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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識過彼此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卻還要在對方來的時候換上襯衣褲子正襟危坐,連長袖長褲的睡衣都穿不得,江月感覺啼笑皆非,還有些莫名的怒意:封子奇這小子到底想幹什麽?他有必要這麽敬業嗎?多少問題不能明天再說啊,又不是明天就要上戰場,也不是神州火箭發射需要他的數據,有必要這麽随傳随到嗎?還領導呢,一點範兒都沒有!
幾乎是江月剛換好衣服,敲門聲就響起,正站在衣櫃旁邊的江月順手就去開門,只是背着劉苗苗,她那表情橫眉怒目,怎麽看怎麽不爽。
封子奇沒有因為她的表情顯現出一絲的驚訝或不悅,他只是火速地上下打量了她一圈,眼神熱烈而又銳利,讓江月在氣憤之餘臉色又微微泛紅。
這個老流氓!
時間上卻沒有停頓,江月趕緊退後一步讓開,将封子奇請進了屋裏,劉苗苗早已迎了上來,清秀的臉帶着一絲羞赧的笑意,柔和而又恭敬:“隊長,真是不好意思,這麽晚還打擾您,不過之前您讓我做的那個數據庫,運行有缺陷,我檢查了好幾遍還是沒能把BUG找全,懷疑是參數出了點問題,您幫我具體看看吧,說不定明天交流的時候就要用到。”
封子奇也不多言,接過劉苗苗手裏的軍用筆記本,将之放在屋角的書桌上,問清楚問題所在,便坐在屋子裏唯一一把會客椅上,開始認真地對待面前的東西。
這還是江月第一次見到封子奇工作,只見他背脊挺得筆直,骨節分明而又修長的十指操縱着鍵盤,屏幕上的藍光打在他的臉上,映得他表情堅定冷凝,眼神專注,似乎周圍的一切都已不存在。
江月看的有些發呆,以至于過了好長一會兒才發現劉苗苗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封子奇的身後,眼睛同樣關注着屏幕裏的東西,手裏卻端了一杯水遞過去。
江月扭頭看了眼門外,她刻意把門大敞着避嫌,怎麽這兩人就不知道顧忌呢?
這個時間其實早已過了熄燈的點兒,只是A大隊的人來者是客,而且招待所不比宿舍,沒有強制性的斷電熄燈,女兵只有四個,所以也沒有嚴格劃分區域,這樣封子奇才能在半夜三更混進女兵宿舍,可即便如此,男女作風問題在部隊裏還是很要命的,怎麽他就不知道收斂呢?
見封子奇下意識地就要接過水來喝,江月不輕不重地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聲,如果她沒記錯,劉苗苗之前才用這杯子喝過水,而她的記性一向很好。
封子奇似乎這時才發現身後的劉苗苗,立刻側身站到一旁,再敲了幾下鍵盤,道:“運行成功,應該沒什麽問題了,等下你可以再自己試試。”
劉苗苗滿臉欣喜,帶着感激的眼神看向封子奇:“老大就是老大,我們研發組幾個人測試都沒檢查出的BUG,您不到半小時就解決了。”
江月囧了,看人家這馬屁拍的,傳說中的電腦天才美少女,還比不上封子奇這個半路出家的半吊子?說出去誰信啊,反正她不信!不過隔行如隔山,她看得熱鬧,卻根本不懂,所以倒也拿不出具體證據。
封子奇卻沒有像江月想的那樣說些名為謙虛實則得意的話,而是正色道:“研發和測試本來就不應該是同一批人,這是我的疏忽,沒有調配好人手,以後應該會盡量避免這類情況。”
劉苗苗正想開口,封子奇接着又道:“不過這個數據庫既然演示的時候要用,出現問題為什麽不一早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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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有什麽事情非得等到人家地盤上的第一晚,還是三更半夜的時候來讨論呢?江月也有這個疑問。
“其實上周就弄好了,本想第二天找您幫忙解決,後來才得知您休假外出了,以前很少見您休過周末,所以沒有預計這種意外,再之後,就忙着來這裏的打包備份以及其它更重要的準備工作。”
劉苗苗正色陳述完原因後又道歉:“所以我今晚有時間就趕緊弄了出來,”道完歉後俏皮一笑:“好在最大的損失就是耽誤了隊長您休息,您不會介意的是吧?”
