,面上卻微微皺起了眉,從小到大他什麽山珍海味沒吃過沒見過,可這東西他真沒見過,有些不知所措。

“吃吧,在這裏就不要挑三揀四的了”付君以為他是嫌棄這東西。

“不…我只是…..謝謝”,男子最終道。

接過付君遞過去的東西開始小口小口的吃起來,只是第一嘴咬下去,男子再次皺起了眉,說實話,除了淡點,味道還可以,或許是因為饑寒交迫,這種東西也變得不一樣起來。男子吃得優雅而迷人,不過,若是他知道自己在吃的是什麽東西估計會立馬吐出來,付君想。

“你知道是誰綁的你嗎?”付君身體往後靠在牆上不再看他,盯着面前的火問道。

男子輕輕皺了皺好看的眉,付君發現他似乎很喜歡皺眉,只見他想了想開口道:“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他只是胡亂的跑出來散心然後胡亂的想着什麽,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會被綁。

“吳芝”。

?男子疑惑,再次皺眉,自己無知嗎?

付君趕緊補充道:“泰州首富吳晴的女兒吳芝”見男子還是疑惑付君接着道:“就是那日把你推下水的那位白癡”。

男子一愣,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那人,随即想到付君也被綁到這裏,這麽一想,突然明白貌似是他連累了眼前這個氣度不凡的女人,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麽歉意的話,可是習慣于高高在上的他怎麽也開不了口,最後只得閉嘴不再說話。

付君觀察着他見他欲言又止,也不再說話,靜靜的靠着牆閉目養神。

付君一直保持着警惕,時不時的起身加些柴火,順便看看周圍的情況,後半夜雨終于停了,可卻越發的冷得讓人難以忍受,她知道男子一直沒睡着,只是縮在牆角瑟瑟發抖,付君這個練武之人都受不了的寒冷他一個弱男子游怎麽能受得了,可看他身驕肉貴的,沒想到這麽能忍,那麽長時間一聲不吭足以說明他的忍耐力有多強了,這已經不是一般男子能比的了。

付君輕輕起身,将衣服蓋到他身上,付君很高,所以對于他來說,衣服顯得很長很大卻可以更好的蓋住他,男子處在似睡非睡之間,忽然感覺到身體傳來的溫暖,不自覺的就往衣服裏縮了縮,睫毛微微顫了顫,終究是沒有睜眼,付君愣了愣,再次看着這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發起呆來,你到底是什麽人呢?為什麽我的心被牽動了?可是,牽動我的是這張臉還是眼前這個人?付君深深的皺起眉頭,可想了一整夜終究毫無定論。

第二日天蒙蒙亮男子就醒了過來,入眼是陌生的布料卻是有些熟悉的味道,男子一愣連忙轉頭去看,果然付君正在加柴火,看到他醒了付君開口道:“醒了?醒了就趕緊起來,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她可記得昨日那倆女人說回去叫無知那白癡的。

雨後的森林除了清新的氣息還有大股的泥土氣味,太陽微微一曬,泥土的氣息更是撲面而來,付君在前,男子在後,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山林間,路很難走,這似乎是一個極陡峭的山峰上,一眼看去看不到任何人煙氣息,真是虧得那個白癡能想到這麽好的地方。

男子在後面小心的跟着,腳上沾了泥讓他走的很費勁,更何況他何時這般走過,可是,天性倔強的他從來不會把自己的脆弱輕易表露出來,更何況還是一個陌生女子面前,所以他強忍着腳上的痛一步一個腳印的跟着付君,不過好在付君明顯放慢了腳步并适時地為他掃除一些障礙讓他走得沒那麽艱難,可是,即便如此,對于一個久居深閨的男子來說,這也夠他受的了。

男子雙手提着衣擺,看了看前面挺拔的背影,莫名的生出一絲熟悉的感覺來,随即又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顫,不知道還要走多遠?果然,自己真的是瘋了才會做出這種事,瘋了才會跑到這泰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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