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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苗語出驚人。
柳春花,“……”
良嬸子,“……”
良嬸子:丁苗說的有理啊,柳春花這不就是兩面三刀嘛,她能這麽對丁苗,她就能這麽對自個兒。
當面跟自己說的熱乎,一轉身,指不定怎麽編排自己呢。
指不定比罵立陽和丁苗都難聽,畢竟自已男人在那個位置,免不了會得罪柳春花。
自己也一把年紀了,咋還沒人丁苗看的明白。
良嬸子臉上就有點不大好看,睨了柳春花一眼,然後扛起鋤頭,“走了。”
幹巴巴的倆字,明顯是聽進了丁苗的話,對柳春花有了看法。
良嬸子的男人叫顧長良,是大隊的會計,還兼着大隊的記分員,柳春花可不敢得罪她,便趕緊追着道,“良嬸子,你別聽丁苗瞎說,我可不是那種人,我說誰的壞話,我也不能說你的壞話……”
話出口,又覺得這話聽着不大對,便又趕緊描補道,“不是,我意思是,我可從來不背後編排人,剛你也聽到了,我說的也都是大實話,也沒編排她和立陽別的,村裏誰不這樣說……”
良嬸子沒接她的話,扛着鋤頭頭也不回地走了。
柳春花讨了個沒趣,要不是心裏怵程立陽,她都恨不得追上去給丁苗一巴掌。
柳春花是程立陽大嫂,跟程立陽有矛盾。
矛盾是這麽來的。
柳春花倆個兒子一個閨女,大兒子叫程貴生,小兒子叫程福生,閨女叫程九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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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貴生挨過程立陽的打,打的還不輕,在床上躺了小半個月才能下地走動。
程立陽打程貴生,是因為他打着程立陽的旗號,跟程立陽的朋友借錢。
程立陽結交的人多,跟程立陽的關系都不錯,程貴生又是程立陽親侄子,他開口借錢,說急用,這些人也都沒多想,都爽快的把錢借給他了,零零散散的,借了有50來塊。
借來的這些錢程貴生也沒用在正經地方,跟一幫子狐朋狗友,充大頭吃喝掉了。
後來這事兒被程立陽知道了,把他爆揍了一頓,打得程貴生是哭爹又喊娘。
程貴生再有不是,那也是柳春花十月懷胎的親兒子,挨了程立陽的打,柳春花是又氣又心疼。
更讓她氣的是,程貴生借的那些錢,程立陽竟然不幫着還,非要讓他們自個兒還。
程貴生都快要被他打殘廢了,他竟然還不幫着還錢?!
那程貴生這頓打不是白挨了?
更何況程立陽比他們有錢的多,50塊錢對他們家來說是巨款,可對程立陽來說不值一提,手指頭縫裏漏一點兒就夠了。
不過最終還是柳春花還上了那50塊錢,那可是她好不容易攢出來的,是準備給程貴生娶媳婦的。
她不敢不還,程立陽發了話,如果不還錢,就把程貴生扭到公安局去。
柳春花可太了解程立陽了,心跟石頭似的,又冷又硬,說到他就能做到,他才不管程貴生是不是他親侄子。
他認定的事,親娘老子說話都不管用。
一家人勒緊褲腰帶把錢還了,柳春花也就此惱恨上程立陽了,不過她一直都怵程立陽,就算是程立陽腿瘸了,她也不敢當面剛,也就背地裏賣下程立陽和丁苗的壞,說幾句風涼話。
哪知今兒個偷雞不成蝕把米,被丁苗聽個正着,挨了怼了不說,還得罪了顧長良媳婦。
柳春花心裏直罵丁苗:“今兒個腦子怕不是被驢踢了!”
