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瘋言瘋語
“萬二現在哪?”
“在衙門大牢裏關着呢。”顏钰答。
“走,先去衙門。”
盞茶功夫就到了衙門大門口。有衙役早等候多時,見我們到了急忙迎上來,對顏钰道,“公子快請,大人已等候多時。”
顏钰傲嬌的扭頭,直接擡腳進門。那衙役碰了一鼻子的灰尴尬的跟在後面。
縣令在大堂內焦急的轉來轉去,唉聲嘆氣,見顏钰走進來,腳步一頓連忙上前“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驚呆了我們一衆人,一旁的衙役更均是目瞪口呆,見自己頂頭上司都跪了,也跟着“撲通撲通”一個個全跪了下來。
“公子!求您一定要幫小的啊。”那縣令上來就哭嚎。
顏钰鐵青着一張臉,口氣不善,“你們這都是做什麽,都快給我起來!”
而我們其他三人也是臉色各異,我一臉好奇,晔清依然萬年的唇角含笑,而尉遲則是一副幸災樂禍裏帶着好奇的神色,大概是好奇顏钰什麽來頭竟令一縣之主跪下相求。
“公子不幫忙,那小的就長跪不起!”縣令繼續嚎着。
顏钰甩了甩袖子,“如此你就跪着吧,咱們走。”說着就真扭頭走了。
那縣令這下真慌了,本以為來出苦情戲就能博取公子的同情,沒料到反而弄巧成拙。他這下又急着起身去攔顏钰,卻一腳踩到自己的袍角,重心不穩,一下子成大字撲倒顏钰腳跟處。
“撲哧”我隐着笑意,想看顏钰怎麽處理。
顏钰無奈嘆了口氣,“罷了,把兩具屍體都擡上來,順便把仵作也叫來。”
“好好好。”那縣令一面笨拙的爬起來,一面高興的應着。“你們幾個,還愣着做什麽!快去把那兩具屍體擡上來……咦?不對啊公子,哪來的兩具屍體?”
我在一旁看着都幹着急,忍不住出聲,“還有前陣子你們發現的那個無心男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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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快去快去。”縣令催促着那幾個衙役。“這位是?”
顏钰沒好氣道,“這位才是真正破案之人!”
“啊,原來這就是‘白衣’……”
我連連擺手示意他低調,低調。
“沒想到大俠你竟生得這樣好看,那傳言都怎麽傳的!”
聞言,我忍不住拉了臉,不再搭話。
縣令尴尬笑笑,過了半晌,那縣令一下子反應過來,“不對啊,你們怎麽知道那無心男屍的事?這事根本就沒對外公開過啊!”
我忍不住為縣令這遲鈍的頭腦默哀,滿城都傳遍了,他竟一無所知。
理所當然的,又沒有人回應他。
過了片刻兩具屍體被擡了過來,仵作戰戰兢兢的立在一旁。
兩具屍體一擡來,空氣中充斥一股怪味,有腐爛的臭味,也有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我上前掀開其中一塊白布,頓時一股惡臭撲面而來,縣令見狀瞬間蹿的遠遠的,手捂着鼻子,一臉嫌棄的表情,我此刻真是懷疑他是怎麽當上這一縣之主的。
這屍體想必就是在那城郊山裏發現的無心男屍,臉果然都被劃爛了,再加上時間一長,全身都出現不同程度的腐爛,身上一灘灘惡臭的濃水,整個人都難以辨認。
我招手喚來仵作,“說說具體情況。”
“是,”他恭恭敬敬應了聲,半彎着腰小心翼翼的回話,“死者心被挖去,這應該是致命傷,發現時臉被劃爛無法辨認容貌,但從身形骨骼上來看,應該是個及冠少年。”
“發現時死了多久了?”
“發現時,身上已有輕微浮腫,口鼻處有血泡出現,應該死了有将近三日了。”
我瞧着眼前這一攤簡直不能稱之為人的屍體心裏陣陣惋惜,弱冠少年,多好的年齡,卻遭人慘殺。“案宗。”我伸手道。驗屍畢竟還是仵作在行,我還是直接看結果好了。
案宗前頭寫的與那仵作所說無異,有一點卻引起了我的注意。“掌心細滑,然十指尖處均有薄繭。”我指着這處問那仵作,“這是何意?”
仵作答,“死者身量修長,肌膚細白,應是養尊處優的主,然十指處卻又薄繭,且這繭不厚,不像是常年勞作所為,可又不能忽略,令小的百思不得其解。”
“這倒是個奇怪之處,還有呢?”
“還有就是死者的胳膊背部均有不同程度的輕微擦傷,應該是生前造成的新傷,但并不嚴重。”
我又掀開第二具屍體上的白布,這個可就要新鮮多了。
看身形,這萬一是個幾乎能與那城門守将相媲美的彪形大漢。他原本細縫般的眼睛因恐懼而外凸變得大大的,看起來竟有幾分滑稽。
城門守将說屍體渾身都被血染透了一點都不誇張,與方才那屍體不同,這萬一的白布一掀開,彌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頓時更加濃厚,壓得有些讓人喘不過氣。
而那難辨顏色的布料卻有些眼熟,然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見過,遂作罷。
“說說這個死因。”
“是,此人名曰萬一,是萬府上的家仆,致死傷也是被挖心,從屍體的僵硬程度上來看,應該是昨日子時左右身亡,死者表情驚恐,死前應是受到極大刺激,且四肢各處均有鞭子抽打的痕跡,有些鞭痕是生前所致,有些卻是死後所為。”
不知誰人竟如此心狠手辣,挖心就算了竟然還鞭屍!
