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丁苗坐在床上, 一邊看書一邊等程立陽。

算算時間,程立陽也該回來了,正要下床去外面看看, 就聽到程立陽在外面說, “我回來了。”

開門一看, 程立陽站在外面。

丁苗接過他手裏的包放到桌上,“你先去洗把臉,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天晚了,也不好做太複雜的吃食, 就給他下了碗雞蛋面條。

面條是今天白天的時候程秋英拿過來給東東吃的,用的純白面,曬幹了能放好長時間。

又煎了倆荷包蛋, 切了點鹹菜絲, 撒了把蔥花。

程立陽怕丁苗忙不過來, 洗好臉後過來燒火, 對丁苗說,“我看公社做飯都是用煤球爐, 回頭我們也添置一套,以後做飯都燒煤球。”

用地鍋做飯,得占兩人,一人做飯, 一人燒火, 如果用煤球, 一人就行了。

用煤球也幹淨, 不會煙熏火燎的。

不過買煤球要有《居民購煤證》, 每月按戶口定量供應。

這個證只有城鎮戶口才有, 農村的沒有。

程立陽, “我想想辦法。”

程立陽還是早上走的時候吃了點東西,這一天都沒顧上吃飯,再加上又走了那麽遠的路,這會兒餓的是前胸貼後背,第二碗還沒煮出來,第一碗就呼嚕呼嚕進了肚。

兩碗面條下肚,總算是吃飽了。

把廚房收拾好,都快11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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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去了正屋,程立陽才顧上給丁苗看金條。

丁苗還是頭一回看見金條,好奇地拿到手裏,金燦燦的,上面啥也沒有。

原來這個東西這麽值錢。

這麽多金條總不好明晃晃的放在外面,程立陽敲了敲床裏側的牆,“明天我在這兒挖個洞,把金條封到裏面。”

第二天丁苗剛起床,程秋英就過來了,對她說,“叫老二做飯,你跟我過那院一趟。”

程秋英沒說叫她過去幹啥,丁苗也沒問,跟程立陽說了一聲,跟着程秋英去了那院兒。

程秀珠正拿着餅子啃,看到丁苗跟着程秋英一塊兒過來了,不樂意道,“你叫她過來幹啥,我又沒病。”

程秋英,“你給我閉嘴,你現在不急,等你婆家不要你了就晚了。”

程秀珠翻着白眼不吭聲了。

程秋英,“苗苗,你給她號號脈。”

丁苗,“她咋了?”

“昨兒個她身上來了,我一算,她跟廣林結婚都半年了,身子咋還沒一點動靜,你給她號號,是不是我懷她的時候虧了身子,她身子也跟着虧,不然咋一直懷不上,不行你就給她開點藥吃吃。”

懷程秀珠的時候,餘慶墨走了,家裏家外都是她一個人操持,有時候忙起來飯都顧不上吃一口。

她吃不好睡不好,她肚子裏的娃肯定也跟着吃不好睡不好。

程秋英總覺得虧欠這個閨女,所以才一直慣着她。

現在程秀珠一直不懷孕,她就又想到了這上面,想着是不是因為程秀珠在她肚子裏的時候虧了身子,所以才一直懷不上。

程秀珠肚子一直沒動靜,許家那邊也有點急,尤其是廣林娘,開始叨叨程秀珠,說程秀珠要斷了許家的香火。

程秀珠也不是個好脾氣的,廣林娘叨叨她,她一句不讓的頂了回去,兩人吵了一架,她一氣之下就跑回了娘家。

要是廣林娘因為別的事叨叨程秀珠,程秋英肯定不讓,可因為程秀珠懷不上孩子叨叨,程秋英就有點底氣不足。

程秀珠要是真生不出孩子,可不就斷了許家的香火?

丁苗,“你把手伸過來。”

程秀珠又是一個白眼,把手杵到了丁苗跟前。

程秋英給了她一巴掌,“你啥态度,你二嫂現在可是醫院的正經醫生,多少人排隊叫她看病,你二嫂現在給你一個人看,你就知足吧。”

丁苗,“……”

她剛去醫院,再加上太年輕,現在還真沒人找她看病。

丁苗給程秀珠號了下脈,“她身體挺好,沒病。”

丁苗給程秀珠號脈前,程秀珠還一直說她沒病,這會兒丁苗號出來她沒病了,她又開始懷疑丁苗的醫術,“你號的到底準不準?”

程秋英又給了她一巴掌,問丁苗,“沒病她咋一直懷不上?”

丁苗,“下回叫許廣林過來,我給他也號號脈。”

程秀珠,“你看我就說她啥都不懂吧,是我懷不上,她給廣林號脈,可不可笑?”

丁苗問她,“一個人能生出娃?”

程秀珠,“一個人咋能生出娃,不得兩個人。”

丁苗奇怪道,“你也知道兩個人才能生娃啊,那為啥不可能是廣林身體有毛病?”

程秀珠才不會承認她找的男人身體有毛病,“你別胡說八道,廣林身體好着呢。”

丁苗見過許廣林,單從面相上看,他身體應該還不錯,按道理來講,兩個人也不采取避孕措施,在一起半年多,應該是可以懷上的。

丁苗心裏有個想法一閃而過,問程秀珠,“你跟廣林同房了沒有?”

