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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5月,清水大隊。
早上起了一層薄霧,太陽甫一升起,那層霧便散了,只在草叢間凝了無數的露珠,在初升的紅日下晶晶亮亮。
丁苗背着個背簍,從村外緩緩走了過來,朝着大隊部走去。
背簍裏裝了滿滿一簍鮮嫩的青草,是用來喂牛的,牛養在大隊部的牛棚裏。
已經有不少人下地幹活了,都是趁着大隊還沒上工,先去自留地裏幹一會兒。
看到了丁苗,婦女們撇了撇嘴,叽咕了幾句,然後滿臉鄙夷的走開了。
男人們卻是都忍不住的朝她看上一眼,心裏感慨:立陽媳婦生的還真是好看,孩子都5歲了,還白嫩嫩水靈靈的,比沒結婚的大姑娘都俊俏。
這相貌,這身段,怕是整個向陽公社都找不出第二個。
只可惜不是個正經過日子的,中看不中用。
不過有個這麽标致的媳婦,是個男人都願意當祖宗供着吧……
不等再浮想聯翩,就被自家媳婦擰着胳膊拽走了。
丁苗到大隊部的時候,福大爺正在打掃院子。
福大爺是隊裏的牛倌。
牛是大隊的寶貝,比人都金貴,合一村之力精心伺候着,為方便照顧它,福大爺一直住在大隊部,就住在離牛棚最近的那間屋裏,這樣牛棚裏有個風吹草動,他第一時間就能知道。
福大爺聽到動靜,擡頭一看,見是丁苗背着一簍草來了。
他心細,看丁苗走路有點瘸,忙放下手裏的掃帚迎了過來,“腳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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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苗,“割草的時候不當心崴了一下,不礙事……福大爺,我把草放牛槽裏吧?”
福大爺過來幫着丁苗把背簍放下,“可不敢,草上有露水,直接給牛吃,牛吃了可是要拉肚子的,要晾幹了才能喂。”
說着正要把背簍裏的草倒出來,丁苗喊住了他,然後低頭在青草裏扒拉了幾下,從裏面扒拉出來兩個小瓜。
小瓜不大,也就孩子拳頭大小,金黃的瓜皮,細小的絨毛上沾了露水,水潤潤的鮮嫩。
而且瓜香濃郁,離老遠就能聞到一股香味。
福大爺聳了聳鼻子,稀罕道,“這是啥瓜,咋這麽香?”
丁苗,“我也不知道是啥瓜,割草的時候看見的,瓜藤上就結了三個,有一個給鳥兒吃了,我看鳥兒吃了沒事,就把剩下這倆給摘下來了。”
說着把其中一個遞給福大爺,“福大爺,你嘗嘗。”
福大爺心裏再饞,也不會要這個瓜,推讓道,“歲數大了,吃不得生瓜梨棗了,吃了容易鬧肚子,你拿回去給東東吃。”
說完,把背簍裏的草給倒了出來。
福大爺不肯要,丁苗只好把兩個小瓜又放回空了的背簍裏,然後背起來,“福大爺那我走了,下午我再過來。”
福大爺,“下午不用來了,下午去犁地,叫它自個兒啃草吃,也撒撒歡。”
丁苗一天要割兩簍草,上午一簍,下午一簍,正好夠牛吃一天。
福大爺這是看丁苗腳崴着了,所以才叫丁苗下午不用去割草了。
丁苗感激道,“謝謝福大爺。”
福大爺愣了下,然後擺了擺手,“回家了好好歇歇,不行就叫韓大夫給看看。”
丁苗“嗯”了聲,“福大爺那我走了。”
丁苗背上背簍走了,福大爺老伴兒花大娘端着個碗從屋裏出來。
她是來給福大爺送飯的。
福大爺在大隊部住着,一日三餐都是花大娘在家裏做好了給他送過來。
花大娘勾頭往院子外看了看,見丁苗走遠了,才跟福大爺說道,“你覺沒覺得立陽媳婦今兒個有點不對勁?。”
福大爺拿個竹耙子,把青草攤開,随口回了一句,“咋不對勁?”
