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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名還常常覺得愧對珍兒,娶了她,卻給不起她要的愛情。

焯敏閉了閉眼,徐徐道:“知會各宮,倩修儀聽聞其父即将遭受淩遲,思父心切,行為無狀,不許探視。”

一聲令下,碧華宮瞬間寧靜了下來。無人看守,卻也無人再敢靠近。

倩修儀獲得了難得的安寧生活。自從她倒臺後,昔日繁華鬧騰的碧華宮就跟着一塊落敗了,那些個“良禽擇木而栖”的奴婢和太監都走了個幹淨,就連身邊的心腹都跑了個沒影。

倩修儀歪倒在地,身下血跡斑斑,十分虛弱地望着大殿的正門口,似乎在期待某人的身影。可是那個人,也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過了。倩修儀的密友,那個曾經親密無間,出謀劃策的密友,自從碧華宮被封後,就再沒看到過她的身影。

可倩修儀依然在奢望,只是碧華宮被封了,她進不來而已。如今,碧華宮又解封了,她一定會來的,一定會的。

所以,解禁的這些日子,倩修儀天天盯着大殿門口,盼望那個能給她帶來希望的密友,會突然來臨。

☆、密友

? 夜風清涼,月色清冷,使燥熱的夏天有了幾分清爽。

一個白衣女子踏着暗淡的月色,慢慢踱進了空蕩蕩的碧華宮。她沉悶的腳步聲,驚醒了橫卧在地淺睡的倩修儀。白日裏,傷了身子後,倩修儀已無力爬上床去躺着,只能虛弱地卧在大殿的血泊裏,就地躺着。

倩修儀迅速擡起頭,用一雙期待的眼神望着來者,是她麽,會是她來了麽?待看清身影時,倩修儀髒兮兮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妹妹,你來了。”倩修儀激動得想爬起來,可強烈的腹痛讓她立馬停住了動作,痛得連呼吸都想止住,卻還是萬般欣慰地道,“你終于來了······”

白衣女子緩緩停在了倩修儀身前:“你還好啊。”

“救我。”倩修儀一把扯住了密友的裙擺,臉色痛楚地望着密友那張精致的臉,道,“秦敏那個賤人,灌了我幾壺絕孕的湯藥,我腹痛難止······”可說着說着,倩修儀就不再說了,她看到了密友一臉嫌棄的表情。這是一種她從未看到過的表情,嫌棄裏還透着股恨意。

倩修儀一時感覺害怕極了。手腳都僵硬了。

“活死人,才配住在活死人墓裏。”白衣女子雙目炯炯地盯着血跡斑斑的倩修儀,臉上滑過一絲陰冷的笑,“如今的碧華宮,跟座死人墓沒啥分別。”白衣女子輕盈地蹲下身子,瞅着被折磨得早已失了光彩的倩修儀,“呵,被人折磨的滋味,如何?”

“······”倩修儀望着這樣子的密友,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很意外,是嗎?”白衣女子輕蔑地笑了笑,“本宮此生最讨厭的,就是那種借着家族勢力,耀武揚威的賤種。遇上一個,就要滅掉一個。”密友說着,眼裏突然閃現出一股恨意,“看着你們從雲端掉落,本宮心裏爽極了!”

“我待你······那般好······”倩修儀眼裏掉了兩滴淚。

“哼,你那般蠢,若不是倚仗娘家勢力,就憑你也能呼風喚雨那麽多年?”密友此刻與倩修儀似乎說不到一處,“若不是為了将你拉下馬,本宮何須小心翼翼地伺候你多年?看着你和你父親一塊倒臺,本宮心裏爽極了,又滅掉一個。”

倩修儀愣住了:“我和你有仇麽?”

