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親親了呀
沙沙伯格看着寒星近在咫尺的小臉, 感受着臉頰上的溫度,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是在……做什麽?
沙沙伯格知道,這個動作叫親吻, 他曾經在獸人世界的婚禮上,見過這種情景。
只是寒星為什麽……他和寒星又不是那種關系。
那種關系……
想到這,莫名的,沙沙伯格覺得臉頰突然有些發燙, 剛剛寒星碰過的地方, 似乎像火燒一般的癢,沙沙伯格沒忍住, 下意識地伸手碰了一下臉頰。
寒星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就吻了上去。
只是當他看着沙沙伯格低垂着眉眼, 捧着他受傷的手, 好似對待一個珍寶一般。沙沙伯格分外專注的神情, 輕抿着的嘴唇, 在夕陽下熠熠生輝的金發, 是寒星從未見過的美景。
在這一刻,寒星的心髒不住的顫栗,一股莫名的沖動就這麽湧了上來。
他就情不自禁地, 就這麽湊了過去。
他本來是想噙住那個泛着紅,看起來十分誘人的果凍般的嘴唇,只是當他身體前傾的一瞬間,突然退縮了,腦袋一歪, 就點了點沙沙伯格的臉頰。
寒星垂下眸子,感受着嘴唇的觸感, 心跳如鼓, 身體緩緩地後退。
他剛一擡眸, 就看到了沙沙伯格擦拭臉頰的動作,心頓時沉入了谷底。
這是在……嫌棄他嗎?
寒星伸出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嘴唇,低着頭不再說話了。
沙沙伯格紅着臉發了一會呆,突然感覺到手上黏糊糊的,他連忙低下頭,看着寒星還在流血的傷口,伸出手繼續處理着。
Advertisement
他不開口,寒星也不出聲,空氣一時陷入了沉默,只剩下沙沙伯格扯布條的聲音。
沙沙伯格的衣裳是由龍鱗幻化而成的,要是神樹看到了他這麽糟蹋身上的龍鱗,估計又得墨跡了。
沙沙伯格有的沒的想着。
“好了,差不多可以了,”沙沙伯格托起了寒星的手,“先簡單地給你處理了一下。”
“嗯。”寒星沒有擡頭。
“你剛剛,是吻我了嗎?”見寒星的傷口沒什麽事了,沙沙伯格這才放下了心,談論起剛剛的事,“為什麽啊?”
“我記得在我們那裏,這種行為只有夫妻之間才會做的呀,”沙沙伯格指了指臉頰,“這個行為,在你們這邊,是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嗎?”
寒星沒想到他會這麽直白地問出口,有些詫異地擡起了眸子,卻對上了一雙澄澈的眸子。
沙沙伯格是真的好奇。
雖然他剛剛出現了短暫的心悸症狀,但是千年孤寡老龍完全沒有那方面的想法,他現在只是單純地想弄清楚寒星這麽做的原因。
和他人這麽近的接觸,對于沙沙伯格而言,是第一次,除了好奇之外,他的心底也湧上了一些難以言喻的喜悅。
寒星算是被他給問住了,他活了兩輩子,也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景。
哪……哪有沙沙哥哥這樣的啊,怎麽可以這麽直接地問出來啊。
他上輩子混跡在那些貴族之間,要說應對風月場合的流氓話也是會一些的,面對這種場面,也是應付的來的。
只是當他對上那雙澄澈的奶金色眸子時,挂到嘴邊的場面話,卻說什麽也說不出口了。
那些話,若是套在眼前的人的身上,哪怕想想,仿佛都是一種羞辱。
“我……”寒星直直地看着他,支支吾吾的,還是撒了謊,“不是的,在我們這裏……親吻臉頰還可以表示感謝與友好……對,就是這樣。”
他這麽說着:“這是我對您表示謝意的方式!”