江月原來和劉苗苗接觸不多,只記得她不愛說話,通常面無表情,連張英子也這麽認為,說明也不是她一個人的錯覺,卻不曾想今晚不僅聽到了她說那麽多話,更是看到原本恬靜秀美卻異常冷然的臉上一再浮現出似羞似喜的笑容,有如冰山上雪蓮花開,動人亦驚人,江月說不出心裏什麽滋味,下意識地去看封子奇。
碰巧封子奇也在看她,眼神裏帶有一絲緊張,還有一絲迷惑,江月卻不動聲色,只是一臉無辜地看着兩人,先說話的竟然又是劉苗苗:“隊長,我剛才說錯了,其實我們犧牲的還有江月的休息時間,她剛才都打算睡覺了,咱們別影響她,我送您出去,還有些問題可以在路上說。”
江月眼神愈發無辜,半晌,她做恍然狀:“是啊,是哦,我要睡覺了,隊長您慢走,我就不送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月在封子奇臨出門前瞥了他一眼,以她豐富的鬥争經驗來看,他其實也是咬着後槽牙的。
D軍區特種基地和A大隊不同,包括軍醫和後勤人員在內,都是是清一色的雄性,純爺們兒的地盤,據說連只母蒼蠅都飛不進來,因此昨天剛到達的時候,他們的大隊政委許滇在看到運-8上下來一溜四個水蔥般的年輕姑娘時,面部表情都僵硬了。
再看看她們的肩章,除了江月其餘三人都是少校,心裏的疑惑更甚,心道這老大哥就是牛啊,出差還不忘帶漂亮姑娘——只是這些漂亮姑娘的軍銜可都是不低啊,到底是何方神聖?
許政委畢竟是做過多年政工工作的人,心裏疑惑,面上卻不會表達出來,只是和他的隊伍一起,對朱海峰等人表達了最誠摯的歡迎之意。
接下來同級別同“行業”的人也紛紛表達了對兄弟部隊的敬佩仰慕之情,其中李白和封子奇因為以前參加過跨軍區的集訓,在D大隊那邊還有幾個熟人,大多是校官,他們之間更是老友重逢般的欣喜熱烈。
被晾在一邊顯得有些尴尬的,只有四個女軍官。
不知為什麽,向來以護短和愛炫聞名的朱海峰同志,居然對這樣的情形視而不見。
江月向來不在意這些,屬于表面內心都淡定,林爽和劉苗苗心裏不知怎麽想,但面上都未表達出來,張英子卻有些怒了,臉上已經有了憤然之色。
簡單的午飯之後,D大隊的地頭蛇們帶領着A大隊的來客參觀營房和訓練場地。
來到狙擊訓練場時,幾個狙擊手正在試驗新槍,大家便從後面圍上去觀看。
四個狙擊手三個是士官,一個少尉,忽然看見這麽一大群校官尉官圍攏上來,難免就有些拘束,也怕發生意外,趕緊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行啊,老許,來之前就聽說你們申請了新設備,這麽快就批下來了,看來你們軍區領導很重視這次演練啊。”朱海峰拍拍許滇的肩膀。
許滇眯眯眼笑出了魚尾紋,呵呵道:“哪裏哪裏,這方面可不能跟你們比。”
“咦?”由于太過罕見,所以女性的清脆嗓音瞬間吸引了官兵們的注意力,只見那四個姑娘中最嬌小的一個走上前一步,伸手拎起了一個看起來比她人都高的□□,一邊熟練地擺弄一邊道:
“509研究所的新款SG-02C12.7毫米口徑的反器材狙擊□□,全槍長1.723米,木質槍托,不帶瞄具槍重12.6公斤,槍口裝有制退(消焰器),其瞄準系統可全天候使用,還具有自動裝填子彈能力,采取單發射擊方式,彈匣容彈量5發。可在一個射擊姿勢下向一個目标發射5發槍彈,對隐蔽和移動目标的命中率比起老款有所提高。”
“使用12.7毫米B-32穿甲□□,它在1.5~2公裏射程上能從側面擊穿美國M113裝甲輸送車、德國黃鼠狼步兵戰車、直升機、無人飛機或摧毀雷達站、引爆□□等。如使用專用□□彈,有效射程1800米,它能擊毀1公裏遠處的400毫米厚的堅固牆壁。”
一系列如數家珍後的描述之後,張英子看向目瞪口呆的許政委:“看來軍區這次是下了血本了,不過這款槍我一直都覺得可以進一步改裝一下,當初設計這款槍的時候是考慮到部隊大部分狙擊手的狙擊距離都在800米以內,所以對這款12.7毫米□□沒有加裝手持式裝表模塊,不過它保留了加裝手持式裝表模塊的導槽,并且它的木槍托也可以掏空,還可以将圓形制退改成V形的,這也可以再減少後坐力,更進一步地提高射擊精度。”
這時,四個狙擊手中那個少尉一張黑臉憋得通紅,半天才說了一句:“我剛才就在想這個槍有些美中不足,不過一時還說不出,想不到全被您說出來了,對,就是這樣!”末了又謹慎小心卻無比肯定地補充了一句:“您是武器專家吧!”
