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半路遇襲
二皇子當場瞠目結舌,一時竟無話可說。
也不知道三皇子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還是真以為自己得寵,錢元恒不會怎麽着他。
竟然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推錢正軒,想害人也沒這麽傻的吧,傷敵一百自損八千這種事,真真是第一次見到。
除了腦子進水,別無他解。
梁貴妃知道自己養了這麽個傻兒子,禁足期間,恐怕都想哭死。
他倒是想撈錢正軒上來,以便在錢元恒面前刷點存在感。
可錢正軒打江南水鄉而來,他一個男孩子,就算是文弱書生,也沒有不會水的道理。
現在天氣已經很溫暖了,下個水就跟洗個澡一樣簡單,然而他自己忍不住愣了。
實在想不到,錢元恒就養了個這麽蠢的兒子出來。
錢正軒覺得有些丢自己的臉,別人說起來,都覺得錢溶是他弟弟,可是卻笨成這樣。
還是不要他去文華書院了,那裏面的老師兄們都看不慣他少年英才,再借機嘲笑他怎麽辦。
他自己從水裏游了上來,毫發無損,縱然渾身濕漉漉的,也不會讓人覺得狼狽,反而另有一種淡泊之姿。
錢元恒推開門出來,整個場景一覽無遺。
錢正軒站在那裏,錢溶傻了一樣站在池塘前,大約也是沒反應過來自己腦子一熱幹了什麽。
二皇子頭一回沒有落井下石,眼看着不需要了,他就不信錢正軒能忍,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多丢面子的事。
錢正軒出門并沒有帶衣服,太廟裏也不會有他穿的衣服來替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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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元恒脫下自己的外袍搭在錢正軒身上,冷漠地看了眼三皇子,想說些什麽
錢正軒拉了他一把,淡淡道:“父皇,回去再說吧。”
回去再罰,太廟莊重之地,不合适。
錢正軒不願叨擾先人安寧。
不過是個蠢貨罷了,罰不罰的并沒什麽關系,留着看笑話也挺好的。
錢元恒嘆口氣,摸摸他的頭。
三皇子這個孩子,大概是被慣壞了,以前自己寵着他,可是從來也沒說過要他做繼承人,甚至還曾經暗示過,将來這江山社稷沒他的份。
可惜他只聽梁貴妃的。
梁貴妃這女人,把所有的精明都用在耍心眼上了,才生了個傻兒子,蠢且壞。
錢正軒甩了甩頭,握住滴水的袖子,唇角一勾,嘴裏卻道:“父皇你可千萬別罰三弟,他跟我鬧着玩呢,只是年紀小不知道輕重,沒什麽大事。”
錢溶如蒙大赦,趕緊點頭:“是是是,父皇,我和哥哥鬧着玩呢。”
錢正軒有些窒息,這是真傻吧,徹底确定了。
到底什麽情況,錢元恒又不傻,能看不出來嗎?
而且這麽多人證,你推脫有用嗎,錢正軒假裝大度說句話,居然當真。
錢铮也沉默了,覺得以前和這個人勾心鬥角的自己,很蠢。
錢铮自己知道自己資質平平,只是不甘心外公的基業被別人拿走,明明那一切都該是他母親的,淑妃才是沈帥唯一的繼承人。
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争起來勝算還是很大的。
先利用三皇子和梁貴妃幹掉皇後母子,自己坐享其成,而且不會留下任何污名。
錢正軒擡起眼皮瞟了他一眼,勾起唇笑了。
江南的書院裏,書生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個個勾心鬥角去搶一個學院推薦直接參加鄉試的名額,這樣還沒有功名的人就可以少等三年了。
可是他錢正軒脫穎而出 。
難道真的只是因為他學識過人嗎,笑話,不會自己争搶,你再有學識也沒人搭理你。
現在這情形,争的東西比區區一個鄉試名額重要多了,可是對手水平就差遠了。
不管是二皇子還是三皇子,一個個心思都寫在臉上,還自以為聰慧絕倫。
錢正軒跟着錢元恒往龍辇上走,忍不住笑道:“父皇,你聽說過鄒忌諷齊王納谏的故事嗎,臣之妻私臣,我現在覺得,倒不如改成臣自己私臣,是以美于徐公也。”
覺得自己美若天仙,照一照鏡子,看一看徐公,尚且不以為意,這才是被蒙蔽的真境界。
二皇子和三皇子不就這樣嗎,覺得自己最好了,見到了比他們更好的也不以為意。
錢元恒搖頭笑道:“促狹!”
