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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的公子哥倒是都齊聚了。

派對上帥哥美女如雲,孟天晴一個也不認識。

左右繞了一圈,也沒見朱倩。她拿出手機正欲給她打電話,想了想又放下,想必她也在忙碌,稍後總會見到的。

她就一個人躲在角落裏喝着香槟,吃着糕點。還別說,這種派對上的糕點最是精致好吃。孟天晴本不覺得餓,吃上兩個,忽然又想吃第三個,邊吃着邊灌香槟。

不一會兒,竟然覺得吃飽喝足了。

她拍了拍手,想着該去找朱倩了,卻沒想到一轉身,就從人縫中看到了他。

他穿着一件暗藍色的西裝,下身是件白色的褲子,搭配起來雖有點雜,但看起來倒覺得不賴。不會過于莊重,也不失禮。他衣服上的胸針搭配得最是好看,點綴出亮點,讓他看起來精神抖擻。

她愣了愣,立馬轉身,呆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候,才覺得頭暈的厲害,想必是香槟喝多了。

她狠狠地砸了自己腦袋幾下,自己怎麽就沒想到呢。

原本這派對就聚集了昕城的貴公子,依照他的身份,肯定會出現在這裏的。

想到此,孟天晴又被自己蠢哭了,伸手狠狠在自己的頭上砸了一下。用力過猛,只覺得腦袋要被敲開花了,捂住頭,使勁摩挲,“啊,痛死我了。”

她想了想,再怎麽也逃不掉了,那就面對吧,誰怕誰。

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或者也可以說是傻氣,就是破釜沉舟的模樣,像是要趕赴戰場。

她剛轉過身,就看到一身長裙的方諾離,走到他身邊,挽住了他的手臂。

原本好不容易累積起來的勇氣在瞬間崩塌,就猶如積木般嘩啦啦地落下。剎那間,身體裏的力氣都被掏空。

她惶然無措地逃到旁邊的桌子,一下子就蹲下來。

只是一直祈禱着,別讓方諾離看到。

已經放棄了,即使自己再如何打扮,都抵不過天生麗質的她。那何必在她面前出糗呢。

孟天晴蹲在地上,看了看身後的別墅大門,別人都在外面花園裏熱鬧,逃到別墅裏面總該沒人看到吧。

她豁然地站起來,轉身想逃。

卻不料又和人撞了個滿懷。

還沒回過神,就看着那人手中的紅酒潑在了自己的裙子上。

原本精致的白色小禮服,瞬間紅了一片。?

☆、Chapter(32)再也回不到從前

? “啊,”她不知覺地輕叫了一聲,“糟糕,髒掉了。”

她說着就抽出旁邊的紙巾來擦拭。

慌亂中,擡起頭來看和自己撞在一起的那人。

那人臉上倒是笑容滿面,只是她一看對方的衣服,胸前也髒了一大片。又慌慌張張地抽出紙巾來給他擦衣服,“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啊,怎麽辦,衣服髒成這樣。”

自己惶然無措,看到對方呆愣的神情,又看了看自己抵在他胸上的雙手,趕忙又抽回。只能反複說着:“對不起。”

“無大礙。”那人低頭看着胸前的污漬,口氣倒是鎮定自如,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個很穩重的人,“姑娘的衣服?”

她這才想起來,抓着自己的裙子,“啊,怎麽辦,這可怎麽見人。”她說着就抓住裙子往別墅裏面跑去。

只想趕緊找個洗手間,先把衣服上的污漬洗掉。可是,她在洗手池前狠狠搓了半個多小時,那衣服也差不多廢了,污漬卻依舊還在。

她擡頭看着鏡子中狼狽的自己,欲哭無淚。“孟天晴,你怎麽什麽事情都做不好,還這麽衰。”

就連自己都看不慣自己那副失魂落魄的狼狽模樣。

自言自語間隙,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她趕忙往裏面挪了兩步,低着頭不想被誰看到。只能拿着紙巾反複地擦衣服。

腳步聲逐漸逼近,卻沒聽到其他聲音。過了好一會兒,那個人不确定地喚了聲,“晴晴?”

孟天晴訝異地轉頭,就看到那人盤在腦後的棕色發髻,身上是一件紫色的華麗禮服。

那張親切的臉龐如此熟悉。

“海螢姐姐?”

