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啊?”林剛懵逼。

“那個醉漢、徐南依、趙仁,他們是玩家嗎?”

林剛點頭:“當然。”

“醉漢在第一天就死了,徐南依跟趙仁是昨晚死的,他們只在房間和客廳裏呆過。”

“什麽意思?”林剛覺得自己隐約抓到點什麽,但是又說不出來:“是在劃範圍?”

“可以這麽理解,第一個死亡的是一名醉漢,他醒來後恐怕酒勁還沒消就遇害了,但他也是一名玩家啊。系統為什麽能說是‘所有玩家都能看到的地方’,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在醉漢死亡之前,包括他在內,我們所有玩家就已經看到了。”

紀無歡在系統提示的時候就想到了這個問題。

每個人醒來後會作出什麽樣的反應都是無法預測的,但只有一個動作是必然的,那就是睜開眼睛。

不管那個醉漢的思維是否清晰,但他也一定是睜開眼睛了,否則系統不會說“玩家已全部蘇醒。”

如果那孩子在客廳在花園在其他的房間裏,醉漢是看不到的,所以最有可能的是他們睜開眼睛後第一眼看到的東西。

“什麽?!”林剛驚訝地叫了聲,回憶起自己睜開眼睛看到的東西,猛然明白了,他指着天花板,用口型問:“是它們?!”

“可是你們之前不是摸過了嗎,它們只是普通的玩偶。”

而且摸的人肯定不止是紀無歡跟聶淵,其他房間的人應該也懷疑過,觸摸過,特別是刀疤這種老玩家肯定仔細調查過,最後得出的結論應該都是普通的玩偶。

“大部分是,這個就說到第二個提示了。”紀無歡一手啃着鹵肉,另一手本想往聶淵身上擦擦油,被男人一巴掌拍開後後,才撇撇嘴老實用紙巾擦了手,打字:“女主人懷裏的那顆人頭,如果說它真的是女主人孩子的頭,那麽她的孩子現在是怎麽樣的狀态?”

“……無頭屍?”

“恐怕是分屍。”紀無歡比了個數字:“還不知道杜莎她們的房間裏有沒有,光我們玩家就有八個房間,如果要保證每個人都能看到,那得分屍啊,然後跟這些娃娃縫合在一起,除非是運氣好到爆炸,否則這麽多娃娃裏面,不但要一下子摸到那一個,還必須要摸到屍體的那一部分,這個概率太小了。”

林剛徹底明白了:“所以昨晚你們摸那些娃娃其實是想确認這一點?”

“一半吧,當然也想确認它們有沒有危險。另外還有個更直白的提示‘女主人做出了許多孩子的玩偶’,當然這個本身就是在玩文字游戲。”紀無歡聳肩:“到底是指拿孩子做成了玩偶,還是說做出了孩子模樣的玩偶,說不好。”

如果那孩子真的是被女主人分屍做成了娃娃,那麽這個事情就有些細思極恐了。

他們都認為是杜莎這個怪物殺了孩子,但現在仔細想來,如果真的是杜莎殺了女主人的孩子,那麽女主人為什麽會語氣平靜地說出:“杜莎應該做好飯了,我帶你們去餐廳。”

以及“你們就是杜莎請來的人吧?”

既然他們是杜莎請來的人,那麽杜莎為什麽又要殺了他們?

這些都很矛盾。

所以除非存在着第三個npc,否則殺死孩子的其實很可能就是女主人本人。

紀無歡選擇用手機打字,就是避免被她聽到。

怪物不敢确定,但是女主人肯定是能聽懂人說話的。

可女主人在他們面前分明表現得很愛自己的孩子,那她為什麽要殺了他?然後又用這種方式來懷念他,有病麽?

這棟別墅裏到底發生過什麽?

就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這個別墅本身肯定有問題。

先不說大得離譜的客廳、花園,就房間裏面的擺設布置,那些從一開始就讓人無法忽視的微妙感。

比如紀無歡他們房間的床,徐南依房間裏加了安全網的窗戶,再往隔壁,西裝男房間裏多了兩把跟裝修風格不符的椅子,李蓮跟趙仁房間裏倒是沒什麽特別的東西。

不過也可能是他沒找到,或者被刀疤先一步拿走了。

還有醉漢房間裏那個造型奇特的衣架,等等。

幾乎每個房間裏都有那麽一兩樣跟整體裝修風格不合的東西,不止如此,還有走廊頂上的燈。以及外面花園裏不斷重複的詭異環境。

紀無歡暫時想不明白為什麽。

聽紀無歡分析以後,林剛突然發現,的确很簡單啊!反而是他想太多才陷入了誤區,覺得既然是找,那肯定是藏起來了。

誰會想到竟然就在頭頂上啊!

“那我們現在趕緊把它找出來呀,這麽多呢!”

紀無歡悠哉悠哉的吃着鹵肉,看起來一點都不着急,等咽下去了才說道:“你要是着急的話,可以先去找找看,我們在這裏蹲點。”

“紀無敵,你們現實裏是做什麽的?”林剛忍不住問了。

聶淵就不說了,直面npc都能穩得一批的,有幾個新人能跟他一樣?林剛覺得刀疤都不行。

紀無歡呢,雖然一開始被吓哭了好幾次,但後面很快就習慣了,甚至還有心情戲弄刀疤,吃吃鹵肉啥的,未免也太沉得住氣了吧?