面對兩眼冒星星似乎瞬間就能變身腦殘粉的少尉狙擊手,張英子頗有大将風度地揮揮手,學着許政委的樣子笑眯眯道:“不是,我的專業是電子對抗和計算機。”
張英子的精彩亮相讓D大隊上上下下再也不敢小觑這四名女軍官,朱海峰雖然貌似嚴厲地訓斥了張英子的冒失和不知進退,但那張黑臉上的喜悅和得意卻是怎麽也掩蓋不住的。
對口的兄弟單位經常有交流和培訓之類的活動,許滇和朱海峰也不是第一天認識,自然知道他的“人品”如何,可是沒有人家手裏的精兵強将,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假意的佩服和真心的嫉妒。
D軍區特種大隊坐落在西南邊陲的深山,兵源大都來自附近地區,本地山窮水惡,民風彪悍,論士兵的骁勇善戰他們在全國赫赫有名,不會輸給A大隊的官兵,但若論高科技高文化素質的人才,自然不能和天子腳下的A軍區相比。無它,市場經濟體制下的人才流動使然。
特種大隊的官兵都是經過層層篩選百裏挑一出來的優秀軍人,但大環境如此,也同樣存在問題。有的特種兵是軍校畢業,這類人文化基礎比較好,外語水平較高,但為數不多。
更多的則是直接由基層野戰部隊選拔上來的。部隊挑選兵源的時候,農村戶口初中畢業,城鎮戶口高中畢業即算符合參軍條件,而在這兩者之間,又是前者居多。
對于僅有初中文化程度的士兵,他們的後續教育更多的是在部隊完成,如果沒能被選派讀軍校進修,那麽他們的文化基礎就比較薄弱了。
可是現在的單兵作戰不比以往,盡管很多先進的設備和儀器經過培訓後也能很好掌握,但有些作戰系統和數字化設備,卻都是舶來品,熟練掌握外語和計算機技能,還是很必要的,更何況,還要從他們中間挑選參加國際特種兵大賽的人,到時不管是培訓還是比賽,外語都是必要的工具。
江月和林爽兩個翻譯,本來現在是無事可做的。因為各個軍區的特種大隊都是重點保密單位,他們自然不可能現在就把外國友人拉到老巢裏來,因此現階段進行的還是內部交流和經驗傳授。
本着物盡其用的原則,D大隊政委許滇同志就提出來讓A大隊的精英高翻們,給弟兄們加強一下口語訓練。
其實作為參賽的種子選手,那些特種兵們都集中進行過語言培訓,可是英語教員們完成教學任務就走了,沒有當了初的氛圍,士兵們自然不會主動去說一出口就會彼此嘲笑的中式英語。
因此,對話還是個問題。就連某軍事院校畢業,據說考過國家英語四級的某少尉軍官,濃重的方言口音讓林爽和江月也只能在十個單詞裏面聽懂六七個——上帝保佑那些外國的教官和士兵,他們必能心意相通!
林爽和江月各帶一批學生,在常規訓練之外的空餘時間和他們講英語。當然,為了照顧年紀輕資歷淺的江月,職位高的軍官都由看起來更專業軍銜也更高的林爽來帶,圍在江月周圍的則大多是年輕的士官,有的年紀甚至比她還小。
江月覺得這些腼腆着黑紅的臉蛋,繃着嘴巴就是不開口的毛頭小夥子們又是可愛又是可氣。
你說他們害羞吧,可人家那眼神熱辣辣地盯着她讓她如坐針氈,你說他們膽兒大吧,她剛掃過去一個眼風,所有的人又都趕緊埋着頭生怕自己被點名做出頭鳥。
江月無奈,只得放棄為了營造良好氛圍而做出的張口必用英語的規定。
她率先講了漢語,标準普通話:“其實語言這東西吧,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
有個大膽的士官見老師開始講漢語,終于忍不住開口:“老師,講英語就難,講漢語就容易,咱讓那些洋鬼子們都跟咱們講漢語不就行了嗎?”
