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發現(二合一)
廠裏的流言果然沒多久就銷聲匿跡了, 丁鴻沒說過他是怎麽做到的。丁瑤本以為哥哥是讓人去澄清流言, 後來才知道他只是讓那一群無比崇拜他的小弟們,在自己家上了幾回思想政治課, 好好的給父母長輩講了講長舌的代價, 與如今積極向上的社會面貌。總歸一句話:如今不讓搞批&鬥那一套了,再亂傳謠言就是破壞社會和諧,這是人民所不允許的。
剛剛經歷過大革命時期的人,心裏的餘悸本就還沒有消除,如今那是堅決不能與社會風向作鬥争, 趕緊閉上自己的嘴。曾經可是有人因為一句話就被抓進了勞改農場進行思想改造的!
面對丁瑤的感嘆, 丁鴻面色平靜地表示:
“堵不如疏, 越是阻止越是會高漲他們議論流言的熱情,所以……你也看到成效了?”
丁瑤給哥哥比了個大拇指, 惹得丁鴻又揉了揉她的頭。
“行吧, 看在你做了好事兒的份上,這一次原諒你的錯誤行為。”丁瑤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卻沒有躲開哥哥的手。
“其實憑他們自己就能解決。”
對妹妹的表現丁鴻表示滿意, 但他并不居功。還沒等他說出為什麽, 門外就傳來周雲梅急匆匆的聲音。
“嬌嬌、衛紅東西收拾好沒有,我們要出發了。”
兩人應了一聲,丁瑤背上自己做的一個小背包, 同哥哥一塊兒出了門。他們今天要回鄉下老家,因為丁紹宗過六十大壽,一家人早早就請好了假, 加上周末能在鄉下待三天。
……
路過家屬院操場旁的小花園時,周雲梅遠遠地望了一眼,回頭對丁振華好奇地道:
“最近都沒見着梁翠萍和羅秀華,今天似乎又不在,我聽說她們跟家裏那口子吵架了。”
丁瑤立刻豎起了耳朵,她知道梁翠萍就是鄭敬業的媽,羅秀華則是郭衛星的媽媽。
“你管別人家事幹嘛!”丁振華沒好氣地看着自家滿臉八卦之色的媳婦。
“嘿……你當我想管呢,還不是那兩人做得太過分。你之前去地區開會,都不知道她倆到處造謠吧。這回被家裏男人給罵了,我估計好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出來蹦噠了。”周雲梅不着痕跡地在丁振華腰上一擰,丁點也沒有手下留情,丁振華表情都扭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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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翠萍一向自視甚高,她家男人往常都是認錯的那一個,這回倒真是難得地硬氣起來,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才改變了他?”
什麽都阻擋不了周雲梅幸災樂禍,她一邊說着還把自己給逗笑了。
梁翠萍同羅秀英不一樣,她有自己的工作,早些年只是學校的教職工,負責一些後勤工作。後來她那當老師的爸爸退休,也不知道是如何操作的,反正她現在成了縣城三小的一名老師。通常她會端着自己老師的架子,雖然別人都知道她其實沒那個本事。但是畢竟她現在真正的是一名老師了,再加上恢複高考後老師漸漸不再是很多人眼裏的臭老九,反正住在老家屬院的不少人都唯她馬首是瞻。
