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劉耀武把小汽車開到火車站, 把車停好後,餘敬平他們下了車。
剛才給軍區打電話的解放軍叫李磊,怕餘敬平來了找不到丁苗, 特意在火車站門口等着他們, 他是認識餘敬平的, 見餘敬平來了,給餘敬平敬了個禮,“餘司令。”
餘敬平回了禮,問, “是你打的電話?”
李磊,“是,他們兩個現在還在裏面, 我帶你們過去。”
餘敬平跟着李磊, 大步流星的往火車站裏走。
劉耀武緊緊跟在後面。
卻苦了謝父和謝母, 他倆都不是當兵的, 身體素質跟前面那仨當兵的根本沒法比。
雖說他倆比餘敬平的歲數還要小的多,卻愣是連餘敬平都跟不上。
眼不上也不敢喊餘敬平走的慢一點, 只能強咬牙,一溜小跑地跟着,跟得直喘粗氣,汗水也是滴嗒滴嗒的往下淌。
心裏安慰自己, 為了兒子, 累點也值。
走着走着, 隐隐聽到一陣慘叫聲, 叫的都不象是人聲。
都說殺豬聲難聽, 這叫的還不如殺豬聲好聽。
謝父謝母聽着怪害怕的, 問李磊, “這人是咋了,咋叫成這樣,就跟割他的肉似的。”
李磊,“是個人販子,偷孩子的時候突然犯病了,也不知道犯的是啥病,一直抱着頭在地上打滾。”
謝母罵道,“報公安了沒有,偷孩子的都沒人性,把他抓走坐牢,正經判他幾年,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再偷孩子。”
李磊,“已經報了,估計這會兒公安局的人也快過來了。”
因為餘敬平為人正直嘛,謝父和謝母為博他好感,罵了這個人販子一路。
越往裏走,聲音聽着越清晰,兩人開始覺得不對勁,咋聽着象是謝紅彬的聲音?
不過很快又安慰自己,又沒聽說謝紅彬出差,他咋會在火車站?
可能就是聲音聽着有點象。
也是晦氣,一個人販子的聲音,咋那麽象謝紅彬。
丁苗和東東他們還在原地兒沒動。
幾個解放軍怕謝紅彬逃跑,沒有走,一直在旁邊守着。
還有幾個閑人也在邊上圍着,其中好幾個都看到了謝紅彬搶東東,正跟其他不明真相的人講,“是個人販子,偷娃沒偷成,就倒地上成這樣了,我看八成是裝的,想伺機逃跑。”
“那可得看好他,別讓他跑了。”
“跑?這麽多人在這兒盯着,他往哪兒跑?”
……
丁苗攆謝紅彬的時候,把行李扔了,這會兒也被好心的路人給拿過來了。
李磊把餘敬平他們帶過來了,因為圍着看熱鬧的人比較多,過不去,李磊便高聲喊道,“同志請讓一讓。”
看到是李磊來了,後面還跟着個年長的軍人,氣???勢十足,便趕緊給幾人讓開了一條路。
丁苗循聲擡頭往這邊看,見是餘敬平來了,松了口氣,喊了聲,“爺爺。”
幾個解放軍也都給餘敬平敬禮,“首長。”
圍觀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
雖然不知道餘敬平是多大的官,可看這氣勢,不象是小官。
而且丁苗是喊他“爺爺”,那被偷的這個小娃娃不就是這個首長的重孫子?
偷娃偷到首長的重孫子,這個人販子可真是倒黴,不得把牢底坐穿!
餘敬平沒留意地上躺的“人販子”,以為丁苗跟東東就是在這兒看熱鬧,一把把東東抱了起來,“長高了,讓太爺爺抱抱!”