林海螢将手裏的手提包丢在洗手池上,走過來抓住了她的雙手,“晴晴,真的是你。我之前遇到倩倩,她還說你今晚回來,我找了你老半天,都不見人影。原來躲在這裏了。”

孟天晴一直覺得很奇怪.為什麽每當自己惶然無措時,林海螢就會出現在自己身邊,救她于水深火熱間。

也是很久之後,她才知道,原來命運之線冥冥中牽絆着終該相遇的人。

孟天晴從房間裏走出來的時候,林海螢半靠在白色的沙發上,臉上有着些許疲憊。

看到孟天晴的時候,嘴角的弧度再次浮現。

她的身上已經換了一件淡粉色的禮服。十分精致,并不比剛剛那件白色禮服差。

她抓着裙擺,猶豫着望向林海螢。

林海螢從沙發上跳起來,依舊抓住她的手,“我們家晴晴長得水靈,倒是穿什麽都好看。”

孟天晴羞澀地笑了笑,不确定地垂頭看着身上的禮服,然後又擡頭對着林海螢笑了笑。

這時,傳來敲門聲。

林海螢走過去拉開門,就見舒柏文和慕容琴林站在門口。

慕容琴林莞爾,“這位四處找不到你,偏拉着我幫他找。我就跟告訴他,你又不是小孩子了。你看,她這不好好地在這兒嘛。”

最後一句話,是對站在旁邊的舒柏文說的。

舒柏文倒是半點不想理會他,拉過林海螢的手,“你怎麽躲在這兒?”

林海螢笑了笑,“我遇到了之前和你說過的一個妹妹,這會兒正和她聊天呢。”

林海螢說着,喚了聲“晴晴,來,我給你介紹下。”

仍在打量自己身上禮服的孟天晴,聽到有點熟悉的聲音,擡頭往門口望去。

只見門口站着的其中一個男人,就是剛被自己潑到紅酒的那位。他的身上已然換了一套西裝。

林海螢随着她的視線,指着他說,“這是慕容琴林,我的好哥們。”說着又挽過站在她旁邊那男人的手臂,“這位是我未婚夫,舒柏文。”

孟天晴笑着點了點頭,算作打招呼了。

“這位是晴晴。”

慕容琴林見是她,臉上的笑容更甚了,“原來是你。”

他說着,兀自走到她跟前,“你弄髒了我的衣服,就那麽跑了。”

他的聲音隐藏着戲谑的成份,只是故意打趣她。

沒想到她的臉倒是紅了起來,鄭重其事地對他鞠躬,說了聲“對不起。”

那個樣子就好像遲到卻被老師逮個正着的學生,羞愧得頭都擡不起來。心裏直盤算着,也不知道他那禮服貴不貴。

慕容琴林本是個溫文爾雅的人,今日倒是笑得詭異。

他在沙發上坐下,也不回應孟天晴的道歉,轉頭對着林海螢說道,“我剛一見她,還覺得她長得和你極像,這會兒看,倒是半點不像了。你林海螢就像是只獅子,這分明就是一只小貓。”

林海螢瞪了他一眼,“你別拿我家妹妹說笑,免得我揍你。”

她說着,走到孟天晴身邊,攬住她的肩膀。無形中,給予了她莫大的力量。

平日裏,慕容琴林總讓着林海螢,今日她未婚夫舒柏文也在,他倒是喜歡拿他們當笑話。他故意對舒柏文說,“你看你這未婚妻,十足的暴力者,就你拿她當寶貝。”

“我樂意。有本事,你也找個寶貝去。“原本冷冷不說話的舒柏文,在他身邊坐下,嘴角終于掠起了笑容。

不得不承認,他笑起來極其好看。

不是林海默的那種溫暖笑容,也不是白彥晞的那份爽朗笑容,更像是很厚的冰面忽然炸開了花兒那般讓人覺得驚詫,卻不得不感嘆它的美麗。

慕容琴林不理會他的揶揄,卻是對林海螢說道,“你這妹妹還挺有趣的,可是能介紹給我當寶貝?”

