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好像所有人都以為要火葬場了,其實并沒有...火葬場還在後面|?x?`)
“啾——啾——”
呂開霁仿佛聽到了鳥叫聲,一開始他還以為這是太想念小白雀而産生的錯覺,晃了晃腦袋,可是這鳥叫聲遲遲沒有消失,聲音反而越來越清晰真實,他尋着聲音發現鳥叫聲好像就在他的門外。
他又趴在門板上仔細聽了一會,聲音越聽越像他撿到的那只小白雀。
難道是他的小白雀又飛回來了?
他心中暗喜地想要沖出門外,一時間也沒有心情顧忌打開門是否會遇到祁星,當門把拉開一道縫隙的時候他便有些後悔。
我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情忘了,這是祁星家,而且他就住在隔壁,這時候出去要是撞上了……
呂開霁開門的動作忽然頓了一頓。
不過,想到祁星之前一直待在房間對窗沉默的背影,其實好像碰不上的幾率還挺大。
頓時他好像有種賭一把的勇氣,“嘩——”得将門全部拉開。發現眼前竟空無一人時,他舒了一口氣。
不過,眼前也并沒有他的小白雀。一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只纏繞着鮮花的精美鳥籠,鮮花上還沾着露珠,應該是早晨剛采摘的,裏面有一只他不知道什麽品種的鹦鹉,黃頂白身,兩頰有一圈橙紅色,整個也是圓滾滾的,看起了十分可愛。
看到這只鹦鹉,呂開霁心中的失落淡了一些,畢竟鳥兒都是天生向往自由的,放飛了的鳥兒自然很難再找回來,他再難過也沒有用,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小白雀得到自己的幸福與自由,今後不再受到傷害。如今有了這只可愛的鹦鹉相伴,好像也不錯。
不過,這只鹦鹉到底是誰放在他門口的?
呂開霁心中其實已經有了一個答案,只是他有點不敢去想。
于是,他将鳥籠先拎進自己的房間,陷入了與鹦鹉大眼瞪小眼的漫長時光。
———
祁星房內。
“他收下鹦鹉了?”
“是的,少爺。我親眼所見,少夫人拿回房了。”
“沒你的事了,退下吧。”
少夫人?從前聽這個詞沒什麽感覺,不過是個普通的稱謂罷了,現在一聽倒是有種不錯的感覺。祁星砸吧着嘴回味個稱呼,腦海中浮現出呂開霁的一颦一笑。
———
很快便入夜了,他一天都感覺很亂,身體裏的煩躁不安仿佛要控制不住而溢出,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承受這些莫名其妙的情緒,他有些抓狂地撓了撓頭。
說實話在房間一個人待了那麽幾天,好好的人都能憋出毛病來,更別說心情不佳的呂開霁了。
呂開霁終于決定放棄與鹦鹉大眼瞪小眼的無意義舉動,準備出去倒點水給鹦鹉喝。
他走到客廳,光線有些昏暗,他并沒有注意到在陰影中一動不動的祁星。
“去哪?”祁星的聲音忽的想起,吓了呂開霁一跳。
看着如受驚的兔子般的呂開霁,祁星不禁輕笑出了一聲。
此時,呂開霁才發現了祁星,他看不清祁星的表情,聽到這聲輕笑,不禁有些惱怒,祁星總是這麽愛看他的笑話,難不成這回也是故意在這吓我不成?
轉念一想,這也太幼稚了吧,和祁星看起來不太符合,而且那只鹦鹉……
“怎麽不說話,就這麽不禁吓嗎?”
“……”
看着呂開霁有些惱羞成怒又帶着一絲疑問的表情,祁星又發話:“不想對我說些什麽?”
“先生,那只鹦鹉……”
“是我讓人送的,還喜歡嗎?”
“喜歡,謝謝……”呂開霁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忽然道謝,明明是祁星先放走他的小白雀,現在确是他在向祁星道謝!剛緩和的表情,瞬間又輕蹙起眉頭。
“那是玄鳳鹦鹉,第一次見到它時便覺得它與你很像,金燦燦的小腦瓜,肌膚雪白,特別是你害羞的時候就更像了,頰邊的兩抹紅暈如出一轍,可愛到——”
呂開霁聽到這話,哪還顧得上生氣,一聽到祁星口中的“可愛”兩字,兩頰就迅速漲紅,微微低頭,卻豎起耳朵生怕錯過下文。
“可愛到爆炸。”
祁星話音剛落,呂開霁兩頰的紅像是中了病毒一般飛速蔓延,他的耳朵如要滴血一般。
祁星看着眼前這個煮熟了一般的呂開霁,心情頗好,看來這個小家夥挺好哄的,真是單純可愛呢。
“我本來打算看電影,要一起嗎?”
“好。您要看哪一部?我幫您調試出來。”呂開霁很快轉身動作,以掩飾內心的慌亂。
“你看着挑吧,我只是忽然想換種打發時間的方式。”
呂開霁打開家庭影院系統,猶豫了一會就選定了一部導入播放列表。他覺得祁星坐在坐在輪椅上可能會有些不舒服,紅着臉把祁星抱到了沙發上,然後坐在他身邊,點開了播放鍵。
昏暗的客廳中,亮起來一面白光,照出二人的輪廓。屏幕中映出幾個字:請以你的名字呼喚我。
意大利的夏日,午後一兩點的嘈雜蟬鳴,兩個絕美少年的不期而遇。陽光,樹林,泳池,小鎮,音樂,令人豔羨的絕美肉體,湧動在空氣中的暧昧情欲……他們赤裸坦誠相待,互相交換彼此的名字,妄圖把對方深深刻進自己的生命。
“Call me by your name and I'll call you by mine.”
當Elio緊緊握住電話不停地呼喚着Oliver時,呂開霁的臉龐滑下一顆晶瑩的淚珠,結局時伴着憂郁傷感的音樂,無聲地和Elio一起流淚。
祁星捕捉到呂開霁那顆迅速滑落的淚水時,心中有些酸酸的,這時候看着哭的梨花帶雨,卻乖乖坐在一旁忍住不發出聲音的呂開霁,他的心一下子被戳中。
呂開霁的共情能力十分強,電影結束了他還沉浸在那份情緒之中,滄桑得像是經歷了半個世紀般的等待。
他忽然感到有一股熱量包裹了自己的臉頰,緩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是祁星的手。那只手顫顫巍巍地為他擦去臉頰的淚水,手上的薄繭蹭的他有些癢。他轉過頭去,有些發怔地看向祁星,眼眶中還擠着搖搖欲墜的淚水。
男人的臉龐在熒幕下渡上了一層光,刀削般的臉龐輪廓分明,他在祁星烏黑發亮的眼珠子中看到自己的倒影,耳畔那聲音一改冷漠,竟讓人想要沉溺其中,就像Elio沉溺在與Oliver相識相知、刻骨銘心的那個他十七歲的夏天。
“開霁,以後我就叫你開霁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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