要不是謝母在一邊尖叫,他可能就這麽抱着東東走了。
謝母跟謝父雖然聽着叫的人象是謝紅彬,可也确實沒把這人跟謝紅彬往一塊兒扯。
主要是前一天,他們還去看過謝紅彬。
謝紅彬沒跟他們住一塊兒,不過離的也不遠,他們去看謝紅彬,是想叫謝紅彬跟他們一塊兒去餘敬平那兒,給餘敬平認個錯,再好好求求餘敬平。
當時餘敬平說的是,“單位有事,我得去單位加班。”
兩人覺得以謝紅彬目前的處境,是該在單位好好表現表現,扭轉領導對他的印象,所以就沒有強求着讓謝紅彬跟他們去餘敬平那兒,謝母心疼他,走的時候還叮囑他,“也別太勞累了,注意休息。”
所以他倆是壓根兒就沒往謝紅彬身上想,光顧着看丁苗和東東,想着咋誇這倆人,餘敬平聽着會更高興。
兩人都沒往地上看。
後來見餘敬平把東東抱起來了,謝父得空才往地上瞟了一眼,這一瞟不要緊,吓得他差點犯了心髒病,扯扯謝母,“你看地上躺的是不是紅彬?”
謝母知道地上躺的就是李磊說的那個人販子,聽謝父說是謝紅彬,她還不高興,“你眼是不是瞎了,能是紅彬?”
說着還是低頭看了一眼,雖然謝紅彬這會兒已經在地上滾成了個土人,可謝母還是認出來了,可不就是謝紅彬!
腿就是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爬到謝紅彬跟前,喊道,“紅彬,你這是咋了?”
謝紅彬這會兒整個頭裏面都是又疼又癢,已經有點神志不清,謝母喊他,他根本就聽不到。
謝母都要吓死了,想去抱他,又不敢,哭着喊,“他這是咋了?”
餘敬平聽到謝母喊“紅彬”,低頭朝地上看了看,也認出了謝紅彬。
皺眉問李磊,“他就是你說的人販子?”
李磊,“報告首長,他就是那個人販子……”
謝母大聲道,“你瞎說,他在法院上班,咋會是人販子,我們家又不缺那點錢!”
圍觀的人七嘴八舌道,“他就是人販子。”
“我們都看到他搶了娃娃就跑,要不是他突然犯病,估計這個娃娃就叫他偷跑了。”
雖然看謝紅彬穿着打扮,确實不象是個人販子,可他們都親眼看到謝紅彬抱走了東東,丁苗在後面追,所以都一口咬定了謝紅彬就是人販子。
這時候公安局的人也來了,圍觀的人又七嘴八舌的把經過跟公安說了一遍,餘敬平越聽臉越沉,問丁苗,“他想抱走東東?”
丁苗,“是,在呂平縣火車站的時候,他就一直套親乎,後來上車又給東東買盒飯,我覺得他居心不良,一直不搭理他,卻沒想到他是想偷東東,趁下車的時候人多,就把東東給抱走了……”
謝母,“他肯定是看人多,怕擠着東東,就把東東抱起來了,咋就成了偷東東了?”
又對衆人說,“一個女同志,領着個孩子,還拿着行李,任誰看了都會順手幫個忙,更何況我們還是親戚,他能偷親戚家的孩子?況且他還有正經工作,還是在法院上班,他能不知道偷孩子會坐牢,他是有多想不開,會去偷孩子。”
她說的很在理兒,衆人也都犯了嘀咕。
畢竟謝紅彬偷孩子的行為太不符合常理。
丁苗,“讓他自己說。”
衆人又都看向在地上打滾的謝紅彬,心說就他現在這個樣兒,怕是啥也說不出來。
丁苗朝着謝紅彬踢了一腳,也不知道踢到哪兒了,謝紅彬立馬不叫了,就是虛弱的很,躺地上喘氣都喘得有氣無力。
謝母抱住他,“紅彬,是媽,你能看到媽不能?”