此言一出,笑鬧附和聲一片,有的人甚至帶着沒有惡意的嘲弄表情,想看看這個漂亮的小老師會如何回答,她要是說咱們必須上趕着學說人家的話,不然沒法混,那大家肯定是不滿意的。
江月卻仍是笑嘻嘻的,絲毫沒有着惱,她甚至是帶着嘉獎的表情示意那個提問的士兵坐下。
“為什麽全世界都使用英語呢?一是由于歷史原因英語流傳的比較廣泛,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它比較容易,26個英文字母排列組合,掌握幾百個單詞就能在英語社會生活,掌握三千個單詞就能進行基本的學習、社交和貿易。不像我們漢語,除了土生土長的中國人,外國人學起來,難哦!”江月語重心長,一副可憐外國人的姿态。
又有人反對:“老師您這話不對,我覺得漢語挺容易的。”
江月仍是笑:“你覺得容易是因為你從小說,或者是我們中國人都聰明,炎黃子孫,倉颉造字,流傳下來這麽優秀的文明和智慧。”
江月以手示意阻止那個士兵的反駁,繼續道:“簡單舉個例子吧。假如咱們給老外來個漢語四級考試,聽力對話題有這麽一道:兩個人對話,甲說:你的牙齒好整齊好漂亮哦!乙回答:我裝的是假牙!甲問:真的假的啊?乙答:真的!旁白提問:請回答,甲的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江月話音一落,大家就哄堂大笑,有人拍桌子有人捶地,前仰後合,還有人笑岔了氣。
江月仍只是淡淡的微笑:“你看,我們漢語多難啊,就老外腦子裏的那些彎彎,非被咱們給繞直了不可,所以,本着人道主義精神,為了拯救國外友人的大腦,咱們還是努力學這些簡單的英文吧!”
僵局打開,氣氛活躍了,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了。江月家學淵源涉獵廣泛,本身聰明又健談,妙語如珠诙諧有趣,加上年輕且富有親和力,還是借調過來的,思想上沒有負擔沒有壓力,很快就和大兵們打成一片,原本正襟危坐的英語課堂,就變成了大學校園一隅的英語角,熱鬧繁忙,生機勃勃。
随着時間的推移,不僅D大隊掀起了一股全體學英語的新高|潮,江月這個“英語角”也越來越壯大,起先她不在意,以為是不參賽的士兵也過來學習,世間沒有嫌棄學生多的老師,她對這些最可愛的人的向學精神,還是很支持和贊賞的。
可當她在人群裏不小心瞄到了李白和其他幾個校官時,便無法淡定了,趁着課間休息的時候,她溜到李白旁邊,以目示意他跟着出來。
李白的傷似乎還沒好徹底,雖然不再打石膏,走路仍一腳高一腳低地有些別扭,江月暗道一聲造孽不忍多看,側過臉來悄聲問他:“你怎麽也過來了?”
李白這個人,不笑的時候面貌其實很普通,可每當嘴角斜斜一扯,眼睛一眯,整個人便活色生香起來,十分撩人,看得江月心裏再度感嘆:自古紅顏多薄命,男色害人又害己啊!
李白不知道自己在江月的心裏已經變成紅顏禍水,繼續發揮無邊的魅力:“江老師不僅人靓,課講得也好,我英語說得可不好,以前沒少被封子奇鄙視,現在來加強一下有什麽不對嗎?”
江月皮笑肉不笑地道:“李隊長這次不參賽,英語講得不好似乎也沒關系,而且,如果我沒記錯,您和那幾位校官應該都在林組長那裏上課吧。”
挖林爽的牆腳,還把李白挖過來了,她還要不要命了!這段時間張英子也不知道給人家添了多少堵,可別讓她找到由口把怒火發洩到自己身上,這個李白和張英子還真是天生一對,從來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不好意思用母語,江月忍不住用法語表達了一下自己現在的心情。李白聽了先是一愣,接着笑意加深,歪頭想了一想,同樣用法語說了另外一句,雖然不是很下流,卻是髒話無疑,而且發音還帶着鄉土味兒,不似江月的标準巴黎音。
江月瞪大雙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白,頗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接下來換德語罵人,李白又回了一句,發音仍不标準,卻不影響意思的理解。
江月不信邪:姑奶奶跟你拼了!一會兒工夫用了十幾種語言,想不到李白大多數都有模有樣地奉陪了,惹得江月臉色發綠,心想自己躲在門外和一個大男人對罵髒話,這要是讓老爹江敬知道了,非得從骨灰盒裏跳出來教導她不可。
原來語言天才在這兒呢!誰說他外語說不好來着?江月忍無可忍,用藏語罵了一句極其惡毒的。
李白這次不回罵了,他撓撓頭:“其實和一個美女對罵很不好意的,可是那些話從我嘴裏說出來真沒罵人的感覺,這個不行,我雖然是漢人,從小生活在康巴。”
江月吐血三升,幾乎倒地不起。
李白卻笑容不改,回頭看了眼教室,道:“這麽多人上課也分不清誰是誰,在哪兒聽課不是聽啊,不過您現在該回去上課了江老師,我還有點事兒先走一步。”
走了幾步又回頭,笑容詭異的讓江月心裏發毛,正琢磨着他會不會惹得自己再次吐血,他忽然眨眨眼來了一句:“我今天找朱隊讨論訓練方案,很晚才回宿舍。”見江月貌似沒什麽反應,又追加了一句:“其實不回去也行。”說完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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