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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景抱着我不好過, 那你們誰也別想好過的想法,把劉雲潔和謝紅彬幹過的事都給交待了個底朝天。

劉雲潔還好,她就是個政工幹部, 平時頂多是仗着劉景的身份目中無人些, 違法亂紀的事倒沒幹過。

謝紅彬就不一樣了, 劉景交待出來的,是他的生活作風問題。

顧海洋,“劉景交待說,謝紅彬生活作風有問題, 跟呂平縣一個女同志搞男女不正當關系,女的叫李燕。”

程立陽,“我見過李燕, 苗苗去縣裏參加表彰大會那次, 采訪過她那個女記者, 齊雪梅, 請我們去一品香吃飯,正好碰到謝紅彬, 當時他身邊跟着一個姑娘,劉雪梅說那姑娘叫李燕。”

顧海洋,“應該就是這個李燕,她在縣府工作, 是個普通員工, 據劉景說長的不錯, 劉景看謝紅彬對她有好感, 就牽頭介紹兩人認識, 一來二去的, 兩人就搞一塊兒了, 謝紅彬也是仗着媳婦孩子都不在身邊,又有劉景給他打掩護,所以跟李燕打的火熱,這都是劉景交待的,具體情況還得看謝紅彬那邊是咋交待的,他關系在省裏,現在又在縣裏挂職鍛煉,我們這一級別的,還不夠格審他。”

“一個小蝦米,倒釣出一條大魚。”

顧立陽沒想到順着劉景,竟然還釣出了謝紅彬這條大魚。

他跟謝紅彬,一個在清水大隊,一個在省城,清水大隊離省城六七百裏地。

他倆之間,因為餘慶墨,勉強算是有點關系。

謝紅彬咋就記恨上他了?

顧海洋感嘆道,“聽說這個謝紅彬的口碑不錯,工作能力也強,姐夫還是省軍區司令的兒子,省法院很看重他,這下好了,自己把前途給毀了。

省城,謝父暴跳如雷的罵謝紅彬,“你不知道你去呂平縣是幹啥的?是叫你去亂搞男女關系?為了個女人,你把自己一輩子給毀了!”

謝紅彬被劉景交待出有男女關系問題,暫時被停了工作,回家等組織上的調查結果。

謝父對謝紅彬寄予厚望,謝紅彬卻自毀前途,謝父又急又氣。

謝紅梅,“爸你別急着罵他,我總覺得這事兒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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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父,“有人逼着他跟人家瞎搞?”

謝紅梅,“有人逼他不可能,但萬一是有人故意給他設套呢?”

謝紅麗,“我也覺得是有人給紅彬設套,紅彬以前多老實,咋去了呂平縣就在男女關系上犯錯?肯定是那個叫程立陽搞的鬼,要不咋紅彬前腳叫劉景查他,後腳紅彬就被扒出來生活作風有問題。”

謝父,“那個程立陽有那麽大本事?”

謝紅梅,“還不是仗着餘敬平器重他。”

謝母埋怨謝紅彬,“我早就給你說了,別去招惹姓程的,咱過咱的,他過他的,幹啥要給自己惹事。”

謝紅彬煩躁道,“你們懂什麽?”

他也不樂意給自己樹敵,如果換了別人,他甚至會去拉攏程立陽。

程立陽有本事,拉攏過來以後就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可程立陽是餘敬平的親孫子。

以前餘慶墨只有倆閨女,都是資質平平,再加上都是閨女,餘敬平看不上,反倒是他這個外人,很合餘敬平的意,餘敬平也願意栽培他,要不他能在省法院升這麽快?

誰能想到餘慶墨竟然在外面還有種,兒子孫子一大堆。

有了自己的血親,餘敬平還會想起他這個外人?

更何況這血親裏還有一個程立陽,他早托人打聽了,這小子膽大心細,是個人物。

要是不把程立陽打壓下去,以後餘敬平眼裏就看不到他謝紅彬。

本來都安排的好好的,結果都叫劉景壞了事,誰能想到那小子殺過人,都3年了,又被程立陽給翻出來了,劉景還把自己和李燕那點事也給咬出來了。

人倒黴了,喝口涼水都塞牙縫。

謝母還在叨叨,謝父煩躁道,“你少說兩句。”

餘慶墨一聲不吭,盡量減少存在感,謝父卻沒放過他,“慶墨,你回去給你爸說,紅彬是被人下了套,你讓他給法院那邊遞個話,紅???彬的工作不能停。”

餘慶墨為難,他爹因為謝紅彬的事兒,已經罵過他了,還罵謝紅彬不成器,忘了本。

他要敢去給謝紅彬求情,他爹肯定拿拐棍揍他。

謝紅麗見餘慶墨不吭聲,火了,“你出事的時候,紅彬跑前跑後幫你說話,他出事了,你就想當縮頭烏龜?”

