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顧靜栀，和我私奔吧1

一輩子會遇到多少來來往往的人

都沒有來得及好好認識就再也見不到啦

所以告別的時候一定要用力一點

因為你不知道多看的這一眼

可能就是最後一眼

多說的這一句話

可能就是最後一句話

……

電影在江河柔情注視着依偎在他肩頭的蘇米中落下帷幕，趙合德受到感染，也依偎在白寒錦的肩頭，白寒錦知曉她的性子，拍拍她的肩說：“我們不需要告別，因為我們不可能分離，恩？”

這人總是能一瞬間溫暖自己，趙合德調皮地扯了扯白寒錦的耳垂，“知道啦，再不出去別人要來趕我們了。”

“誰敢”

“低調一點你會死”

兩人打情罵俏地出了放映院，白寒錦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走到一旁去接電話，趙合德正好想去上個洗手間。

DOC。林？

趙合德湊近一看，那戴着眼鏡和女朋友相談甚歡的可不就是DOC。林嗎，可是她前幾天打電話過去，助手說DOC。林去參加國外交談會，要下個月才回A市的。他為什麽要躲着自己……

DOC。林擡頭也看到了趙合德，他與女友耳語了幾句，朝趙合德走了過來，禮貌依舊：“顧小姐，你好，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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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不打笑臉人，趙合德安靜地點點頭，“恩”

“顧小姐現在有空嗎？我想找你商量一些事情。”

趙合德瞥了一眼還在打電話的白寒錦，“當然，剛好我也有些事想找林醫生了解。”

咖啡廳裏，DOC。林微笑一邊和趙合德聊天，一邊默默打量着她：“據我了解顧小姐和寒少最近感情突飛猛進。”

眼前的女孩較之從前變化很大，大到連他都忍不住想知道她變化的原因。

留長了的頭發讓她整個人都柔和了幾分，沒有了原先短發時的桀骜。雖然臉上的表情依舊疏離，但沒有了以前的冰冷，敵意。他第一次覺得對面的女孩平靜時微笑的面孔是真的很美。他或許能有一點明白顧楠為什麽那麽執着于這個女孩子了。

“那是我的私事”

額，好吧，看來柔和只是對某人。

趙合德冷着一張臉問：“為什麽躲我？”

“因為知道顧小姐要問什麽，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DOC。林的話立即招來趙合德一記眼刀，他依舊溫吞吞地說：“放心，既然願意和顧小姐談，我一定如實相告。”

算你識趣，趙合德的眉頭舒展些許，“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好的”DOC。林抿了口咖啡，“一開始我以為顧少爺的病源是由于巨大的心理創傷，但在一次催眠治療時我偶然發現并不是這樣。後來我給顧少爺做了血液檢查，苯丙胺、嗎啡、左旋多巴、普魯卡因，每一種藥物都足以令正常人瘋狂，顧少爺能撐下來簡直是個奇跡。”

趙合德突然覺得渾身發冷，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說顧楠被人注射了藥物才會……”

“是的，并且是日積月累，一點點誘發産生的症狀”

日積月累，又沒有絲毫察覺，那麽一定是顧楠非常親近和相信的人了……

“你為的不就是這個嗎？”

“是啊，我是個瘋子，我是瘋了才會那麽相信你。”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死了倒好了，可你偏偏連死都不讓我選”

“為什麽，我做錯了什麽你要這樣對我！”

畫面倒帶最後見面的那一天，她之前一直誤認為這些話不過是顧楠失去理智的胡言亂語，可如今再次響起在耳邊，卻原來一切都是有根源的。

如果沒有顧莫顏的前車之鑒，她一定不會将懷疑的對象放在顧靜栀身上，但她早已不相信顧靜栀在自己面前純善的僞裝，那個女人做得出來的。

愛顧楠？顧靜栀，這就是你所謂的愛？不，也許連這份愛都是顧靜栀編造出來的。

綁架、欺騙、誘殺、下藥，顧靜栀，你究竟還做了些什麽！

這樣玩弄他人的人生，還要在我面前裝無辜有意思嗎！

氣憤之餘，咖啡定的電視屏幕播放了一條娛樂新聞：“今天下午三點，醫生正式對KimHyo顧莫顏的病情做出權威診斷，很不幸，我們唱跳俱佳的KimHyo也許永遠無法回到舞臺，診斷書的結果是‘植物人’……”

似乎有什麽東西從高處掉落下來，掉落在顧長樂心裏摔得粉碎的聲音，又像是誰撕開她的眼睛、她的心髒，将那些碎片全部深深地插了進去……

當她和白寒錦約會時，當她因為電影的精彩，而開心不已的時候，顧莫顏卻因為她在生死邊緣苦苦掙紮。

呵，她有什麽權利去聲嘶力竭地指責顧靜栀，她和顧靜栀根本就是同一種人，都是沒有心，卻不擇手段索取他人真心的魔鬼。

“顧小姐？”