程秀珠臉一下子紅了,“你當嫂子的,咋這麽不正經,問這個幹啥?”

程秋英,“你二嫂問你,你就好好回答。”

程秀珠不耐煩道,“同了。”

丁苗問的更直白了點???,“晚上你倆睡床上都幹啥?”

程秀珠沒好氣道,“躺一張床上不就是睡覺,還能幹啥?”

你跟二哥又不是沒一塊兒沒睡過,還問這個,真是不正經。

丁苗心裏有了底,看向程秋英,“娘,你聽出來問題出在哪兒了吧?”

程秋英驚得嘴巴都合不到一塊兒了。

丁苗還要上班,對程秋英說,“娘你再好好問問她,我去吃飯,一會兒還得上班。”

丁苗飯還沒吃好,程秋英就又過來了,把丁苗拉到一邊,長嘆了一口氣,“那兩個傻子喲。”

她總算是問出來了,那兩人從結婚到現在,壓根兒就沒圓房,晚上就是摟一塊兒睡覺,許廣林頂多就是摸摸她。

兩人要是一直這樣,別說半年了,八百年也懷不上孩子啊。

當年她出嫁的時候,她娘就啥也沒跟她說,不過餘慶墨懂,所以送程秀珠出門子的時候,她壓根兒就沒想過跟程秀珠說這些,反正許廣林總會知道的。

誰能想到倆人都不會。

許家那邊也是,結婚前咋都不知道教教許廣林,就這還埋怨她閨女,她都沒嫌許廣林笨呢。

跟程秀珠說了好大一會兒,程秀珠總算是知道同房是啥意思了,可不是睡一塊兒摟摟抱抱或是摸摸,還得幹點別的才能懷上娃。

紅着臉回自己家了。

丁苗想到她跟程立陽結婚的時候,她娘就是啥也沒跟她說,都是她和程立陽摸索着來,剛開始的時候程立陽還找錯了地兒,疼的她不行,還以為幹那件事就是這麽疼,把她吓的不輕,後來才知道,找對地兒了就不疼,還很舒服。

吃過飯丁苗去醫院上班,程立陽去涼茶廠忙活。

正忙着,程勝利跑進來,“來了倆公安,說是找你。”

咋又有公安找他?

程立陽從屋裏出來,看到有倆公安,他都不認識,應該不是公社派出所的。

程立陽過去,其中一個公安問,“同志,你就是程立陽?”

還喊他同志,那就不是他犯了錯。

程立陽嗯了聲,兩個公安跟他握了握手,“我們是縣公安局的,過來是跟你了解一件事,這兩天你有沒有見過劉景?”

“劉景?他不是在監獄裏?”

劉景雖然被判了死刑,不過不是立即執行,一直被關在監獄,要到年底才執行死刑。

“他跑了。”

程立陽心裏一沉。

“他在監獄裏自殘,頭往牆上撞,頭上撞了個窟窿,監獄裏治不了,就把他送到了縣醫院,他趁看守他的人不注意,跳窗戶跑了。”

“他是什麽時候跑的?”

“昨天上午,我們一直在搜捕他,但沒找到,因為他被判死刑,跟你有直接關系,局裏怕他會過來找你,所以叫我們兩個過來提醒你一聲,他現在是亡命之徒,在找到他之前,一定要注意安全,發現什麽異常情況一定要及時向我們報告。”

兩個公安又叮囑了程立陽幾句,就走了。

程立陽有點坐不住,他想起了他昨天夜裏回來的時候,經過小樹林,聽到小樹林裏有窸窸窣窣的響聲。

當時他以為是野狗野貓地裏面,沒在意。

現在想想,也許不是野狗野貓。

兩個公安剛才說了,劉景被判死刑,跟他有直接關系,劉景肯定恨透了他,逃跑後十有八九會來向他尋仇。

不過劉景沒他高,也沒他壯,兩人真打起來,劉景肯定打不過他。

如果昨天夜裏小樹林裏面那個真是劉景的話,估計也是覺得打不過他,所以才沒有出來。

打不過他,又想尋仇,會不會……

程立陽從屋裏跑出來,看拖拉機在院子裏停着,發動後開着就走。

程金石從屋裏出來,問程勝利,“他去幹啥,看着這麽急?”

程勝利也有點茫然,“不知道。”

程立陽一路吐吐吐着到了公社,他本來想先去派出所,臨時又改變了主意,開着拖拉機去了醫院。

丁苗因為是新來的醫生嘛,再加上她看着又面嫩,幾乎沒人來找她看病。

丁苗也不急,沒人來她就看書。

看了一會兒,聽到有人敲門,擡頭一看,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可能頭破了,包着紗布,紗布上還往外滲血,估計是來換藥的。

不是她的強項,再說她這兒也沒藥,就對男人說,“同志,你是來換藥的吧,你要去外科,從這個門出去,往前走,第三個房間。”

丁苗怕男人聽不明白,從椅子上站起來,過去給男人指路。

男人,“我就是來找你的,丁醫生。”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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