自從收音機廠修建了新的家屬院後,雙職工家庭都搬了過來,現在老家屬院住的都是兩口子一方在收音機廠工作的,然後另一半就像梁翠萍、祁秀珍一樣在別的地方有工作。還有些是跟羅秀華一樣的家庭主婦,但家裏男人發展不錯,所以不用住在單身宿舍。
整日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羅秀華很喜歡跟當老師的梁翠萍紮堆在一起,有事也會沖在前頭。像這回白家叔侄的事,很大原因是鄭敬業被打,梁翠萍不高興所以才鬧出來的。
“有什麽好奇怪的,白寧浦出手了,他并不是個簡單的人,平時你在家多注意些,管好你的嘴。”
丁振華對周雲梅沒法,只能多多叮囑她。
“用得着你說,我可不是梁翠萍那樣的人。”周雲梅擺了擺手,都做了一段時間鄰居了,她覺得白家人還不錯,至少丁點也不鬧騰。
丁瑤聽得茫然,擡頭看了看哥哥,丁鴻小聲地給她解釋了兩句。卻原來是郭父、鄭父兩人都被廠裏工會的人給批評了,那些人本來就是擅長做人思想工作的,這會逮着人犯錯,還不得好好地抖摟自己的威風。
還不僅僅如此,那兩人本來下半年有望向上提一級,這回卻泡湯了,難怪鄭父那般怕老婆的人,都難得地發了脾氣。
一家人說笑聊天,很快就來到了收音機廠的大門口。今天正好廠裏有車子要出去,途經紅星公社。丁振華雖然為人比較板直,但搭順風車也不會過分去拒絕,有時候矯枉過正也不好。轉業這麽些年,他漸漸也圓滑許多,不會再那般直來直去的性子,有時候真的會惹人厭。
……
丁紹宗這次過生日,請了不少同村的人,保守估計會有六七桌。丁婆子也是早早就準備起來,年初抓的兩頭小豬仔雖然還不夠大,但殺掉一頭也足夠了,另一頭得繼續養到過年。
周雲梅利用在食堂工作的便利,另外還買了魚、肉,加上宋小翠養的雞,自留地裏的菜,辦幾桌酒席夠了,何況還有丁振華帶回來的酒,那可是丁紹宗最喜歡的。
一家人出錢出力齊心把丁紹宗的壽宴辦好,這些年大隊裏很少有這麽熱鬧過,來幫忙的人也不少。何況都知道丁家大兒子有出息,如今可是廠裏的科長。本來工人在他們眼中就夠令人羨慕了,現在還當官了,那可不得了。
大家提起丁家都是豎大拇指的,直誇丁婆子一家把日子過得紅火,把她逗得每天都十分樂呵。
丁家院子裏人實在太多,丁瑤待不住,又沒她什麽事兒,幹脆就偷偷溜了出來,丁鴻更是一進村兒回家露了個臉就不見了人。
知道哥哥肯定有地方可去,丁瑤也沒去找他,她準備去找韓小敏。前兩年韓小敏同她媽媽就沒有住在大隊長家裏了,搬去了村頭,丁瑤熟門熟路地找了過去。
村子裏其他地方都很熱鬧,但村邊這處小泥坯房卻十分安靜,不過在丁瑤來了之後就鬧騰起來。
“小敏。”
“汪汪汪……”
韓小敏家養了一條兇得不得了的狗,丁瑤是個怕狗的,本來只想趴在牆頭把韓小敏叫出來,但狗是多麽靈敏的動物,第一時間就沖她叫喚起來。
“哎呀!”
雖然知道隔着泥巴牆它咬不到自己,但丁瑤還是吓得往後一退,沒留神腳下踩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頓時疼得直吆喝。
“小福,閉嘴!”
韓小敏本來正在寫作業,聽到動靜立即喚住了狂叫中的狗。聽聲音她就知道是丁瑤來找她了,前兩天她就猜到丁瑤一定會回來,畢竟丁家要辦酒動靜還不小。
“哈哈哈……丁瑤你個沒出息的,你看看你怕狗那慫樣兒!”
“還不快來拉我起來!”丁瑤沒好氣地瞪了韓小敏一眼,屁股摔疼這種事,實在是有些丢臉,不過她嘴上卻不認輸,“我倒挺想看你見到我哥時那慫樣兒呢!”