花大娘,“平時但凡幹點活就哼哼唧唧的,這兒疼那兒癢的,牢騷能有一籮筐,臉拉得跟驢似的,可今兒個,你看都崴了腳,也沒發一句牢騷,說話還和和氣氣的,她平時可不這樣。”
花大娘這麽一說,福大爺也覺得丁苗跟以前有點不一樣,剛才竟然還跟他道謝,挺稀罕。
不過他心裏記挂着牛棚裏的牛,心思不在這上面,便心不在焉地順着老伴的話回了一句,“不發牢騷不好?”
花大娘,“你懂啥,反常必有妖,你說她會不會是憋了大招,先裝幾天老實,然後趁立陽不留意就跑了……”
福大爺頂煩在背後嚼人舌頭,喝止道,“別瞎說,挺好的孩子,淨瞎編排人家!”
花大娘撇了撇嘴,“你還別不信,就她那性子,立陽現在這個樣子,她肯定是不會跟立陽過下去,你沒看她前段日子作天作地的,還不是打定了主意不想跟立陽過了……”
福大爺瞪她,“你哪只眼睛看她不願意跟立陽過了?”
“你在村裏打聽打聽,誰不這樣說?不過立陽也不是個好惹的,你別看他現在悶不吭聲的,指不定哪天就要跟丁苗算總帳,雖說小事上立陽都不跟她計較,一直慣着她,可關乎到臉面的事,立陽能答應?立陽那脾氣,上來了六親不認。”
花大娘說着說着話題就跑偏了,“上次立陽打貴生的事你還記得吧,啧,那可是他親侄子,下手那叫一個狠,我就在旁邊呢,心一直揪着,都怕他把貴生給打死……”
福大爺哼了一聲,“那是貴生該打,誰讓他打着立陽的旗號坑人,坑的都是立陽的朋友,壞的是立陽的名聲,立陽打他一頓都是輕的……”
花大娘啧了一聲,“咋說也是親侄子,再不對,也不能往死裏打吧,他還真能下得去手,親娘都攔不住他。”
說着說着又拐到了丁苗身上,壓低了聲音道,“你說是不是立陽整治她了,今兒個才裝老實?立陽多狠呢,她想丢下那爺兒???倆跑,可沒那麽容易,立陽不得把她腿打斷……”
見福大爺瞪她,花大娘怕挨罵,趕緊轉移了話題,“我剛聽你說丁苗摘了個瓜,是啥瓜啊,聽你誇的天上有地下無的。”
丁苗摘的那倆瓜品相好,又香,花大娘這麽一問,福大爺要罵她的話也給忘了,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回味道,“以前還真沒見過,也不知道是啥瓜,香的很。”
聞着都這麽香,吃起來肯定也好吃。
他經常在外面放牛,村裏村外都走遍了,可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麽香的瓜,竟然把他這個老家夥的饞蟲都給勾出來了。
“那她給你吃,你還不要?”
福大爺眼一瞪,“你叫我跟一個娃娃搶吃食?我還要老臉呢!”
說完把耙子豎到牆根,不再理花大娘,去牛棚看牛去了。
花大娘撇了撇嘴,“你個老傻子,她難得大方一回,你還不要。”
說完又嘆了一口氣,“立陽那個家,眼看要散喽!”
