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親親了呀

沙沙伯格看着寒星近在咫尺的小臉, 感受着臉頰上的溫度,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是在……做什麽?

沙沙伯格知道,這個動作叫親吻, 他曾經在獸人世界的婚禮上,見過這種情景。

只是寒星為什麽……他和寒星又不是那種關系。

那種關系……

想到這,莫名的,沙沙伯格覺得臉頰突然有些發燙, 剛剛寒星碰過的地方, 似乎像火燒一般的癢,沙沙伯格沒忍住, 下意識地伸手碰了一下臉頰。

寒星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就吻了上去。

只是當他看着沙沙伯格低垂着眉眼, 捧着他受傷的手, 好似對待一個珍寶一般。沙沙伯格分外專注的神情, 輕抿着的嘴唇, 在夕陽下熠熠生輝的金發, 是寒星從未見過的美景。

在這一刻,寒星的心髒不住的顫栗,一股莫名的沖動就這麽湧了上來。

他就情不自禁地, 就這麽湊了過去。

他本來是想噙住那個泛着紅,看起來十分誘人的果凍般的嘴唇,只是當他身體前傾的一瞬間,突然退縮了,腦袋一歪, 就點了點沙沙伯格的臉頰。

寒星垂下眸子,感受着嘴唇的觸感, 心跳如鼓, 身體緩緩地後退。

他剛一擡眸, 就看到了沙沙伯格擦拭臉頰的動作,心頓時沉入了谷底。

這是在……嫌棄他嗎?

寒星伸出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嘴唇,低着頭不再說話了。

沙沙伯格紅着臉發了一會呆,突然感覺到手上黏糊糊的,他連忙低下頭,看着寒星還在流血的傷口,伸出手繼續處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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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開口,寒星也不出聲,空氣一時陷入了沉默,只剩下沙沙伯格扯布條的聲音。

沙沙伯格的衣裳是由龍鱗幻化而成的,要是神樹看到了他這麽糟蹋身上的龍鱗,估計又得墨跡了。

沙沙伯格有的沒的想着。

“好了,差不多可以了,”沙沙伯格托起了寒星的手,“先簡單地給你處理了一下。”

“嗯。”寒星沒有擡頭。

“你剛剛,是吻我了嗎?”見寒星的傷口沒什麽事了,沙沙伯格這才放下了心,談論起剛剛的事,“為什麽啊?”

“我記得在我們那裏,這種行為只有夫妻之間才會做的呀,”沙沙伯格指了指臉頰,“這個行為,在你們這邊,是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嗎?”

寒星沒想到他會這麽直白地問出口,有些詫異地擡起了眸子,卻對上了一雙澄澈的眸子。

沙沙伯格是真的好奇。

雖然他剛剛出現了短暫的心悸症狀,但是千年孤寡老龍完全沒有那方面的想法,他現在只是單純地想弄清楚寒星這麽做的原因。

和他人這麽近的接觸,對于沙沙伯格而言,是第一次,除了好奇之外,他的心底也湧上了一些難以言喻的喜悅。

寒星算是被他給問住了,他活了兩輩子,也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景。

哪……哪有沙沙哥哥這樣的啊,怎麽可以這麽直接地問出來啊。

他上輩子混跡在那些貴族之間,要說應對風月場合的流氓話也是會一些的,面對這種場面,也是應付的來的。

只是當他對上那雙澄澈的奶金色眸子時,挂到嘴邊的場面話,卻說什麽也說不出口了。

那些話,若是套在眼前的人的身上,哪怕想想,仿佛都是一種羞辱。

“我……”寒星直直地看着他,支支吾吾的,還是撒了謊,“不是的,在我們這裏……親吻臉頰還可以表示感謝與友好……對,就是這樣。”

他這麽說着:“這是我對您表示謝意的方式!”

