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chapter9

随着神明的目光劃過，充滿着邪惡力量的箭矢化為湮粉，消散于空氣之中。化身熾天使的神明并沒有選擇張開翅膀，而是一腳踏出，帶着祂的造物撕破空間，回返天堂。

一聲脆響，便在那不久之後，為首的幾大地獄惡魔姍姍來遲。看了看只留下濃厚聖光痕跡的現場，忍了又忍，終是忍不住粗聲粗氣的議論開來：

“這些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天使怎麽回事，沒事跑來地獄找消遣嗎？嗬嗬，也就是沒被我遇上，要不然我定要叫他們知道什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黑暗之神在上，那就是天國的副君嗎？真想看看他堕落黑化，苦苦掙紮的樣子。那樣的靈體，一定會非常美味。”

“是啊，明明只差那麽一點，就那麽一點！要是能夠把他抓住的話……”

…… ……

“說的好像你們打得過殿下似的！”

惡魔們熱火朝天的幻想與讨論中，忽然有細細的聲音插入，是緊趕慢趕終于趕過來的混沌之龍利維坦以及貝希摩斯。

晨星掠過地獄上空的場景在場的大惡魔們都并非是不知，只是真正動手的都早已在路西法那一箭之下被抹去了存在的痕跡。但這并不代表這些惡魔們便當真是什麽打不還口罵不還手好欺負的，因而幾個大惡魔略一對過眼神，便不動聲色的想要将利維坦與貝希摩斯包圍。

只是利維坦雖然大大咧咧粗線條，某些時候卻又有着某種本能的直覺，眼見那些大惡魔不懷好意的向着自己望來，便果斷拉過身後的貝希摩斯而後張開翅膀大喝一聲“跑”！

“可是，我們難道不應該為了殿下的名譽和他們打上一場，狠狠地教訓教訓他們嗎？”

被利維坦拉上逃亡道路的貝希摩斯有些委屈，然而利維坦卻只覺得心累。這小夥伴怎麽傻乎乎的一點也不聰明？

“笨啊你，他們這麽多惡魔打我們倆個怎麽打？要打也得多叫些幫手來是不是！”

“有道理！”

貝希摩斯逃跑的過程中還不忘點頭，結果差點被身後的惡魔武器擦到屁股，不由得加把勁嗷嗷逃蹿。

遠在天堂，正準備踏入地獄大門的主天使長阿斯莫德亦得到神明的吩咐，知道天國的副君已經回歸天堂，因而并不曾踏足地獄。只是心中難免有些意外，究竟是什麽樣的事情，需要路西菲爾親自跑到地獄處理。

不過這念頭只是在心中一晃而過，下一刻，阿斯莫德看到了那因為光耀晨星的駐足而生長在地獄邊緣的花草，看上去是如何的聖潔美好，充滿生機與活力。于是這位主天使長心中那一絲淡淡的陰霾便如微風般消散，再不見半點的痕跡。

只除了那自地獄中沖出來的，體型被刻意縮小縮小再縮小的利維坦與貝希摩斯這兩只，以及跟在他們身後的大批的大惡魔，着實是叫并不怎麽擅長戰鬥的主天使長有些牙疼。

畢竟并不是所有的六翼熾天使都是米迦勒、加百利那樣的戰鬥狂，又或者是路西菲爾這般擁有神明七分之六力量的完美造物。

因而在看清楚利維坦及貝希摩斯身後所跟着那批大惡魔的第一瞬間，阿斯莫德便很從心的張開翅膀，果斷跑路。幾乎是馬不停蹄的飛回了天堂，給等候着的同伴們帶回路西菲爾已經回到水晶天的消息。

但事實上，此時的水晶天內部情況亦算不得太好。

将自家落跑副君帶回水晶天的熾天使雅威并沒有第一時間回到本體，而是攤開路西法緊握的手掌，将那掌中被充滿邪惡力量的箭矢腐蝕的皮肉一點點的修複，恢複成最初的模樣。

念随心動，揮手創造出一方床榻，便準備将在言靈力量下陷入沉睡的天國副君放置在其中，查探其真實的情況。卻沒想到就在熾天使雅威俯身的那一瞬間，一股沛然巨力突然襲來，上下颠倒異位，等到懵逼中的神明化身反應過來時便發現自己被渾身上下流淌着危險與狠厲氣息的路西法狠狠地壓在床上。

“路西——”

神明化身的熾天使有着同路西法或者說路西菲爾幾分相像的容貌，金發金眸，面容俊美而沒有瑕疵，本當是能夠極大引起撒旦興趣卻又不會是他生出厭惡的皮囊。但只要想到隐藏在這皮囊之下的靈魂，路西法心中便忍不住升起層層的暴虐與破壞欲。

風凝聚的薄刃抵在熾天使雅威的脖子之前，劃斷幾根燦金的頭發。路西法身軀半跪，壓在雅威身上。指尖毫不留情的、狠狠地在那被充滿邪惡力量的箭矢所腐蝕卻沒有第一時間得到治療的傷口上撕扯，口中毫不掩惡劣道：

“不要叫我路西，我名，路西法。”

不管神明，天使或者惡魔，真名往往都具有超乎尋常的力量。掌控真名并輔以相應的儀式，便可以将其召喚出來抑或者是進行驅逐。

路西法的名字同樣如此。當他抛棄菲爾的封號，于混沌深淵中走出，改名為路西法時，便代表同過去的割裂。而今自新一季輪回中的路西菲爾身上醒來的路西法雖然沒有堕天，但當真名出口的那一刻，虛空的法則亦有了幾分震蕩，代表這片天地對這個真名是認可的。

只不過并不是現在，而是在久遠的未來。因而下一刻，在法則力量的壓迫下，路西法尚來不及看清楚身下神明化身的表情，便被迫再度陷入沉睡。

路西法凝聚出來的風刃散去，整個身體軟軟倒在神明化身的熾天使身上，牽動得頸側被黑暗力量所傷的傷口遭受更深的重創。

熾天使雅威那原本無喜無悲的面容終究是出現了幾分動容，眉頭輕蹙，心頭怒火升起，張口便欲給這個已經隐隐挑戰到自己底線的造物教訓。只是下一刻，上方那雙恍若蒼穹一般的藍眸睜開，天國的光耀晨星醒來，用手抵了抵額角，看向身下受傷的陌生熾天使，目光飄忽道：

“你是吾神新創造的天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