DOC。林的聲音拉回趙合德的思緒，她費勁九牛二虎之力開口問：“那現在顧楠他？”

“顧先生的意志力很強，現在已經基本痊愈了。”其實，那位明星的事情DOC。林也有所耳聞，猶豫着要不要安慰安慰趙合德，但最後還是放棄了。因為坐在他對面的這個女人是如此的脆弱，一句善意的安慰都可能擊垮。

“但是因為是長時間的藥物侵蝕，所以，如果再接觸類似藥物或受到創傷是極其容易複發的。”

說這段話時，DOC。林的目光是不是飄向趙合德，他應該猜到了，或者顧楠無意透露了什麽信息。無論哪種，趙合德都已無力追究，“那就能拜托林先生了。”

“還是要倚仗家人多加配合”

趙合德扯出一個微笑的弧度，“我不會再見顧楠了，也不會再打擾你了，後會無期。”

顧莫顏的事情令趙合德明白一個道理：對有些人來說，她的存在，本就是一種傷害。

DOC。林還想說些什麽，可惜趙合德已經離開，盡管DOC。林想告訴她，她對顧楠有多麽重要……

往回走的趙合德與正在焦急尋找的白寒錦迎面相遇，白寒錦氣急敗壞道：“以後要拿根繩子幫着你才能安心。”

安心？白寒錦，我永遠也不可能安心了，你知道嗎？悲戚從她的胸中滿溢出來。

她的臉白得不成樣子，緊閉的雙眼已滿含淚水，以致瑟瑟抖動的長睫毛像在水裏浸泡了一樣，緊緊咬着的嘴唇也已滲出一縷血痕，白寒錦看得揪心。

“顧靜栀，我不準你這樣。一切都有我，你什麽都不要想。”他捧着她的臉說。

“不，如果你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你會厭棄我的，白寒錦，你會厭棄我的。”連她自己都無法原諒這副身體所犯下的罪。

“那顧靜栀，你以為站在你面前的我又有多幹淨嗎？”

趙合德怔住。

白寒錦牽着趙合德走出電影院，手指白氏企業——這座城市最高的建築，在陽光的折射下尊貴不凡，“我七歲就接手了那棟大廈，因為父親覺得大廈裏的冤魂，他已經看膩了，需要我再接再厲，添磚加瓦。”

“不要用這樣憐憫的目光看着我，我過得一點也不痛苦，甚至愛上了狩獵的過程。第一次搞垮一家企業的時候，公司老板帶着一家老小在我面前磕頭，我看也沒看，直接按鈴喊了保安。知道我為什麽如此讨厭這家企業嗎？”

“我最讨厭紫色，偏偏這家企業的商标是紫色的，而且還登門與我洽談合作，送死上門，不吃白不吃。也許作為天才，我不僅智力超出常人幾倍，對生命的漠視程度也遠遠超越常人，”

“作為長兄，為了商業利益，我置弟弟的生死不顧。作為兒子，我明知道母親有心髒病，還逼着她玩摩天輪。作為商人，陷害同行、欺淩弱小的事數不勝數，顧靜栀，這樣活了二十多年的我能有多幹淨呢？”

“可我從來不擔心你會厭棄我，知道為什麽嗎？”

趙合德呆愣地搖了搖頭。

“因為我不許。我的優點，我的醜陋，你都必須一樣喜愛。”

白寒錦的鷹眸霸氣地盯着趙合德，神色間流露出自信的光芒，插在口袋裏的手卻微微顫抖。沒有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在戀人心中永遠完美無瑕，沒有哪個男人會奢望戀人可以無底線包容自己。

今天如果不是看見趙合德這樣的狀态，他是不可能說這些話的。但如果重來一次，他還是會如此。因為他相信這個女人，沒有什麽數據分析，也沒有什麽營銷理念，他就是從骨子裏相信，這個女人會包容自己。

沉思良久，趙合德擡頭，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重新綻放光芒，臉色如天空一樣晴朗，“白寒錦”

“嗯”他連忙應道。

“我想了想，既然我們都是十惡不赦的大壞人的話，還是不要禍害別人，這輩子好好在一起，也算為民除害了，你覺得呢？”

聽了趙合德的回答，就像幹涸的湖泊泛起層層的微波，半晌，滿滿流淌着感激與喜悅，“好，我們好好在一起。”

重生以來沉甸甸圍堵在趙合德胸口的愧疚開始融化，春天的暮光照在她臉龐，像是照在雨後的小草上，煥發出鮮活的生命。

白寒錦禁不住将她攔腰抱起，笑容明亮而灑脫，“顧靜栀，和我私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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