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紀栗上車,除了司機,還有他的助理在,車輛平穩地行駛向前,車廂裏安靜的氣氛有些微妙,紀栗低着頭看着琴盒上的複古花紋。
副駕駛座上的連承往後瞄了一眼,開口問道:“紀小姐去哪兒?”
紀小姐?
紀栗聽聞看了眼副駕駛的連承,自己應該是第一次見他助理,助理竟可以準确的叫出自己的名字?
晏也擡頭的看了連承一眼,皺了皺眉,平靜無波面旁,眼眸裏暗沉了幾分。
連承說出口後,他立馬意識到自己的口誤,偷偷瞄一眼老板的神色,早知道就不出聲,言多必失。
“淩霄苑。”紀栗看着車窗外的景色,平靜說出地址。
“好的,紀小姐”連承看着後面的老板,小心回答。
連承現在滿腔的懊惱和後悔,等一下老板不會把他開了吧?越想越恐怖,越想越不安。
連承合上車窗,看着車外兩人,自己還是少聽,少看,少知道到為妙!
紀栗有些沉不住氣,轉身懊惱的盯着他,語氣急促,微微有些怒氣:“晏總,你到底有何目的?如果你接近我只是為了打擊程穆遠,您大可不必,我跟他已經沒有任何關系,商業上的事情我不想過問,你們有什麽過節,我也不想知道,我不想成為你們的目标,誰也別來招惹我,我現在只想安靜的教孩子們拉琴,我不想跟你們任何一個人有關系,這樣可以嗎?”
晏也看着她紅了眼框,但他仍然殘忍的拒絕了她,晏也沉靜的望着紀栗聲音低沉:“如果我說不可以,你作何感想?”
晏也決然地看着她,一眼可以看透她的內心不安,再度開口說道:“是,我承認,我對你目的不純,我想請你來利也工作,我承認我調查過你,你的履歷完美,工作上十分出色,為了一個放棄你的男人逃避自己的內心,這不像是你的性格。”
“這就是我,我現在過得很好。”紀栗倔強的看着他回答,她隐忍的情緒輕咬着下嘴唇。
“你确定你不是在逃避你自己?你選擇教孩子們拉琴,是你內心最真實的決定?還是在彌補當初你對母親的愧疚遺憾,想必你比我自己更清楚。”他審視着她。
這個男人冷靜果斷,極具危險,這與生俱來的氣場,擁有絕對的主權,無疑工作上他是十分完美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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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栗狠狠地瞪着他,無情揭開她內心深處的傷疤:“混蛋,你……”她有些怒意,腦海裏第一反應就是這個詞。
晏也睨了她一眼,雲淡風輕的回答:“難道我說的有錯嗎?”
月華如水,他左手插在西裝側兜裏,擡頭望着天際那輪明月,修長的勃頸,側臉輪廓立體完美,淡淡的月光傾灑在高挺的鼻梁上,一側臉上映出一道陰影,這刻她突然想到風光霁月這個詞來形容他。
這男人出色又完美,但此刻紀栗只想逃離他。
“我不會去你公司工作,你也不要再來糾纏,還有謝謝你今晚送我回家,我先走了。”紀栗不想跟他在一起,只想趕快離開,說完轉身離去。
“希望你認真考慮一下我的建議”晏也望着她離去的背影,聲音淡淡說到。
紀栗跌坐在沙發裏,臉色蒼白,辛萊去了劇組拍戲,公寓安靜的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紀栗今晚被那男人惹得心浮氣躁,突然想到好久沒回家看父母了,拿起桌子上的車鑰匙出門。
紀栗看着車庫的車子,買了沒多久就開過兩次,車身落了灰,紀栗嘆了一口氣。
紀栗回到家,母親和父親都睡下了。聽見屋裏有動靜,辛晴披着衣服出來瞧了眼。
辛晴:“丫頭,這麽晚了你怎麽回來了,吃過飯沒?要不我給你煮碗面。”
“好!”紀栗一把抱住母親的腰,頭埋在脖頸處撒嬌。
辛晴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去那坐着,面條很快就好了。”
紀栗看着碗裏冒着熱氣的面條,并沒有着急動筷,擡頭望着母親慈祥的面孔,往日愧疚浮上心頭,看着母親:“媽,當初我去美國,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辛晴望着女兒,笑着說道:“你從來都沒讓我跟你父親失望,媽想你去茱莉亞音樂學院,那只是媽的心願,不是你的想法,每個人的人生都不一樣,按部就班的人生,也許風平浪靜,但自己的選擇的事情就決不後悔。媽希望你感情波瀾過後,走出去看看,遇到心動的人,仍然勇氣去愛對方。一輩子不長,媽和爸最大的心願就是你幸福就好!”