沙沙伯格眨了眨眼,盯着他。

寒星抿了抿唇,再次低下頭,不說話了,雙手絞着衣角。

好了,就這樣吧,這個荒誕的事情就這麽過去吧。

別再提了。

就在寒星窘得不得了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臉被托了起來。

沙沙伯格注視着眼前寒星的模樣。

一張原本幹幹淨淨的精致小臉因為剛剛的戰鬥,現在變得灰撲撲的,只有一雙眸子還是那麽亮晶晶的。

表達謝意和友好的方法……

這麽想着,他用手托起了那張灰撲撲的小臉,伸出手指碰了碰寒星的眼睛,俯下身子,用嘴唇輕輕碰了碰那雙眼睛。

寒星瞬間僵住了。

“要說表達謝意,我也有,”沙沙伯格離他很近,注視着他,“謝謝你來到我身邊。”

寒星被親懵了,瞬間感覺到一股熱浪,“嗖”的一下順着脊椎,自下而上竄了個全身,身體似乎也酥了,好像使不出力氣了。

就當寒星漲紅了一張臉,不知所措時,眼前的沙沙伯格,卻“噗”得一下,從人型變成了一條小金龍。

“哎呀,”小金龍甩了甩尾巴,把龍腦袋搭在了寒星的膝蓋上,“神力好像不太夠了,變回來了。”

寒星沒有回應他。

沙沙伯格有些疑惑,用尾巴尖碰了碰他。

寒星整個人一激靈,突然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把頭埋了下去,耳尖卻是一片粉紅。

“啊……”寒星的尾音綿長,“你幹什麽啊,沙沙哥哥……”

寒星等到身體恢複後,便帶着沙沙伯格,回到了屋子裏。

和去的時候不同,他沒有把沙沙伯格放在懷裏,而是把他放在手臂上繞着,動作看起來拘謹了許多。

似乎有什麽東西,靜悄悄的改變了。

“這次是我的疏忽,”寒星垂着眸子,用大拇指輕輕撥弄着沙沙伯格的尾巴尖,“沒有及時發現他們的陷阱。”

“別想那麽多,”沙沙伯格也不知道說些什麽,晃了晃腦袋,“你沒事就好。”

寒星微微抿了抿唇,沖他笑了一下。

“啊對了,我之前給你的那片龍鱗,”沙沙伯格突然想起了什麽,“還在嗎?”

“在的,”寒星點了點頭,把手伸進了領子裏,掏出了一個挂墜,挂墜的下面懸着一個金色的鱗片,“我把他做成了吊墜。”

“好好保存,”沙沙伯格看着他,“我的龍鱗也可以保護你的。”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要是丢了,你記得管我重新要一個呀。”

“嗯。”寒星應和道。

才不會丢呢。他心裏這麽想着。

寒星走到了門口,把手放在了門把手上。

“你那個懸浮摩托車被我炸掉了,”沙沙伯格突然說,“我回去再買一個新的……”

寒星開門的手一頓:“不用。”

沙沙伯格擡起頭看他。

“用不着,沙沙哥哥,”寒星低下頭笑着對他說,“我自己可以解決的。”

沙沙伯格愣了一下。

“那……我先回去了?”沙沙伯格試探性地問,“下次再有這種危險的事,一定要記得告訴我。”

寒星的眸色暗了暗:“嗯,我知道了。”

這麽說着,沙沙伯格的身體就漸漸消失了。

沙沙伯格一走,寒星周身的氣壓就下降了好幾個檔次。

寒星目送着他離開,攥着龍鱗的手微微收緊。

啊,又是這樣……

消失得幹幹淨淨,無影無蹤,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他抓不住任何和他有關的蹤跡。

寒星不喜歡這種失控的感覺。

他垂下眸子,努力壓下了心頭不快和別扭的情緒,調整了一下狀态,面無表情地推開了門。

一進門,就看見了坐在那裏的阿空。

“回來了?”阿空十分冷淡地招呼他。

“沒死。”寒星語氣很平地回應了她,反手關上了門,走上前,坐在了她的對面。

“事情和預想的一樣糟糕,”寒星看着她,“所以你現在考慮得怎麽樣了?要不要和我合作?”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目的是什麽呢,”阿空說,“還有我需要做什麽,你通通都沒有說,我怎麽考慮?”

“我的目的很簡單,”說到目的,寒星突然勾了勾唇,有些諷刺地笑了,“我只想活下去而已,你不用想太多。”

為了活下去,所以雙手變得肮髒不堪,沾滿了鮮血,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是啊……

寒星想到了那個金色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更盛了。

是啊,這樣的自己,為了活下去可以不擇手段的自己,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呢?