他本來以為對方是心比較大,腦子比較傻,現在看來,他不但不傻,還挺聰明。

紀無歡用紙巾擦幹淨手指,斂去了嘴角的笑意,嚴肅又神秘的看着他:“你真的想知道嗎?”

“嗯。”見對方突然這麽正經,林剛也跟着緊張起來,豎起耳朵,坐直了身子。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發問了。”紀無歡用食指推推鼻梁上的眼鏡,深沉地說道:“那麽我就大發慈悲的回答你,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為了保護世界的和平,貫徹愛與真實的邪惡,可愛又迷人的反派角色紀無敵、聶圓圓,我們是穿梭在銀河的無敵隊,白洞,白色的明天等着我們 !”

林剛:“……”他錯了,他就不該給這個戲精搭舞臺!

“喂,圓圓!”紀無歡拍拍聶淵的大腿,發現手感竟然不錯,于是順手揉了兩把,眨着那雙誘人的桃花眼,湊近了,望着男人,不滿道:“喵呢?”

聶淵表情一變,把他的手從自己的大腿根部推開,沉着臉罵道:“神經病。”

“喂,圓圓,你……”

林剛趕在他們又吵起來之前,趕緊把話題板正:“紀無敵,那你現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嗎?”

“還不知道。”紀無歡搖頭,不過說到這個話題,他倒是想到了什麽:“白色,說到白色,你會想起什麽?”

林剛想了想,誠實地回答:“米飯,白糖,冰糖,鹽,豬油,大蒜,骨頭。”

可以,這很廚師。

紀無歡看向聶淵:“圓圓~你呢?”

聶淵沒理他,男人坐在茶幾邊上,用手指輕輕點着桌面,似乎在想着什麽。

紀無歡撇嘴:“圓圓,你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在這裏白色顯然是一個有特別意義的顏色。

紀無歡自認為不是特別文藝的人,但提起白色也會想起,純潔、和平、信鴿之類的東西,再擴散一點……

他的思路被腳步聲打斷了,有人從左邊樓梯上來了,同時還有一男一女說話的聲音。

刀疤跟短發女?

“餐廳門為什麽會鎖上?裏面會不會有什麽貓膩?”

“中午重點調查一下。日,我真的受不了那群蠢貨了,說了多少遍了,不可能從圍牆出去的,他們當系統跟他們一樣蠢麽?”刀疤罵道:“都是一群豬。”

聽語氣,短發女人也很不滿:“那個李齊也是個傻逼,找我們老大接單的時候說自己聽話又能幹,結果讓他辦點小事都辦不好。”

“那兩個鎖上的房間肯定有問題,但是鑰匙在那個怪物身上……”

兩人說着上了樓,往這邊走來,一個側臉便看到坐在沙發上吃得滿嘴油光的紀無歡,以及林剛跟聶淵。

刀疤微微一愣,迅速調整過來,剛才還在背後罵他們蠢貨,現在立刻變了張臉,平和地笑了笑:“你們怎麽在這裏,剛才去哪了?”

紀無歡在心裏不屑地哼了聲。

如果是比變臉,刀疤哪裏比得過紀影帝。

“哎呀~”紀無歡一秒嬌弱,而且臉上多了團蜜汁紅暈,用手指戳戳聶淵的胳膊:“人家剛才跟聶哥哥在花園裏散步呢~”

“……”

刀疤的臉瞬間僵硬了,他嘴角抽了好幾下後,勉強擠出一個尴尬又不失禮貌地微笑:“那你們繼續?”

“不了,人家困了,現在想睡覺了,昨晚真是太可怕了,吓死我了呢,一夜沒睡好呢。”紀無歡說完又翹起蘭花指,挽住聶淵的手,往他肩膀上一靠,還順勢蹭掉了嘴上的油。

刀疤跟短發女人強忍住噴人的沖動,告訴自己,不要跟神經病一般見識。

兩人轉身調查那兩道緊鎖的房門,立刻看到了門板上貼着的紙條。

短發女人下意識地想撕下來,被刀疤攔了一下。

他湊近仔細一看,看到了上面的字,表情一下變得很微妙。

他扭頭看向小鳥依人狀的紀無歡,對方還紅着臉對他害羞地笑了笑,刀疤立刻一陣惡寒。

不用說,這肯定是那個神經病娘娘腔寫的。

刀疤在心底冷笑一聲,這個傻逼要作死,他當然不會去阻止。

或許是因為有外人在,他跟短發女檢查完這兩道門就一聲不吭地走了。

他們一走,紀無歡差點笑到從沙發上摔下去:“圓圓,看到他們的表情了嗎?”

“……”

“圓圓?”

聶淵沒理他,看他沉思的模樣,紀無歡也斂去了笑容,正經地問道:“圓圓,你想到了什麽?”

“我在想。”聶淵瞄了他一眼,微微勾起嘴角:“剛才那聲聶哥哥挺好聽。”

紀無歡:“……”

紀皮皮一時爽,翻車火葬場。

他可以想到,接下來聶淵能逮着這個嘲諷他好幾個月了!

大概是被抓着小尾巴了,紀無歡難得安靜如雞,乖巧地坐在沙發上低頭玩手機。

10點50分,走廊上傳來了一個輕微的開門聲。

三人對視一眼,同時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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