語氣裏卻滿滿都是親昵,不見半分責怪。
二皇子氣紅了臉,反觀三皇子還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麽意思,心下便安穩了幾分。
這還有個從來不讀書的呢,梁貴妃世家大族出身,養的兒子卻連四書五經都沒讀完,真真搞笑。
以為和父皇一樣不讀書就能得寵了嗎,人家錢正軒學富五車,金榜題名,依然恩寵過人。
他自上了小轎,理也沒理三皇子。
靜安侯和梁貴妃都被關了禁閉,沒有人保三皇子,三皇子自己也沒本事自保。
也不知道回了宮裏,會是怎麽樣的腥風血雨。
可是他們最終也沒能如願平安無事回到宮中。
新朝的江山不是從末帝手裏奪來的,而是另一支起義軍的首領先占領了皇宮,逼死了前朝皇室所有人,可是一直未能找到傳國玉玺,在皇位上做的名不正言不順。
這也便罷了,可是那首領殘暴不仁,堪比董卓,豐收之年,京城內外哀鴻遍野,無數良家女慘遭毒手。
後來錢元恒一舉攻入京城,摘了對方的首級,聰慧如梁文景,活生生從宮裏的犄角疙瘩找到了那枚傳國玉玺,當着天下人的面,擁立錢元恒登基為帝。
可是既然是從別人手裏奪下的江山,那個別人殘暴如斯還能有人追随,可見他下屬們的忠心。
車轎行駛到最繁華的街道裏,錢正軒裹着錢元恒的外袍,天氣雖然暖和,但是渾身濕漉漉的,難免覺得冷。
他縮成一團,狠狠打了個噴嚏。
錢元恒心疼地皺眉,正欲說話,眼睜睜看着一支利箭破空而來。
正對着錢正軒的心口。
他眼神一變,甚至來不及說話,便側身擋在了錢正軒身前。
利箭刺入血肉的聲音清晰可聞,狹窄的空間裏很快就彌漫起淡淡的血腥味,混着熏香的味道,極其難聞。
錢正軒傻在當場,手足無措地扶住錢元恒的肩膀,“爹,爹你怎麽了,你沒事吧。”
錢元恒疼的臉色發白,一雙劍眉皺成一團,實在是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道:“回宮。”
錢正軒撐住他的身體,沖外面喊道:“回宮,本皇子凍死了,你們幹嘛呢,慢悠悠的。”
錢元恒受傷的事情,千萬不能傳出去,至少不能在這個時候被人知道了,否則估計就亂起來了,萬一這滿城的老百姓裏面,還有些不滿新朝的,豈會不想趁機做些什麽。
宮轎的速度明顯加快了許多,然而錢正軒只覺得度日如年。
錢元恒肩上的血越流越多,整個浸透了衣衫,他的手放在上面,清晰感覺到鮮血的觸感。
粘稠溫熱,令人難受得很。
外面的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聽見大皇子一次又一次的訓斥,卻不見皇帝陛下絲毫聲響,心裏也有些忐忑不安。
宮轎一路擡到禦書房門前,錢正軒看了眼錢元恒慘白慘白的臉,咬牙道:“擡到承乾宮,喚太醫,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給叫過來。”
承乾宮離太醫院近一些,條件也好,錢元恒以後修養起來,環境稍微好幾分。
外面的人這才真感受到事态緊急,大皇子落個水,都到這種地步了嗎?
秦檸坐在屋子裏,手中拿着件青碧色的內衫,一針一針縫好,在袖口上繡一顆小小的檸檬果,旁邊有尚衣局的老嬷嬷伺候。
老嬷嬷笑道:“皇後娘娘手藝真好,婢子們做了一輩子繡活,尚且比不得娘娘這花樣好看。”
“這是江南的手藝,姑蘇才有的繡法,倒不是說比你們好,只是別致一些,以前陛下的衣裳,都是我親手做的,這麽多年了,我看他還留着以前的,都穿爛了的。”秦檸說着眉眼彎起來。
她早上起身後收拾了一下錢元恒的東西,卻沒想到他視若珍寶的箱子裏,還有幾個打滿了補丁的舊衣衫。
秦檸便想起來,錢大壯臨走之前,自己給他做了幾件衣裳,讓他小心點穿,将來回家了要檢查,若是丢了少了,就不許他進家門。
結果十幾年過去了,他早就有穿不完的绫羅綢緞,卻還在穿秦檸做的衣裳,直到穿的不能再穿了。
秦檸說完,便低頭繼續繡花,一時不察,針便紮在了手指上,流出淺淺的血珠。
心裏忽然就一沉,好似壓了塊大石頭,甚至無心繡活。
她扶着桌子站起身,囑咐袁桓:“去看看陛下回來沒有?”
錢元恒料想的淑妃來找麻煩,并沒有發生,所以到底是怎麽了,她從來沒有這樣心煩意亂的時候。
不,秦檸猛地發抖。
她曾經有過這種情況,正軒五歲那年,她還靠着給人做繡活為生,有一天去給人送成品拿錢,把正軒放在了鄰居家,結果鄰居家的孩子把正軒從床上推了下來,頭上流了一大灘血。
秦檸這輩子最害怕的一天,她生怕正軒出事了,從此世上就她一人。
從那以後,她不管去做什麽都會帶着正軒。
這回怎麽了,難道正軒又出事了,她疾步走出去,剛推開殿門,就看見錢元恒的銮駕停在門前。
錢正軒探出頭來。
秦檸剛松口氣,就聽錢正軒焦急道:“娘,快讓人過來,爹受傷了。”
袁桓以前上過戰場,對血腥味極其敏銳,不待秦檸發話,便沖了上去。
“我的陛下喲,這是怎麽回事,叫太醫了嗎?”