竟然開始奢望那樣的神明,願意為了自己,跌落泥潭,被他這樣的人弄髒玷污。

自己剛剛被一時的溫存迷暈了頭腦,竟然會突然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現在來看,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想清楚的寒星大腦似乎一下子變得清明了許多,關于未來的那些計劃也漸漸浮現在了腦海中。

在他未來的計劃裏……沒有沙沙伯格,是的!從來都沒有!他是一個絕對的自私的家夥,他應該永遠只考慮自己。

只是說話的時候,寒星那纏着沙沙伯格衣角布料的手掌,一直緊緊攥着那個金色的小龍鱗。

他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沙沙伯格吻過的地方,動作很輕,仿佛是怕一不小心擦掉了什麽。

剛抱紮好的傷口處再次滲出血跡。

阿空看着眼前這樣的寒星,莫名覺得有一股涼意,順着脊柱就沖上了天靈蓋。

寒星的狀态……似乎突然變得不太對啊。

眼前這個恐怖的家夥,怎麽可能會出現“悲傷”這種情緒。

沙沙伯格一回到宮殿,就感受到了神樹對他不同尋常的注視。

“怎麽了?”沙沙伯格掏出水晶板看了看,“你都看見什麽了?”

水晶板上面顯示的餘額确實又少了不少,不過……夠用。

神樹抖了抖枝丫:“沒事。”

他頓了頓,又說:“就在剛剛,有獸人靠近結界了,看樣子,應該是來試探的。”

沙沙伯格手上的動作一頓,擡眸看它:“怎樣?”

“自然是死了,”神樹的聲音聽不出來情緒,“被您定下的天罰雷電劈死了,屍體被獸人們收走了。”

“死的人是誰?”

“是一個年輕的雌性獸人,”神樹說,“不知道姓名……不過看起來,應該是被炮灰掉了。”

“真是個狡猾的老家夥,”沙沙伯格雙眼目視着前方,“選擇犧牲別人的性命來幫他試探。”

他頓了頓,又問:“老樹,你覺得他們那夥人,站在艾因那邊的人,有多少?”

“我看到的,在結界外的,貌似不是一個小數目,大概有小一百人,”神樹慢吞吞地說着,“大概比前幾天多了十多個,看起來,他們有點像是在聚集人群。”

“搞什麽?”沙沙伯格皺了皺眉,“聚集人群,他們是想要和我打架嗎?”

神樹沒有回答。

“我想不到他們這麽做的意義,”沙沙伯格坐直了身體,“我雖然不能主動出手傷害他們,但他們若是闖入了我的領地,我還是可以動手把他們驅逐出去的。”

“陛下,您忘了?”神樹的聲音很沉,“我們作為神明,是需要獸人們的信仰之力來維持神力的。”

“一旦外面的人聚集了起來,人一多,您的神力勢必會遭到削弱的。”

“你的意思是,我加固了我的結界,反而引起了獸人們的憤怒?催化了他們抵抗我的心态,”沙沙伯格挑了挑眉,“是這樣的嗎?”

“然後再通過一個獸人因為結界的死亡,來激化我們之間的矛盾和獸人們的情緒,”沙沙伯格喃喃自語道,“通過聚集獸人……來削弱我的力量。”

“這麽看來,我中計了,”沙沙伯格勾了勾唇,“真是虧得他們這麽費心費力地來算計我。”

“喂,老樹,”沙沙伯格側過頭看着神樹,“你覺得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我能想到的,只有您身上的龍鱗龍髓這類天靈地寶,還有……龍神的神格。”

“這麽說來,你說我的前任,”沙沙伯格擡頭看向天花板,“會不會就是這麽被他們害死的?”

神樹沒有回應。

“可我又能做些什麽呢?”沙沙伯格這麽說着,“我除了加固結界來防止他們進入,還能做些什麽?”

“什麽都做不了,”神樹的聲音很平,“您的神格,就注定了您将會一直處在被動的地位。”

“認命吧,陛下,”神樹長長的嘆了口氣,“我們神明的存在就是用來奉獻的,我們死了,他們也會根據信仰,來重新創造出別的神明的。”

“奉獻個屁,”沙沙伯格被氣笑了,“然後就這麽被這幫忘恩負義的小鬼給敲骨吸髓了?”