自從靠韓小敏教的方法哄得哥哥回了城,丁瑤對就她挺有好感的,每次回來老家都會找韓小敏一起玩。有一回她把韓小敏介紹給了丁鴻認識,沒想到嘴上教她要大膽,要會一哭二鬧三撒嬌的韓小敏,站在丁鴻跟前居然連話都說不好了。
“那能怪我嗎?你知道村裏多少孩子被你哥給揍過的,我這是本能的反應,不是我膽小是你哥太吓人。”韓小敏一本正經地說道。
“那可真是抱歉了,我哥現在在學校裏喜歡他的人可不少,照你這說法,豈不是一個個全是勇士。”
像趙華東那位表妹袁慧慧,簡直就是英勇無畏,無論丁鴻多冷淡多不愛理人,她都能義無反顧地貼上去。她還堅信丁鴻總有一天會被她感動,對她會如同對丁瑤一般好,不,還要更好!
以丁瑤對哥哥的了解,她很想告訴袁慧慧她想多了,她哥這人雖然看似冷淡但心眼不少,明擺着袁慧慧是不可能有希望的,纏在他哥身邊再久都沒用,不過就算她告訴袁慧慧,估計她也不會信,有些人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他是你哥,你當然把他誇得上天入地,之前你上小學那些年把學校裏的男生貶了一個遍吧,還說個個都是歪瓜裂棗,明明就是你自己的心長偏了。”
就她以往的德性,韓小敏表示不相信。
“嘻嘻……這可真沒有,我是高标準的眼光好嗎?上個月學校裏轉來一個新生,長得就可好看了,我也誇他呀!”當然白澤那随時釋放冷氣的性格就別提了。
“咦,能被你這被哥哥蒙蔽了雙眼的人發現,那這人看來是真的很好看了。”
韓小敏睜大了眼,想象着該是多好看的人,才能讓丁瑤這個萬年誇哥哥的妹子為他破例啊!
“當然,而且他還住我家對門呀!每天都令我覺得賞心悅目。”
瞧她那美滋滋的模樣,韓小敏搖了搖頭,一把摟住丁瑤的肩膀,打斷了她——
“別在這兒美了,趕緊來幫我看看作業,難死了。”
韓小敏今年也上初中了,就在公社上學,平時都是住在學校的。幸好今天是周末,否則丁瑤還看不到她。
“求人能不能誠懇些。”丁瑤甩了甩辮子,當她是随便給人講題的嗎?
“是是,求求你,這些作業可真令我頭大。”
只要給她講題,韓小敏絲毫不介意把丁大小姐供起來。
韓小敏帶着丁瑤進門,先拿了根繩子把家裏的小福給拴在院角,才把在磨蹭着的丁瑤給拉進來。
“小福都拴在那兒了,過不來,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
她倆關系好,但丁瑤來韓小敏家的次數并不多,兩人更多的是跑到小河邊去玩,那裏是她們的小天地。
“我這是看看它,以示親切。”
丁瑤是真的很怕狗,眼睛一直盯着小福,就擔心它會不會突然撲過來。這兩年鄉下養狗的人越來越多,而且還都是放養的,實在是令她的小心肝直顫啊!
“對了,秀英姨呢?”
丁瑤溜煙沖進屋裏,确定自己是安全的,左右打量後問道。
“一早就出去了,可能是去公社吧!”
韓小敏幹脆進屋把自己的書包都搬了出來,丁瑤今兒來得及時啊,她攢了不少問題想問呢。
按說丁秀英與丁婆子都在大隊的作坊裏上工,關系應該不錯。但實際上丁婆子與大隊裏大多數婆娘媳婦子的想法差不多,對于離婚回到娘家的丁秀英都很排斥。這也是為什麽丁秀英今天沒有去丁婆子家幫忙的原因,估計那些人并不想看到她出現。
丁瑤不過是順口一問,得到回答就沒再多想。兩人一個教一個學,認真得忘了時間。丁瑤發現韓小敏之所以不會做,并不是同劉倩一般不想學,而且她頭腦很聰明,只要講過一遍就能理解并且舉一反三。但是韓小敏成績卻并不好,只能說明公社的教學水平有限。
如今恢複高考後,學校開始重視起學業這一塊兒,但是學校裏老師卻很是缺乏。往往有不少大隊裏教得好的會調往公社,公社裏的自然也會往上調,像丁瑤所在的學校裏就有從紅星公社來的老師。這樣的情況下,公社的教育質量能上去才怪呢!