密友搖搖頭,又點點頭,嘴角扯出一個笑:“所有借助背後勢力,高高在上的人,都與本宮有仇。”說罷,密友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望着倩修儀,“要怪,只能怪你蠢,你以為本宮從一開始就是真心幫你麽?不接近你,怎麽滅掉你。”

為何密友會突然如此心靈扭曲?呵呵,并不是突然的,而是從小的生活環境壓迫出了扭曲心靈。

密友小時候是千嬌萬寵的将門嫡女,爹爹疼,娘親愛。可五歲那年,一場人為的欲望災難降臨了她。帥氣又多才的爹爹在一次比武大會上,被前朝威名赫赫的王爺家的郡主瞧上了,硬是逼着爹爹将原配的娘親降為了側室。

郡主才嫁過來沒幾天,聽聞爹爹曾經很是寵愛原配和小女兒後,就開始猛地打壓原配及其女兒,真真是往死裏整。占着娘家強勢的皇親背景,硬是将出身一般的原配給整死了。

死時,屍體扔在井裏數十天,硬是不讓撈。原配娘家人,迫于郡主娘家的權勢,各個敢怒不敢言,最後不了了之。

失去了娘親疼愛和保護的小女孩,開始了長達十年的噩夢生活。她為了活下去,将自己僞裝成外表甜美的乖女孩。可,內心裏的陰暗卻越來越甚,表面一套背後一套,成了常态。

小女孩長大後,被郡主當做禮物送給了勢力逐漸強勢的櫂易名父親,後來也不知怎的,就給了櫂易名當侍妾。身為曾經的将門嫡女,連個妾的身份都沒撈上,只是個侍妾。好在,她甜美的外表,懂事的表象深得當年的櫂平王府老太太的親睐,一步步提拔上去做了側妃。

等待櫂易名父子推翻了腐朽的前朝,坐擁天下時,小女孩的身份地位自然水漲船高。

此時的她,已與當年的郡主後娘,身份高低完全對調了。

借着探親的機會,耀武揚威地站在娘家人盡數被屠殺的後娘面前。她自然沒有放過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一個個全都死在了荒山野嶺,看着他們被野狼掏心挖肺,包括她的那些後娘生的所謂的兄弟姐妹。一個都沒放過。

想着他們一個個跪倒在她面前哀嚎,求饒的場景,她常常從睡夢中笑醒。

他們集體入了野狼肚子的那一夜,她笑得暢快淋漓,突然明白權勢的美好。但,她依然恨那些憑借娘家的權勢,而掌控一切的人。

就比如,憑着權傾天下的宰相父親,先是稱霸王府後院,後是稱霸整個皇宮的林羽倩,就是她第一個想拉下馬,狠狠整死的人。

不為別的,只因為她痛恨一切娘家勢力強勢的女人。

此刻,她冰冷又帶着恨意的目光,居高臨下地死死盯着倩修儀。

她眼神裏的寒意,讓倩修儀渾身發抖。這樣的密友,在空寂無人的碧華宮,就如鬼魅一般令人害怕。

過往的一幕幕浮上倩修儀心頭,在密友的“幫助下”,她林羽倩是如何一步步走向了衰退,先是得罪了宮中各人,後又進了宗人府,再之後又禁足碧華宮,再之後就到了如此田地。她突然想到,父親是在縱火案後彈劾秦敏才得罪的皇上。

倩修儀腦子就是簡單,永遠不夠使。一個帝王想要滅掉一個權臣,永遠都不會是一朝一夕的事,必定是長期積累的結果。但此刻,倩修儀卻是認定了父親是因為彈劾秦敏這個寵妃才得罪的皇上,而她之所以處處針對秦敏,則是因為密友的挑撥教唆。

一瞬間,頭腦簡單的她,認定了是她自己過于信任密友才害得自己父親落得個淩遲處死的下場。

突然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等她哭夠了,再擡頭時,密友已無蹤影。

此刻的倩修儀,心中除了悔恨,再無其他。可父親謀逆大罪已定,絕無活下去的可能。

“爹爹,是女兒害死了您……”心灰意冷的她,萬念俱灰的她,看見了那條已經被踩上腳印的白绫,忍着身體的疼痛,艱難地爬過去,攥緊在手中。

呼風喚雨了多年的林羽倩随着一條白绫,蕩走了自己的一生,提前在黃泉路上跪接怨氣沖天的林淨庭。

聽到消息的焯敏,正在畫畫,勾勒了幾筆畫中人的身影,随意道:“人呢?看清楚是誰了嗎?”