神樹沒有回應。

“我就算是什麽都做不了,”沙沙伯格身子往後一靠,“要是真到了那一天,這幫家夥闖了進來,我寧願自毀神格,自爆而死,也不會把龍身就這麽交給他們。”

“渣都不會給他們剩下。”他這麽說着。

“你呢?”沙沙伯格側過頭,看向神樹,“你有什麽打算嗎?”

神樹沒有回答。

“算了,懶得管你,”沙沙伯格嘆了口氣,掏出了水晶板,“那,最後這段時間,我就去做些我想做的事情吧。”

“所以說,你是打算殺掉那個吉沃特公爵,”阿空單手拄着下巴,“還真是夠簡單粗暴的法子……”

“這也是最快的方法,”寒星低垂着眉眼,注視着桌面,“從最開始提出這個議案的人就是他,中央星球那邊他的支持度不高,因此才會來這種地方找出路,他就是這一切的源頭。”

“趁現在,這家夥的案子還沒有廣為流傳的時候,做掉他,就是最好的選擇。”

“這家夥可不是霍南,他身邊的守衛也不是擺設,”阿空看着他,“你想殺他,難度可不小。”

“這倒是,”寒星想到了剛剛的經歷,“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能做什麽?”阿空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我一個殘廢,能有什麽用?”

“你不是想活下去嗎?這就是你唯一的機會,”寒星盯着她,“因為你想活下去,所以你有利用的價值。”

“開什麽玩笑,”阿空皺緊了眉頭,“你知道……失敗的後果嗎?我會死的。”

“我沒有逼你,你也可以選擇拒絕,”寒星這麽說着,“拒絕的話,現在你就可以從這裏離開。”

他把手攤開,指了指阿空身後的門。

阿空看着他,沒有動。

“你應該知道我已經走投無路了,”阿空說,“我是個殘疾,一無所長,出去只有死路一條。”

寒星揚了揚下巴,示意她接着說下去。

“我除了這條命,一無所有,”阿空低着頭,“離開這裏也是死,和你合作只是有可能會死……是這樣嗎?”

寒星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阿空閉上了眼睛,攥緊了拳頭,“我做。”

“行,”寒星身體往後靠了靠,“那就合作愉快了。”

阿空閉着眼睛點了點頭。

“我們的時間不多,”寒星這麽說,“我剛剛的動作,估計已經驚動了那幫家夥,他們很快就會找上我。”

阿空睜開眼睛,詫異的看他。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們的時間也不多,”寒星擡起頭,“我們明天就動手。”

阿空沒有說話,低着頭,看着自己的雙手,點了點頭。

“別怨我啊,”寒星說,“失敗了,我也會死,但要是什麽都不做的話,就只能等死了。”

“我就是這麽賤命一條,死了就死了吧。”

只是可惜了……沙沙哥哥。

那麽純潔美好的龍神,卻就這麽被他弄髒了。

寒星的眸子微動。

一天後。

夜晚,星月高懸。

沙沙伯格猛地睜開眼睛,從睡夢中驚醒。他從地上坐直了身體,單手扶住額頭,擦了擦額角的汗珠。

怎麽會……突然這麽心悸。

他下意識的伸出手,碰了碰手邊的水晶板,試着打開它,卻失敗了。

啊對了,現在是晚上……他白天忘記給水晶板充電了。

他捏了捏眉心,緩了一下,可是那種心慌意亂的感覺卻一直沒有得到緩解。

白天……有發生什麽嗎?

寒星和往常一樣,起床,出門工作,和他聊天,一切都和往常沒什麽區別。

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吧,畢竟他都告訴過寒星了,以後再去做什麽危險的事,一定要告訴他。