沙沙伯格眨了眨眼,盯着他。
寒星抿了抿唇,再次低下頭,不說話了,雙手絞着衣角。
好了,就這樣吧,這個荒誕的事情就這麽過去吧。
別再提了。
就在寒星窘得不得了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臉被托了起來。
沙沙伯格注視着眼前寒星的模樣。
一張原本幹幹淨淨的精致小臉因為剛剛的戰鬥,現在變得灰撲撲的,只有一雙眸子還是那麽亮晶晶的。
表達謝意和友好的方法……
這麽想着,他用手托起了那張灰撲撲的小臉,伸出手指碰了碰寒星的眼睛,俯下身子,用嘴唇輕輕碰了碰那雙眼睛。
寒星瞬間僵住了。
“要說表達謝意,我也有,”沙沙伯格離他很近,注視着他,“謝謝你來到我身邊。”
寒星被親懵了,瞬間感覺到一股熱浪,“嗖”的一下順着脊椎,自下而上竄了個全身,身體似乎也酥了,好像使不出力氣了。
就當寒星漲紅了一張臉,不知所措時,眼前的沙沙伯格,卻“噗”得一下,從人型變成了一條小金龍。
“哎呀,”小金龍甩了甩尾巴,把龍腦袋搭在了寒星的膝蓋上,“神力好像不太夠了,變回來了。”
寒星沒有回應他。
沙沙伯格有些疑惑,用尾巴尖碰了碰他。
寒星整個人一激靈,突然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把頭埋了下去,耳尖卻是一片粉紅。
“啊……”寒星的尾音綿長,“你幹什麽啊,沙沙哥哥……”
寒星等到身體恢複後,便帶着沙沙伯格,回到了屋子裏。
和去的時候不同,他沒有把沙沙伯格放在懷裏,而是把他放在手臂上繞着,動作看起來拘謹了許多。
似乎有什麽東西,靜悄悄的改變了。
“這次是我的疏忽,”寒星垂着眸子,用大拇指輕輕撥弄着沙沙伯格的尾巴尖,“沒有及時發現他們的陷阱。”
“別想那麽多,”沙沙伯格也不知道說些什麽,晃了晃腦袋,“你沒事就好。”
寒星微微抿了抿唇,沖他笑了一下。
“啊對了,我之前給你的那片龍鱗,”沙沙伯格突然想起了什麽,“還在嗎?”
“在的,”寒星點了點頭,把手伸進了領子裏,掏出了一個挂墜,挂墜的下面懸着一個金色的鱗片,“我把他做成了吊墜。”
“好好保存,”沙沙伯格看着他,“我的龍鱗也可以保護你的。”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要是丢了,你記得管我重新要一個呀。”
“嗯。”寒星應和道。
才不會丢呢。他心裏這麽想着。
寒星走到了門口,把手放在了門把手上。
“你那個懸浮摩托車被我炸掉了,”沙沙伯格突然說,“我回去再買一個新的……”
寒星開門的手一頓:“不用。”
沙沙伯格擡起頭看他。
“用不着,沙沙哥哥,”寒星低下頭笑着對他說,“我自己可以解決的。”
沙沙伯格愣了一下。
“那……我先回去了?”沙沙伯格試探性地問,“下次再有這種危險的事,一定要記得告訴我。”
寒星的眸色暗了暗:“嗯,我知道了。”
這麽說着,沙沙伯格的身體就漸漸消失了。
沙沙伯格一走,寒星周身的氣壓就下降了好幾個檔次。
寒星目送着他離開,攥着龍鱗的手微微收緊。
啊,又是這樣……
消失得幹幹淨淨,無影無蹤,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他抓不住任何和他有關的蹤跡。
寒星不喜歡這種失控的感覺。
他垂下眸子,努力壓下了心頭不快和別扭的情緒,調整了一下狀态,面無表情地推開了門。
一進門,就看見了坐在那裏的阿空。
“回來了?”阿空十分冷淡地招呼他。
“沒死。”寒星語氣很平地回應了她,反手關上了門,走上前,坐在了她的對面。
“事情和預想的一樣糟糕,”寒星看着她,“所以你現在考慮得怎麽樣了?要不要和我合作?”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目的是什麽呢,”阿空說,“還有我需要做什麽,你通通都沒有說,我怎麽考慮?”