孟天晴沒想到這人如此直白,臉一下子就紅了。

林海螢将一切看在眼裏,“你可少打她主意,她可是我弟的寶貝。你要敢動了他,我弟饒不了你。”

“喲,原來是阿默的,難怪你這麽緊張。我就說呢,原來那小子是藏着這麽一個精致小姑娘,難怪對我們的大小姐半點興趣也沒有。苦了我家諾離,死死等着人家這麽多年。原來人家心中早有所屬。”

孟天晴只覺得腦袋轟然一響,随後的話,她半點沒聽進去。

她覺得很疑惑,慕容琴林的話是什麽意思?

這麽多年,林海默沒和方諾離在一起嗎?

那麽他為什麽會那麽走了,不是為了方諾離,又是為了什麽?

她恍神了片刻,又阻止自己再想下去。她怎麽就能忘了,當初最先說分開的可是自己。就算是他離開了,那也是他的權力。自己早就說過,要徹底忘記他,開始新的生活。

那又管他和誰在一起呢。

林海螢剛領着孟天晴到後花園,就聽到舒柏裕在前方致詞。

“謝謝大家賞我薄面,一同來熱鬧。義正言辭的怪腔調我一直就沒學會,今兒我們就随意,喝得開心,玩得開心,就算是給我最大的歡慶。”

他說着,就仰頭喝掉了手中的那杯紅酒。

舒柏裕不算是長得俊美的男人,但是他的行為舉止都透着一種貴氣。這種貴氣表現在他的眼神裏,卻更讓人覺得像是一種極具震懾力的霸氣。

孟天晴一直覺得,雖然舒柏裕和白彥晞有幾分神似,但其實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

舒柏裕是總能給予你安全感的大人,而白彥晞卻更像是讓你捉摸不透的小孩;耍起脾氣時,只能讓你聳肩無法招架,而他要對你好時,卻能讓你覺得自己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

孟天晴知道,最終還是要面對他的。所以當林海默走到她身旁時,她沒有再逃避,即使她的心裏已有只小鹿開始慌亂地亂撞。

林海螢看了看他,對着孟天晴說了句“我先失陪”,就轉身,融入旁邊的一簇人群中。

林海默手裏舉着紅酒杯,眼神落在她的臉上,停留了很久,才緩緩地問了句,“晴晴,這幾年你還好嗎?”

孟天晴聽到“晴晴”兩個字的時候,眼眶裏已經有淚水在打轉了。

她腦海裏就自動播放着,他們倒在操場上約會的場景。

他總喜歡躺在她的腿上,拿着書蓋在臉上睡覺。他不喜歡有光,一有光線他就睡不着。

孟天晴卻總愛捉弄她,故意将書拿開。他也不說話,就把書搶了過來,又蓋在臉上。她再把書拿開,他就又拿回來。

如此反複後,他終于煩躁了,忽然坐起身來,悶聲喚了句,“晴晴!”

別人叫她“晴晴”時,第二個晴字總是念輕聲,就他總是兩個字同樣的音來叫她。

她努力地将眼淚逼回去,咧着嘴,想笑卻覺得嘴角很重,怎麽也揚不起來。她說,“挺好的。”

其實,很不好。

她覺得自己心裏有很多很多話想和他說。

她想告訴他,他離開後她生過一場大病,就是感覺腦子被丢在水裏浸泡那般難受,總是沉甸甸的。

她想告訴他,她花費了很多精力去提高成績,不吃不喝不睡地背書,最後考上了他們曾經決定一起去的昕城國立大學。

她想告訴他,這幾年來她每周末都要帶特朗去那個公園裏玩,有次特朗走丢了,她在街上邊喊着它的名字邊找它,最後在他家門口找到它時,她抱着它哭了整整一個晚上。

她想告訴他,她已經努力成為一個漫畫家,出過一本畫冊,裏面畫着的是他們的故事。

可是,那些故事裏的他們再也回不去從前了。

……?

☆、Chapter(33)為何會離開

? 其實,她最想告訴他的是,曾經她耗盡全部力量讓自己變得更優秀,只是希望有天他回來時,可以看到不一樣的自己,然後就不會再離開了。

可是,現在她卻知道,因為自己不再是曾經的那個她,他們也不再是那年夏天裏為了彼此奮不顧身的他們。所以,他們永遠也不可能回到過去重新開始。

那麽,命運注定,交叉過的兩條直線,總會往不同的方向延長而去,卻不再會有交集了。

他張了張嘴,猶豫了片刻,才說了句,“那阿晞好嗎?”