寒星崽崽那麽乖,既然都答應他了,應該絕不會食言的。

他這麽想着,可下一刻,又是一陣劇烈的心悸襲來。

他的瞳孔緊縮,伸出手,捂住了心髒。

可是這種感覺……絕不會錯,他的龍鱗,他系在寒星身上的那片龍鱗,感受到了危險。

他心中一急,伸出手指按了按水晶板,可水晶板還是沒有反應。

突然似乎有一道電流劃過了他的腦袋,他的眼前一暗,似乎透過那片龍鱗,看到了什麽畫面。

那個叫阿空的小姑娘住着拐杖,身上綁着些什麽,一瘸一拐地走在人群中,周圍的人,舉起了長長的qiang杆,正對着她。

阿空似乎在情緒激動地喊着什麽,她周圍的人越來越多。

下一刻,眼前的畫面迅速閃過,龍鱗吊墜從空中劃過,沙沙伯格看到了寒星的臉。

血跡劃過寒星蒼白的小臉,緊接着,是一系列震耳欲聾的qiang響,眼前的畫面飛速地移動着。

下一刻,沙沙伯格的眼前的畫面炸裂開來,他的眼睛一疼,什麽都看不見了。

他猛地閉上眼睛,緩了好長時間,待他再次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便都恢複了正常,眼前,依舊是讓沙沙伯格無比熟悉的宮殿。

可是沙沙伯格卻再也坐不住了。

剛剛的景象,一定是他透過龍鱗所看到的一切,而最後畫面的炸裂,一定是龍鱗替他的所有者擋下致命攻擊時所産生的。

寒星出事了。

沙沙伯格用手狠狠地砸了一下地面,頓時覺得有些煩躁。

不是說了嗎,再有什麽危險的事情,一定要告訴他,這又是在做什麽?

他低下頭看着漆黑的水晶屏幕,一股前所未有地懊惱湧上了心頭。

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他忘記給水晶板充電了?

現在該怎麽辦?寒星那邊,到底怎麽樣了?

如果是他的龍鱗的話,确實可以為寒星擋下最致命的那一波攻擊的,那在那之後呢?在那之後寒星又經歷了什麽?

還有阿空身體上,綁着的那是什麽。

一種前所未有的冷意,迅速彌漫了沙沙伯格的全身,他咬着牙,身體止不住的發抖。

他是不是不應該……什麽都不問啊。

他對這個叫做寒星的人類,他一直視為崽崽的小家夥,似乎是一無所知的。

等到天剛剛破曉,第一縷陽光打了下來的時候,水晶屏幕終于是亮了起來。

沙沙伯格沒有停頓,立刻分離意識,沖了過去。

當他的意識再次出現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在一個非常小的空間裏,根本站不起來,只能半蹲在地上,耳邊滿是奇怪的嗡嗡聲,他微微擡眸,看到了眼前的寒星。

寒星靠着牆壁坐在地上,滿臉鮮血,血液滴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嘀嗒聲。

他就那麽低垂着頭,仿佛沒有感受到沙沙伯格的存在。

那個阿空則縮在另一邊的角落,同樣是一動不動。

“喂……”沙沙伯格吓了一跳,伸手想要碰一下寒星,但是又不敢,只能輕聲呼喊着他的名字,“寒星?”

寒星沒有動。

沙沙伯格有些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他不知道現在是在哪兒,發生了什麽事,他俯下身,看着寒星的胸口,那串龍鱗吊墜,果然已經碎裂了,只剩下了一個繩子,挂在了寒星的脖子上。

而寒星的胸膛,幾乎沒有任何起伏。

寒星這是……死了嗎?

沙沙伯格瞳孔緊縮,立刻湊過去,想要聽聽看他的心跳。

可是周圍的轟鳴聲實在是太嘈雜了,他什麽都聽不到。

沙沙伯格看着眼前一動不動的寒星,有些驚慌失措,一時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他眸子微垂,看着寒星腹部的傷口,這麽嚴重的傷口,恐怕會危及到生命。

他不清楚現在的情況,就算用龍涎幫助寒星治好傷口,這麽大的面積,後面的cuiqing效果估計是寒星撐不住的。

那就還有另一種方法。

沙沙伯格稍加思索,抿了抿唇,露出了小虎牙咬了一下唇角,劃破一道口子,鮮血從嘴唇處流了下來。

他沒有猶豫,低下頭,沖着寒星的嘴唇,就俯了下去。

龍神的血液,不僅有着療傷作用,還有着洗筋靜髓怯除頑疾的作用,而且不像龍涎有着副作用。

不過唯一的弊端就是這個所謂的龍血必須是龍神傾注了神力的精血,并且只能口服。

這麽一想,自己好像确實渾身是寶啊,也難怪那些獸人這麽惦記着……

在和寒星的唇接觸的那一瞬間,沙沙伯格這麽想着。

他低着頭,撬開了寒星的唇角,把自己嘴上的血液送了進去。

說實在的,因為有些急切,沙沙伯格的動作還是有些粗暴的。

寒星确實沒死,甚至沒有昏迷過去,他只是太累了,想要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腹部的創口确實不輕,看起來确實吓人,但他檢查過了,還沒到足以致命的程度。

