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秋家秋蘭
第二日我起了個大早,先到尉遲房前敲門,結果敲了半天也沒人開門,難道已經起來了?那太陽可打西邊出來了,尉遲每日不到辰時末是不會起來的,至于昨日,那是我起晚了。就在我準備離開時,門“吱呀”一聲開了。
尉遲衣衫不整頭發散亂的站在門口。
“你怎麽了!”我驚呼。
尉遲平日皮膚白皙帶着紅潤,桃花眼中水波潋滟,此刻卻是臉色蠟黃眸光黯淡。同平日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人家都說女子抹了脂粉前與抹了脂粉後是兩個樣,難不成尉遲每日都背着我們偷偷抹脂粉?
“有事麽?”他嗓音沙啞,打斷了我的臆想。
“哦,沒什麽事情,就是想問你一會我同晔清出去有事要辦,你去麽?”原本編了無數個借口以阻止他再跟着去,如今看來卻是不用了。
果然,就見他有氣無力道,“我就不去了,我有些不舒服,想好好休息一下。”
我見狀恨不得高興的拍拍手,卻還得裝模作樣假意道,“真的不去了?哎,我還想同你一起呢。”
尉遲勾起唇角,冷哼一聲,眼神變得犀利,好似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內心,讓我有些心慌,“那你等着,我現在就去換件衣服去。”
“哎哎哎!”我連忙扯住尉遲的胳膊,語氣有些急,“不想去就不要勉強了,身體是最重要的,你一定是之前受的傷還沒好,快回去躺着躺着,千萬不要下地亂走了!”
尉遲拿他那桃花眼不屑的瞥了我一眼,轉身,然後門“砰”的一聲關到我的鼻前,差點就要撞在我鼻尖上。
我摸摸鼻子轉身離開,嘟囔道,“平白的生這麽大的氣,哼!”
我站在晔清房門前,捋了捋衣衫上的褶子,又摸了摸頭發,确保沒有一絲散亂後,握拳,準備敲門。
我手将将停在半空中就要敲下去,門自己開了。
晔清站在門口。
突然一下見到他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他還生不生我的氣,雖然這氣有些莫名其妙,因為我連自己錯哪了都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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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一時忘了要說的話。
晔清板着臉繞過我,走出去。
我狗腿的幫他關上房門,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
最後我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袍角,嗫嚅着,“那個,晔,晔清……”
垂頭站在他身後的我沒能看到他勾起的唇角,一副志在必得又了然于心的神态。
“嗯?”回答我的是一個略拖長帶着鼻音的“嗯”字。
心不知覺漏跳了半拍。
“我們,我們去吃昨日的那家小籠包吧。”
“好。”
走路途中用膳途中,晔清全程不說話,我很是忐忑,忍不住又牽了牽他的衣角。
這次沒等我出聲,他就先問了,“怎麽了?”
沒料到他會先說話,我慌亂道,“哦,哦,沒什麽……”
“今天是去哪?”他聲音如常。
“今天分別去趟秋家和葉家,先去秋家……”我僵硬道。
“嗯。”他颔首。
站在秋家大門前,我有些傻眼。案宗上寫着葉家家財萬貫,卻沒寫秋家竟敗落成這個樣子。我原以為照着葉家的財力,秋家怎麽也該門當戶對才是,然而眼前矮破的小土牆,我甚至能看到牆內院中亂跑的雞鴨,簡陋的大門,讓我懷疑是不是一陣風就能将門吹到。
我同晔清面面相觑。
遲疑片刻我上前扣門,而不是直接推門進去。
半天,才有一個看着二八年華的女子穿着粗布短衣穿過一院子的雞鴨匆匆來開門。
“請問你們是……”音如黃鹂,清媚嬌人。
走近才發現對方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即便沒有绫羅加身,卻也難掩她靓麗的臉龐姣好的身段,只是眉目間悲戚難掩,端的是惹人憐愛。
我将早準備好的令牌亮了出來。
“原來是官爺,快快請進。”她局促的搓手,“家裏有些亂,二位官爺勿要見笑……”
她将我們領入屋內,室內光線昏暗簡陋的簡直“一覽無遺”,一個張桌子,幾把椅子,左右兩邊是兩間耳室,門上垂着簾子。
桌上放了幾盒包裝華美的補品,看上去不像他們能買得起的樣子。
“二位官爺随便坐,我給二位倒茶去。”她有些緊張,嗓音有些不穩。
我忙道,“不用麻煩了,我們問幾個問題就走。”我挑了把看上去還比較結實的椅子坐上去,沒想屁-股剛挨着邊緣,還沒坐實,椅子就吱呀吱呀的響了起來,唬的我再不敢坐下去,只将将坐了個邊緣。
她神色微微有些尴尬,我朝她安撫性的笑笑。
“請問你是……”我明知故問。
“回官爺,民女秋蘭。”她低眉垂手。
“那麽,秋蘭,你知曉我們為何而來麽?”
“民女知曉,官爺該是為姐姐之事而來。”說道“姐姐”二字,她忍不住低低啜泣了起來。
美人不愧就是美人,不論做什麽都是賞心悅目,哭起來也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逝者已逝,還請節哀,此間當務之急是查出你姐姐的死因才是。”
秋蘭試了試眼角,點頭哽咽道,“官爺說的是,查出姐姐死因才是最重要的。可之前不是有官爺來過一遍了麽,還有什麽問題麽?”