孟天晴竟然不自覺地就笑了,她側着臉,眼神有點迷離。

“林海默,我承認我騙了你。我過得不好,我們都過得不好。很可悲,我們都是被丢下的人,所以我們只能靠在一起互相取暖。因為有些人可以抛開這裏的一切,就那麽走掉,去過他自己的新生活。但是我們沒有選擇,我們只能留在原地,不斷地安慰自己,然後繼續勇敢地向前進。即使前方滿是荊棘,即使已經遍體鱗傷,我們都沒有選擇放棄。對,我們是曾經過得不好,甚至于現在都不是過得很好。我們也期待着以後能過得更好,至少要比現在還要好。”

她說着,深吸一口,擡起頭來正視他的雙眸。

“可是,一個曾經标榜是最好朋友和最好男朋友的人,一個沒有留下只字片語就莫名其妙消失的人,一個六年來從來沒有音訊的人,你憑什麽來問我們過得好不好?就算是我們過得再不好,請問和你有什麽關系?還是說,你回來就是問一句,‘你們還好嗎’,然後呢,笑一笑就再次消失?還是能夠利用你曾經将我們傷害得體無完膚的友誼和感情,讓我們變成不曾受過傷害前的我們?或者,知道我們過得很好,就能夠讓你過得更心安理得嗎?”

林海默站在原地,臉上的驚訝顯而易見。

他确實對于他們這幾年來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也不确定他們是不是還是他心目中的他們。

可是,她完全扭曲了他的意思。

“晴晴,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夠了!”

孟天晴一直強忍着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林海默,從六年前你離開的那天開始,我們就已經放棄了。”

我們已經放棄你,放棄那些讓我們想起來就心痛的過去了。

是在那一刻,眼角的淚水瞬間掉落。她慌張地側過臉頰,不想讓他看到如此疼痛難忍的自己。

“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

丢下這句話後,她就逃一樣地從那個後花園跑出去。

她只想一直往前逃去,不想再回到有他的空間。只有這樣,她才能堅定地不回頭去看他。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停了下來。無力地蹲在路上,抱着自己的頭,就開始哭起來。

六年了,她從來沒有一次哭得這麽傷心。

腦海裏不斷地閃爍而過的是那年夏天的某個夜晚,她和白彥晞坐在操場上。

白彥晞猶豫着說了句,“我給阿默打過很多個電話,都是轉留言。他至今都沒有給我回過電話。”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說,“算了吧。”

黑暗中,白彥晞握住了她的手,“晴晴,這是最後一次,我們再打最後一次。如果他還是不接電話,那我們就不等了,好嗎?”

孟天晴轉過頭,看着他那張堅定的臉,忽然就覺得力量被重新召回。

白彥晞沒有等她回答,就按下了那個號碼,然後将手機放在她的耳邊。

嘟嘟嘟的聲音響了很久,她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心髒也在跟着那個聲音跳動着。

電話終于接起來了,是個女生的聲音。

她知道,那個人是方諾離。

方諾離很平靜地說,孟天晴你就別再做夢了,即使你再打一千一萬個電話,阿默哥哥也不會回到你身邊的。他已經答應我,以後都會留在我身邊,我們會結婚,永遠都不會回去。阿默哥哥根本不想再聽到你的聲音,你不要再打來自取其辱了。

然後,電話就被挂斷了。

被割斷的還有自己一直以來的牽絆。

世界忽然寂靜無聲,就連心髒也停止了跳動。

是在那一刻,她忽然就明白了。

有些痛,就連眼淚都無法洗淨。那是紮根在心裏,永不見天日的疼痛,讓你覺得生不如死。

……

很久前的一個深夜裏,林海默躲在房間裏,沒有開燈。

他就坐在地板上,借着月光,看着照片裏孟天晴的那個甜美笑容,心裏深處的某股暖流如潺潺流水般經過。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林海螢忽然出現在他身後。她看着淚流滿面的他,很驚訝地問了句,“阿默,你哭了?”

