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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新聞為您播報,帝國五星上将祁星在蟲族大戰中,機甲遭到嚴重損傷,目前已脫離生命危險,但至今仍在昏迷中……”
呂開霁看着電視屏幕中那張冷峻剛毅的面龐,一絲不茍的短發,白色的制服,耀眼的肩章,新聞播報的聲音漸漸在耳邊模糊,思緒拉開,将眼前的這張臉與記憶中的那張臉重合,兩張臉看上去是一樣的淡漠,只不過記憶中的那張面容曲線柔和,多了份青年的稚嫩。
直到晚間新聞結束,嘈雜的廣告才将呂開霁的思緒喚回,關了電視,手中的紅茶也早已涼透,輕抿了一口,便将茶杯順手放到杯托,起身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眼前漆黑的夜色,瘦削的身影似與夜色融為一體。
“祁星……”他嘴裏喃喃道,心裏卻将這個名字早已念了千千萬萬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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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大醫院。
祁星顫了顫纖長的睫毛,緩緩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清一色的白,潔白的牆壁,潔白的床單,他皺皺眉腦海中浮現出被巨型蟲族重重包圍,一人難以敵衆,體力漸漸不支,被蟲族啃咬攻擊着,緊接着便是機甲失靈,眼前一黑的畫面。
他想要起身舒展一下身體,卻糟糕得發現身體沒了反應,難不成是剛蘇醒身體機能還沒完全恢複?他在心中默默的安慰了自己一番,想要按下床頭的鈴,無奈連雙臂移動起來都很困難,活動範圍有限,只有右手的兩根指頭還算稍微靈活。
正當他無計可施時,一位年輕的護士走進來,溫聲問道:“您醒了?感覺身體有什麽不适嗎?”然後記錄下各個儀器上的數據。
“我的身體……似乎不受控制了,這是怎麽回事?”許久未張口的嗓音有些低沉,掩飾他情緒中的一絲波動。
“先生先喝口水吧,等會您的主治醫生會過來與您詳談。”護士将他的頭枕高,喂了他半杯水便出去了。
沒過多久,房門又被打開,進來一位頭發花白的醫生,身後緊跟着的是祁星的母親。祁星望着眉心微蹙,一臉欲言又止的母親,心中一暗,有了不好的猜測。
“母親,您來了。”祁星率先開口,打破了安靜。
“星兒,感覺還好嗎……聽媽說,你先心裏有個準備。”這個每時每刻都保持着精致的女士,此時面帶倦容,偏過頭去,拂去了眼角的淚水。
醫生開口道:“祁星先生,經診斷您的情況是高位截癱,主要症狀為雙手的部分癱瘓,以及下半身的完全癱瘓。皮膚感知障礙,下半身不能感覺到溫覺、痛覺和觸覺。大小便障礙,不能自控……”
聽到這裏,祁星心中涼了半截,曾經在戰場叱咤風雲的他,如今卻成為了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廢人,他緊咬着牙冠,頭上的青筋爆起,雖然他的下半身已經沒有了感知,但他的心有如一塊沉重的鉛迅速下墜,穿透冰冷的海水,跌落到很黑很黑的深海。
“祁星先生,請您不要太過憂慮,保持愉悅的身心積極治療,依照您強大的身體素質和精神力,未嘗沒有恢複的可能。”
祁星聽着醫生的寬慰,心中卻了然完全恢複沒有嘴上說的那般輕松。
“給我辦出院手續吧。”祁星實在不想待在醫院,不想讓更多人看到他現在這副鬼樣子。
“好的,先生。上面已經給您配備了專門的醫療康複團隊,希望您在家中安心養病,祝您早日康複。”
祁家的管家很快辦理了這一切,并将專門定制的電動輪椅推到病房。看到這輪椅祁星還有些恍惚,難道我的下半生就要在這輪椅上度過了嗎?
“少爺,我們走吧。”
“嗯。”此時所有的悲痛、不甘與無奈只化為這簡單的一句。
在下人的幫助下,祁星坐上了輪椅,輪椅與他的終端相連,操作起來也十分簡單。祁星一路跟随管家來到自家車前,又被人轉移到車裏。從病房到這裏僅僅花了十幾分鐘,但這一切都讓祁星感到不适,坐在輪椅上看世界新的視角,有些目光有意無意的打量,很多事情只能依靠別人來完成,但他又無法拒絕這一切。
“老張,以後出門給我準備一副墨鏡。”
“好的,少爺。”
看着車窗外不斷後退的風景,祁星不禁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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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後的幾天,祁星每日就待在自己的房間,哪兒也不去。每天重複着無聊透頂的生活,除了吃藥、進餐,大多時候他都坐在輪椅上盯着窗外的天空發呆,然後什麽事也不幹。
這期間倒是有不少同事朋友來探望他,但祁星都讓管家幫忙打發走了,漸漸地來看望他的人便少了,這也讓他覺得清淨不少。
不過沈玉軒是個例外,那個自小與他相識,共同度過美好校園時光,最後順理成章成了訂婚的對象。祁星不是不想見他,而是不敢見他,他不想這樣軟弱的一面暴露在別人的面前,更別說是喜歡的人。
沈玉軒也似別人一般,每一次拜訪都是無功而返,但他卻風雨無阻地每日到祁家問候祁星。祁家的傭人每次見到沈玉軒都十分熱情客氣,暗地裏也道沈先生對自家少爺真是好啊。
祁星想起沈玉軒,那個愛在自己面前撒嬌的大男孩,在上小學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便成了他的跟屁蟲,怎麽甩也甩不掉,他便漸漸習慣了沈玉軒的存在,覺得安靜的他有個在他身邊叽叽喳喳的人有時候也挺好。
後來他們長大,這份友誼也變得暧昧,沈玉軒總是想法設法地與祁星拉個小手,裝作不經意撞入祁星懷中,甚至有時會在二人單獨相處時悄悄放出若有若無的信息素。這些小把戲自然被祁星看在眼裏,年少時追求愛慕過他的人自然數不勝數,但還是和沈玉軒相處最讓他自在。
沈玉軒雖然黏他,在他面前撒嬌耍潑,但沈玉軒總能把握好一個度,每次都能在他生氣之前将話題收住,滴水不漏地轉移到別的話題上。
在很多時候還不動聲色地幫他阻擋了許多莺莺燕燕,省了他不少力氣和時間。而且沈家在政界也有不小的影響力,兩家人都很看好彼此,聯姻也是無可非議的。
如果沒有這一次的意外,他們可能會在一個合适的時候便舉行訂婚儀式了吧,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這麽想着,祁星忽然發現沈玉軒今天沒有像往常一樣來祁家,可能是他今天太忙了吧,反正他來也不會見他,少讓他白跑一趟也好。
但接下來的連續幾日沈玉軒都沒有出現在祁家,祁星心中漸漸有些不安,難道沈玉軒出什麽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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