雖然丁瑤覺得韓小敏應該去縣裏上學,但這話卻不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子講了就有用的,畢竟這涉及到方方面面。
丁秀英從外面進來時,就看到女兒在丁瑤的教導下認真的學習,眼神不由地閃爍。
“秀英姨。”
丁瑤感覺光線被遮住,一擡頭就看到了站那兒的丁秀英,但是因為背光她沒能看見她的神情。其實按照親緣輩份,丁瑤應該叫丁秀英姑姑,不過打從第一次來找韓小敏時她就是如此稱呼。
“丁瑤來了?又麻煩你教小敏做作業了。”丁秀英笑得很親切,對丁瑤她有很好的印象。
“不麻煩,小敏很聰明。”丁瑤搖了搖頭,見她拿了不少東西,便起身同韓小敏一起去幫忙。
丁秀英笑着拒絕了兩個小丫頭,她出嫁那會兒丁瑤還沒生呢,離婚後回到娘家大隊,因為女兒一直喚丁瑤,知道她改名後也就再沒喊過丁嬌嬌。
“秀英姨這是剛從縣裏回來嗎?”看到丁秀英從包袱裏拿出的東西,丁瑤有些驚訝地問道。
“對啊,瑤瑤怎麽知道的?”
“因為這個呀!”丁瑤指着那一朵眼熟的絹花,這東西沒人比她更熟悉,更清楚,因為那是她做的。
“這個?”丁秀英低頭一看笑了,随手遞給正好奇過來看的女兒,“我确實是去了縣裏,不過這不是我買的,是人家給的。她就在賣這些,要是你也喜歡,我下次找她買一朵。”
“不用了,秀英姨。”丁瑤連忙擺手,她自己做的東西,哪裏還能讓人家花錢買給她,她只是有些好奇丁秀英是如何認識祁秀珍的罷了。“秀英姨你認識祁姨姨嗎?哦,就是祁秀珍。”
“嗯?”丁秀英微微頓了頓,沒有立即回答丁瑤的問話。
“我認識祁姨姨呀,我也知道她在賣這個,她還送了我一朵呢!”沒有察覺到丁秀英突然升起的些微防備,丁瑤自然地說道。
“我……就是找她買東西。”
丁秀英沒說實話,丁瑤看了出來,她也沒繼續追問,誰還沒有點秘密呢!但是在丁秀英拎着大包袱回屋時,她無意中發現了點東西,看向丁秀英的眼神微微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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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過壽,小孩子其實挺無聊的,尤其是丁瑤這個年紀的娃,大人們的世界她插不進去,也不想插進去。別的孩子都開心地吃吃喝喝,平時哪裏能有這麽多好吃的,還能敞開了肚皮吃。丁瑤卻覺得自己家人坐一桌吃點家常菜,更令她開心。
發現哥哥在角落裏跟一個人聊天,丁瑤偏頭看了看,認出來那是王鐵柱。長得可壯可壯了,不過人很好,丁瑤被丁鴻帶去王家玩過兩回。這位鐵柱哥哥對軟糯的妹子可以說是言聽計從,因為他說一直想有一個妹妹。
好朋友的妹妹就是他的親妹子,王鐵柱不僅會帶着丁瑤下河摸魚抓蝦,連從山裏掏回來的鳥蛋也給得毫不心疼。
“鐵柱哥。”既然看到了王鐵柱,丁瑤自然要跑過去打聲招呼。
“嬌嬌,怎麽沒在那邊吃東西?”王鐵柱回頭一看,笑了,指着丁燕姐弟幾個所在的地方問道。
“我可不是小孩子。”丁瑤表示她拒絕,誰要跟一群孩子在那兒偷摸着吃花生,吃糍粑啊。
“是誰今早出門還帶着零食上車?”可惜哥哥半分面子也不給,直擊靈魂地問道。
“那是媽媽特意給我做的,那是心意,能一樣嘛!”她真的絕對不是一個愛好為吃的女生!