謝紅彬有點渙散的目光朝着謝母這會兒聚焦,過了一會兒才認出了謝母,虛虛地喊了一聲,“媽”,聲音小的不仔細聽都聽不到。
謝母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你不是去單位加班嗎,咋來火車站了?還被誣賴是人販子,餘司令在這兒,公安也在這兒,你趕緊跟他們說,你不是人販子,你就是看丁苗一個人,又是帶娃又是拿行李的,想幫幫她。”
謝紅彬的意識漸漸回籠。
他跟謝父謝母說是去單位加班,其實是騙他倆。
他不是要去單位加班,而是要去呂平縣,去呂平縣也不是公事,而是去找李燕。
李燕就是他在呂平縣挂職鍛煉的時候搭上的那個姑娘,姑娘對他還挺死心踏地,他出事了,也沒跟他一刀兩斷。
主要也是因為他倆的事兒爆出來後,李燕雖然沒有被單位開除,可在單位也是名聲盡毀,她就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也是想繼續攀着他,萬一他又起來了,她也能跟着翻身。
所以他雖然是回了省城,但跟李燕沒有斷,隔三差五的就來呂平跟李燕見面。
這次他也是來呂平縣跟李燕見面,然後回省城。
在呂平縣火車站碰到丁苗,純屬是個意外。
他抱走東東,也是臨時起意。
不過這些,他是都不會承認的,便順着謝母的話說,“我去呂平縣是有公事,看她一個人帶着娃,還拿着這麽大行李,身邊也沒個男人,就想搭把手,下車的時候人多,我怕擠着東東,就把他抱起來了,咋能想到她竟然懷疑我想偷孩子……”
丁苗冷笑了一聲,朝着謝紅彬身上又踢了一腳,就跟踢中謝紅彬身上的開關似的,一腳下去,謝紅彬又抱着頭慘叫了起來。
丁苗,“不說實話,就一直疼吧。”
又對衆人說,“你們好好想想,他要真想幫我的忙,他會抱着孩子往相反的方向走?我在後面喊他,他都裝聽不見,我越喊,他走的越快,東東對他也是又抓又咬,他都抱着孩子不撒手,哪個人幫忙會這樣幫?也別扯親戚,我們家沒這個親戚。”
大夥兒一聽也對,便又變了口風,“我們都看見了,他确實是偷孩子。”
二次折磨,謝紅彬已經意志全無,抱着頭喊,“我都說實話,我說實話。”
丁苗又踢了他一腳,“你從頭到尾都說一遍,一個字兒都不能漏。”
謝紅彬的慘叫聲停了,喘了半天的粗氣。
他被折騰怕了,這會兒他寧願去坐牢,也不願意再遭剛才那個罪了。
他這會兒腦子裏亂七八糟的,丁苗讓他從頭到尾都說一遍,他真就從頭到尾的都說了,“我去呂平縣是跟李燕見面,後來在火車站碰到了丁苗娘兒倆,就臨時起意想把他們娘兒倆弄走,想着我一個人一下子弄不走兩個人,所以就把東東給抱走了,我抱走東東,丁苗肯定會攆上來,等出了火車站,我把她引到犄角旮旯裏,把她打暈,先找個地兒關起來,以後有機會了把她娘兒倆賣到山溝溝裏去。”
謝父跟謝母都癱在了地上,這還是他們那個單純善良的兒子嗎?