清水大隊不大,也就百來戶人家,村裏有兩大姓,姓程的和姓顧的。
村頭有一條河,叫清水河,清水大隊的名字就是跟着這條河叫起來的。
正因為有這條河,灌溉方便,旱澇保收,所以跟別的大隊比起來,清水大隊要富裕的多,最難的年景,清水大隊也沒餓死過人。
丁苗家住在村東頭,家門口是一條直通通的大路,一直通到公社。
從家門口往南走不遠,就是清水河。
剛走到一個拐彎兒,聽到有人說話。
“我婆婆都管不住他,這個兒子,算是白養了,不忠不孝,我就說遲早要遭報應,你看這不報應來了,沒病也沒災,好好的腿突然就瘸了,成了個廢物,就丁苗那性子,享受慣了,會跟着個廢物吃苦受罪?等着看吧,她遲早得跑掉,丁苗跑了,他這輩子也別想再讨上媳婦了,誰願意跟個廢物過日子啊,你說是吧良嬸子?”
另一個聲音,“就是可惜了東東,多機靈的孩子,長的又俊,爹殘廢了,娘如果再跑了……唉這孩子命咋這麽苦。”
柳春花“嗤”的一聲笑,“長的俊有啥用,立陽長的也俊吧,出趟門,大姑娘小媳婦的眼睛都恨不得粘他身上,可那有啥用,心眼不正,這不人廢了,家也要散了,這不現世報嗎?所以說這人呢,還是得心正,心不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遲早遭……”
柳春花正說的起勁,冷不丁的一擡頭,看到了丁苗,“報應”倆字立馬咽了回去,就跟剛才那些話不是她說的一樣,臉上堆起笑跟丁苗打招呼,“這是割草回來了?你還真是早,怕是天不亮就出去了吧,兩口子都是勤快人,怪不得你家日子過的好,我以後可得向你學習。”
丁苗還是頭一回見這種人:前一秒還連諷帶罵,下一秒就能跟沒事人似的對人笑得如沐春風。
不帶一點心虛的。
她很不喜歡,“大嫂,你別這樣對着我笑,太假了,看着瘆人。”
柳春花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臉上。
良嬸子也愣住了。
丁苗擰眉道,“而且你剛才說那些我都聽見了,背着我罵我,當着我的面,你又誇我,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這樣不好,良嬸子肯定會想,你當面跟她說的熱乎,是不是一轉身,也這樣罵她啊,良嬸子以後還敢跟你說話嗎?”
丁苗說完,搖了搖頭,然後走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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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仙是知青》
葉歡是仙宗門的花仙,機緣巧合,穿到了華國的七零年,剛睜開眼,就聽到外面的大喇叭裏激情昂揚:“到農村去,到邊疆去,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
媽在床頭勸她:“這批知青是去紅星農場,紅星農場裏有個花圃,媽托了人,把你分到花圃,種花總比種地強。”
葉歡理了理劇情,她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叫葉青,葉青為了不下鄉,搶先嫁給了大雜院一個老光棍,現在擺在葉歡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是跟葉青一樣嫁個瘸子瞎子或是老光棍,二是下鄉當知青,種花。
葉歡:種花啊,我可以。
鋪蓋一卷,種花去了。
農場來了個姑娘,漂亮還愛打扮,搬着個小馬紮坐花圃前聽農場的嬸子大娘唠嗑,人比花還嬌美,部隊大院裏的小夥子找借口想看她一眼,顧營長面容冷峻,眉頭擰成了個“川”字。
顧營長要求嚴格,男女兵一視同仁,訓練時女兵擦個雪花膏都能讓他給訓哭。
大家都說顧營長怕是看不慣這姑娘,直到有一天,有人在市百貨商店看到顧營長領着那姑娘買雪花膏,顧營長對營業員說,“同志,這幾樣雪花膏我都要了。”
衆人,“……”原來你是這樣的顧營長!
葉歡算是代葉青下鄉,葉青心裏一直過意不去,聽說葉歡回家探親,便張羅着給葉歡說了門親,是大雜院一個老鳏夫,“歲數大點不要緊,知道疼人。”然後就等着葉歡回來,葉歡終于回來了,卻不是一人回來的,身邊還跟着個英挺俊朗的軍官。
葉歡,“這是我對象。”
年輕軍官,“馬上結婚那種。”
葉青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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