一家人都看着餘慶墨。

餘慶墨心裏也煩,這麽多人,咋就沒一人體諒他的難處。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一家子壓根兒沒把他回事兒。

以前他爹看重謝紅彬,他也就忍了,可現在謝紅彬都倒了,還在他跟前橫。

當謝紅彬還能東山再起?做夢!

餘慶墨,“我爹最看不上的就是亂搞男女關系,他那邊我開不了口,不然你們自個兒去跟他說。”

說完站起來就走了。

謝家人面面相觑,謝紅麗抓着個杯子朝着門口就摔了過去,“餘慶墨,我要跟你離婚!”

餘慶墨頭一回這麽硬氣,“離就離。”

他現在看謝紅麗就煩,離婚了正好,離婚了他就回清水大隊去,好好跟程秋英認個錯,好歹是多年夫妻,兩人都這麽大歲數了,少年夫妻老來伴,程秋英肯定也是盼着有個伴的,說不定心裏還是盼着他的。

劉景的案子很快有了結果,故意殺人,死刑。

劉雲潔給撤了政工幹部。

謝紅彬撤職。

還能在省法院上班,就是個普通員工,以後升職怕是沒啥希望了,一輩子估計就是個普通員工了。

丁苗去接東東,然後拐到藥材收購站。

涼茶生意好,用的藥材也多,都是在藥材收購站這兒買。

丁苗是大客戶,藥材收購站的人對她都很客氣,領着她看藥材,“丁大夫,這些甘草都是按你的要求,專門從疆城進的貨,你看看這品質。”

藥材産地不一樣,藥效也不一樣。

象菊花,本地産的就不錯,而甘草,就是疆城的最好,金銀花又是湖省産的品質最佳。

普通人分辨不出來,丁苗卻是聞聞味道就能分辨出藥材的好壞。

藥材收購站現在都是按丁苗的要求在全國各地進貨,進來了讓丁苗過下眼,程立陽再派人拉回大隊。

丁苗抓起一把甘草,聞了聞,“這批甘草不錯。”

負責人笑道,“我們專門跟疆城那邊的醫藥公司聯系,讓他們替我們把好關,我們要最好的,其他藥材也一樣。”

丁苗,“費心了,我替清水大隊的社員謝謝你們。”

負責人連連擺手,“應該的,你們要的多,我們發的獎金也多,咱們是互惠互利。”

從藥材收購站出來,丁苗去供銷社看看有沒有麥乳精。

癌症不是普通病,雖說韓京生病情正在好轉,可他身體消耗也大,丁苗想給他買袋麥乳精增加營養。

齊思梅看到丁苗就抱怨,“我都快要被我姐煩死了,一天一個電話,說謝紅彬咋是那種人。”

齊雪梅跑政府那塊兒,跟謝紅彬接觸比較多。

謝紅彬一表人材,工作能力出衆,談吐幽默風趣,被齊雪梅視為楷模,上次請丁苗和程立陽去一品香吃飯,還一直誇謝紅彬。

結果楷模卻是個工作和生活作風都有問題的僞君子。

齊雪梅的敬仰之心碎的稀哩嘩啦。

齊思梅沒急着給丁苗拿麥乳精,把丁苗拉到了一邊,小聲道,“我這個月身上沒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懷孕了,你號脈能不能號出來?”

丁苗,“能,你手伸過來。”

供銷社裏人來人往的,齊思梅不好意思,拉着丁苗去了辦公室,把手伸出來給丁苗號脈。

丁苗給她號脈,齊思梅緊張地看着她。

齊思梅的脈象圓滑如珠,搏指有力,是典型的滑脈,丁苗收回手,“喜脈,是懷孕了。”

齊思梅咧嘴傻笑,“我想着就是懷孕了,啓文還說沒有,姐,你能不能號出來是男娃還是女娃?”

這麽小的月份,普通醫生可能號不出來男娃還是女娃,可丁苗能。

以脈象辯男女,古籍中有不少記載。

《訂正太素秘訣》中說,“左手尺脈浮大,斷曰男,右手尺脈浮大,斷曰女。”

《脈義簡摩》中也說,“得太陰脈為男,太陽脈為女。”

……

這些在古籍中都可以看到,只不過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號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號出來想不想說又是另一回事,丁苗就是那個能號出來但不想說的。

“你想要男娃還是女娃?”