謝紅彬都交待完了,知道坐牢是逃不掉了,但還想拉個墊背的,便對圍着的人說,“她肯定受過專門訓練,要不然咋踢我一腳,我就能疼成那樣,說不定是個潛入我們內部的敵特,伺機颠覆我們的政權,公安同志,你們一定要好好查查她,還有她男人,投機倒把,擾亂社會經濟,他狡猾的很,我懷疑他們兩口子都是特務。”
丁苗撇了撇嘴,“你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我是用針具刺了你的穴位,踢你也是踢的穴位,相當于給你打了封閉,你暫時察覺不到疼罷了。”
說着蹲下來,從謝紅彬頭上取下一根銀光閃閃的針具,然後又從提包裏拿出介紹信,遞給公安,“我是來參加醫學研讨會的,這是邀請信和大隊出的介紹信。”
圍觀的人裏竟然有研讨會的工作人員,大聲喊道,“省裏确實是要招開醫學研讨會,來參加的都是各個醫院的名醫,這個女同志這麽年輕,竟然也是來參加研讨會的,可真了不起,怪不得一針就撂倒了人販子。”
剛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謝紅彬身上,這會兒聽丁苗是來參加醫學研讨會的,都多看了她一眼,就有人認出她了,“這是那個研制出涼茶的赤腳醫生吧,我記得叫丁苗,還上過省日報。”
“我也認出來了,就是她。”
“比照片上看着都俊。”
……
謝紅彬跟謝父???謝母一塊兒癱在了地上,嘴裏喃喃道,“這下徹底完了。”
一直沒吭聲的餘敬平對謝父謝母說,“亂搞男女關系,拐賣婦女兒童,還謊話連篇,就差殺人放火了,還說他從小正派,心思單純。”
餘敬平很是沉痛。
以前他一直覺得謝紅彬好學上進,為人也正派,對他很器重。
他哪也沒料到,謝紅彬竟然這麽表裏不一。
表面正派,背地裏龌龊。
他活了大半輩子,閱人無數,哪會猜不到謝紅彬為啥會一直針對程立陽。
多半是看他器重程立陽,怕程立陽頂替了他的位置,所以先下手為強,使勁踩程立陽,把程立陽踩下去了,以後他這邊的人脈資源甚至家産,就都還是他謝紅彬的。
謝父謝母羞愧得臉都擡不起來。
餘敬平對公安說,“公安同志,事情已經都清楚了,拐賣婦女兒童是重罪,希望能嚴判。”
公安對着餘敬平,也是對着衆人說,“請放心,我們一定從嚴懲治,給百姓一個交待。”
因為丁苗是當事人,還得去公安局做個筆錄,餘敬平跟着一塊兒去了。
做完筆錄,又簽了字,才跟着餘敬平一塊兒回家。
東東偎在餘敬平懷裏,小臉繃得緊緊的,餘敬平心疼,“吓壞了吧?”
東東搖了搖頭,“我要多吃飯,長大了就能保護娘。”
餘敬平是既欣慰又心疼,還有點生氣,“立陽咋就叫放心叫你們娘兒倆過來,他就不能把你們送過來?他是差那點路費?研讨會這邊,組織能力也有問題,竟然連個接站的人都不安排。”
他現在想想就後怕,如果叫謝紅彬得逞了,丁苗跟東東被賣到了山溝溝裏,程立陽不得氣瘋。
氣瘋了就再也對謝紅彬構不成威脅。
謝紅彬可真是毒。
丁苗,“是我不叫立陽來的,原本呂平縣第一醫院也有個醫生來參加研讨會,我們說好了在縣火車站會合,結果他也不知道因為啥事沒有來。”
丁苗把前因後果都跟餘敬平說了。
“回去的時候,讓耀武送你們回去。”
很快到了軍區家屬院。
已經快8點了,都還沒有吃飯,餘敬平對保姆說,“苗苗愛吃魚,你去食堂要條魚……”
丁苗攔住他,“太晚了,随便吃點吧。”
餘敬平,“也行,今天先随便吃點。”
保姆去做飯,丁苗給齊思梅打了個電話。
這是來之前說好的,來了省城就給齊思梅家打個電話,叫齊思梅轉告程立陽一聲,省得程立陽挂念。
就是原本應該6點鐘就能到軍區,現在已經是8點鐘了,程立陽肯定會問她怎麽會這麽晚。
她又不能跟他說實話,感覺要是跟他說實話,他能連夜趕過來,然後沖到公安局,一刀把謝紅彬給剁了。
想好了說辭才把電話撥了過去,電話只響了一聲就通了,是孫啓文接的電話,“喂。”
丁苗,“孫醫生,我是……”
話還有說完,那邊接電話的人就換了人,光聽呼吸,丁苗就知道是程立陽。
想來他應該是不放心,所以一直在齊思梅家等着她打電話過去。
程立陽第一句就問,“咋這麽晚?”
丁苗,“火車晚點了,爺爺又讓耀武開車帶我們在市裏轉了轉,回來就晚了。”
丁苗從來不對他撒謊的,所以程立陽也沒有多想,問丁苗,“爺爺他身體還好吧?”