林海默仍舊一動不動地坐着,不說話,也不伸手擦掉眼淚。只是望着窗外的月光,眼淚一直往下掉。

林海螢蹲下來,想安慰他,發現他竟然全身濕透。

“阿默,你淋到雨了嗎?怎麽沒有換衣服。”

她伸手想把他從地上拉起來,卻怎麽用力也拉不動。

只聽到他喃喃自語說着什麽,重新低下頭靠近他的臉,就聽到他用很輕的聲音說:“她不知道我真的很愛她。”

說完,就抱着她,低沉地哭了起來。

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暈睡過去的。醒來的時候,也不知道到底是幾日幾點。只是翻身就要下床,他想總得去和她說清楚,不能這麽不明不白地就分開了。

當初是她先來招惹自己的,現在先離開的也是她。至少他要問清楚,到底為什麽要放手?

林海螢攔在門口,告訴他,“你發燒得厲害,現在必須去醫院。”

“姐,我現在必須去找她,你讓我去。”

他步伐踉跄,身體左右搖擺着。還沒走開三步,哐當一聲就栽在地上了。

林海螢花了很大力氣才把他搞進醫院裏。

後來只覺得一直昏昏沉沉地做着夢。夢裏,他們在海邊嬉戲,還是當初純真美好的模樣。

過了一周,林海螢才讓他回家,把他綁在床上,死活不讓他亂動。

那天晚上,林海螢在喂他喝粥的時候,接了個電話。她接電話的時候,表情很沉重,嘴唇被她咬得發白。挂了電話,她閉着眼睛沉默了一分鐘,才決定似的對他說,“阿默,我們現在必須馬上回英國。”

他疑惑地看着她,就聽到她嘴唇張張合合地說,“阿離家出事了,方伯伯殺了阿離媽媽。”

林海默只覺得耳朵忽然轟鳴一聲,然後世界就變得曲折,讓人困惑。

他一直知道方諾離從小生活在那個家庭裏,并不很快樂。

多少知道是因為方偉在外面有了其他的女人,所以他們的家庭并非真的像外人眼中的那麽和諧美好。

方偉其實算是個暴發戶,年輕時跟人下海經商,投入的第一筆資金是他妻子方翠蘭家裏給的。

他原本和方翠蘭一樣都是廠裏面的工人,知道方翠蘭是廠長的女兒,就窮追猛打,後來真被他給追到了。

結了婚後,雖然生活得并不錯,但是他有野心,想自己出門去闖蕩。畢竟整天背着個吃丈人軟飯的名號,并不是每個男人都可以承受的。

他跟人下了海經商,過了幾年忽然就一夜暴富了,慢慢地就走上了進出口貿易的道路。

前程似錦,家庭卻出現了問題。

他下海遇到了讓他真正心動的女人,卻抱着原配的恩情,不願做忘恩負義之人。

他原本已決定此生不能辜負方翠蘭,但她方翠蘭偏偏就聽說了事情的大概,心中憋着怨氣,整日整夜和他鬧。

方諾離從很小的時候,就是個心高氣傲的女生。普通女生遇到爸媽吵鬧打架的情況,或許早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她倒好,他們只要一鬧,她就離家出走,躲在沒人能找得到的地方。

林海默第一次找到她的時候,就問過她為什麽要躲起來,是為了讓他們來找你嗎?

方諾離咬着嘴唇,搖了搖頭。

她說,他們才不會來找我,他們一點都不在乎我。如果在乎我就不會吵架了。

她不能阻止他們吵架,可是她不想聽他們總是說那些難聽的話。所以,她只能躲起來。

她的生活,一直就在躲避中度過。

林海默也曾經偷偷替她想過,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結束這樣的傷害。

然後,就真的結束了。

只是沒想到,結束傷害的代價卻是帶來更大的傷害。

方偉終究忍耐不了方翠蘭整日整夜疑神疑鬼地在他耳邊唠唠叨叨。他憤怒地站起身反抗,“夠了!”

這下,方翠蘭更是抓到把柄念叨了。她撒潑般推着他,“好你個方偉,你還這麽兇我。你是不是恨不得我趕緊死了,好讓你們可以團聚了。那你殺了我啊,你殺了我啊!”

幾乎是無意識地,方偉抓過書房裏的獵槍,打爆了方翠蘭的頭。

而躲在門邊的方諾離将一切看在眼裏。

原本是令人稱羨的家庭,卻因為彼此的不包容,從此家破人亡。

在陪着方諾離的那些時日裏,他總是會想,看到自己的父親殺了自己的母親,是怎樣一種感覺?