“我的目的很簡單,”說到目的,寒星突然勾了勾唇,有些諷刺地笑了,“我只想活下去而已,你不用想太多。”
為了活下去,所以雙手變得肮髒不堪,沾滿了鮮血,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是啊……
寒星想到了那個金色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更盛了。
是啊,這樣的自己,為了活下去可以不擇手段的自己,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呢?
竟然開始奢望那樣的神明,願意為了自己,跌落泥潭,被他這樣的人弄髒玷污。
自己剛剛被一時的溫存迷暈了頭腦,竟然會突然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現在來看,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想清楚的寒星大腦似乎一下子變得清明了許多,關于未來的那些計劃也漸漸浮現在了腦海中。
在他未來的計劃裏……沒有沙沙伯格,是的!從來都沒有!他是一個絕對的自私的家夥,他應該永遠只考慮自己。
只是說話的時候,寒星那纏着沙沙伯格衣角布料的手掌,一直緊緊攥着那個金色的小龍鱗。
他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沙沙伯格吻過的地方,動作很輕,仿佛是怕一不小心擦掉了什麽。
剛抱紮好的傷口處再次滲出血跡。
阿空看着眼前這樣的寒星,莫名覺得有一股涼意,順着脊柱就沖上了天靈蓋。
寒星的狀态……似乎突然變得不太對啊。
眼前這個恐怖的家夥,怎麽可能會出現“悲傷”這種情緒。
沙沙伯格一回到宮殿,就感受到了神樹對他不同尋常的注視。
“怎麽了?”沙沙伯格掏出水晶板看了看,“你都看見什麽了?”
水晶板上面顯示的餘額确實又少了不少,不過……夠用。
神樹抖了抖枝丫:“沒事。”
他頓了頓,又說:“就在剛剛,有獸人靠近結界了,看樣子,應該是來試探的。”
沙沙伯格手上的動作一頓,擡眸看它:“怎樣?”
“自然是死了,”神樹的聲音聽不出來情緒,“被您定下的天罰雷電劈死了,屍體被獸人們收走了。”
“死的人是誰?”
“是一個年輕的雌性獸人,”神樹說,“不知道姓名……不過看起來,應該是被炮灰掉了。”
“真是個狡猾的老家夥,”沙沙伯格雙眼目視着前方,“選擇犧牲別人的性命來幫他試探。”
他頓了頓,又問:“老樹,你覺得他們那夥人,站在艾因那邊的人,有多少?”
“我看到的,在結界外的,貌似不是一個小數目,大概有小一百人,”神樹慢吞吞地說着,“大概比前幾天多了十多個,看起來,他們有點像是在聚集人群。”
“搞什麽?”沙沙伯格皺了皺眉,“聚集人群,他們是想要和我打架嗎?”
神樹沒有回答。
“我想不到他們這麽做的意義,”沙沙伯格坐直了身體,“我雖然不能主動出手傷害他們,但他們若是闖入了我的領地,我還是可以動手把他們驅逐出去的。”
“陛下,您忘了?”神樹的聲音很沉,“我們作為神明,是需要獸人們的信仰之力來維持神力的。”
“一旦外面的人聚集了起來,人一多,您的神力勢必會遭到削弱的。”
“你的意思是,我加固了我的結界,反而引起了獸人們的憤怒?催化了他們抵抗我的心态,”沙沙伯格挑了挑眉,“是這樣的嗎?”
“然後再通過一個獸人因為結界的死亡,來激化我們之間的矛盾和獸人們的情緒,”沙沙伯格喃喃自語道,“通過聚集獸人……來削弱我的力量。”
“這麽看來,我中計了,”沙沙伯格勾了勾唇,“真是虧得他們這麽費心費力地來算計我。”
“喂,老樹,”沙沙伯格側過頭看着神樹,“你覺得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我能想到的,只有您身上的龍鱗龍髓這類天靈地寶,還有……龍神的神格。”
“這麽說來,你說我的前任,”沙沙伯格擡頭看向天花板,“會不會就是這麽被他們害死的?”
