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一回頭,只見攝政王一臉壞笑:“你就是它的女主人
好就被遠在宮廷的潇妃言中了呢?
一切自然不是偶然。而是蓄意密謀好的。
那具白骨,不過是前些年潇妃回家探親時,所殺害的後母生的妹妹罷了。
“皇貴妃,你以為你将我禁足,本宮就無法找你麻煩了麽?”潇妃輕哼一聲,“也太小瞧本宮了。”将壺裏未喝完的殘酒,慢慢傾倒在了落葉上。
秋風蕭瑟,不僅潇妃的沉月軒落葉翩翩,焯敏的玄月宮也滿是落葉紛飛的景象。
“敏敏,你瞧這片好看不?”皇後蹲在地上,挑起了一片心形落葉,捏在手裏,舉着給焯敏看。
坐在石凳上的焯敏,一眼望去,露出甜甜的笑容:“珍兒,紋理脈絡很是分明,形狀兒也好,壓在書裏做标本,正是合适呢。”說着就接過珍兒手裏的葉子,夾在一本厚厚的詩集裏。
看着焯敏臉上喜歡的表情,皇後眉開眼笑的。自從有了寶寶後,皇後珍兒經常在櫂易名上朝、處理政務那段不得空的時間裏,膩在焯敏的玄月宮裏,陪她解解悶,談談心。還一道聽着太醫講解的養胎妙法。
“聽吧,聽吧,我說了不能那般做吧,你還不聽。”皇後珍兒擰着焯敏的小臉蛋,笑道。
“呀呀呀,你把他娘親的臉蛋兒擰痛了。”焯敏調皮地指了指肚裏的寶寶,怪叫道。唬得珍兒趕緊松手。
看着珍兒那小心的樣子,焯敏心裏直樂。這個珍兒,越來越有趣了。自從倩妃走了後,珍兒的心情就一日好似一日,對焯敏也是越來越黏糊。
上回,不過是去圍獵了十天,珍兒就每日好幾封信地寫着,總想催焯敏趕緊回來。不過那些信兒都沒送出去,藏在了書房裏的書下邊。還是後來梅洛姑姑捅出來的,焯敏才知曉。
一頁頁讀着那些個信,焯敏笑翻了。“珍兒,虧得我當時沒收到你這些個信兒,要不非得讓人捉了你去圍場不可。”
原來,信內寫道,珍兒畫了張獵場地圖,每日都拿着兩個小泥人在地圖上走着,模仿着櫂易名和焯敏可能會有的動态。一個是披了小黃布的泥人,代表的是皇上,一個是挂了小紅布的泥人,表示的是焯敏。後來還給紅衣服的小泥人弄了個假肚子,便是焯敏的孕肚了。
皇後珍兒連忙擺手:“別,我可不喜愛那些個馬上運動,尤其是射獵,看着血腥腥的就害怕。”其實,這只是借口罷了。珍兒确實不如焯敏那般熱愛那些個馬背上的運動,但也沒到讨厭的地步。
只是珍兒知道焯敏很喜歡,若自己不在場,皇貴妃便是圍獵場裏身份地位最高的女子,說話行動什麽的,也更方便些,多了些自在。若自己在場,焯敏必定會處處想着維護自己皇後的顏面,虛禮都多了不知不少。
關鍵是,珍兒覺察出,焯敏和櫂易名單獨相處時,很是自在随意,撒嬌什麽的信手拈來。曾經他倆膩歪的場景,被珍兒無意間撞到過好幾次。
而有她在的場合,焯敏便會刻意收斂很多,櫂易名也少了很多樂趣。
焯敏開心,櫂易名就會開心。櫂易名開心,珍兒就會開心。
自從親族滅盡,自己的身子又被倩妃殘害了後,皇後珍兒活着的唯一願望,便是櫂易名一生幸福快樂。哪怕那幸福和快樂不是自己給的。
一年前的火海裏,櫂易名用生命去尋了焯敏出來,珍兒便知道,焯敏是櫂易名的命。對于他的命,她除了去愛去維護以外,別無想法。
人生總要有點追求,要不,宮中的寂寞生活該如何打發。“愛”焯敏,看着焯敏溫暖甜美的笑容,也能給自己每日的無聊生活裏增添一點樂趣。
想象着以後,焯敏一個又一個小寶寶出世,到時自己也能過上懷裏抱着一個,手裏還牽着一個的生活,光是想想那幸福的場景,珍兒的嘴角便會不由自主地笑。她是真心将焯敏的孩子當做自己親生的。
望着珍兒嘴角的笑意,焯敏也會跟着笑,常常被珍兒笑話“一孕傻三年”。
懷孕三個多月時,飛莺進宮來探望焯敏,竟然吃了個焯敏平日裏愛吃的那些個酸裏吧唧的酸玩意兒,還說“酸嗎?還好啊。”
飛莺的話吓了焯敏一跳。她不會也懷上了吧?