齊思梅有點害羞,“我想要兩個,一個男娃,一個女娃,湊成個好字。”

看面相,齊思梅确實是兒女雙全的命,丁苗便對她說,“你肯定會如願的。”

齊思梅只當丁苗是在寬慰她,沒當真。

丁苗買了麥乳精,給韓京生送過去。

韓京生只皺眉,“咋又給我買麥乳精?你拿回去給東東喝。”

丁苗,“柳醫生說讓你增加營養。”

韓京生,“你聽老柳的,我都好了,還增加啥營養。”

丁苗不說話,就鼓着嘴看他,韓京生心裏突然一酸,他還在京城的時候,那時候他們一家還沒有散,有一回他閨女也是泡了一杯麥乳精叫他喝,他不想喝,他閨女就是這麽氣鼓鼓的看着他。

說起來他跟媳婦和孩子已經好多年不聯系了,許是怕他連累了他們吧。

韓京生接過麥乳精,“我喝,正好也有事跟你說,公社醫院辦了個赤腳醫生培訓班,我給你報了名,培訓後你就在公社醫院挂上名了。”

一般赤腳醫生都要經過公社醫院培訓,培訓好後在公社醫院登記造冊,就有了資格行醫。

丁苗還沒有參加過培訓,說起來還不算是個醫生。

韓京生,“上次來的那個孫啓文孫醫生你還記得吧?”

丁苗點了點頭,“記得。”

“他在公社醫院內科上班,我已經給他打了招呼,有啥問題,自己不能解決了就去找他。”

丁苗,“知道了師傅。”

第二天丁苗去公社醫院,到醫院大門口就看到了孫啓文。

孫啓文看到丁苗來了,趕緊迎了過來,“你來了。”

孫啓文癡迷中醫,經常去向韓京生請教問題,算是韓京生半個徒弟,韓京生讓他照顧丁苗,再加上齊思梅跟丁苗這層關系,他不敢怠慢,一大早就在這兒等丁苗。

丁苗笑着看他,“恭喜。”

丁苗給齊思梅號脈的事,齊思梅跟孫啓文說了,孫啓文再癡迷中醫,也覺得這事兒不大靠譜,齊思梅就算是真懷上了,月份也太小,孫啓文還沒聽說過哪個中醫,在這麽小的月份就能號出來懷孕的。

他只當是從丁苗讨個彩頭,笑着向丁苗道了謝。

孫啓文領着丁苗往裏走,“培訓班在辦公樓二樓,9點上課,我先帶你去登記。”

一邊走一邊給丁苗介紹培訓班的情況,來培訓的基本上都是是各個大隊報上來的赤腳醫生,這一班一共有10個人,培訓老師是醫院裏有經驗的老醫生。

因為是公費培訓,醫院管一頓中午飯。

丁苗,“孫醫生我自己去也行,別耽誤你工作。”

孫啓文好脾氣,笑眯眯道,“不耽誤,我跟人調了個班。”

兩人說着到了辦公樓二樓,上了樓梯,一拐彎就到。

管登記的在講臺上坐着,認識孫啓文,“孫醫生,你咋過來了?”

孫啓文,“我帶丁苗來的。”說着介紹丁苗,“清水大隊報上來的,叫丁苗。”

管登記的看了下花名冊,找到丁苗的名字,叫丁苗在上面簽了名,又發給她一本書,一個本子和一枝筆,“你自己找個合意的地方坐吧。”

