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紀栗拿着小提琴盒随着樂隊過安檢門,今晚的宴會安保級別很高,戒備森嚴,今晚宴會上來的都是政商的名流,巨星雲集。下午紀栗突然接到莫總電話,說林老師腹痛,去不了今晚的慈善宴會讓她幫忙代替一下林老師。
會館的工作人員正在布置會所場館,樂隊要早些來準備彩排,樂隊一行人經過空曠的中庭,突然身後一個擁抱環住了紀栗的腰身。
“我就知道是紀老師,舅舅還不相信。”陸梓明從身後抱着她,高興擡頭的仰望着紀栗。
紀栗轉身,低頭望着陸梓明興高采烈的抱着她,紀栗蹲下身來看着陸梓問:“你怎麽會在這?”
紀栗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現在才下午四點,宴會要晚上七點才開始。
“舅舅帶我來姨婆這兒玩。”陸梓明高興說道。
姨婆?
紀栗沒看到晏也下意識脫口而出問道:“你舅舅呢?”
剛說完,中庭走來一行人,其中今晚宴的主人李利誠先生和他夫人也在場,李利誠S市無人不知,著名的慈善家,企業家,在他左手邊的就是晏也,造型不同于以往,抹了發蠟的頭發一絲不茍的梳在腦後,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今兒這發型越發襯得他五官立體完美,一身定制的黑色西裝越發顯得他身材欣長挺拔,他今天沒有打帶領,而選了一款精致領結。
一行人向她走來,莫總也在,紀栗站起來,陸梓明牽着她的手往晏也那邊走去。
“舅舅,紀老師也在這兒。”陸梓明揮着小手高興極了,偌大的空間裏,一道清脆的童聲響亮十足。周圍都是小聲讨論場館布置的工作人員,大家聞聲,紛紛把目光投向紀栗身邊。
兩人離着一小段距離,晏也見紀栗彎着腰,食指放在唇前對陸梓明做了個靜聲的動作。今天她穿了一件黑色單肩小禮服,畫了精致的妝容,黑色的長發披在肩上,明眸皓齒,熠熠生輝,對着陸梓明淡淡的笑着。
晏也皺了皺眉,總不見她對自己這般,跟他在一起時,她總像個時時刻刻警備的小動物緊張的不得了。
陸梓明放開紀栗的手,跑過去拉着李利誠先生的夫人,淘氣拽着她往這走:“姨婆過來,我介紹我的小提琴老師給你認識,她人可好了我可喜歡她了。”
“好好好,梓明小心點,慢點,別摔了。”賈茹慈眉笑眼的對陸梓明說道。
小家夥站在紀栗身旁,向她介紹賈女士,紀栗看着眼前的賈女士優雅大方,保養甚好,一點也不像快50歲的人,她微笑問好:“李夫人,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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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老師,我可老聽陸梓明說到你,改天一定要來我們家玩,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麽認真學琴,我可得好好謝謝你。”賈如溫和看着眼前的女子,笑着對紀栗說。
這時一行人剛好走了過來,止步于此,空曠的大廳裏頓時熱鬧起來。
“紀栗,陸梓明的小提琴老師。”沒等一旁的莫總開口,晏也先把她介紹給李利誠認識。
“紀老師您好,陸梓明就是太淘氣了,又活潑好動,還請紀老師多多包涵。”
“李先生,久仰大名,您太客氣了,孩子好動活潑是天性,這也讓他們拉出的琴聲更歡快跳躍,這是我們大人所不能拉出來的琴音,我挺喜歡陸梓明的非常聰明。”
李利誠先生儒雅大方,溫和紳士,沒什麽做派,第一次這麽近距離接觸這位著名的企業家,慈善家,紀栗特別敬畏開心。
李利誠看着紀栗極為欣賞盛情邀約,開心笑道:“改天一定要來我們家做客,我的孫子也同陸梓明一般年紀,我們正準備讓他也學習小提琴,還請你多多指教。”
“好的!李先生,榮幸至極。”紀栗淺笑回答。
紀栗和李先生聊了幾句,便告辭離開。
晏也目光追尋着她的背影,看她走向休息室。
“看來你對人家姑娘動了心思。”李利誠看着一旁的外甥打趣說到。
名利場上沉浮幾十載,李利誠看人眼光精準,他這外甥眼底裏全是人家姑娘身影,如此明顯,他怎能不知。
陸梓明仰着小腦袋看着大人說話,陸梓明調皮說:“舅舅就是喜歡紀老師,還送她冰淇淋蛋糕,我都沒有。”
晏也看着陸梓明冷聲說道:“你自己把蛋糕摔碎了,怪我?”