肯定很痛苦。

不然,方諾離不會像瘋了一樣地想要離開這個世界。

她說,這個世界很可怕。?

☆、Chapter(34)打死你個壞蛋

? 林海默和林海螢坐了最近的航班飛往英國。

當他們到達方諾離家的時候,現場已經被清理了。整棟房子異常的安靜,只有家庭管家在樓下候着。

方諾離将自己縮在房間裏,三天三夜都沒有出門。

他們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撞開門,看到纖瘦的方諾離倒在窗邊。

“阿離?阿離?”

他慌張地拍着她的臉頰,她已經完全昏迷。

“馬上送她去醫院。”林海螢在旁邊說道。

他抱起她,就往外跑。

他和方諾離認識了十多年,第一次感覺她竟然那麽弱不禁風,好像是只要再用力一點,她就會在他懷中飛灰湮滅般。

他不斷地在她耳邊呢喃,“阿離,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他緊握着方向盤,從後視鏡裏看到倒在林海螢懷中的方諾離,一臉蒼白。她的眉宇緊蹙,和她小時候躲起來害怕聽到那些争吵聲音的慌張臉盤一模一樣。

行至半路,她忽然醒了過來。她抓着自己的頭,疑惑地問了聲:“阿默哥哥?”

林海螢在旁邊緊張地問她,“阿離,你怎麽樣?覺得哪裏不舒服?”

“阿離,我們馬上就到醫院去。”

他手握方向盤,邊側着臉對她說。

“我不要去醫院。”她固執地說道。

“阿離,你現在必須看醫生。不要怕,阿默哥哥在。”

對于這樣溫柔的腔調,他并不陌生。小時候,他不止一次這樣哄着她入睡。

她的情緒顯得很不穩定,撲上來想抓他,“我不要去醫院,回去。”

她撕扯着他的衣服和手臂,世界在此刻變得絮亂。

他可以聽到後面的林海螢大叫了一聲“Be careful!”

一切就好像是做夢般。

尖叫聲,剎車聲,鳴笛聲,沖刺着整個世界。

林海默只感覺眼前的一切忽然變得很刺眼,身體很重。他看到的世界颠倒着。

就在那一刻,他的腦海裏閃爍而過的是孟天晴的笑臉。

——晴晴,你一定不知道。有那麽一刻,我以為我終于可以再見到你了。就和夢中的場景一樣,緊緊地擁抱住你。

車禍後,一切都朝着他所無法預計的方向而去。

醫生對他說,“患者雙腿受損,要繼續跳舞想必不行。”

是在方諾離問他“為什麽”時,他決定自己不能再離開她。

她問,“為什麽,上帝既然給了我這麽多,卻要半路将他們全部收回?”

她說,“阿默哥哥,你可以不要離開我嗎?”

他就聽到自己無比堅定的聲音,“阿離,阿默哥哥會一直陪着你。”

……

林海默舉着酒杯站在落地窗邊,俯視着昕城的冬景,想起過去的一切,還覺得恍若南柯一夢。

晚上她說的那些話,不斷在耳邊回響。

其實,他只想告訴她,這六年,兩千多個日子,他沒有一天不想她。只是她不給自己開口的機會。

看着她轉身離去的背影,他心裏那沉寂已久的慌張再次浮現。他正欲追上去,就被走過來的朱倩拉住。

“林海默,我想我們需要談談。”

林海默看了看消失在拐角的孟天晴,又回過頭來看她,“倩倩,如果有什麽話,我們以後再說好嗎?”

他轉身就想朝着她的方向追去,朱倩再次拉住了他。

“如果這一次你不能保證永不離開她,就請你不要再去打擾她。”

他的心忽然就平靜了下來,他回過頭來,很堅定地告訴朱倩,“我不知道這些年你們到底發生過什麽。我只能告訴你,自始至終,我唯一愛的人只有孟天晴一個。你可以放棄白彥晞,但是我不會放開她。”

朱倩原本抓着他衣服的手忽然就松開了。

林海默轉身就離開。

她叫住了他,猶豫了片刻才說道:“晴晴還是愛你的。”