丁苗才顧上看教室裏,教室不大,已經零零星星坐了五六個人,然後丁苗看到了姚彩玲。

姚彩玲也看到了丁苗,并不意外丁苗會來參加培訓。

至于姚彩玲為啥會出現在這裏,還得從她被關到派出所那件事說起。

因為她寫信舉報丁苗,被關到了公社派出所,還是顧海洋親自把她關進去的。

這讓她深刻認識到,不管男人有本事還是沒本事,都靠不住,真正能靠住的只有自己。

顧海洋不願意幫她,她就自己想辦法,反正她不能被丁苗給比下去。

她可不願意當丁苗的對照組。

鳳嫂子說她經常往公社跑,她就是來公社醫院找機會。

她只幹過護士,別的她也不會,想來想去,還是得幹回老本行。

也是巧了,在公社醫院晃悠了幾天,還真給她找到個機會,正好碰到公社醫院招臨時工。

工人受了工傷,或是生病住院,廠裏一般要安排人照顧,有時候廠裏忙,安排不了人,家屬也沒時間照顧,就得找醫院的臨時工幫着照顧,臨時工是幹一天的活拿一天的錢。

雖說是臨時工,也不是想當就能當,還得考試。

而且臨時工不在編,有活就拿錢,沒活就一分錢沒有。

至于門檻,沒有,只要願意,誰都能報名,考試通過就行。

考試也不難,畢竟是臨時工,粗通點醫理知識就行了。

不過就這個要求就能難住一大批???人,普通百姓,認識字的人都不多,更別說醫理知識。

真懂醫理知識的,不是醫生就是護士,人家也看不上這臨時工。

所以醫院這次招臨時工,倒象是給她量身定制的,她幹過護士,考試也難不住她,很輕松的就通過了考試。

她剛到醫院不久,就聽說了醫院要辦赤腳醫生培訓班,她覺得這又是個機會。

顧海洋是個木頭腦袋,是指望不上他幫着開後門,姚彩玲就自己去找醫院院長,打的是顧海洋的旗號。

“李院長你好,我叫姚彩玲,是咱們醫院的臨時工,我愛人叫顧海洋,在公社派出所上班,我聽說咱們醫院辦赤腳醫生培訓班,我也想參加,想跟着多學點知識,以後照顧病人的時候,也能幫護士多分擔點。”

李院長認識顧海洋,還以為是顧海洋不方便出面,所以讓姚彩玲過來跟他說。

顧海洋是派出所的紅人,李院長得賣他個面子,再加上覺得姚彩玲想參加培訓班的理由也說得過去,就同意了姚彩玲參加培訓班的學習,不過跟別的赤腳醫生不一樣,她是旁聽,有活了還是以幹活為主。

姚彩玲都答應了,只要給她這個機會,她就能緊緊抓住改變自己的命運。

她又不笨,她就不信她能一直被丁苗比下去。

跟丁苗比起來,她有優勢,上輩子她是正經醫學院畢業,又在三甲醫院幹過将近十年的護士,經驗豐富,她覺得以她的水平,就是讓她當醫生,她也能當好。

這就是姚彩玲出現在赤腳醫生培訓班的原因。

丁苗并不關心這個,找了個位置坐下了。

只要姚彩玲不作妖,她完全無視姚彩玲。

第一天給他們上課的,是李院長。

李院長從醫多年,經驗豐富,課也講的通俗易懂。

當然,李院長是西醫,他講的都是西醫醫理。

丁苗聽的很認真,她是中醫,但并不排斥西醫,相反,她覺得西醫的很多醫理,中醫也可以借鑒。

而中醫的一些醫理,也可以彌補西醫醫理的不足。

李院長上一會兒課,便舉出一些病案給大家讨論,丁苗都積極參加讨論,而且都有自己獨到的看法。

李院長很贊賞她,“丁醫生的看法很獨特,連我都沒有想到,這很好,希望我們大家都能象丁醫生這樣,勤于思考,學習是無止境的,只有多思考,才能不斷進步,當然了,姚彩玲同志的發言也很好,她雖然只是個臨時工,但她的醫學知識很豐富,聽姚彩玲同志講,她是跟着她們大隊一個老醫生學的,她的話讓我很欣慰,同志們,我們國家的醫療水平還很落後,想要改變這種現狀,靠的不光是醫學專家,還要靠你們這些最基層的醫療工作者,希望你們都能象丁醫生和姚彩玲同志這樣,對醫療事業有興趣,有動力,紮根基層,為我們國家的醫療事業發展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教室裏響起熱烈的掌聲。

姚彩玲的掌聲最響,還站起來向李院長表态,“李院長,我一定牢記你的話,多向你們學習,多掌握醫療知識,為我們國家的醫療事業貢獻出綿薄之力。”

丁苗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姚彩玲是跟着哪一個老醫生說的。

蓮花大隊就七爺爺當過醫生,不過七爺爺歲數大了,眼睛也不好使,早就不給人看病了,他的醫書也都給了她,就她知道的,七爺爺沒有教過姚彩玲。

韓京生就更不可能了,姚彩玲是想跟着韓京生學醫,可她沒通過韓京生的考試。

那她是跟誰學的?

丁苗覺得奇怪,就問出來了,“姚彩玲,你是跟哪個老醫生學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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