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頭頂是絢爛星河,夜空被煙花點亮有如白晝。
耳邊是歡呼人群,大家笑着鬧着迎接新一年到來。
顧硯青不是個有儀式感的人,即使是在少年時代。
只不過現在,懷裏是又軟又甜的小未婚妻。
是這個世界上他最喜歡的人。
她奶白色的羽絨服蓬松,軟綿綿一小團,像朵棉花糖,好像還在呼哧呼哧往外冒熱氣。
圍巾蓋住大半張臉,沒被圍巾擋住的眼睛清淩淩閃着水光,眼周粉色暈染開,清麗之外平添勾引。
他若是伸手勾下她的圍巾。
顧硯青齒尖咬着嘴唇內側,眸光沉沉。
他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在這種時候低頭吻她。
沈祎整個兒被他圈在懷裏,耳邊似乎還有溫熱的呼吸停留,酥酥麻麻像小電流,迅速蔓延。
直到顧硯青直起身松開手,她才悄悄伸手捏捏耳朵,指尖發燙。
綻開的煙花光影落在他身上,他面部輪廓清隽,漂亮的下颌線條到下巴微微收緊,像是匠人拿着标尺細細雕刻的上好白玉。
饒是這麽多年過去,沈祎依舊對這張臉半點抵抗力沒有。
她吞了口口水,借由這個動作讓怦怦亂跳的心髒落回去。
兩人的角色好像完全對調,以前都是她各種厚臉皮撩顧硯青。但是顧硯青的反應顯然沒有現在的她這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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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臉紅心跳之外,還有些不服氣。
雖然她屢試屢敗,但她!得試着反抗一下下!
顧硯青見沈祎低頭半晌,兩只手還分別抓在兩只小耳朵上,
大概是又害羞了?
卻見下個瞬間,沈祎沖着他勾勾手指。
她的羽絨服袖子長,只露出白皙的指尖。
顧硯青乖乖彎下腰,作出洗耳恭聽的架勢。
沈祎踮起腳尖,伸手抱住他脖頸,溫熱呼吸掃過他耳廓:
“我不辛苦,還是你撩妹比較辛苦!”
她說完,臉已經熱得不行,一邊伸手扇風手動降溫,一邊暗暗觀察顧硯青反應。
顧硯青不光沒被她撩到,還直接笑出聲,胸腔震顫,好像還有些……抖?
沈祎被他笑得又羞又惱,扯過圍巾擋住臉,氣鼓鼓往停車場走。
顧硯青之前在美利堅合衆國,是不是調戲過一群金發碧眼的妞,所以現在随便撩一下她就毫無招架之力。
外國妞都大胸長腿36D,跟那些大美女比起來,她就像個沒長開的小屁孩。
……那他有沒有抱過甚至親過別的女生啊。
這個想法一出現,沈祎心裏就有一顆酸酸的檸檬爆了汁,大片大片的酸澀蔓延開。
她很想直截了當問一問,但又怕問出來顯得很奇怪。
人家被你甩了之後,難道還不可以自由戀愛啦?
沈祎你太小氣了真的!
顧硯青勾着她的圍巾把她扯到身前:“你怎麽了,凍傻了?”
沈祎唇瓣抿成一線:“外國人的審美和咱們國家的審美,像嗎?”
顧硯青認認真真看她:“你是指哪個方面。”
沈祎擡頭,臉漲得通紅:“就是男生看女生,女生看男生。”
“你在國外的時候,算長得好看的嘛?”沈祎問完,又覺得自己可笑,顧硯青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就算是外星人看,也鐵定和醜不沾邊兒。
顧硯青:“什麽?”
沈祎深呼吸,就在顧硯青以為,她又要發什麽大招——比如捏臉抱脖子趴在耳邊說話什麽的,就聽小朋友嘟嘟囔囔問了句:
“你在國外的時候!是不是交過很多女朋友?”
顧硯青挑眉:“為什麽這麽問?”
沈祎到底還是小孩兒脾氣,心裏有事兒憋不住:
“就突然會撩妹了,你以前……你以前……”
她聲音越來越小:“你以前三棍揍不出個屁。”
似乎是怕顧硯青生氣,她快步往前走,離他遠一點:“後面這句話不是我說的,是顧奶奶說的!”
顧硯青被萌到肝兒顫。
他眼睛微微眯起,漆黑瞳孔在長睫掩映下深不可測,唇角揚着,看起來像個壞家夥。
壞家夥慢條斯理問了句:“我撩你了嗎?”
聽聽,聽聽,這說的還是人話嘛!
沈祎猛點頭:“對!你剛才說話的時候故意湊過來,然後……”
她笨手笨腳比劃,還伸手圈了一下他的腰,“就還這樣抱我。”
顧硯青沒忍住笑,擡手摸了摸鼻梁:“因為你聽不見所以我才抱你的。”
“……哦。”沈祎紅着臉轉過身,悶頭往前走,像只長出手腳的小白面包。
得嘞,自作多情了,丢人不丢人尴尬不尴尬!
人家并沒有想撩你!
而且顧硯青還是那個一點點、一點點都不可愛的顧硯青!