丁苗把電話給了餘敬平,“你自己問爺爺。”
餘敬平接過去電話,“立陽,我是爺爺,苗苗跟東東都好好的……”
丁苗怕他說漏嘴,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
餘敬平對她做了個口型,示意他不會亂說,這才對着電話說,“等回去的時候,我叫耀武開車把他倆送回去。”
又跟程立陽說了一會兒才挂斷了電話。
丁苗把給餘敬平的禮物都拿了出來,“娘看你喜歡穿立陽的鞋,就給你做了兩雙,是按着立陽的鞋樣做的,你試試大小。”
“我跟立陽的腳一樣,不用試,肯定合适。”
說着不試,還是接過來換了新鞋子,穿到腳上踩了踩,很是滿意,“還是這千層底穿着舒服,還不捂腳,不象洋鬼子鞋,硬,還捂腳,穿一天能把腳捂成個鹹菜缸子。”
東東在一邊接話,“鹹菜缸子不臭,娘還給你帶了鹹菜缸子。”
餘敬平樂了,“你娘腌的不臭,太爺爺腌的臭。”
他自己确實腌過鹹菜,結果拿出來吃的時候,又苦又臭,差點沒把自個兒熏死。
丁苗把酸菜壇子從提包裏拿出來。
攆謝紅彬的時候她把提包扔到了地上,想着壇子肯定得摔碎,誰知道竟然還是好好的。
餘敬平最喜歡吃丁苗腌的酸菜,當即就喊保姆過來,叫她再炒個酸豆角。
保姆對餘敬平說,“家裏還有臘肉,炒個臘肉酸豆角吧。”
餘敬平,“行,有一點,可別一下把這酸豆角給吃完了,就這麽點兒,我得慢慢吃。”
保姆笑着拿着酸豆角去廚房了。
程金石給的小米,顧長良給的麥仁,福大爺給的一把煙葉……都從提包裏拿了出來。
餘敬平最稀罕那把煙葉,拿着聞了聞,“虧得這老夥計還想着我。”
保姆把飯做好了,他們5個人,一共炒了6個菜,最誘人的就是那盤臘肉炒酸豆角,麻辣酸香,光聞着味兒就讓人胃口大開,最适合夏天吃。
保姆跟丁苗說,“上次司令說想吃你做的酸豆角,我就自己腌了一壇子,臭倒是沒臭,就是酸的味兒不正,我自個兒吃着都不好吃,回頭你教教我咋腌,司令再想吃了,我就自個兒腌,省得他一直念叨。”
餘敬平哼哼道,“我可沒一直念叨。”
劉耀武,“你沒一直念叨,你就念叨了一星期,我都聽見了。”
餘敬平笑罵道,“你個臭小子,吃都堵不住你嘴,你沒一直念叨,還說我。”
劉耀武嘿嘿笑。
丁苗的酸豆角,都是用靈水泡的,保姆當然腌不出這個味兒。
不過腌豆角的老湯可以一直用,這次給他們腌一壇子,以後年年都可以用老湯腌,也不怕會變味兒。
丁苗便對保姆說,“行,研讨會後天才開,明天我就教你咋腌。”
第二天吃過早飯,丁苗教保姆咋腌酸豆角。
院子裏種的就有豆角,餘敬平帶着東東,一邊拉豆角,一邊問東東上育紅班的事。
丁苗,“過了伏天,他就去公社小學念書。”
餘敬平驚訝道,“不是7歲才上小學?”
丁苗,“育紅班的老師說他學東西快,讓去上小學,小學的考試他也通過了,所以下學期就去小學上學。”
餘敬平就想說叫他來省城上學吧,省城的教育肯定比公社強。
可話到嘴邊他又咽回去了。
程立陽一直都不待見餘慶墨,可能也說不上有多恨,就是完全漠視,不認這個爹。
估計連帶着對他,也是親近不起來。
現在好不容易關系緩和了點,他如果跟程立陽說把東東接到省城來念書吧,程立陽說不定掉頭就走。
那小子脾氣随他,倔。
這都是他那個蠢兒子造成的!
一想起餘慶墨,他就直犯心梗。
偏偏煩誰誰來,剛在心裏罵過餘慶墨,餘慶墨就騎着自行車來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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