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一夜過去,二人的心境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他們都對之前的矛盾閉口不提,仿佛那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又開始了和平的相處模式,呂開霁每天都來祁星跟前報道,陪他一起去做康複訓練。在汗水下,祁星的情況也在一點一點好轉。
呂開霁将祁星送的玄鳳鹦鹉放在花園中養着,每天也會抽點時間去看看它,因為是祁星特意送的,他也不擔心忽然有一天它會像小白雀一樣消失,只是在空閑的時候懷念一下他的小白雀,暢想它在別的地方過的如何。
逗逗鳥,養養花,和祁星相處的也十分融洽,呂開霁覺得這樣的生活簡直不要太美好,他幾乎要把以前受的不痛快都抛在了腦後。
又是一天美好的早晨,他一邊哼着歌,一邊給花園裏的花澆水,嬌豔欲滴的花兒和生機勃勃的草木同時帶給他愉快的心情。
靳飛鳴剛從祁星的房間走出,老遠就看到了周圍都是粉紅色泡泡的呂開霁,陽光傾灑在他的笑容上,眉眼彎彎,迷人至極。
“呦,什麽好事這麽開心?”靳飛鳴早就發現祁星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錯,這一轉眼便看到心情也十分不錯的呂開霁,不用動腦子也能想到二人間的矛盾是解除了。
呂開霁看到靳飛鳴正朝他走過來,帶着一臉調侃的表情,一看就知道他是明知故問。
“還能有什麽事。”呂開霁假裝白了一眼他。
“哈哈,不打趣你了。你們和好就行,不然連我這個外人看着都替你着急。”
靳飛鳴沒有告訴呂開霁他與祁星的那段談話,看到現在的呂開霁,他覺得那番談話值了,他也由衷地為他感到高興。
“好了好了,現在你不用急了。謝謝你這麽關心我哦。”
“都是朋友了,關心一下是應該的嘛,我們間還客氣什麽。”
呂開霁沖着靳飛鳴燦然一笑,本也是接着他的話随口一說,其實他早已把靳飛鳴當成了自己的朋友而不僅是祁星的私人醫生,最初來到祁家說沒有意思不适應是不可能的,這裏傭人很多,因為他的身份沒人敢和他多說些什麽,能說的上話的大概也只有靳飛鳴了,而且他們難得還挺聊得來。
“都在這呢,什麽事笑的那麽開心說給我也聽一聽?”二人聊得正歡,祁星驅着電動輪椅停在他們面前。
“先生,您怎麽出來了……”呂開霁不知道為什麽祁星總是在他與靳飛鳴聊天的時候突然出現。
“出來透透氣,你陪我走走。”
“祁先生,那我先走了,不打擾二位。”靳飛鳴乖乖自覺退出,将空間留給二人。
這是祁星受傷後第一次主動出來外面,呂開霁一時覺得有些詫異。看着呂開霁呆呆愣愣的樣子,祁星也覺得自己這個舉動有些反常,于是為了緩解尴尬不痛不癢地輕咳了幾聲。
呂開霁聽到祁星的咳嗽聲,回過神來看破祁星了的這個小舉動,沒想到祁星也有這麽可愛的時候,一開始是憋笑,後來越想祁星越想笑,終于側過頭去忍不住笑出了聲。
祁星聽到他抑制不住的笑聲,板下臉問道:“笑什麽?”
祁星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啧,怎麽給你點顏色就開始開染坊呢?現在這小東西怕是要騎到我頭上來了,居然還敢嘲笑起我來。
聽到祁星出聲,呂開霁努力收了笑聲,但嘴角上揚的弧度怎麽也下不去。
“沒什麽,真沒什麽……我說你的頭發也該剪了吧,是不是受傷後就一直沒再剪過?”
聽到這個回答祁星也沒有繼續追究下去,給個臺階就下來,于是順着呂開霁忽然轉換的話題答下去。
“是啊,怎麽?你是在嫌棄我嗎?”
“哎喲,我親愛的先生啊,我哪裏敢嫌棄你,即使頭發沒打理也依舊很帥,不過我想讓您變得更帥些。”
等呂開霁拿來一整套理發工具祁星還是一副在狀況之外的模樣,他不知道為什麽好好地花園散步會演變成現在這樣的情況,呂開霁把他歡歡喜喜地推到房間,并說要給他理發。
他一邊震驚于呂開霁居然連理發都會,一邊震驚現在這個狀況。他不知道呂開霁為什麽總會這麽多奇奇怪怪的技能。
祁星還沒有緩過來的時候,呂開霁都已經把他的頭洗完吹得半幹,動作輕柔地圍上一塊圍布了。
當呂開霁手中的剪刀發出“咔嚓”一響時,祁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只能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他緊閉着眼睛,耳旁傳來的剪刀聲顯得格外清晰,時不時得呂開霁溫熱的呼吸還打在他的肌膚上。
他不敢想象呂開霁把他的頭發剪成什麽樣了。但是礙于面子,他臉上并沒有什麽表情。堂堂帝國上将,他什麽時候感到驚慌過,即使是在大戰面前他也一向是雲淡風輕的樣子。
呂開霁剪完祁星的頭發後又用吹風機吹了吹祁星臉上留下的碎發,數遍還給他挂了個胡子。一套龍專業服務後他将祁星脖子上的圍布扯下,看着祁星,滿意地欣賞起自己的作品來。
随着圍布的扯下,祁星感覺松了一口氣,睜開眼便看到滿臉是笑的呂開霁,明亮的笑容中仿佛帶着一絲狡黠。
“又笑什麽呢?是不是給我剪殘了?快拿鏡子給我看看!”祁星被看的心裏越來越不對勁,忍不住連連發問。
“怎麽會剪殘了呢,我這就拿鏡子給你照照。”呂開霁說完便将一面鏡子放在祁星面前。
祁星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頭發剪短了之後好像确實是精神了不少,不用說自然是帥氣十足的,他心中的慌張一下子被滿意填滿。
“嗯,手藝倒是還可以吧,以前經常給人理發?”
“不,您可是第一個呢。”
聽到這話,祁星抽了抽額角,想幸虧今天運氣好沒被剪殘發型,雖然他向來不會花太多時間在外表的打理上,但發型總歸還是男人的命,不論什麽時候,發型都不能亂,如果讓他頂着一頭狗啃過的發型,他自是一萬個不願意的。
看到表情忽變的祁星,呂開霁又覺得好笑,他好像發現了新大陸般,他發現了一個和以前認知不同的、全新的祁星,忽然感覺離他的距離近了點,好像他也不是那麽高不可攀的樣子,他也會如普通人一般将喜怒哀樂表現在臉上。
“放心吧,雖然沒在真人的頭上上手過,但也在假發上練了不少遍了,其實都差不了多少。”呂開霁又補充道。
這下祁星的表情才恢複正常,不過祁星還沒有發現呂開霁俨然成為了他表情的開關變化鍵,那個一天到晚面癱的祁星,竟然會在同一天表現出那麽多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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