“哦,上頭見案子遲遲未破又沒什麽方向,便派我們再來問一遍看有沒有什麽遺漏的。”我一本正經的扯着謊。
秋蘭不疑有他點了點頭。晔清卻似笑非笑的瞥了我一眼,我避開他的視線,有些心虛。
“那麽再回想一下當日發現你姐姐的情形。”
“姐姐出事的前一天,正好大婚,葉伯伯擺了很大的酒席讓我們都去。那晚我們都很高興,我同父親還有家弟秋竹都喝多了,葉伯伯見狀硬是留我們住宿。父親說這于理不合,卻因葉伯伯盛情難卻留了下來。第二日早上我還未清醒過來,便聽着外面亂成一團好像出了事情,我迷迷瞪瞪穿衣起床,沒想到,沒想到才新婚的姐姐還有姐夫雙雙暴斃在床,而父親因此事備受打擊,至今卧病在床……”
秋蘭說到此,忍不住又低啜了起來,看的我很是不忍。
片刻後她恢複過來,忍着悲傷勉強笑了笑,“對不起,讓二位官爺見笑了。”
我擺擺手,“讓你回憶這麽痛苦的事情真是對不住,但還請你好好回想一下當日發現你姐姐的情形。”
她忍着淚意,邊想邊說,“當時,姐姐與姐夫二人躺在床上,看起來很整齊……”
“整齊?”我抓住關鍵字。
“嗯,”她遲疑道,“姐姐與姐夫的喜衣好像都整整齊齊的穿在身上。”
“還有呢?譬如屋內有什麽不妥或者打鬥痕跡?”
“應該是沒有吧,我當時只來得及在門口瞧一眼就因接受不了而暈過去了。”
“那你姐姐與姐夫感情和睦麽?”
“嗯……姐姐待人一向溫和良善,凡是同姐姐打過交道的人,莫不都誇姐姐好相處,姐姐同姐夫的感情,應該和睦吧,姐姐是個容易害羞的人,不大與人說這種私事。”
“包括你這個最親近的妹妹也不說?”我疑惑道。
秋蘭蹙眉,“大概是因為我們娘親走得早,姐姐她很早就幫着父親支撐這個家還要照顧我與家弟,所以她總把我和家弟當作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有什麽事情就悶在心裏,也不同我們說……”
“咳咳,秋蘭,有人來了麽?”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旁邊的房間傳了過來。然後就是沉重的腳步聲,一個佝偻着背的老者顫悠悠的拄着拐杖掀開簾子走了過來。
“爹,你身子不好就不要下床了!”秋蘭急忙走過去攙着老者。
“總躺着身子都乏了,下來走走活動一下,這二位是?”
“爹,這是衙門的官爺,來問姐姐的事的。”秋蘭低低答到。
老者長嘆一口,“沒想小女秋棠一事如此麻煩,讓官爺來來回回的跑。”
“哪裏哪裏,查找真兇還死者清白這都是我們該做的事情。”
秋老爺子在秋蘭的攙扶下緩緩坐下,便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我年輕時,家裏還沒這麽落魄,孩子她娘也還在。有一天我遇到了葉赫,也就是葉白他爹。那時他做生意遭手下背叛,錢財全被卷走了,他一氣之下病倒。我就在一個寒冬遇到在街角蜷縮的他,當時他差點就要病死了。我将他撿回家裏,照顧了幾個月,又給了他一些盤纏,他千謝萬謝的走了。”
“又過了幾年,他帶着妻子回到這裏,專程上門答謝我。原來這幾年他用我當初給他的那筆錢重新做起了生意,東山再起。巧的是當時秋棠她娘剛剛懷上秋棠,而葉氏也是才有孕在身。葉赫便提議兩家定下娃娃親,若是一男一女便結成夫妻,若不是便做個異姓兄弟或者姐妹。葉赫因生意剛起步,沒待幾天就走了。”
“之後一別就是數年,我都将這門親事忘了,不想上月葉赫回到了這裏還派人上門提親。秋棠她娘在生完秋竹後身子便一直不好,不到一年就走了。我為了這個家又當爹又當娘,可還是照顧不好這幾個孩子。”
“秋棠打小就特別懂事,因是長姊早早就承擔起了家裏的事,幫忙做飯照顧弟妹。可不管我如何努力,家裏還是一點點敗落下來了。就在這時,葉赫出現了,絲毫不嫌棄秋家的落魄,執意要他兒子娶我家秋棠。最後我坳不過他,同意了。哪想,哪想那孩子就那麽去了,真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秋老爺子渾濁的眼裏低下幾滴老淚。
秋蘭也紅了眼,“爹,快別說了,你身子吃不消。”
我也忙道,“是啊,老爺子你快回去躺着吧,我這也問的差不多該走了。”
我扯了晔清道了聲,“告辭。”便趕緊走了。
走出秋家簡陋的大門,我忍不住嘆了口氣。
晔清伸手揉揉我的發頂,“走吧,還有一家呢。”
我有些震驚,震驚他伸出的手,也震驚他的平靜。
“你不覺得他們很可憐麽?”我忍不住問道。
他又伸手好笑的揉了揉我的發頂,“這世上可憐之人千千萬萬,難不成每見到一個可憐之人都要像你這般長籲短嘆唉聲嘆氣麽?需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生死有命需知一報還一報,這輩子過的這樣凄慘,上輩子上上輩子必不是什麽大善之人。這個世界看似處處不公,實則又公平的很。”
我沒想到他能說出這麽一大串子的話,愣了片刻,覺得他說的很在理,遂收斂了情緒,“那走吧,還有一家呢。”
晔清笑了笑。
作者有話要說: 以前總看有筆者帶病碼字,如今我算是圓滿了
大熱天發燒腦子一團漿糊的碼字,希望我的邏輯沒被燒糊塗 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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