“啧……”丁鴻擡手弄亂了丁瑤打理好的劉海,氣得她直跳腳,直呼要跟哥哥絕交半小時。
“沒出息,好歹也要絕交一個小時。”兩兄妹鬥嘴慣了,做哥哥的最喜歡的事就是看到妹妹被氣得鼓鼓的,依稀能看到小時候糯糯團團的樣子。
“鐵柱哥,我給你當妹妹好不好?”丁瑤氣呼呼地轉身,拉着王鐵柱的袖子甩了甩。
“好啊。”
“你敢!”丁鴻斜睨了一眼答應得十分爽快的王鐵柱。
“嘻嘻……就知道哥哥你肯定舍不得!”
丁瑤頓時笑得美滋滋的,蹭到哥哥身邊嬌俏地道,被丁鴻刮了刮鼻子罵傻。
“你們剛才在聊什麽呀?”丁瑤這時才想起來一直好奇的問題。
見丁鴻并沒有阻止,王鐵柱便笑着對丁瑤道:
“你知道咱們大隊有個作坊吧?”
“知道呀,咱奶不是在裏面做鞋、繡花什麽的嗎?”望了望哥哥,不知道他們怎麽會聊起這事。
王鐵柱擺了擺手——
“那些都掙不了幾個錢,現在作坊主要是織布,前幾年那位杜老先生教會咱們大隊的人如何種植棉花。之前呢!是條件不允許,大隊長只用後山幾塊地試着種了種。如今情形好了很多,咱們大隊種了不少棉花還有麻,織了一些粗棉布和粗麻布,雖然及不上城裏紡織廠的布料,但好歹咱們自己大隊的人不愁買布的錢與票了。”
“那挺好的呀!短時期內是可行的。”
丁瑤聽後點了點頭,她看過小說,知道這買東西必須得要票的時代快要過去了。等到物資不再那麽缺乏,這農家自己織的這些質量并不上乘的布料很容易就會被淘汰。
“短期?”詫異于丁瑤話裏的意思,王鐵柱沉吟,“其實我……”
“你倆跟我來。”
看了看周圍,丁鴻打斷了王鐵柱的話。院子裏人太多了,不是說事的好地方。丁鴻領着兩人一起出了院門,來到屋後沒人的竹林,看了一眼丁瑤,才對王鐵柱道:
“我也贊同嬌嬌的看法,之前你給我看過大隊作坊裏織出來的土布,我覺得競争力不大,除非能有改變。比不了紡織廠機械化的量産,只能從新穎度上着手。”
聽到哥哥侃侃而談,丁瑤仿佛發現了新大陸。
“你說的這個問題,其實有人提出來過,而且她還做到了,我看了都覺得那布料很漂亮。”王鐵柱皺着眉說完,發現兩兄妹都用不信任的眼光看着他。
“你看?”丁鴻挑了挑眉。
王鐵柱沉默片刻,才攤了攤手道:“好吧,是我媽說那布匹十分好看。可惜大隊裏其他人覺得太過花哨,不實用,後來就給否決了。”
聞言,丁瑤杏眼睜得圓溜溜的,語氣帶着肯定地問道:“你……說的那人不會是秀英姨吧?就是大隊長的妹妹?”
“嗯。”
王鐵柱點了點頭倒是沒驚訝,還以為是丁婆子在家裏說過,反倒是丁鴻挑了挑眉。
“你怎麽猜到的?”丁鴻看着丁瑤。
“今天我在韓小敏家看到的,确實不錯。”
想到祁秀珍拿來的布料,又聯想到今天與丁秀英的對話,事情已經很清楚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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