這次的行動是成功的,他也達到了他的目的。

他早早就察覺到了有人來了,但當他确認了來人的身份後,便一動都不想動了。

甚至因為過于安心,整個人反而放松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到了一個溫潤柔軟的東西貼上了他的嘴巴,同時,一股熱流湧了進來。

寒星詫異地睜開了眼睛,對上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整個人一動都不敢動。

下一刻,他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疼痛與疲憊漸漸消失,身上的傷口漸漸愈合。

時間過了許久,沙沙伯格這才起來,看着眼前睜開了眼睛,一臉震驚的寒星,松了口氣,整個人頓時像沒骨頭一般,向着寒星倒下去。

寒星連忙伸出手,抱住了他。

沙沙伯格的身體和他的身體緊緊貼合着,是前所未有的近。

“好累啊……”沙沙伯格的頭搭在寒星的肩膀上,蹭了蹭,拉長了調子,“這種把神力導出來的事,最累龍了。”

寒星抱着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種親密的姿勢,這種好像是撒嬌的态度,寒星感覺整個人好像都燒了起來。

他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生怕打碎了這場美夢。

沙沙伯格等了一會兒,卻發現寒星還是沒有動靜,吓了一跳,連忙支起了身子。

他對上了寒星那雙直愣愣的眸子,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寒星似乎這才回過神來,雙眼有了聚焦,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人。

“寒星啊,”沙沙伯格的身體往後挪了挪,和他離開了一小段距離,“我這次真的有點生氣了。”

寒星見他突然從自己身上離開,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挽留,可聽到這句話後就愣住了,連忙去看他,眼神似乎透着一絲無措。

沙沙伯格原本是想要氣勢洶洶地質問來着,可當他對上寒星那雙有些委屈無助的眸子,嚴肅的氣勢瞬間繃不住了。

“沒生氣沒生氣,”沙沙伯格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我們不是說好了,你再做什麽危險的事情,一定要告訴我嘛。”

為什麽一聲不吭。

寒星定定地看着他,沒有回答。

因為他要做的事……是殺人啊。

他不想讓沙沙哥哥的手沾染上那些肮髒的血液,不想讓沙沙哥哥和他一起做這種事情,也不想讓他知道。

一點兒也不想。

自己真的是,髒的要死。

于是他低下頭,什麽也沒說。

态度倒是表現的很明顯。

沙沙伯格低頭看着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就在這時,寒星突然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衣袖,突然問:“你剛剛為什麽……親我?”

沙沙伯格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指了指唇角:“我的血……為了讓你喝下我的血,給你療傷呀。”

“你可以,你可以不用嘴的,”寒星看起來似乎有些着急,“你可以用其他地方,手指頭什麽的……”

“啊……”沙沙伯格撓了撓頭,似乎是才反應過來,低下了頭,又摸了摸鼻子,“對哈……”

明明可以用手,自己怎麽就用上了嘴呢?

沙沙伯格也是一臉震驚。

剛剛情況緊急,自己根本沒來得及想這麽多,下意識就……

“臉紅,心跳的感覺,你好像都沒有,”寒星突然湊過來,靜靜地看着他的眼睛,“為什麽啊,沙沙哥哥?”

他越湊越近,抓起沙沙伯格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髒上。

“我的心跳的好快啊,”他這麽說着,覆上了沙沙伯格的嘴唇,“為什麽呢?沙沙哥哥?”

他知道自己很髒。

但他此時此刻真的好想拉着眼前這個男人,一起沉淪下去。

就這麽不顧一切的,沉淪下去。

空氣在這一刻好像停住了。

沙沙伯格整大了雙眼,看着寒星身後的牆壁,感受着嘴唇處的溫度,大腦變得一片空白。

自己剛剛不是還在興師問罪嗎?現在怎麽突然變成這樣了?

作者有話說:

來了來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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