呃,這婚還沒結呢。
飛莺似乎看出了焯敏眼神裏的異樣,忙羞紅了臉道:“師姐想哪去了……我剛剛吃的那一顆是不酸嘛……現在這一顆酸得很……”說到後來,聲音都小小的。?
☆、對策
? 飛莺說着說着,聲音就越來越小。
突然想起,自己這般說似乎已在無意識間,招供了自己與攝政王之間已經提前有了肌膚之親的事實。窘得一張臉通紅。
“原來師姐早已瞧出來了”,飛莺心裏默想着,還一直以為瞞得好好的呢。頓時,頭低着,手指不安地攪動着手裏的帕子。
焯敏看着飛莺那窘得雙頰緋紅的臉蛋,示意了玫汐、愫岩她們幾個,便都悄悄兒退下了。
焯敏輕輕握住了她不安的手,小聲道:“在師姐這裏,害臊什麽。情到濃處,是很自然的事情,再說你們之間又有了婚約,聘禮什麽的一應都做全了······不知多少人在羨慕你,能站在攝政王身邊呢。”焯敏試圖用話掃去飛莺心裏未婚先有了夫妻之實的不安感。
飛莺不點頭,也不搖頭,小聲地喚了句“師姐。”聲音柔柔的,已然沒了最初暴露時的那種不安。
“可是有了麽?”焯敏快速掃了眼飛莺的小腹,望住飛莺垂下的眼簾道,“若真有了,可別瞞着師姐。”
飛莺搖搖頭,擡起羞羞的小眼神,迎着焯敏的目光望了回去:“那個,昨日才剛結束呢。”她所說的那個,自然是指女子一月一次的月信了。女子若是有孕,月信也會跑得無影無蹤的。
聽飛莺這般說,焯敏心頭吊着的石頭終于落了地。還沒懷上就好。但這一次,焯敏說什麽也要說服師兄早日定下婚期。
可就在焯敏準備約談飛翼師兄時,京城內出了一件大事,一夜之間,二品以上官員的家宅門口處都憑空飄落了一封信。驚得各個府邸夜不能寐。
當然,驚的不是信從何處而來,而是信裏的內容。信上說,當今皇貴妃是冒名頂替的前朝餘孽焯敏公主,前朝餘孽在送秀女入宮的途中殘忍截殺了秦婁大将之女秦敏,自己入宮蒙騙了盛寵,最重要的目的是謀害皇帝,企圖恢複腐朽的前朝。
一石激起千層浪。
月光裏,燭光下,各個驚得握不穩信,手打着顫。各個猜測着:前朝餘孽混進皇宮,還登上了權利的巅峰,若是真的,一場腥風血雨恐怕即将拉開序幕,皇貴妃和肚子裏的皇子,以及一票跟在皇貴妃身後鼎力支持的人都将被血洗。
若是假的,一場血雨腥風也少不了,膽敢抹黑當朝皇貴妃和肚裏的血脈,如此造謠生事者及背後黨羽,必定會被大震蕩地清掃。
思慮着這些個,所有接到信的官員都一宿未睡。反反複複考慮着利弊,考慮着自己這回該如何站隊。有了上一次長公主事件的教訓,這一次的朝臣們學乖了,決定先按下不動,觀望皇帝的态度再說。
跟着皇帝走,才是明則保身的好方法。
這種驚雷的消息,皇帝櫂易名很快就得到了彙報。當時,深夜即将過去,櫂易名正睡在沉睡的焯敏身邊,孕中的焯敏一向睡得死沉,連櫂易名起身了都不知道。
