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裝神弄鬼
再次睜開眼,就是一片夕陽餘晖。
我揉揉發澀的眼睛,诶喲,渾身酸痛,胳膊都要擡不起來了。
支着胳膊起身,我才發現這裏不是之前入住的客棧,而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推開門,倚着門框懶腰伸了一半,就聽到一陣腳步聲靠近自己,緊接着,清脆悅耳的女聲在耳邊響起,“姑娘,睡得可好?”
而我此刻正尴尬的半張着嘴要打哈欠,兩條胳膊也剛伸開了一半。
我順勢把嘴往回收了收,放下一條胳膊,另一條胳膊繼續向上伸---撓了撓頭。
“咳,不錯不錯。”只是剛才的懶腰被你打斷了,我現在很不爽而已。
我環顧周圍随口問道,“我睡了很久?”
院子不大,卻錯落有致簡潔明了。院中開了一片空地,種了些水仙和春蘭。此時已是初夏,花期早過,唯留滿園蔥綠,看着着實賞心悅目。
“回姑娘,不多,您睡了一天。”恭恭敬敬的聲音,讓我忍不住多瞧了這個侍女幾眼。
一襲青衣,外罩輕紗,容顏靓麗,卻又低眉順眼,看得出訓練有素。
此刻我才後知後覺的問道,“請問這裏是哪?”心寬成這樣子,我真是有愧仙女這個身份。
侍女笑笑,“這裏是公子樓,姑娘您叫我水蘭就好,姑娘還有什麽吩咐麽?”
果真是善解人意進退有度的好姑娘,拯救了我尴尬的笑臉。
也不知這家主子是誰,給這麽好的姑娘起名竟然如此随意。再糊弄人,也不能因為院子裏種了水仙和蘭花就叫人家水蘭啊。
“公子樓?是這裏麽?”我已經快要憋不住內心的疑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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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蘭笑着點點頭。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我更是憋不住了,“那為什麽這裏不是樓呢?”
水蘭的笑臉僵了僵,“這……是公子起的名……”
我了然的拍拍她的肩膀,從她的名字就能看出來,她家公子絕對是起名無能。明明在平地上建的房子,偏偏還要美其名曰“公子樓”,這就算了,他分明是連想都懶得想,直接冠名“公子樓”,也不知是哪家公子如此懶惰。
“那什麽水蘭,打點水來吧,我想沐浴,也別姑娘姑娘的叫我了,聽着別扭,叫我予婳就好。”
睡了一身子的汗,衣服黏在身上,難受的很。
水蘭笑着點頭退下。
也不知是誰家公子調/教出的侍女,如此大方。
也不想剛剛是誰嫌棄這位公子取名無能。
直到熱水被送進來,水蘭要服侍我沐浴,我才恍惚發現,我此刻連障眼法都施不出來了。怪不得人家一直一口一個姑娘的,虧我這會才反應過來。
我連忙擺手,“不用了,我不習慣有人,你下去吧。”
水蘭福了福轉身離開。
水溫正好,霧氣氤氲。我趴在木桶邊緣,閉上眼睛,任水緩緩流過周身。熨帖的我渾身毛孔好像都張開在享受這片刻的舒緩。
毫不意外,我又睡着了,而且是雷打都驚不醒的那種。
此刻我沒能發現自己原本白皙的後背,沿着脊柱往下由內而外慢慢顯現了一列紅色的小字。昏暗中發着悠悠的紅光,而那細微的刺痛則直接被睡着的我忽略了。
直到水變涼,我才被凍醒,發現已經至深夜。哆嗦着起身,擦幹,穿好水蘭準備好的衣物。
我用布巾包着頭發,坐在燈前,托腮冥想。總覺得好像忘了什麽東西,卻想不起來。
直到一個燈花在眼前爆開,我一拍大腿,“顏钰!我把顏钰給忘了!”急忙站起,就要去尋他。
正要邁開一步,我頓了頓又坐了回去。他那麽大個人,要丢也丢不了,估摸着昨晚就是他把我送到這所謂的公子樓,若要找我,大概早來了,今天晚上,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坐在模糊的銅鏡前,我整了整披散的頭發,理了理衣服,白色的,正合我意。
然後就輕飄飄的出門了。
推開門,就見顏钰巴巴的站在門口,那亮晶晶的眸裏如今氤氲着一層朦胧的霧氣,讓我懷疑是不是我剛剛沐浴的霧氣蒸到他眼裏去了。癟着嘴巴,臉頰還時不時抽動幾下,整個面目表情堪稱---極其委屈。
“師娘!你怎麽都不來找我!”音帶哭腔,好似下一秒便要有亮晶晶的水珠從眼中傾滾而出。
我怔了怔,奇道,“找你?”