那天回家,小家夥一路小心翼翼的拿着冰淇淋蛋糕,結果在門口的臺階上摔了個四腳朝天,他人沒事,一身的冰淇淋蛋糕,小家夥無助的看着自己舅舅尋求幫忙。晏也看了陸梓明一眼,繞過他直接進屋,小家夥現在還記得這件事。
李利誠低頭看着身邊緊貼着自己的小家夥,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笑着問道:“是真的嗎?”
陸梓明看着舅舅,有長輩在舅舅不能對他做什麽,有恃無恐地大膽回答:“是真的。”
說完跑到姨婆身邊,抱着賈女士,偷偷的看瞄一眼了舅舅,吐了吐小舌頭得意極了。
“你還跟一個孩子計較咱們走吧!”賈女士看着外甥笑着說道。
七點,整個會所燈火通明,華麗的水晶燈璀璨耀眼,整個S市,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這場慈善宴會,名流巨星攜伴前來請來參加這場晚宴,晚宴會場禁止媒體,各路媒體紛紛在外場候着偷拍點花邊新聞,作為明天的頭條報道。
今天的場合更是難得看到四大影後齊聚,今兒不少女星跟商界名人前來助陣。今晚樂隊有兩場演出,開場和結束各演奏一首曲子,但全程都得候場,紀栗在一旁挺無聊的。
辛萊從身後拍了她肩頭一下,笑看着她:“姐,你怎麽在這?”
“我臨時替人幫忙救個場,你怎麽在這?”紀栗看着辛萊問。
“姐,我好歹也是名人好不好?人家邀請我來的。”辛萊得意地看着紀栗說道。
兩人在一旁聊天,陸梓明偷跑到紀栗身邊,小人精一個,嘴甜地一個勁誇辛萊漂亮,惹得辛萊高興極了。
三個人在一旁開心的聊天,紀栗笑得耀眼極了,她卻不知,不同方向有兩道炙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今晚籌得了不少善款,臨近終場樂隊在臺上演奏了一首寓意團圓的樂曲。
晏也坐在前排的座位,擡頭望着她演奏小提琴,各種樂器的聲音混合在一起,但他一耳便能聽出她的琴聲,一旁的空位上一道身影坐下。
“晏總好興致,不知晏總最喜歡的是哪種樂器?”兩人并排的坐着,目光都集聚在她身上。
晏也看清來人,是程穆遠,他嘴角擒着淡淡的笑意,低啞的聲音說道:“我最愛小提琴,不知程總覺得如何?”他不動聲色冷靜地回答。
兩個卓爾不凡的男人,你來我往平靜話語裏□□味明顯。
程穆遠冷靜的聲音,淡淡的怒意,他單刀直入:“希望晏總高擡貴手,別再纏着她。”
高手過招,動怒者必将占下風,何況是兩個縱橫商場多年的人。晏也勾了勾嘴角笑道:“你沒立場,因為你現在對她來說什麽都不是,而我……”他話只說了一半。
程穆遠轉頭瞪着他:“她曾是我的,我們近十年的感情,你覺得我沒立場嗎?”
“你也說那是以前,那是因為她沒有遇見我,而你已經成為過去式,已經沒有資格,因為她只會是我的。”晏也始終目光沒有離開臺上的人兒,嘴角勾出淡淡的笑意,語調平緩,不急不躁。
程穆遠看着他諷笑:“我和她高中認識,從大學到職場,你才認識她多久,你了解紀栗嗎?”