聽聞密探彙報的消息後,櫂易名雙眸投射出了要殺人的寒光。時隔兩年,又出現了妖書案,當年沒能抓到背後的主謀,如今,又來了。
次次都是轟動朝野的大案。此人,很是會利用人心,也很能給皇帝出難題。不揪出來,實在難消心頭之恨。
只是,如今事關焯敏和肚裏的孩子,實在不比其餘的事,一丢丢的輕率都不行。讓焯敏受一點點的委屈,也不行。他的女人,他定要守護好了。
櫂易名獨自坐在西沉的月色裏,思慮了很久,天還未亮,就招了攝政王和飛翼大将軍入宮面聖。
“軍營裏的情況,是最穩定的。”攝政王一坐下,就開口道,“二哥之前讓焯敏參與戰争的策略很對,幾十萬大軍對焯敏很有感情,聽到不利的消息時,軍心依然很穩。那些個曾經的手下将領,對自己跟過的大帥是前朝威名赫赫的焯敏公主,甚至是有些欣喜的。”
前朝的焯敏公主,是一代神話傳奇,當年多少男人夢中都想見上一面。
櫂易名聽攝政王如此說,嘴角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幸好他提前部署了,要不然面對猛然的發難,一個弄不好,他的小妖精會很被動。有幾十萬大軍的守護,又有他櫂易名的寵幸,一時半會沒人敢對焯敏怎麽樣。
“眼下,咱們必須先将流言控制住,不能任由幕後者操控朝臣的嘴。最重要的是,皇貴妃目前身懷六甲,情緒若是受到那些人的傷害,極是傷身。”飛翼大将軍的妹妹之前深受其害,他明白人的嘴是能将白的都說成黑的,何況焯敏還真的就是前朝公主,一旦流言泛濫起來,引起民衆的參與,恐怕會不好收拾。
“量他們目前還不敢亂說。”櫂易名聲音微冷地道。幾個月前才剛發生了長公主一家被撤職,被訓斥的一幕,要是他們如今又敢如上次那般生事,他鐵定饒不了他們。
這兩三日的朝堂上,果然很安靜,一個彈劾皇貴妃的人都沒有,安靜得就如同什麽也不曾發生過。
這讓櫂易名很滿意,現在的滿朝文武終于到了時刻注意帝王的眼色的地步了。櫂易名的皇權到達了前有所有的高度。
“飛翼,飛莺的婚事該考慮考慮了。”櫂易名凝神望着面前的飛翼大将軍,“之前你的打算如何,朕不管,但現在出了這檔子事,你妹妹的婚期就得由朕來指定了。”
那是,如此關鍵時刻,櫂易名對飛翼這個前朝大将的态度,能直接在衆朝臣面前表露出他對焯敏這個前朝公主的态度。
而且,将飛翼大将軍瞬間升為權勢滔天的攝政王的大舅子,立馬就能通過裙帶關系進一步鞏固飛翼在今朝的地位,更能成為焯敏的後臺支柱。
櫂易名是不打算在朝臣面前承認皇貴妃是前朝公主的,但是對于那些心底有疑惑的朝臣,他得給他們一個無論皇貴妃是不是前朝公主,他們都不能動她分毫的心理暗示!