他笑着說了句,“謝謝”,然後就朝着門外跑出去。

他是在別墅外的一條大馬路上找到她的。

她穿着禮服蹲在地上,哭得那麽傷心。他只能無聲地站在她的身後不遠處,默默地陪着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于站起身來,徐徐朝着前方走去。

他跟着她走過空無一人的街道,看她失魂落魄地踏着步子,和一樣一模一樣。

他記得高中時有次他開會開到很晚,完全忘記了和她的約會。結束後,才想起來,趕忙往操場跑去。

她沒有離開,依舊在那裏傻傻地等着。

他忽然就想看看她到底能等到什麽時候,就躲在她身後的草叢邊。其實他也沒有躲,只是蹲在長得茂盛的樹叢後面。他甚至想,如果她發現自己了,那大不了就站出來道歉。

可是,她等了四個小時,愣是沒發現他就在她身後。

倒是林海默,聽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最後還是不忍心地跳了出來。

從前,他從來沒有贏過她的傻氣。

那時只要他的一個擁抱,她就可以忘記所有煩惱。可是,現在他竟然如此不确定,她對自己的執着是否還在?

那天晚上,他也是那樣,跟在她身後,同她走過那些熟悉的街角。

走了快一個小時,她才在某個公交車站停下來,看到直達她們學校的公車,就直接跳了上去。

林海默跟在她身後,上了車。

在空蕩的車上,她抱着鐵杆哭喪着臉,就是不擡頭看他。

他故意挪步靠近她,她感覺到有人站過來,就往旁邊移動了一下。他故意再靠近,她就又往前挪了步,他便再挨近。

最後,她終于擡起頭來,看到一臉詭異笑容的林海默,徹底傻眼了。

“你,你……”

她舌頭直接打結,半天說不出話來。

林海默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忽然就咧嘴笑開了。

她狠狠地瞪着他,“你幹嘛跟蹤我!”

“這公車又不是你家的,你憑什麽說我跟蹤你。”他的臉上依舊是戲谑的表情。

她被他這麽一堵,居然就不知道該接什麽好。她一向說不過他,他口才那麽好,腦子轉得快,總是可以讓她無話可說。

她只能丢了個白眼,轉過臉,不想理他。

林海默抓着手柄,身體随着公車搖搖晃晃地低下頭來。

“我就是在跟蹤你。因為我說過,哪天你轉身走了,我就會追着你。你跑到哪裏,我就跟到哪裏。”

孟天晴驚訝地擡起頭,就看到林海默那張真摯的臉。

很早前,有次她鬧脾氣,轉身就走。走了老半天卻不見林海默追上來,她氣得直接跑回去抓着他就捶打腳踢。

後來,她義正言辭地拉着他說,以後如果我轉身離開了,你一定要追上來。他也已經解氣了,就攬着她說,哪天你轉身走了,我就會追着你。你跑到哪裏,我就跟到哪裏。就算你打我罵我,我也不離開。

他很高,這會兒說話故意彎着腰,低頭靠近她。

孟天晴一轉頭,兩人的距離只有一厘米。

林海默都可以感覺到她急促的呼吸,在她眼裏打轉的淚光也都依稀可見。

他就那樣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

她忍了很久,咬咬牙,硬是不讓眼淚掉下來。

林海默松了口氣,正打算直起身,就看她抓着手提包朝他砸了過來。

她拿着手提包使勁地往他頭上砸,又捶打着他的胸腔。這樣都覺得不解氣,就拿腳踢他。

她一邊打他,一邊罵着:“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家夥,你這個沒良心的負心漢。明明說好永遠只愛我一個人,明明說好永遠不離開我的。最後卻為了別的女人抛下我,一句話也不說就走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難過,你知不知道這六年來我是怎麽過來的。我打死你個沒良心的,我打死你個壞男人。讓你三心二意,讓你心口不一。”

她是真的發了狠力地往死裏打他。

他只覺得眼前的世界一片絮亂,用手擋在前面,“孟天晴,你瘋了。別打了……啊!”

“我打死你個負心漢,讓你花心,讓你這麽壞!”

就算他怎麽擋着,她的拳頭一下下砸在他身上。

“我沒有,晴晴……”

他想要解釋,可是她已經發了瘋。

好不容易覺得累了,她停下來,将垂落在臉頰的劉海往後抓,指着他鼻子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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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