焯敏料到,倩修儀身後的那個謀士必然會在這一兩天現身。人嘛,好不容易踩下一個人,在其臨死前,總是想去耀武揚威一陣的。

“看清楚了,”自從焯敏走後,就一直趴在碧華宮屋頂上的愫岩道,“就是娘娘之前懷疑過的人,潇妃。”

“果然是她。”潇妃,是焯敏進宮後首輪親近的宮妃,也是“秦敏”娘家的表姐,長得一副清純至極的模樣。

初始發覺潇妃有絕脈之症時,焯敏還好心好意地讓孫砏石太醫給她醫治,結果她卻買通了楚貴人,故意讓楚貴人的銀簪子掉進了打翻的藥裏,牽扯出了鸩毒,利用此事将焯敏的心腹孫砏石太醫弄進大牢裏去了。

在那之後,焯敏就對潇妃有所懷疑,開始不着痕跡地疏遠。

焯敏自入宮以來,自問從未得罪過潇妃,卻遭到她在背後那麽大力度的暗算,可見此人心術不正。

但此時的焯敏,心境已是不同,不願意再攪進後宮的這些争鬥裏,知道那人是誰,防着就好了。只要她不再來招惹自己,就當她是條路邊的瘋狗,随她去好了。

現在只想安安靜靜地與阿黃過自己的小日子。撫了撫小腹,寶寶應該也快有了吧,已經停止避孕一個多月了。呃,想到此,臉臉紅了紅。?

☆、風波初起

?作者有話要說: 親愛的小天使們,枝枝非常對不住昨晚8—9點之間看文的小天使們,因為枝枝的操作失誤,你們看到的是1170字的小短章。後來,枝枝發現失誤後,就鎖章更改,添加到了2759字的版本,一時傻帽的枝枝很是對不起你們,咬着被子等着被打······

久居後宮無聊,焯敏越來越想要個小家夥來陪陪自己,于是乎,對櫂易名開始了從未有過的黏糊勁,一反曾經總是櫂易名逼着她做的常态。幾乎阿黃一有時間就纏着他,就是想要個寶寶。

“阿黃,你說寶寶怎麽還不來呢。”焯敏一臉委屈地望着櫂易名,撫摸着平平的小腹。沒避孕都三個月了。

“難道你不能生麽?”櫂易名開玩笑的一句話,卻讓焯敏默默坐在一旁,擔憂地自言自語,“不是吧······”指着自己的小肚子,“它如此不争氣麽。”

焯敏指着肚子自言自語的可愛模樣,讓櫂易名忍不住一把摟了她來,吻了一下香噴噴的臉頰,“才三個月而已,怕什麽,咱有的是精力。嗯。”

“唔,阿黃,”焯敏一把勾住櫂易名脖頸,嬌羞道,“人家要要······”臉臉紅撲撲的。可不是嘛,在軍營裏時,總是櫂易名說要,她躲。如今倒是反過來了,好在櫂易名很配合,只要她說要,都樂意給。

看着她如今欲~女的樣兒,櫂易名心裏樂乎極了。總算不是他逼着她要了。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享受被她渴望的滋味,還是蠻甜的。拍了拍她小屁屁,就摟進了寝帳裏。

一陣香汗淋淋,焯敏披着半敞開的寝衣,歪在櫂易名胸膛上方道,“這個月底就要舉行賽馬大賽了,人家也想去。”撒嬌地用額頭蹭了蹭櫂易名下巴。她知道,新朝不比前朝,女子是不讓去的。至少前幾屆,女子都沒有上場過,就連看臺席都沒份。