而攝政王迎娶前朝降将之妹,便是個很好的心理暗示。
沉默了兩三天後,櫂易名在早朝上突然宣布冊封飛翼大将軍為安寧侯爵,世襲。妹妹飛莺于下月初五黃道吉日嫁與攝政王為正妃。
櫂易名的封爵和賜下婚期,無異于變着法兒告誡滿朝文武,自己對皇貴妃的态度。一時,衆臣心下了然,紛紛慶幸自己沒有一時魯莽彈劾沖撞了皇貴妃,惹怒了皇帝。
飛莺出嫁那天,焯敏已有将近五個月的身孕,挺着隆起的小腹,與櫂易名一起在攝政王王府做證婚人。看着飛莺盛大的婚宴現場,焯敏的眼眶微微濕潤。她沒能實現的夢想,飛莺替她實現了。
延綿十裏的紅妝,傾盡了飛翼和焯敏對飛莺的祝福。原本飛翼準備的嫁妝就很多,而焯敏和皇後又額外添加了很多,于是乎,只見紅妝滿京城漫地而行,羨煞了衆人的目光。
禁足的潇妃聽到這些個消息時,一壺酒連同酒壺都被推翻在地,“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連前朝餘孽的身份都刮不起絲毫波瀾了嗎?”猛地踢飛了才摔在地上的酒壺,“皇上對她焯敏的愛,那般深沉麽?連前朝正宗皇室血脈都能容忍?”
要知道,以她對櫂易名的了解,櫂易名是個對權利欲望非常強烈,一定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裏的人,對于焯敏這類有可能威脅到皇權的前朝血脈,理應“寧可錯殺一萬,也絕不放過一個”,才對。
潇妃頭痛欲裂,十分不相信地在院中亂轉,口內囔囔自語:“會不會是反計謀?先給這些個前朝餘孽甜頭,然後在他們毫無防備時一網打盡?”可她說出來的話,她自己都不信。
因為飛莺嫁給攝政王,這個甜頭太大。而攝政王也絕不是可以拿自己的婚姻來做朝鬥犧牲品的人。
“難道是本宮弄錯了?她真的是表妹,不是冒牌的······”潇妃輕輕搖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等表舅舅和表舅母來了,一切就能見分曉了。”
秦婁大将軍夫婦一路從西南駕着馬車,日夜不停地趕往京城。行駛在中途時,住在客棧裏,也接收到了透露當朝皇貴妃是前朝餘孽焯敏公主的信。
他們當時就推測,過不了多久,皇帝為了證實皇貴妃的真實身份,鐵定會派人來迎接自己快點入京指認。
哪知,一路上別說迎接他們的人,就連遞個書信的人都不曾出現一個。而且,在距離京城還有兩三個城鎮時,就聽到了攝政王大婚的事,娶的是前朝降将之妹。
皇帝的舉動,讓秦婁大将軍一時手足無措。讓他陷入兩難。
若,當今皇貴妃真是自家女兒,當然最好。若不是,看皇帝如今的态度,自己還能不能指證皇貴妃是冒牌的??
☆、大結局(一)
? 妖書案,焯敏自然是聽說了。
但身在漩渦中心的她,不便于為自己出謀劃策什麽,一切交給櫂易名處理,就夠了。
有這麽個不計較自己身份,又疼愛自己的夫君,焯敏覺得很幸福。靜靜地坐在陽光下,手撫着皇後珍兒剛剛送來的親手繡的嬰兒小衣裳,點點大,很是可愛。
焯敏對身邊的宮婢愫岩道:“你摸摸,柔柔的,很是适合小嬰兒穿呢。”甜甜的笑容挂在臉上。
“娘娘,是不是該防着點皇後娘娘了。”侍候在側的愫岩,見玫汐等人都不在時,悄悄對焯敏道,“以前,皇後娘娘不知道您的真實身份,确實是真心待您的。可眼下,多少人都在懷疑娘娘是前朝皇室血脈,恐怕皇後娘娘也會信上幾分。”
焯敏知道愫岩的意思。皇後母家被自己的父皇滿門抄斬,連累親族無數,她若心生怨恨,也是正常的。但焯敏卻道:“愫岩,人間真情,難得遇上一個,就不要輕易放棄。如果珍兒心裏有了疑慮,本宮去解開就是。不就是懷疑本宮不是秦婁大将軍的女兒嗎?”
