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受傷了呀
那道蒼老的聲音,似乎也漸漸遠去了,最後沙沙伯格能聽到的,只剩下寒星的心跳聲和他的喘氣聲。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亮光,沙沙伯格擡起頭,寒星拉開了衣領的一角,低下頭看着他。
“都解決了,沙沙哥哥,”寒星喘着粗氣,一滴汗水順着他的臉頰流下,“我把那些守衛都打暈了,現在找到了一個儲物間,應該是安全了。”
沙沙伯格擡着頭看着他:“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寒星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蹲着身子挪到了牆邊,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桶狀的金屬,貼在牆面上,耳朵湊了過去。
這是寒星自制的竊聽儀,是他上輩子自己研究出來的,效果還不錯。
沙沙伯格也借此機會把有些酸的尾巴從寒星的腰上放了下來,擡起來左右甩甩,稍微活動了一下。
他沒有和寒星一樣湊過去,他并不在意寒星是來做什麽的,更不在意對面說了些什麽,他跟來只是想保護寒星的安全。
不過寒星剛剛的身手,倒是真的出乎了他的意料,徹底地颠覆了寒星在他心中乖巧柔弱的崽崽形象。
不過這麽看來……倒也還不錯,他也不用擔心以後寒星會被人欺負了。
會打架的崽崽,聽起來感覺好像更酷了。
寒星的耳朵伏在他的竊聽儀上,聽着對面會議裏傳來的說話的聲音。
會議的內容,一切都和上輩子一模一樣。
除了參會的人員……上輩子出現在這裏的霍南現在不在,他的位置應該是空着的,有其他人接替。
吉沃特公爵承諾,如果這些高層可以答應他的要求,他會給在坐的人一個去中央星球生存的機會。
中央星球,這是每個人都夢寐以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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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上輩子做出來的承諾一模一樣。
至于那些垃圾星球的平民,自然就像豬猡一樣被他們舍棄了。
而這些被承諾的垃圾星球的高層們,以後的生活也不會怎麽樣,就算去了中央星球,因為出身的原因,也無法再獲得他們現在這樣的地位,只能過上窮困潦倒的生活。
中央星球的殘酷與無情,可一點也不比這個垃圾星球差,這些選擇舍棄平民的貴族,到了中央星球也成為了可以随時舍棄的平民。
然而,在座的這些人,這些從未離開過垃圾星球的高層們,自然不會想到這一點。
于是,和上輩子一樣,寒星聽到了他們附和的聲音,忙不疊地答應了這位遠道而來的中央星球的貴族。
自此,作為垃圾星球的普爾星的命運,就這麽被他們定了下來。
寒星聽的一清二楚。
一切都和上輩子的發展一模一樣,事情根本不會因為霍南的死亡,發生任何的改變。
在會議的最後,一片歡聲笑語中,寒星收起了他的竊聽儀,面色陰沉的站了起來。
“怎麽啦?”沙沙伯格注視着他,“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沒事,”寒星低下頭,看着小金龍澄澈的瞳孔,突然笑了,用指尖拍了拍他的頭,“結束了,我們該回去了。”
這麽說着,寒星走到了門口,用手拉了一下門把手。
沒有拉開。
寒星垂下眸子,看着門把手,送來了手,後退兩步。
啊。
門被鎖上了。
寒星側過頭,看着散步在角落裏的四個充氣筒,眸子一動。
中計了。
剛剛一時情急,就沖進了這個房間,沒有注意到這個房間的古怪之處。
淡綠色的氣體從角落裏散落出來,迅速充滿了整個房間。
是毒氣。
外面則傳來了熙熙攘攘的吵鬧的聲音:“快!”“在這裏面!”“抓住了!”“快充氣體!加大劑量!”
伴随着毒氣的愈發濃郁,寒星覺得自己的頭腦有些發暈。
他瞥見了角落裏的充氣筒,二話不說走了過去,抄起一個,用盡全身力氣甩了起來,砸向了窗戶。
奈何窗戶是被加固過的,寒星的動作沒有任何效果,但是寒星卻沒有絲毫停頓,繼續一下,又一下的砸着窗戶。
不知道砸了多少下,窗戶終于裂開了一道微不起眼的縫隙,充氣筒的表面也碎裂了,炸開的碎片劃傷了寒星的雙手和手臂,鮮血流了下來。
可寒星卻好像沒有感覺到痛一般,面無表情的放下了手中已經廢掉的充氣筒,走向了另一個角落的充氣筒。
他彎下腰,正當他想用鮮血淋漓的手抓起地上的充氣筒時,一雙修長白皙的大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寒星擡起頭,對上了一雙奶金色的眸子。
沙沙伯格不是人類,他沒有感受到毒氣對他的威脅。
因此,等他看到綠色的煙霧蔓延時,沒有任何危機的感覺。
直到他看到了寒星一下又一下地砸着窗戶,看着寒星雙手流下的血跡,他那遲鈍的大腦這才反應過來。
他連忙化成人形,走了過去,阻止了寒星這自傷一樣的舉動。
“你流血了,”沙沙伯格看着眼前比他矮了一頭的小家夥,“別亂動了。”
寒星看着眼前這個金發金色長袍的男人,眸子閃了一下。
“要來不及了,沙沙哥哥,”他說,“這是毒氣,再不趕緊離開這裏,我們會死在這裏的。”
說話間,寒星的眼神似乎有些迷離,整個人是一副脫了力的模樣。
沙沙伯格也發現了他的不對勁,皺了皺眉頭,立刻打橫抱起寒星,轉頭看向窗外:“離開這裏,對嗎?”