櫂易名看着她的撒嬌勁,心裏頭喜歡,捏了一把她的小臉蛋,道:“傻瓜,誰不讓去,也不能不讓你去啊,”他的小妖精可是最喜歡賽馬之類的比賽了,他豈能掃了她的興。只不過她的馬術在前朝時太過出名,不能再來第二次,免得徹底曝光她的前朝公主身份。

焯敏以貴妃的身份,進入軍營,領兵十幾萬,戰績卓越,已是讓衆朝臣議論紛紛。好在,她有“秦敏”的身份,出自戰功赫赫的将門,虎父無犬子,也只是讓衆朝臣羨慕威震西陲的秦婁大将軍生了個好女兒而已,頂多再感嘆一句“頗有前朝焯敏公主之風”。

櫂易名可不想焯敏的公主身份徹底暴露,雖說暴露了,已獲得幾十萬大軍軍心的她,又有他櫂易名、攝政王、飛翼大将軍和朝中高傑天等人的支持,別人也奈何不了什麽,但總是會掀起一陣波瀾,也很有可能會對日後的立太子産生一定阻礙。

所以,出席可以,但他得想個法子阻止她上場,思及此,摸了摸焯敏的小腹,“小妖精,你說你肚子裏會不會已經有寶寶了,只是月份還太小,太醫沒把出來?”軌彎抹角地提醒焯敏自個注意身子,不要再上場尋求那些個馬背上的刺激。

“唔,阿黃,你這句話我愛聽。”說罷,焯敏一臉開心地摸了陣小腹,“寶寶,你已經在裏面了麽?”也許,櫂易名說的是真的,因為最近與他親熱時,他的動作明顯輕緩好多,似乎怕傷害了肚裏的寶寶似的。

崇拜櫂易名的焯敏,覺得他一定是感應到寶寶的存在了,才會那般輕柔。

嗯,一定是的。幸福的笑靥蕩上了臉頰。

“呃,那我豈不是不能再上馬比賽了?那些運動蠻激烈的,會傷了肚裏的寶寶。”

櫂易名心滿意足地摸着焯敏的小腹,這個小妖精還是很愛寶寶的嘛。

賽馬比賽,很快就到來了。

那一天,競技場熱鬧非凡。不僅京城內的高門子弟和名門閨秀都來了,還有一批近省的能趕來的也都來了。

這一次,櫂易名為了讓焯敏名正言順地出席,特意降旨各府內命婦和閨秀都可以入席參加,這旨意讓那一批小子們心裏樂壞了,紛紛想着借這個場合多瞅瞅未來可能的媳婦兒。而那批閨秀們自然也是奔着同樣的目的而來,各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猶如秋風裏還挂在枝頭的春花般,惹人奪目。

呵呵,俨然變成了一場變相的相親大會。

但這次的主角,依然是皇貴妃焯敏。內戰期間,她威名遠播,成了新一代女子傳奇。她的出席,無論男女都想一睹風采。

可惜,焯敏一如國宴上彈琴比舞那般,面紗遮住了容顏,衆人只能隐隐約約瞧個大概。

一襲華貴的皇貴妃服飾,頭插六彩~金鳳,襯托得焯敏越發有氣質,與國宴上那個舞姿曼妙的女子已是不同,具體是哪不同,衆人也說不上來,大概是歷經軍營生活的洗禮,更添了份霸氣。

左軍營和中軍營的多數将領都來了,各個一臉崇敬地向皇貴妃焯敏行參拜大帥之禮。俨然焯敏還是他們的頭的樣子,引起不少貴族人士的注目。

潇妃站在遠處的大樹下,和煦的笑容挂在臉上,專注地望着神采奕奕的焯敏。“姑母家的大小姐,哼,若不是姑父威震西陲,你能一進宮就獲得皇上垂青?一步登天,進宮就是從二品敏昭媛,哼。”

想起她自己在櫂平王府熬的那些個年,隐忍的那些個年,潇妃心裏極端厭惡焯敏這個憑借娘家勢力的女子。一步登天就算了,還迷惑得皇上專房專寵,幾乎不再踏入其餘妃嫔的宮殿。

在焯敏還未入宮前,皇上雖說對女色不感興趣,卻也總會兩三個月裏臨幸潇妃一次,可自從行軍打仗歸來後,皇上就再沒寵幸過她,甚至連正眼都沒看上一次。頂多在家宴時不經意地瞟過她一眼。