顏钰淚汪汪的點頭。
“找你做什麽?”
顏钰傷心欲絕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瞧着他那樣子,唬的我話都說不利索了,“哦,哦!對!找你,我找你了啊,找了一下午,沒找着,就洗了個澡,你看我這不剛洗完澡,頭發還濕着就出來找你了麽。”
只見原本就要下漂泊大雨的臉,瞬間晴朗無雲。變臉之快堪稱變天。
“真的麽,師娘?”顏钰幽幽的問,我自然是點頭複點頭,“可我怎麽覺得師娘你是要去裝鬼呢?”我頓時僵了僵,顏钰又繼續道,“大半夜的,披頭散發,一襲白衣,師娘,你這鬼裝的還不夠敬業?”
我怒了,你這死孩子,一會抽風賣傻裝委屈,一會又化身神探還專業指導我扮鬼。我罰你以後不許叫我師娘,不許跟着我。
心中所想,口中就說了出來,我怒道,“你這個死孩子!你見過鬼麽,本仙女見的鬼比你見的人還多,我裝鬼哪裏不敬業了,你說!”
顏钰愣了又楞,一副驚呆的表情,機械般道,“師娘,你生得太好看了,哪裏又這麽好看的鬼,你應該把臉塗醜一點,這樣才真實……”
他這麽一說,我覺得還挺有理的,更重要的是,又有人誇我長得好了,啊,好羞人。
月黑風高夜,裝神弄鬼時。
落仙樓裏正是一片紙醉金迷醉生夢死之景。
而不遠的風荷居卻是一片寂靜與黑暗。
風荷居裏睡着的人此刻正在做一個噩夢,夢中有兩個鬼一直纏着她,她不管跑到哪裏,如何躲藏,都沒有用。
黢黑的林子,伸手不見五指,她跌跌撞撞的逃,一點風吹草動,都讓她如驚弓之鳥緊張不已。
她跑累了,終于連邁一步的力氣也沒有了,癱軟在地上,止不住的瑟瑟發抖。
一陣陰風吹來,她身上起了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恐懼一波一波的襲來,慢慢的一只手伸到她的肩上,她渾身僵硬,每轉動一下腦袋,都感覺度秒如年。
林子裏明明黑的什麽都看不清,她卻神奇的看到了按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或者稱那只爪,因為那是一只沒有皮肉包裹,只剩下森森白骨。她連叫一聲都來不及,就直接暈了。
“啊!”床上的人從夢中猛然驚醒,大口大口的呼吸,胸脯劇烈的起伏,額頭上冷汗涔涔,倉皇環顧四周,發現只是一場夢,後怕的撫胸。
“還好還好,只是夢而已,夢而已……”
“嗚~~~嘩啦嘩啦~~~”窗外一陣陰風刮過,吹的紙窗嘩嘩作響。紫荷一驚,不由自主的又裹緊了被子,渾然不顧之前被吓出的一身冷汗此刻黏在身上異常難受。
她顫抖的看向窗子,還好沒有任何異常,她剛要松一口氣,瞳孔就急劇收縮,牙關打顫,嘴唇哆嗦,叫都叫不出來。
前一刻還空無一物的窗戶前,現在就飄着兩個人影,還在窗前蕩來蕩去。
“你,你是,是誰……”紫荷抖着音,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窗前的鬼影頓了頓,好似在認真思索這個問題,片刻,幽幽的聲音從屋內四面八方灌入紫荷耳內,“我是誰?我是誰?我也不知道我是誰,你能告訴我是誰麽?”