愫岩聽着焯敏的話,一愣。難道自家主子有辦法讓秦婁夫婦認下她這個假女兒?
話說,秦婁夫婦進入皇宮的那一天,焯敏和皇後站在皇宮的正門前迎接。這本是不合乎禮制的,皇後和焯敏是君,“父母”只是臣,哪有君迎臣的道理,但是焯敏為了在天下人面前展現自己這個“女兒”的孝,硬是攜同皇後給了秦婁夫婦一個大大的禮遇。
如此隆重的禮遇,确實讓秦婁夫婦震驚了一把。原本,在秦婁大将軍第一眼見到“挺着個孕肚,卻依然氣度不凡”的焯敏時,他已然知曉眼前的這個皇貴妃确實不是自家女兒。
可在皇宮正門口,如此威嚴的場合,秦婁夫婦哪敢當衆叫嚣:“你不是我們的女兒,你到底是誰?”而且,皇貴妃身邊又有皇後立着,就算心中有一萬個疑惑,也得等到單獨與皇貴妃相談時,才能說。
秦婁夫婦迅速跪伏在地。而焯敏呢,雙眼含淚地連忙上前扶起,一聲“爹”,一聲“娘”,喊得是梗咽在喉,真如相思比夢還長似的。親熱地纏着“母親大人”的手臂,久別重逢的淚水滑落一臉。
一向都以面紗示人的焯敏,這日并未籠上面紗,而是露着自己與秦敏有幾分像的臉。也許是将軍夫人看着焯敏的臉,就思念起自己的女兒了吧,拉着焯敏的手,淚水奔流直下。
這母女團聚的溫暖一幕,看得皇後珍兒是信以為真了。連忙安撫焯敏,讓她小心體內的胎兒,切不可激動。
就這樣,你說虛假,也是虛假,你說帶着幾分真情,也确實帶着幾分真情的場面,讓皇後珍兒心底的疑慮徹底打消了,認定前陣子的謠言是別人故意陷害焯敏的。
其實,皇後珍兒這陣子的心情是很複雜的。并不如一般的人那般可以任由自己憎恨殺父仇人之女。她有思考過,如果皇貴妃真的是仇人之女,她該怎麽辦,還能不能與皇貴妃攜手打理後宮,還能不能對皇貴妃掏心置腹,待她如初?
尤其是接到消息秦婁夫婦即将到達時的這幾夜,珍兒徹夜難眠。經過幾晝夜的煎熬,珍兒終于知道,自己早已對焯敏付出了真情,就算她有可能是仇人之女,自己也恨不起來。
因為,珍兒徹夜不眠時,竟然還在給焯敏肚裏的孩子繡着衣裳。雖然煩躁不安,卻一針一線都繡得極為精細,別說布料舍不得用差一點的,就連絲線都得是頂尖的才行,缺了哪一根,珍兒能指使得梅洛滿繡針局去找。
等待珍兒經過梅洛的提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時,她猛然醒悟,自己內心裏早已住滿了焯敏和她的孩子,已是親情,割舍不掉了。
前朝的事,是噩夢一場。對珍兒是,對焯敏又何嘗不是。珍兒在見秦婁夫婦前的最後一兩天,常常在想,若皇貴妃真的是前朝公主,那麽她也如自己一般,經受了滅門,滅族,還多了重滅國。她也很可憐,不是麽?她心胸寬廣,連櫂易名這個新朝國君都原諒了,自己又為何不能原諒并非元兇的她。
如此說來,皇貴妃又有何錯?
思及此的皇後,心內平複了很多。決定不管結果如何,都真心地接納皇貴妃。所以,在焯敏的請求下,珍兒給了焯敏“娘家”一個大大的面子,以皇後之尊,站在皇宮正門前迎接宮妃的父母。
這絕對是史無前例的。
好在,今日的認親場面,讓皇後珍兒确認了焯敏是秦婁夫婦的親生女兒,絕無可能是前朝什麽公主,積壓在心裏的陰霾一散而光。笑容燦爛,一如春日明媚的陽光。
話又說回來,為何今日的秦婁大将軍夫婦會如此反常呢?一點異樣的表情都沒有露出來,反倒給了外人一種久別後父女相見,母女重逢的親厚感?