袁桓将錢元恒架起來,喊道:“皇後娘娘,趕緊把宮裏的床榻收拾出來,除了被褥,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不要有,你們都來搭把手,愣着幹嘛。”
說到最後語氣已經有些氣急敗壞。
錢元恒緩緩睜開眼,看了看滿臉蒼白的秦檸,實在沒力氣哄她,只勉強笑了笑。
秦檸看着他,禁不住淚如雨下,轉身回了內殿收拾床榻,任人将錢元恒帶了進來。
她看見錢元恒身上的血污,捂住嘴哭了出來。
“太醫呢,太醫怎麽還不來?”秦檸坐在床前握住錢元恒的手,氣急道:“你們去催一催,快點去。”
錢元恒動了動手指,有氣無力道:“沒事的,只是肩膀傷了,沒在要害。”
以前打仗,更重的傷也受過,他還是好好活到了現在,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麽,只是看着吓人罷了。
袁桓拿了把剪刀遞給秦檸,“皇後娘娘,您把陛下的衣服給剪開吧,這樣一會兒太醫來了好處理傷口,奴才們也能給陛下先清理一下。”
袁桓自己是個大老粗,不敢下手,害怕一剪刀戳到了錢元恒,讓人傷上加傷,還是交給細心的女人家更合适一些。
他看着,錢元恒還能說話,大概也是沒大礙的,只是皇後娘娘婦道人家,心軟膽怯。
秦檸咬住下唇,看到他血污的衣衫時,眼淚有不争氣想往下掉,千辛萬苦才忍了下來,拿着剪刀小心翼翼地剪開他的衣裳,露出他的背部,那上面傷疤和1血混在一起,猙獰恐怖。
秦檸卻只覺得心疼。
錢元恒趴在那裏,又仿佛想起來什麽,“袁桓,去靜安侯府,讓他出來,去查是誰幹的。”
這種時候,他文武百官,也只有梁文景可信,梁文景再怎麽着,也不會害他的,而且若是他受了傷不能做事,也只有梁文景能鎮住場面。
袁桓點頭道:“陛下,您可別操心了,梁大人會辦妥的,您先養傷。”
太醫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知道有被齊齊傳進承乾宮,原本還想着皇後娘娘又怎麽了,沒想到進去之後,便看見錢元恒躺在那裏,肩上插着一根箭。
“臣等給陛下請安……”
“別磨蹭了,快來給陛下療傷。”秦檸語氣很沖,什麽時候了,還顧着這些虛禮。
白老先生當仁不讓先上前一步,看了看錢元恒的傷,反而松了口氣。
“皇後娘娘,陛下的傷并未在要害,把這支箭□□,止了血便無大礙了。”白老先生道:“這……還請娘娘回避,有些不好看。”
怕吓到了你們婦道人家。
秦檸搖頭:“無妨,本宮什麽沒見過,你們盡管來吧。”
不陪着錢元恒,她出去了也放不下心。
錢元恒有氣無力道:“阿檸,你出去,我沒事的。”
只是太難看了,當初他自己治傷,那血肉橫飛的,把自己都惡心的夠嗆,何況是阿檸。
秦檸看了看他,只得道:“那我先出去了。”
她害怕自己在,錢元恒還要擔心着她,影響了太醫,出去便出去吧,雖然會十分挂心,到底是對錢元恒有好處的。
隔着幾層簾子,秦檸在外面坐立難安,錢正軒滿臉的愧疚。
“正軒,是怎麽回事,你爹怎麽受傷的?”
錢正軒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少年,早就愧疚了一路,聽到秦檸問話,才顫抖道:“爹是為了保護我,那支箭原本是要射我的,爹看見為我當了一下,就受傷了,娘,我是不是特別沒用,出去一趟還讓爹……都怪我。”
秦檸怔了怔,嘆息道:“不是你的錯,他們的目的,本來就不是你。你先回去換身衣裳吧,等一下過來就沒事了。”
錢正軒身上還披着錢元恒的外衫,刺客大概只看見了衣服,他們父子由長的十分相像,便認錯了。
只希望,錢元恒不要有事。
也不知道是什麽人,這般喪盡天良,竟然對錢元恒下此毒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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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美一人,美色無雙~
文案:
宋語亭姿容絕姝,顏色動人。
何景明初見,為她傾心不已,只想将人捧在手心裏寵。
宋語亭前世因着美貌被夫家視為禍害,至死也沒能見夫君一面。
重活一世,只想好好過日子,誰料那個素未謀面的男人卻纏上了她。
何景明位高權重,半生不近女色,及至見了宋家女,才知以往,不過是那些人入不了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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