說着還在窗外伸出了手,仿佛下一刻便要破窗而入。
紫荷吓得不停尖叫,猛然把自己縮入被中,歇斯底裏的喊,“我不知道你是誰!你滾!你滾,你別來找我,你要找去找嫣紅,你的死和我沒關系!”
一陣沉默,沉默到紫荷以為窗外的鬼都走了時,鬼影嘆息般說道,“我想起我是誰了,紫荷我不是來索命的,我只是來弄清我的死因的,不然我就投不了胎了。”
鬼影剛出聲,紫荷就忍不住的抖,連帶着被子,抖得像篩糠一樣。
“你,你投不了胎,關,關我什麽事!你走,不要來纏着我了,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死的!”
“我不能走,下面的人告訴我,你看見了,你若不說,我便只能纏着你,直到你死。”
紫荷音帶哭腔,“綠雅,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那晚我只是看到了模糊的畫面,我喝多了,什麽都不記得了。”紫荷躲在被子裏越說越傷心,嗚嗚哭起來,團着被子,一聳一聳的。
此刻,她若是掀開被子,就能看見窗外的兩個鬼影此時在交頭接耳,不知嘟囔些什麽。
鬼影一說道,“怎麽樣,我這鬼扮的很成功吧。”
鬼影二“切”了一聲,不屑道,“那是我安排的好,我就說吧,臉上不用畫也沒事,你偏不信,你看,你連個出境的機會都沒有,白把臉畫成這麽惡心了,你,你把臉轉一邊去,我看着你這臉就想吐。”
“綠雅,綠雅?你走了麽?”被子裏,紫荷顫聲問。
“沒走,你不說,我怎麽走呢?”聲音幽幽,帶着嘆息。
“那,那晚,我雖然醉的早,但後來稍稍清醒了點,聽,聽到……”
“聽到什麽了?”繼續嘆息。
“聽到了琴音!”
“……”
“那琴音聽起來不像是你彈得,倒像是嫣紅彈的!我雖沒聽過你撫琴,卻常聽嫣紅琴音,那琴,就像是嫣紅彈的一樣!”
嫣紅!我同顏钰迅速交換神色。果然,我就知道她有問題。可當我瞧到顏钰那張塗的慘白,在眼角處用胭脂拉了兩條紅線作為血淚,把唇連帶着下巴都塗的通紅作為血舌的臉,我忍不住扶着牆幹嘔了幾聲。
“後來,我模糊中看到有兩個人影坐在地上,她們好像在争論。”
“争論什麽?”
“其中一個說‘你一定要這麽決絕麽?’另一個說‘你知道原因的,我必須如此’,‘為了那個姓劉的,你就要拿自己命開玩笑麽!就要抛棄我們這些同患難的姐妹麽!你這麽做值得麽!’然後就是再沒人說話了。”
“後來呢?”
“後來,我聞道一陣淺淺的香氣,隐約間好似聽到‘噗通’一聲,像有什麽掉進水裏,再然後我就又睡着了,這下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了。綠雅,我說的是實話,你趕緊去找兇手吧,別纏着我了!”
憋在被子裏的人,忍不住又嘤嘤哭了起來。
一陣風吹過,窗外又響了幾聲,便歸于平靜。
紫荷顫顫的揭開被角,發現窗外已了無蹤跡。
作者有話要說: 啊,下着大雨去考試,雷聲轟轟,閃電刺眼,這種環境答卷,完全就是睡着的節奏,求收藏求點擊,我都要打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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