神樹沒有回應。
“可我又能做些什麽呢?”沙沙伯格這麽說着,“我除了加固結界來防止他們進入,還能做些什麽?”
“什麽都做不了,”神樹的聲音很平,“您的神格,就注定了您将會一直處在被動的地位。”
“認命吧,陛下,”神樹長長的嘆了口氣,“我們神明的存在就是用來奉獻的,我們死了,他們也會根據信仰,來重新創造出別的神明的。”
“奉獻個屁,”沙沙伯格被氣笑了,“然後就這麽被這幫忘恩負義的小鬼給敲骨吸髓了?”
神樹沒有回應。
“我就算是什麽都做不了,”沙沙伯格身子往後一靠,“要是真到了那一天,這幫家夥闖了進來,我寧願自毀神格,自爆而死,也不會把龍身就這麽交給他們。”
“渣都不會給他們剩下。”他這麽說着。
“你呢?”沙沙伯格側過頭,看向神樹,“你有什麽打算嗎?”
神樹沒有回答。
“算了,懶得管你,”沙沙伯格嘆了口氣,掏出了水晶板,“那,最後這段時間,我就去做些我想做的事情吧。”
“所以說,你是打算殺掉那個吉沃特公爵,”阿空單手拄着下巴,“還真是夠簡單粗暴的法子……”
“這也是最快的方法,”寒星低垂着眉眼,注視着桌面,“從最開始提出這個議案的人就是他,中央星球那邊他的支持度不高,因此才會來這種地方找出路,他就是這一切的源頭。”
“趁現在,這家夥的案子還沒有廣為流傳的時候,做掉他,就是最好的選擇。”
“這家夥可不是霍南,他身邊的守衛也不是擺設,”阿空看着他,“你想殺他,難度可不小。”
“這倒是,”寒星想到了剛剛的經歷,“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能做什麽?”阿空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我一個殘廢,能有什麽用?”
“你不是想活下去嗎?這就是你唯一的機會,”寒星盯着她,“因為你想活下去,所以你有利用的價值。”
“開什麽玩笑,”阿空皺緊了眉頭,“你知道……失敗的後果嗎?我會死的。”
“我沒有逼你,你也可以選擇拒絕,”寒星這麽說着,“拒絕的話,現在你就可以從這裏離開。”
他把手攤開,指了指阿空身後的門。
阿空看着他,沒有動。
“你應該知道我已經走投無路了,”阿空說,“我是個殘疾,一無所長,出去只有死路一條。”
寒星揚了揚下巴,示意她接着說下去。
“我除了這條命,一無所有,”阿空低着頭,“離開這裏也是死,和你合作只是有可能會死……是這樣嗎?”
寒星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阿空閉上了眼睛,攥緊了拳頭,“我做。”
“行,”寒星身體往後靠了靠,“那就合作愉快了。”
阿空閉着眼睛點了點頭。
“我們的時間不多,”寒星這麽說,“我剛剛的動作,估計已經驚動了那幫家夥,他們很快就會找上我。”
阿空睜開眼睛,詫異的看他。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們的時間也不多,”寒星擡起頭,“我們明天就動手。”
阿空沒有說話,低着頭,看着自己的雙手,點了點頭。
“別怨我啊,”寒星說,“失敗了,我也會死,但要是什麽都不做的話,就只能等死了。”
“我就是這麽賤命一條,死了就死了吧。”
只是可惜了……沙沙哥哥。
那麽純潔美好的龍神,卻就這麽被他弄髒了。
寒星的眸子微動。
一天後。
夜晚,星月高懸。
沙沙伯格猛地睜開眼睛,從睡夢中驚醒。他從地上坐直了身體,單手扶住額頭,擦了擦額角的汗珠。
怎麽會……突然這麽心悸。
他下意識的伸出手,碰了碰手邊的水晶板,試着打開它,卻失敗了。
啊對了,現在是晚上……他白天忘記給水晶板充電了。
他捏了捏眉心,緩了一下,可是那種心慌意亂的感覺卻一直沒有得到緩解。
白天……有發生什麽嗎?