潇妃随意采摘一片綠葉,輕輕捏在手裏,綠色汁水漫出。“秦敏,你很得意呵,本宮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多久。”

潇妃轉過身子,朝別處熱鬧地行去,剛走過一個拐角,突然不遠處一聲尖銳的叫聲闖入耳膜:“你沒長眼睛嗎?敢撞本郡主!”

只見一個身穿玫紅裙子的腼腆小姑娘,正被榮王爺府的小郡主指着鼻子叫嚣道:“下跪道歉會不?”容王爺是皇上的二伯,身份尊貴,他家的小郡主櫂萱是出了名的潑辣,被她整過的人不計其數,唯一一個敢整她的人,只有少年時的堂兄櫂易名。

難得那個腼腆的小姑娘,面對櫂萱郡主這般氣勢淩人的主,還能不卑不亢地回道:“這位姑娘,在下并未撞着你,好像是你撞的我。”

周遭圍觀的人默默搖頭,初生牛犢不怕虎,估計那玫紅衣裳的小姑娘是外地來的,還沒見過世面,不懂得面前的櫂萱郡主的可怕。

果然,櫂萱郡主蹭地一下就火了,揚起手中的馬鞭就毫不客氣地向玫紅衣裳小姑娘的臉龐上閃電般掄過去。那力道,足以讓那個嬌俏的小女子臉上挂彩。

哎,好好一張臉,估計是要毀了。不少圍觀者有些同情地望着那個一臉恬靜,嬌嬌弱弱,還不知躲閃的小姑娘。要知道,被櫂萱小郡主整毀容的官家女子,可不止一個,少說也有三四個了。奈何,占着爹爹地位高,權勢大,硬是沒人敢把她櫂萱小郡主怎麽樣。她的剽悍是出了名的,無人敢惹。

驕橫霸道的櫂萱郡主從未失過手,嘚瑟地以為這次也不例外,哪知淩厲的馬鞭才剛要接近那個小女子的臉龐,就已被人毫不客氣地鉗制住了,回頭一看,竟是黑着一張臉的攝政王。

“本王的女人也敢動!”攝政王狠狠将馬鞭一扯,“唰啦”一聲擲向遠處的馬糞處,厲色道,“櫂萱,你是越來越能耐了!”

攝政王淩厲的一面,衆姑娘們還是第一次見。他雖然是個戰神,但是給衆姑娘的印象一直都非高冷,而是潇灑不羁,風流倜傥的溫暖大哥哥模樣。今日,猛然地黑面訓斥,讓衆人領受到了戰神的威風。他的話,言簡意赅,卻字字冰冷,連名帶姓地訓斥櫂萱,尤其是他此刻眼底的冰冷讓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櫂萱都震住了。咬着唇,有些唯唯諾諾起來。

戰神的稱號不是白給的。他一怒,人人自危。

唯有那個玫紅衣裳的恬靜小姑娘,臉上還是那般恬靜,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雲淡風輕地小聲說了句:“我沒事。”

“你要是有事,本王滅了她!”說罷,飛了櫂萱郡主一個白眼,一把牽過玫紅衣裳的小姑娘的手,就在衆人的注目下大踏步地走了。

衆人望着攝政王牽住那個女子的親密背影,紛紛道:“這就是飛翼大将軍的妹妹,攝政王的未婚妻?”