連那激動地淚珠兒都是真真的。
很簡單。早在秦婁大将軍夫婦還住在京城外,沒進城時,就先後有三人找過他倆了。
你猜是誰?
按先後順序,分別是高傑天,攝政王,和最後一個重要至極的人物——皇帝櫂易名。
其餘兩人不談也罷,倒是這最後一個登場的櫂易名不得不說一說。
面對秦婁夫婦他倆一臉的要為女抱不平的神情,櫂易名冷笑着将一踏紙扔在了秦婁夫婦臉上。
那些白紙上勾勒了幾筆畫,像是畫着什麽人的生活樣子。
“秦婁,欺君之罪!該當如何?”櫂易名猛然的呵斥聲,讓秦婁夫婦跪伏在地,拾起紛紛落在地上的白紙畫兒,定睛一看,吓了一跳:畫裏有一男一女,正在甜蜜地卿卿我我,摟着看夕陽西下的美景。而畫裏的女子,正是他們的獨生女兒秦敏,畫裏的男子,則是兩年前就突然失蹤了的鄰家少爺。
一張張畫裏,全是各種各樣的暧昧姿勢,有隔着石桌喂飯的,有大樹底下親吻的,還有撫摸背脊的······
看得秦婁大将軍夫婦,兩張老臉瞬間通紅。自家女兒與鄰家少爺青梅竹馬,私下裏暧昧的事兒,他倆不是不知道,沒想到自家女兒居然幹出了這私奔的事兒。
恐怕,宮中皇貴妃頂替自家女兒入宮,還有別的隐情。
“這,就是你倆給朕的女人?”櫂易名坐在椅子裏,吹了口茶,神情冷漠地瞥了一眼秦婁大将軍,“很好,都躺倒別的男人懷裏去了!”
吓得秦婁大将軍趕緊跪在地上磕頭:“微臣教女無方,給聖上蒙羞。”
“教女無方?”櫂易名冷哼一聲,“是教女無方,還是蓄意欺君,你倆心裏明白。”末了,還加了句,“朕看上的女人,你們都敢私底下偷偷調包,簡直反了!”說罷,一杯滾燙的茶,瞬間砸碎在秦樓夫婦面前,濺起的碎片看得他倆一陣害怕。
這獻給皇帝的女人,私底下調包,還給皇帝找着了确鑿證據,這可是死罪。
欺君的罪名,秦婁大将軍可不想背負。
跪伏在地,微微靜下心來的秦婁大将軍開始思考皇帝此行的目的。若是單單為了定自己一個欺君之罪,似乎用不着駕車百裏,親自來到此處尋自己。
那皇帝前行的目的,就只有一個,為了維護宮中的皇貴妃。妖書案,讓皇貴妃陷入了困境。而只要自己承認皇貴妃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切問題都将迎刃而解。
若自己不承認皇貴妃是自家女兒,看皇帝今日的架勢,很有可能以欺君之罪将秦家滿門弄個抄斬不赦。
一番短暫的思慮,只聽得秦婁大将軍迅速改口道:“微臣不知自己所犯何罪。微臣的女兒入宮為妃,如今在宮中好好地伺候着皇上,聽聞已身懷六甲。微臣和夫人都欣喜至極,還未來得及恭賀皇上喜得麟兒呢。”
這番話說得,甚是讨巧。只見櫂易名的臉色瞬間溫和了不少,做了個要扶起秦婁大将軍的手勢:“岳父大人請起,岳父大人的女兒深得朕心,朕很是滿意!”說罷,對秦婁夫婦笑了一下,也不再多言語,徑直擡腳就出門走了。
留下渾身冒汗的秦婁夫婦,虛弱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剛剛皇帝的話很明顯,若他倆承認皇貴妃是親生女兒,那他倆可以繼續享受國丈的待遇,否則以欺君之罪論處。
是個人,都會選擇前者。何況,他們的女兒确實是私奔了。?