這麽說着,兩人面前的窗戶突然變得粉碎。
也就在這時,身後的門被撞開了。
沙沙伯格單腳踏在窗戶的邊緣,回頭看了一眼,目光在一衆人有些驚慌失措的臉上一一劃過,什麽也沒說,轉過頭,把寒星護在懷中,從窗戶上一躍而下。
“別跑!”“快抓住他們!”
他們在五樓,跳下去的一瞬間,身後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沙沙伯格卻突然勾了勾唇,眼中劃過了一道光。
這種感覺,可真新鮮。
這就是外面的世界嗎?
……比在他的高山神殿,日複一日枯燥而又無趣的,無所事事生活,精彩了太多。
只是還沒等他想太多,他就已經落了地。
身後大呼小叫的人們,自然是追不上他,沙沙伯格就這麽抱着寒星,一溜煙地跑了。
“咳……沙沙哥哥,車……”寒星虛弱地伸出手,抓住了沙沙伯格的衣角。
“不管了,我們不要了,”沙沙伯格一邊飛跑着,一邊說着,“我先帶你離開這裏。”
“不行……”寒星立刻說,“他們會通過車……可能會連累到別人……”
所有和這輛車有關的人……像是盧集斯,阿空,還有車行的那些人。
寒星雖然對他人沒有什麽憐憫之心,但還是不希望他們因此牽扯進來。
“好,我知道了,”沙沙伯格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垂眸,“你閉上眼睛,寒星。”
寒星注視着那雙奶金色的眸子,順從地閉上了眼睛。
下一刻,他就感覺到了風吹打着他的臉頰,甚至有些刺痛。
可是下一刻,他就感覺到了有什麽東西遮住了他的臉頰。
沙沙伯格抱着寒星飛了起來,為了防止出什麽意外,他用長袍裹住了寒星。
在高空中,他很輕易地就看到了寒星的那輛懸浮摩托車,他想了想,伸出手指使出神力,下一秒,那個摩托車就直接炸裂開了。
做完這一切,沙沙伯格便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落了下來。
在空中飛行有些太消耗神力了,沙沙伯格再怎麽不差錢,也不想這麽浪費神力。
只是落地後,他掀開長袍,卻看見寒星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他微微垂眸,這才注意到寒星手臂上的血跡已經浸濕了他的衣裳。
“沙沙哥哥,我的頭好暈……”寒星小聲地說。
沙沙伯格瞳孔緊縮,也沒有多想,下一刻,就抱着寒星又飛上了半空:“醫院在哪兒?”他說,“我帶你去。”
“不能去醫院,”寒星直直地盯着他,“應該就是一種普通的暈厥劑,過一會兒就好了。”
這麽說着,他又拍了拍沙沙伯格:“沙沙哥哥,我們下去,我緩一會兒就好了。”
沙沙伯格低頭看着他,猶豫了一下,再次落了地,輕輕地把他放在了一棵樹的下面。
“又是你救了我啊,”寒星身體前傾,一直看着他,“沙沙哥哥,你竟然會飛啊。”
“當然,”沙沙伯格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可是神明啊。”
他低下頭,看着寒星的傷口,傷口還在不停的流血,他想了想,撕開了自己的長袍的衣角,小心翼翼地給寒星抱紮。
他的神力沒有治愈的功能,他以前也沒有做過這種事,頂多只看過獸人們這麽做。因此他的動作實在是笨拙得很。
寒星低垂着眉眼,注視着他的舉動,慢吞吞地喚着他:“沙沙哥哥。”
“嗯?”沙沙伯格擡起頭,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
“我該怎麽報答你啊,”寒星說着,“我現在一無所有……”
“用不着啊,”沙沙伯格又低下了頭,“我願意做這些事情……”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便感覺到有一個軟軟的、熱乎乎的東西,突然貼上了他的臉頰。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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