“哇,好恬靜的樣子,嬌嬌弱弱的。”

“沒想到,一向對女子不感興趣的攝政王喜歡這個類型的姑娘。”一時間,那些本性恬靜安逸的姑娘們,紛紛感嘆怎麽自己以前沒在攝政王面前多晃晃,也許幸運的那個人就是自己了,哪還輪得到後來的前朝降将的妹妹。

就在大家對飛莺品頭論足時,櫂萱小郡主攥緊了一雙小拳頭,頗為委屈地跑開了。

這一切,都被潇妃看在了眼底。這玫紅衣裙小姑娘,就是秦敏在戰場上結識的那個姐妹,前朝降将的妹妹?呵,自家表妹秦敏還真是能攀關系,連前朝降将都扯上了。哪個帝王會真心待前朝餘孽,秦敏啊,秦敏,你真是能給自己惹麻煩。既然你自己找死,本宮就成全你一次,呵。

☆、情敵

? 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被攝政王牽着手離開,飛莺很是不好意思。想抽出手來,可他不讓。緊緊握住,就是不放手。惹得飛莺臉紅紅的。

秋日葉落,不少落葉被風吹進了河水裏。

兩人靜靜溜達到了河邊,看着緩緩河水漂走了秋葉。

飛莺好不容易将手從攝政王手裏抽了出來,身子卻被他一把抱住,溫暖的大手撫上了她的臉頰:“怎麽也不知道避開一下,要是留下傷痕,可如何是好。”語氣裏頗是心疼。

飛莺略微低着頭,小小聲音道:“不是你快我一步麽。”本來她是要自己出手的,她喜歡在最後的關頭給對手一個出其不意。可攝政王搶先了一步,讓她失去了展現的機會。

“也是,”攝政王心裏笑道:她的武功可是不弱呢,是自己太過在乎她了,才急沖沖地搶了她能逆襲的風頭。不過,想起櫂萱小郡主往日的整人模式,還是自己出面制止比較好,免得日後櫂萱小郡主又來找飛莺麻煩。自己的女人,再強,也得護在自己羽翼下,這才叫男人。何況,她是外表這般柔弱的女子。

看着眼前臉色泛紅的飛莺,攝政王忍不住低頭就想吻住她。事實上,也是這麽做的。自從有了初吻後,他就經常掠奪她的唇,吻遍了她婚前願意開放的一切禁地。有時興頭上,還會強行撫摸一下她不願意的地方。惹得她推開他就想逃。

今日也一樣,躺在河邊草地上的他倆,又鬧起了貓捉老鼠的游戲。

飛莺嬌羞道:“你再這樣,我就告訴我哥了。”

攝政王卻一臉壞笑道:“你哥老早就以為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怕什麽。”

“啊,你太壞了。”飛莺被攝政王壓制在草地上,衣裳有些淩亂,承受着他掠奪的吻。有些氣喘地側頭望着如茵的草地。

“莺兒,你早點過門好不好,”攝政王貼着她耳根道,“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惹得飛莺耳根漲紅。“再這樣下去,我······”後面的話沒說出來。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會有一天控制不住自己,強行占有了她。

脖頸處,是他濕熱的吻。飛莺一手擋着他意欲摸進自己衣裳內的手,一手抓着頭側的青草,有些為難地道:“可哥哥還不想讓我這麽早出嫁。”

“那就別怪我到時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的話,讓她都不知該怎麽回答。紅着臉,一句話不說。

這是即将二十四歲的攝政王頭一次這般渴望得到一個女人。在他的印象裏,對焯敏都不曾有過這種強烈的欲望。

等他倆膩歪好了,騎着馬重新返回賽馬場時,大賽已經開始。都進入第二階段的馬術表演了。

還在場外,就聽到賽馬場裏歡呼聲蹦得老高,只見一個身着湖水藍騎馬裝的女子正在一匹奔走的馬背上上蹿下跳,還握着一把弓,時不時仰卧在馬背上射向馬場中心的紅色靶心。

“哇,這是誰啊,頗有焯敏姐姐當年的風範。”飛莺不由得嘆道。

“呃······”攝政王似乎有些不願意回答。

飛莺沒理會攝政王的猶豫,自行跳下馬背,一路小跑地奔近了些。飛莺跟焯敏一樣,對這些馬術表演很感興趣,從小就愛看。興頭一下子就來了。

只見那個湖水藍騎馬裝的女子滿臉笑容地騎馬繞場一圈,眼光不停望着周邊的人群,似乎在搜索什麽人的身影。突然,對着飛莺就是一個更加燦爛的笑容,那笑容裏似乎還有一絲害羞的意味。