☆、大結局(劇終)
? 為了彰顯對皇貴妃的疼愛,櫂易名特意為遠道而來,十年未回故土的秦婁大将軍夫婦設了國宴。宴請了所有皇親國戚以及二品以上的官員,場面很是熱鬧。
呵呵,與其說是款待秦婁大将軍夫婦,不如說是做了一次秀,向滿朝文武展示了皇貴妃與“父母”之間的骨肉親情。
秦婁大将軍夫婦也很是能演戲,該笑的時候笑得燦爛,該落淚的時候落得恰到好處,讓人一看就是久別重逢後的感慨萬千。
最妙的是,在別的官員尊稱一聲國丈大人時,秦婁大将軍臉上的得瑟和滿足感一覽無遺,恐怕真的國丈大人,也不過如此了。
一頓酒席下來,前陣子的暗藏在官員心中的妖書案就不攻自破了。
“人家老子娘在這呢,還诽謗什麽?”有些桌席上開始有人為皇貴妃抱不平,“寵妃是非多,總有那些個眼紅病的人。”說罷,還有人悄悄瞥了一眼榮王爺和長公主。
好似這次事件也是他倆撺掇出來的似的。
于是,整個宴席上,榮王爺和長公主夫婦都承受着別人異樣加鄙視的目光。皇帝櫂易名對他們兩家的态度一日煩似一日,對立國時沒出過力,立國後卻籠絡司馬炎,逞威風好幾年,也鬧事好幾年的他們越來越在明面上表示出不喜。
皇帝的态度就是風向标,指哪,吹哪。于是乎,滿朝文武都開始了蔑視他們的态度。有了壞事,立馬就想到他們兩家。
不服氣的櫂萱小郡主站起身就想用狠狠的目光瞪回去,被榮王妃死死拉住了,抱在懷裏小聲道:“孩子,如今咱家已今時不同往日了,別再給你爹惹是生非。”
櫂萱小郡主一臉的委屈。
“萱兒,若你想讓爹娘落得跟長公主夫婦一樣的境地,就去鬧騰吧,娘也管不了你。”
榮王妃這一席話說得櫂萱小郡主明白極了,如今的長公主府甚是凋零,連帶着藍羽郡主都落魄了,走到哪都是不被歡迎的聲音。
而榮王府雖說也受到牽連,但皇帝畢竟沒有明面上撤了榮王爺和世子的朝廷職位,一應待遇一如從前。官爵還在,櫂萱小郡主封號也還在,所以她的境遇就比藍羽郡主要好了很多。
一想到可能會落魄成藍羽郡主那樣,櫂萱小郡主立馬就乖了,鑽進榮王妃懷裏,撒嬌道:“娘親,女兒不鬧啦。”
這一幕剛巧落入了焯敏的眼裏,心裏道: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看着衆朝臣對他們的一致眼光,焯敏知道,經過三年多的努力,櫂易名已經将這批朝臣牢牢掌控在了自己手中,皇權空前高漲。
焯敏笑望了坐在身側的櫂易名一眼。滿心的恭喜。
正在焯敏含情望着櫂易名時,也不知為何,有幾桌突然爆發了猛烈的笑聲,驚擾了滿殿的人。
焯敏循聲望去,只見是自己手下的那批将領,嘴角一個含笑,就要挺着大肚子過去。櫂易名笑着,起身攙扶起身子有些笨重的焯敏,在衆人注目的眼光下,慢慢踱了過去。
“你們在笑什麽?”焯敏還未走到,就挑眉好奇地問。
“哈哈,副帥不知道,之前我們打了個賭,賭你是前朝焯敏公主,結果我們全體都輸慘了呀,白花花的銀子全打了水漂!”一個将領大聲道。
“那你們還笑?”焯敏不解道。
那些個将領哈哈樂着:“唯一贏了的那個人,按規矩要将自己妹子許配給我們其中一個啊,哈哈哈。”
聽到這,焯敏噗嗤一笑。這規矩定的也真是逗,輸了的輸錢,贏了的輸人。也虧得他們幹得出來。好在她的這些個手下,焯敏認為各個都是精英,那個誰的妹子随意跟了哪個男人,都吃不了虧。