聽母親一席話,論睿智自己比不上母親,論博學聰明比不過父親。自己過于愚笨,放下過往,才能開始全新的人生,它一定會是燦爛的人生。
紀栗紅着眼眶望着母親:“謝謝媽。”
辛晴也紅了眼眶,摸了摸孩子的頭:“快吃吧,面都糊了。”
一碗簡單的面條,卻是母親滿滿的愛意。
紀栗洗過澡,輕輕的關上自己的房門,老房子隔音不好,母親睡眠輕,稍微有動靜就會驚醒。
紀常青看着自己媳婦回來坐起身來,打開床頭的燈看着辛女士關心問道:“女兒怎麽樣了?”
辛晴幽幽地望着紀常青沒出聲,紀教授可是個有眼力勁的人,無非又是抱怨自己當初同意女兒去美國的事。
紀教授幹咳一聲:“趕快上床睡了,明天還有課,別吵到女兒睡覺。”說完翻身睡下,背對着辛女士攏了攏被子。
辛晴翻來覆去睡不着,紀常青在黑暗的夜裏出聲:“你還不睡?既然女兒回來了,也說明那就好了,別擔心了,趕快睡吧。”
“可你女兒的性子,你不是不清楚,永遠縮在自己受傷的世界裏,今晚上遇到誰了?讓女兒如此反常?我前些日子遇到一學生說女兒在那他那兒教小孩子拉小提琴。”
“不管是誰,能點醒你女兒的人,就證明對方一定是睿智聰穎的心性,一定不是壞人,你還不放心,趕緊睡吧!天都亮了。”
“你睡你的,我又沒讓你不睡。”辛女士轉身給了紀教授一道背影。
紀教授心想果真不能跟女人講道理,兩人誰也不理誰。
利也。
“你聽說了嗎?連助理派去印度出差兩個月。”
“一定是連助理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才會落到如此這般。”
“連助理可真可憐。”
幾個女人公在洗手間補妝行,興致勃勃地聊到公司八卦。
總裁辦公室。
連承端着咖啡,标準式微笑嘴角都快僵硬了,看着晏總小心提議:“晏總,我知道錯了,能不能考慮一下出差的事情?”
晏也把簽好字的文件遞給連承,掃了他一眼,淡淡開腔:“那你是想去非洲嗎?那兒也挺不錯的!”
這就是□□裸的威脅,他們晏總一貫常用的手段。連承心想昨天開會好好的,就是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好像非洲那邊真的要派人過去,連承立馬閉口不言。
“晏總怎麽會?我絕對服從公司調度,公司讓我去印度,我絕對不敢去非洲。印度挺好的!謝謝晏總,我先出去了。”連承接過文件,閃電一般快速消失在晏總面前。
公司與新德裏那邊的合同一直沒談下來,晏也決定讓連承過去一趟,這只是公事公辦,工作上的事情。
紀栗上班收到一份快件,打開一看,裏面是一封邀請帖。是秦教授的70大壽邀請函,秦教授的兒女們特意給他一個驚喜,邀請父親昔日教過的學生們前來這次宴會給父親一個驚喜。紀栗看了眼落款日期是後天,紀栗還記得這個小老頭非常可愛,後天她一定去。
紀栗約林老師一起逛街,回國後好像還沒有出去逛街。兩人逛到一家店,紀栗看林老師很喜歡那件裙子,林老師看了看價錢,價格不菲,便放棄了,這些日子林老師對自己的照顧頗多,為做謝禮紀栗買下了這件裙子送給林老師。
藝術培訓機構大多數以課時費為主,薪資不錯,上班時間自由,林老師作為回禮請紀栗吃飯。
紀栗沒想到在酒店會遇見晏也。
紀栗:“買單。”
“小姐您好!您的賬單晏先生結了。”服務員告知她們倆。
“誰呀?”林老師暧昧的看着紀栗淺笑問道。
“一個認識朋友。”
紀栗轉頭看向酒店大堂內,他與一行人正在交談,從衣着來判斷,應該是他公司的客戶。他正在與其中一個年長戴着金絲邊框眼鏡的男人在認真交談探讨。
紀栗第一次看見晏也工作的樣子,西裝革履,身形挺拔,高端精英的代表,強大的氣場,他交談從容淺淺的勾了勾嘴角,極富想法主見,與他交談的該男子頗為欣賞他想法,神采飛揚,頻頻點頭。
“麻煩你幫我向晏先生說一聲謝謝,他有事情,我便不打擾了。”紀栗看着前臺的服務員說。
“好的!紀小姐。”酒店工作人員亮着标準的笑容,看着她微笑回答。
“我們走吧!”紀栗看着林老師說。
晏也望着她的背影,勾了勾嘴角。今日宴請的都是北京的大人物,正交談在印度那邊的項目,生意場上錯綜複雜的人際關系,大家只有一個共同的目标就是利益。共利互惠的事情,倒是容易辦,就怕遇見腦筋拙笨的人,一根筋怎麽也拉不回來,就像她一樣。
紀栗特意在網上搜索了一下利也的官方資料,看了利也的股價走向,很穩定。但利也最大的合作夥伴是京裏的雲寧集團,雲寧集團在北京很有名氣,這個家族企業常年排在中國富豪榜一二名。利也集團回國發展不過才短短幾年,上市才三年,從它的關系人脈來看晏家的家庭背景必定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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