看得飛莺有點莫名奇妙,掉頭對攝政王道:“我臉上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嗎?為嘛她看着我會是那般表情?”可攝政王只是搖搖頭,什麽也沒說。

“她是我的表姐,藍羽郡主。”

飛莺一愣,聞聲望去,只見一個時辰前對着自己瞎鬧騰的櫂萱小郡主一臉得瑟地走過來。“我表姐可是祖爺爺曾經看上的孫媳婦呢。”說罷,櫂萱小郡主望了一眼攝政王。

櫂萱小郡主的這一眼,飛莺看懂了。瞬間明白為嘛剛剛那個湖水藍的女子會對着自己那般一笑,原來她笑容的對象不是自己,而是······飛莺迅速瞥了一眼攝政王。心裏有股莫名的介意。

說話間,那個湖水藍騎馬裝的藍羽郡主在大家的豔羨中也走了過來。對着攝政王福了一福。

攝政王微微點了一下頭,并不正眼看她,拉着飛莺的手就想走。

可櫂萱小郡主卻迅速擋在了攝政王面前,笑道:“堂哥,聽聞她是前朝飛翼大将軍的妹妹,想來馬術功夫自然也是了得,與咱們的藍羽郡主比試比試如何?”

櫂萱小郡主的聲音不小,不少人都聽到了,紛紛探頭瞧着熱鬧。連皇上和焯敏也被吸引了來。

“怎麽了?”焯敏伴着櫂易名,款步走來,看着飛莺似乎被牽扯到內,聲音裏就多了分威嚴。焯敏可不容許別的皇族人士欺負了自家妹子。

“回禀皇上,皇貴妃,”櫂萱小郡主搶着回答道,“适才藍羽郡主馬上功夫了得,聽聞飛翼大将軍的妹妹也在,想來也是馬術了得,便想一睹風采。”她嘴上說得好,可在場的其餘人士,誰不知道藍羽郡主是新朝出了名的馬術表演高手,蓋過藍羽郡主的女子可是鳳毛麟角。

衆人看着飛莺一副恬靜淡雅,與世無争的樣子,怎麽看也是不懂得馬背上的功夫的。各個猜想,被攝政王教訓一通後,櫂萱小郡主是不敢背地裏再動攝政王未婚妻了,就變着法兒想明面上讓攝政王未婚妻難堪了,還讓攝政王說不出譴責的話來。

哎,這個魔鬼小郡主啊,真是招惹不起。各個都不說話,等着看熱鬧。

果然,櫂萱小郡主依舊不依不饒道:“我家表姐藍羽郡主莫名奇妙地敗給了某人,也想知道自己是怎麽個不如法,是吧?”說罷,拉着藍羽郡主上前,故意讓藍羽郡主和飛莺站得近一些,好讓大家比較一番。

那個湖水藍騎馬裝的藍羽郡主,聽着櫂萱小郡主這般說,臉上紅了紅。微微擡頭望了眼攝政王。

焯敏看見這一幕,心裏已是了然,恐怕這個藍羽郡主之前與攝政王之間有過什麽關系。可是,也沒聽珍兒說起過啊。掃了一眼藍羽郡主,長得挺幹淨的,适才馬背上的那一幕也是非常精彩,還讓自己贊嘆了好幾回呢。可眼下,藍羽郡主看着櫂萱小郡主為難飛莺,她竟然也不勸阻下,讓焯敏心下立馬不喜。

焯敏嘴角保持一貫的笑容,對着櫂易名甜甜一笑:“皇上認識飛莺這麽久以來,還沒看過她的馬術表演呢,不如今日就觀賞觀賞?”焯敏是個事事不服輸的,尤其是遇上情敵時,若不将情敵幹下去,就會心裏不舒服。雖然,這只是飛莺妹子的“情敵”。

而飛莺呢,外表與世無争,內心裏跟焯敏一樣,是個心性極高的女子,骨子裏有股不服輸的勁。更何況,還是被人拎出來與自己情郎曾經的什麽什麽人比試,自然不甘落後。當下掃了一眼那個叫藍羽郡主的女子,就對着櫂易名福了一福身子道:“皇上,臣女願意表演助興。”?