“但其實是我很想抱你。”
顧硯青那張清冷俊美的臉上光風霁月,就好像是在說什麽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哥哥沒忍住,抱歉。”
翌日,元旦。
沈祎不知道在廚房鼓搗些什麽,顧硯青斜斜倚在門邊。
許是窗外天寒地凍而室內溫暖如春陽光充足,一切都被鍍上一層暖色調,眼前一切都溫暖到叫人沉溺。
他喜歡的人穿着暖融融的熊貓睡衣,小短腿可愛得過分,正在往蛋糕胚上擠奶油,往嘴裏塞的大概比剩下的還要多。
可能幾年以後,如果他足夠努力的話。
他們可以回到以前,沈祎還像以前一樣在他懷裏沒心沒肺撒嬌。
家裏還會有小朋友,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只要像他太太就好。
這時手機響起,顧硯青接起電話時,聲音裏甚至還帶幾分沒來及收斂的溫和:
“請問您是蔣真女士的兒子,顧硯青先生嗎?我們這裏是江城市醫院……”
“你要不要嘗嘗呀?”沈祎噔噔噔跑到他旁邊,手裏的草莓蛋糕散發出清甜清香。
“沈祎,哥哥要去趟醫院,我媽自殺未遂,正在搶救。”
顧硯青繞過沈祎,取下外套快步出門。
沈祎手裏的蛋糕“啪嗒”掉在地上,水果的清甜香氣擴散開。
印象中,顧硯青的媽媽蔣真女士,是典型的大家閨秀,不管是容貌還是氣質。
她曾帶着她一起聽音樂會,也曾在發現她和顧硯青談戀愛時,撕破那層優雅表象。
“沈祎,我喜歡你,但那種喜歡怎麽形容呢?”
“類似于我在路邊見到一只被人遺棄的布偶貓,乖巧、可愛,我不介意把她帶回家養的。”
“但若這只布偶貓在想些不該想的,我就不會再喜歡她了。”
“小硯因為你放棄MIT的offer,偏離他正常的人生軌道,那等值的,你能為他放棄什麽?你那上不了臺面的演藝事業嗎?”
“偌大一個顧氏集團,将來他需要的是和他門當戶對勢均力敵的賢內助,不是你啊寶貝兒。阿姨希望你清醒。”
那個時候她太小了,以至于蔣真每一句話聽到她耳朵裏,都像是紅刀子進白刀子出,刺在她心上。
蔣真的人生履歷風光,只是不知她有多愛自己丈夫,才會婚後甘願當起全職太太,随着顧氏發展壯大,她的安全感越來越缺失,控制欲越來越強。
如果有一天,她的老公靠不住,她希望自己兒子還能撐起一片天。她為顧硯青定制了一條堪稱完美的人生軌道,顧硯青只要朝着她的目标一步一步走就好。
這樣,才能防止将來家産落入外人手裏。
後來,顧硯青的父親終于難以忍受,提出離婚。
蔣真的心理防線全線崩塌。
顧硯青回到家,已經是三天後的深夜。
客廳亮着一盞昏黃小燈,電視上是沈祎最近沉迷的無聊韓劇。
看劇的人窩在沙發睡着,懷裏抱着她的海綿寶寶抱枕,身上蓋着毛茸茸的小毯子。
燈光柔和,她鴉翅一般的眼睫馴順垂落,面容溫柔可愛。她歪着腦袋,露出一側纖長脆弱的脖頸,延伸至衣領,鎖骨隐隐約約露出一點端倪。
顧硯青蹲下身,修長手指劃過沈祎眼角,睫毛,順着往下,挺翹的小鼻尖,在離唇瓣一指的時候停住,撫上她臉頰。
沈祎睫毛輕顫,迷迷瞪瞪睜開眼睛:“你回來啦!阿姨怎麽樣啦?”
“已經脫離危險。”顧硯青伸手把她垂在臉頰的碎發撥到耳後:“怎麽在沙發上睡着了?”
“我等你來着,”沈祎抿唇,說話時露出小兔牙和小梨渦:“電飯煲裏還有飯呢,我做的,我從網上看了教程,懶人電飯鍋菜譜。”
顧硯青很少熬夜,這次幾天幾夜沒合眼,眼底下方的青色異常明顯,下巴已然冒出淡青色胡茬。
那張臉清冷之外平添頹廢,依舊俊美到攝人心神,只是每個微不可查的細小表情中都透着筋疲力竭。
沈祎心被揪起,她擡頭蹭蹭他頭發:“那你呢,你好不好。”
她的小鹿眸裏漾着水光,溫柔得能讓人溺斃。
顧硯青幾天來繃緊的神經瞬間松懈。像是在冰天雪地走了很多天的人,倏然落進溫暖的懷抱。
他幹澀開口:“沈祎,哥哥差點就沒有媽媽了。”
一句話讓沈祎瞬間紅了眼眶。
回憶兜頭而來,她也曾經三天三夜不合眼,每分每秒處于将要失去父母雙親的劇烈痛苦之中。
顧硯青站起身:“快回房間睡覺吧小朋友。”
下一秒衣角被扯住,他垂眸看她,牽起唇角似乎想笑:
“怎麽還不去,要哥哥抱你?”
“……嗯。”
沈祎穿毛茸茸的睡衣,看起來就很暖,她朝着他張開手臂,聲音甜甜糯糯:
“過來,祎祎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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