“還有麽?”
“他的十根手指均被割下來了,且是活着時候割的。”
我瞧着那光禿禿的手掌,心裏一陣發毛。
兩個手掌均血肉模糊,十根手指被不知什麽東西鋸掉,邊緣參差不齊,肉花外翻。想來那鋸手指的東西不甚鋒利,是一點一點将手指鈍鈍的鋸下。
思及此,脊後一陣發寒。這兇手真是歹毒,竟如此折磨萬一,我能想象那時的萬一定是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我轉而問縣令,“萬家人報官怎麽說的?”
那縣令依然用手捂着口鼻,翁裏甕氣的道,“他們就說家仆萬二瘋了,在萬銀靈堂前,念叨什麽挖心什麽死的活該報應之類的,他們就把萬二送來報官了。”
“沒提萬一?”
“就那麽簡單的提了一嘴,看他們樣子都不怎麽将此事放在心上。”
這萬家可真是奇了怪了,萬一失蹤不知多少天沒個動靜,這萬二一瘋就來報官了。且這瘋子說的話又有幾分可信?他們口中說着萬二是瘋子,可行動卻與自己言行截然相反。試問:若萬二是瘋子,那麽把一個瘋子抓到大牢裏有用麽?
“萬家知道萬一的事了麽?”
“還不知,今一大早只把萬二送來,那時萬一還沒被運到衙門。況沒見到具體情況,也不能亂說。”
“萬二現在哪?”
“還在大牢裏關着呢。”
“找個人帶路,另外擇個時機通知萬家一聲萬一的事,現在不要通知,過會再派人去。”
“好好好,一切全憑公子做主。”這一刻我深深覺得自己才是縣令……
大牢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陰暗,然,也沒亮到哪去。
空氣中蔓延着淡淡的潮腐味,牢裏的人有百無聊賴的,有生無可戀的,也有叽叽喳喳講個不停的。這感覺不大像大牢,倒有點像菜市場。聯想到縣令之前的行為,這大牢裏這個樣也就不奇怪了。
一直走到走廊盡頭的最後一間牢房,才看到萬二的身影。他周圍的幾間牢房空了出來,可以說他周圍沒有別的犯人。
“我看每個牢房裏基本都有兩三個人,這萬二怎麽自己關在這麽偏僻的角落裏?”
“回公子的話,這是應萬家要求才将萬二隔離人群的。”
原來竟然是萬家的要求。想來是怕萬二的瘋言瘋語被別人聽去了大做文章。可他們的行為卻令人生疑,既怕有損萬家名聲,為何還将萬二送來?這不明擺的此地無銀三百兩麽!
這也是個孔武有力的家仆,但此刻的樣子卻頗有些可憐。他衣衫不整,中衣套在外衫的外面,褲子穿反了,鞋也穿倒了,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個反的人。
頭上亂蓬蓬的插着幾根枯草,兩眼無神,直愣愣的盯着地面,呆坐在角落裏,縮成一團,口裏含糊不清的念着什麽。
湊近一聽,他口中念着,“挖心,挖心了,七竅玲珑心好下藥,哈哈哈,報應,都是報應,所有人都得死,一個都不能少。挖心,挖心,挖心……”
“你去問問話。”我随手點了個衙役。
那衙役上前,喊道,“萬二,萬二!”
萬二毫無反應,像是沒聽到般,口中仍然嘟囔着“挖心”兩個字。
忽然他一下在站起,神色狂熱,直奔過來,指着我們大叫,“報應,報應!你們全都得死!挖心,挖心……”
他突然的一下子,将衆人都吓了一大跳,那衙役離得近,更是唬的忍不住罵了句髒話。
無奈,我上前試着與萬二交流,沒想到晔清也跟着上前,微微側身站在我身前。
我不明所以,疑惑擡眼。他只如常點了點頭。
我開口喊道,“萬二,你能聽到我說話麽,挖心是什麽意思?”
依然沒有任何反應,我在大牢門口苦口婆心問了一刻鐘多,萬二仍瘋瘋癫癫,時而嚎叫時而大笑,對旁人說話不管不顧,怕是真瘋了。
見套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只得先回去再作打算。
回去路上諸多信息和畫面在我腦中轉個不停,令我有些頭暈。
那無心男屍是誰?身上明明細皮嫩肉的,十指為何卻又有薄繭?他得罪了什麽人,竟然會被殘忍的挖心!
還有這萬一,為何也是死于挖心,這兩起案子之間有什麽關聯?什麽人對他如此恨之入骨,死後還将其鞭屍懸于城門之上。
萬二的瘋言瘋語中重複着提起“挖心”二字,到底是什麽含義?還有萬銀的死真的是病死的麽?
疑問重重湧上,一個接一個令我應接不暇。
突然間,腦海中卻響起了一句話“下次再出來查案提前換上男裝。”
得,案情還一點頭緒都沒有,這障眼法是誰給我下的卻有頭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還有人看麽,我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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