☆、醋

? 飛莺說罷,踩着輕巧的步子,一個縱身,輕盈地上了賽馬場提供的馬術表演的馬。與藍羽郡主剛剛表演的是同一匹馬。

有所不同的是,此番飛莺并未着騎馬裝,她原本就沒打算上馬表演,因此只穿了平日裏的衣裙,裙擺有些長,并不适合馬上運動。

飛莺坐上馬背,長長的裙裾覆蓋在馬匹上,就像給那匹白馬穿了件玫紅色的裙子般,在肅殺的秋日煞是顯目。

猶如一朵綻放在秋風中的花,俏麗多姿。靜美出塵。

她的靜美,不僅體現在馬匹悠閑地低頭吃草的剎那,神奇的是,在馬匹快速飛馳起來,進入疾馳狀态時,她依然靜美優雅地安坐在馬背上,如履平地,還時不時做個仰卧身子,緩緩下腰的姿勢。

“哇。”突然,衆人一聲驚呼,“這是為了比賽,要拼上命的節奏嗎?”

只見飛莺已疾馳在馬場的彎道上。

一般人都知道,在拐彎時為了不出意外,是需要減速的。

而飛莺在拐彎時,卻是絲毫速度也不減,還猛夾馬肚子,一個勁地催促快跑。

此舉惹來櫂萱小郡主的嗤笑:“藍羽表姐,看來她為了贏你,可是慌不擇路了。”說完,又傾身向前,對着飛莺的身影使出渾身力氣喊道,“喂,飛翼大将軍的妹妹,可不要将命玩丢了,賴在我頭上啊······”

“啊!”一群女子驚叫聲。紛紛有些不敢看似的捂住眼睛。仿佛那結局太慘烈,她們不忍看。

只見前方彎道中央處,飛莺連人帶馬整個身子向左側猛然傾倒。

彎道,速度太快,就是不行。要連人帶馬摔個四仰八叉了吧,哼,說不定還會廢了那雙腿,若是被沉重的馬身子壓到的話。

櫂萱小郡主臉上現出得瑟的表情,她就知道,那個什麽飛翼大将軍的妹妹決然不是自家藍羽表姐的對手,這不,難堪了吧。還逞強。

可櫂萱小郡主臉上的得瑟沒能持續過一秒,哦不,半秒都沒,就迅速轉為了驚訝。眼睛睜得大大的,仿佛不相信眼前所見。

攝政王嘴角浮現贊許的笑意,他看上的女人,果然很不一般。不知不覺,眼前浮現了焯敏所作的那幅畫,畫中飛莺攀在懸崖絕壁上,卻輕盈地轉過身子,含笑望着身後的攀登者。那衣裙在山風中綻放得爛漫。

原來,她确實有那般實力,可惜,當年的自己還不認識她。好在,此刻的她,他沒錯過。

只見飛莺在馬匹身子歪斜傾倒前,輕輕拍了拍它的馬脖子,仿佛在給它鼓勵和安慰,鼓勵這個從未做過如此高難度動作的白馬,帶給它信心。馬是很有靈性的,騎馬者的騎術高低它能瞬間感受到,她的自信能感染它,帶動它。很快,連人帶馬整個傾斜在彎道的最大拐彎處。

而飛莺還一時興起,身子猛然傾倒掠過草地上方時,調皮地探出左手拈了一朵草地上的小花兒。那輕盈靈動的身姿,仿佛只是蹲在平地上做了個再尋常不過的動作。

“哇,好一個靈氣逼人的美人,确實有兩下子。”攝政王的幾個弟弟也過來圍觀了,紛紛笑對攝政王道,“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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