丁苗的腦子當然不是被驢踢了。
只不過不是原來那個丁苗了。
她原是仙門中人,修行多年,遇到了瓶徑,始終無法再前進一步,師尊說她六根未淨,推演一番後,便把她送到了這裏。
她現在是在一本書裏,書名叫《較量》,講的是華國60年代的事,男主名叫顧海???洋,是個公安。
程立陽是顧海洋的發小,卻是這本書中最大的反派。
程立陽身體有殘疾,腿腳不靈便,卻心狠手辣,攪風弄雨,幹了不少驚天動地的事。
有本事也确實是有本事,瘋也确實是瘋。
程立陽的兒子程衛東,跟着程立陽有樣學樣,成了小反派。
父子兩個自然不會有好下場,下場很慘。
丁苗現在就是程立陽的妻子。
原主也叫丁苗,在書裏的描寫不多,就提了寥寥幾句,但程立陽成了大反派,跟她卻有脫不開的關系。
不能說負全責吧,起碼也得負一部分的責任。
原主娘家是蓮花大隊的,爹是會計,娘是婦女主任,三個兒子。
原主兩個叔叔家也都是兒子,一門三兄弟,10個兒子,就她一個閨女。
閨女少了就金貴,原主娘家把她看的跟眼珠子一般,再加上家裏條件又好,所以是嬌養着長大的。
在娘家嬌養,跟程立陽結婚後,程立陽也沒讓她吃過苦。
程立陽腦子活絡,膽子大,人脈廣,除了上工,就是下河摸河鮮,或是在外面打些東西,然後賣給廠裏或是飯店。
也倒騰緊俏物品拿到黑市上賣,每個月都能掙不少錢,所以原主的日子過的很安逸。
可去年程立陽的的右腿,好端端的突然就綿軟無力走不了路,去醫院看了,醫生也檢查不出來是什麽原因造成的,只讓多休息,說是好好養養就好了。
可養了大半年,不但沒好轉,反而是越來越嚴重,現在是不拄拐,連路都走不了了。
只能待在家裏,啥也幹不成,家裏家外的一攤子就落到了原主的頭上。
雖說有娘家幫襯,可這年頭大家夥兒都忙,娘家也只能幫一時,大梁還得原主自個兒挑。
原主從小到大,連件重活都沒幹過,這冷不丁的擔子落到了她身上,不光要養家糊口,還得伺候男人孩子,一天兩天還行,時間久了,她就有點受不了,開始嫌棄程立陽,甩臉子發牢騷,後來幹脆把那爺兒倆一扔,跟一個貨郎跑了。
媳婦跟人跑了,那可是比殘疾更丢臉的事,程立陽成了大夥兒嘲諷的對象,在村裏擡不起頭。
這雙重的打擊,導致他心理扭曲,走了極端,攪弄得一方天地不得安生。
師尊推演出程立陽就是丁苗的機緣,所以把她送了過來。
師尊,“治好程立陽的腿,不讓程衛東走歪路,就能以德補修,修為會更進一步。”
三千世界,一物一世界,一書也是一世界,所以丁苗對進到一本書裏,并不覺得稀奇,問師尊,“到時候我是不是就能回來了?”
師尊沉吟良久,答非所問,“貪嗔喜惡怒,萬事自有定數。”
丁苗:……懂了,天機不可洩露。
不過丁苗也沒把這個問題放在心上,憑她的本事,到時候她想走,誰還能攔住她不成?
至于程立陽的腿,玄學五術,山,醫,命,蔔,相,原本就是她修行的一部分,她的醫術雖比不上師門醫術最為精湛的沐清師父,可醫治好程立陽的腿應該不是問題。
更何況,她還有乾坤袋,別的不說,吃的肯定不用愁,乾坤袋裏裝的可都是仙門奇珍異果。
丁苗自信滿滿。
然後她就發現自信的太早了,她來的時機不對,原主已經開始嫌棄程立陽,對爺兒倆不上心不說,還動轍撂臉子,埋怨發牢騷,在家裏也是甩甩打打,對爺兒倆沒個好臉色。
村裏已是風言風語,都在傳她的閑話。
程立陽都看在眼裏,卻是什麽都不說,冷眼旁觀,琢磨不透他心裏是怎麽想的。
小不點程衛東早慧,脾性跟他爹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冷眼看着原主作。
一想到未來那個陰鸷瘋狂的程立陽,還有那個性情乖張的“兒子”顧衛東。
還有程立陽親娘,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兇的很,村裏人都不敢惹她……
丁苗突然就沒那麽自信了,想打退堂鼓。
她只是一個無助又單純的小仙女啊,除了治病救人,她啥都不會,更不會跟婆婆吵架幹仗……
丁苗在院門口稍頓了頓,然後背着背簍進了院子。
院子建的很氣派,整個清水大隊,大多都是土坯房,好一些的象村長家,也頂多是土磚混坯,只有他家是磚瓦房。
正屋三間,一家三口住在裏面,程立陽和原主住在靠西那間,程衛東一個人住在靠東那一間。
正屋東山牆那兒是廁所和雞棚。
除了這三間正屋,還有兩間西屋,一間放糧食還有雜物,一間是廚房。
院子的東南角種了一棵桃樹。
這棵桃樹還是兩人剛結婚的時候種下的,當年的小樹苗如今已是枝繁葉茂,已經間挂了好些毛桃,在枝葉間影影綽綽。
樹下面還有一口壓井。
院子的西邊是一小片菜畦,種的有小白菜,黃瓜,豆角絲瓜啥的,剛澆過水,葉子都水靈靈的。
是一個幹淨的小院。
丁苗覺得這院子有點眼熟,可能是因為有點象沐清師傅的小院子,也是這麽清清爽爽的。
程立陽拄着拐杖慢慢從廚房出來。
他長的高大健壯,比丁苗高出有一個頭,眉眼鋒利,面容冷峻,一看就很不好惹。
仙門中人,大都長身玉立,翩翩如皎月,冷不丁看到一個程立陽這樣身形高大的,丁苗有些犯怔愣,站門口瞪着程立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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