晏也冷厲的聲音打斷:“你我都知道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也許你覺得很諷刺,但這就是事實,在過去你沒能擁有她,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各憑本事吧。”
程穆遠發現這男人冷靜且執着,将會是他最大的競争對手。
而晏也壓根沒把程穆遠當成對手,感情的事,錯了也就過了,過了也就回不去了。
人生亦是如此。
“你知道你為什麽會失去她嗎?因為你還不夠欣賞她,她發光的樣子就是她拉琴的樣子,如同現在這般,你見過她幾次拉琴?”晏也望着臺上的紀栗,她音感很強,拉琴不用看譜。
程穆遠沉默了,兩人并排的坐着,聽着琴聲看着她,聽完整首曲子,兩人都沒出聲,曲子結束,程穆遠一言未發起身離開。
柏芸身穿紅色的禮服,款款走近,溫柔對程穆遠說道:“走吧,剛剛跟林總說了一下項目上的事情。”柏芸嫣然一笑望着眼前的男子,眼神裏滿滿的愛慕之意。
“我讓小王送你,我跟張總一會約了。”程穆遠望着眼前的女人,巧笑嫣然,交際手腕極強。不像紀栗除去工作上的事情,很少陪他出席應酬。她酷愛畫畫,在美國時自己沒能陪她出去走走,寫生取景,他現在回想起來是挺遺憾的。
兩人感情走到盡頭,一直是他的原因,他已悔悟,而她已經涅槃重生。
那短短幾分鐘的交談,程穆遠知道晏也從容內斂,遇事不亂,對她勢在必得之态。
柏芸眼神裏流露出一絲悔暗的神色,但轉瞬既失,神色如常,微笑說道:“好,那你自己開車小心點,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了,你回去小心。”程穆遠看着柏芸冷靜說。
柏芸:“好!”
紀栗拿着琴盒,延着階梯踏步而下,看見不遠處靠在車身上的男人,紀栗皺了下眉頭,平靜走過去。
程穆遠起身站立,把指間的煙頭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裏,看着她開口道:“我們談一談。”
“你要說什麽就現在說吧?”紀栗冷靜地望着他。
“離晏也遠點,他對你不懷好意。”程穆遠直入主題告誡她。
“你想多了,我只是陸梓明小提琴老師。”紀栗不想跟他糾纏,試圖從他身旁走過。
程穆遠一把抓住紀栗的手腕,望進她眸光裏:“我是認真的,離他遠點,你會受傷的。”
紀栗紅着眼睛望着程穆遠,下一秒反駁:“你就不會讓我受傷嗎?”
她眼神的倔強,程穆遠松開她的手,紀栗立馬抽回,她冷靜地望着他,剛想開口,身後一陣汽車鳴笛聲,紀栗轉頭看向身後,一輛賓利停在幾米開外,看着車上下來的一人,向她走來,紀栗看着一陣頭痛。
晏也不急不緩地走近,看着程穆遠,極具磁性的嗓音低沉開口:“程總好!程總也認識紀栗?”
紀栗聽聞看了他一眼,這是他第二次叫她的名字,而沒有叫她紀老師。
程穆遠抽出褲兜裏的手,兩人寒喧一番,笑着握手相言:“晏總,這些日子多有打擾,我替紀栗說聲謝謝,還請你見諒。”
“是嗎?”晏也嗤之以鼻,轉向看着紀栗溫柔說道:“陸梓明讓我一定要安全把你送回家,現在走嗎?”
紀栗垂着頭想了想,既然他替自己解圍,那她就不再推辭,紀栗不想跟程穆有任何關系。紀栗和程穆遠分開,他國內公司正要上市,為不影響上市計劃紀栗不想與他有過多糾纏,免得成為財經版的頭條。
“走吧。”紀栗拿着琴盒走向那輛賓利。
晏也替她關上車門,繞過車頭,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不遠的男人,随即坐進車內,賓利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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