一時調皮的焯敏,随口道了句:“你們就不怕那誰的妹子長相醜絕了嗎?”一句話就讓那些個即将迎娶的将領各個哀嚎起來,他們以為焯敏真見過那個準新娘了呢。
“哎呀,漂亮着呢,漂亮着呢······”急得那個贏了錢的将領一個勁的解釋,生怕這些兄弟都不要自家妹子似的。
櫂易名捏着焯敏的小手道:“你呀,就是調皮。”
焯敏小聲回複了一句:“逗他們玩兒,我最喜歡啦!你又不是不知道。”說罷,還對櫂易名悄悄擠了擠眼,整個一副調皮靈動的樣子。
有家人的感覺,真好。而這些曾經出生入死的兄弟,便是焯敏的家人,滿臉的滿足感。摸了摸隆起的肚子:“這裏還有一個呢,哦哦,他在裏面動着呢。瞧吧,連肚裏的小家夥都贊同母妃的調皮呢。”
這邊的焯敏,輕易地解除了所有的危機,坐等太子殿下出世了。而沉月軒裏禁足的潇妃,卻開始陷入了癫狂的狀态。
“騙人的,一切都是騙人的,她怎麽可能真的是表舅舅的女兒,怎麽可能?”潇妃最後一根希望的稻草斷了,一向自負,一向自诩聰明絕頂的她,雙手抓着頭,時不時抓着自己的頭發大聲喊道,“一定是騙人的,一定是密謀好了一起來騙人的,一定是的······”
看着這樣日日囔囔聲不斷的潇妃,沉月軒裏的宮婢都以為自家主子瘋了。忙去報告皇後娘娘。
不多時,皇後珍兒确實來了一趟沉月軒。
空蕩蕩的庭院裏,皇後珍兒示意所有人都退下。只餘下了梅洛陪着自己。
“潇妃,聽說你瘋了,可還識得本宮嗎?”珍兒雙目注視着地上的潇妃,看樣子,衣裳已是好幾日沒換洗了,緊緊盯着她的一舉一動。
卻見潇妃嘴角一絲苦笑:“若臣妾不裝瘋癫,皇後娘娘就不打算再移駕沉月軒了,是嗎?”舉目死死望着皇後的眼。
皇後不說話,良久才道了一句:“是你自找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今日算計這個,明日又算計那個。你當所有人都被你的表象給欺騙了麽。”
“呵,表象?若論裝,誰裝得過她皇貴妃。連母女情深都裝得那般像,皇後娘娘可知,秦婁夫婦壓根就是被她皇貴妃收買了,才裝出那一副骨肉情深的樣子,來欺騙您。”
“夠了!”皇後突然喝了一聲,“你的诽謗最好到此為止,本宮不想再聽!”說罷,皇後轉身就要走。
潇妃見狀,忙一個縱身,撲在地上,拉住了皇後的後擺,逼停了皇後的腳步:“皇後娘娘,臣妾沒有騙您,絕對是真的,真的!”
梅洛見狀,趕緊上前扒開潇妃扯住皇後衣袍的手。
潇妃滿眼熱切地盼望,盼望能得到皇後的回應。又補了一句道:“後宮之中,哪有真心的姐妹情。皇後娘娘您重情重義,她皇貴妃卻未必真心待您。一朝太子落地,她怎舍得讓太子平白落個庶子的名分······您若現在不動手,到時動手可就是她了······”
潇妃一點一點,細細地給皇後分析目前的局勢,期盼能挑起皇後和皇貴妃之間的争鬥,這樣一來,她自己或許還有東山再起的那一天。
可沒料到,沉默了良久的皇後,最後只道了一句:“若真有那一天,本宮讓出後位便是。”
皇後無比輕柔的聲音,徹底擊垮了潇妃。一向以能摸透人的內心而自稱的潇妃,一而再,再而三地遭遇莫大的失敗,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