寒星和往常一樣,起床,出門工作,和他聊天,一切都和往常沒什麽區別。
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吧,畢竟他都告訴過寒星了,以後再去做什麽危險的事,一定要告訴他。
寒星崽崽那麽乖,既然都答應他了,應該絕不會食言的。
他這麽想着,可下一刻,又是一陣劇烈的心悸襲來。
他的瞳孔緊縮,伸出手,捂住了心髒。
可是這種感覺……絕不會錯,他的龍鱗,他系在寒星身上的那片龍鱗,感受到了危險。
他心中一急,伸出手指按了按水晶板,可水晶板還是沒有反應。
突然似乎有一道電流劃過了他的腦袋,他的眼前一暗,似乎透過那片龍鱗,看到了什麽畫面。
那個叫阿空的小姑娘住着拐杖,身上綁着些什麽,一瘸一拐地走在人群中,周圍的人,舉起了長長的qiang杆,正對着她。
阿空似乎在情緒激動地喊着什麽,她周圍的人越來越多。
下一刻,眼前的畫面迅速閃過,龍鱗吊墜從空中劃過,沙沙伯格看到了寒星的臉。
血跡劃過寒星蒼白的小臉,緊接着,是一系列震耳欲聾的qiang響,眼前的畫面飛速地移動着。
下一刻,沙沙伯格的眼前的畫面炸裂開來,他的眼睛一疼,什麽都看不見了。
他猛地閉上眼睛,緩了好長時間,待他再次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便都恢複了正常,眼前,依舊是讓沙沙伯格無比熟悉的宮殿。
可是沙沙伯格卻再也坐不住了。
剛剛的景象,一定是他透過龍鱗所看到的一切,而最後畫面的炸裂,一定是龍鱗替他的所有者擋下致命攻擊時所産生的。
寒星出事了。
沙沙伯格用手狠狠地砸了一下地面,頓時覺得有些煩躁。
不是說了嗎,再有什麽危險的事情,一定要告訴他,這又是在做什麽?
他低下頭看着漆黑的水晶屏幕,一股前所未有地懊惱湧上了心頭。
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他忘記給水晶板充電了?
現在該怎麽辦?寒星那邊,到底怎麽樣了?
如果是他的龍鱗的話,确實可以為寒星擋下最致命的那一波攻擊的,那在那之後呢?在那之後寒星又經歷了什麽?
還有阿空身體上,綁着的那是什麽。
一種前所未有的冷意,迅速彌漫了沙沙伯格的全身,他咬着牙,身體止不住的發抖。
他是不是不應該……什麽都不問啊。
他對這個叫做寒星的人類,他一直視為崽崽的小家夥,似乎是一無所知的。
等到天剛剛破曉,第一縷陽光打了下來的時候,水晶屏幕終于是亮了起來。
沙沙伯格沒有停頓,立刻分離意識,沖了過去。
當他的意識再次出現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在一個非常小的空間裏,根本站不起來,只能半蹲在地上,耳邊滿是奇怪的嗡嗡聲,他微微擡眸,看到了眼前的寒星。
寒星靠着牆壁坐在地上,滿臉鮮血,血液滴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嘀嗒聲。
他就那麽低垂着頭,仿佛沒有感受到沙沙伯格的存在。
那個阿空則縮在另一邊的角落,同樣是一動不動。
“喂……”沙沙伯格吓了一跳,伸手想要碰一下寒星,但是又不敢,只能輕聲呼喊着他的名字,“寒星?”
寒星沒有動。
沙沙伯格有些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他不知道現在是在哪兒,發生了什麽事,他俯下身,看着寒星的胸口,那串龍鱗吊墜,果然已經碎裂了,只剩下了一個繩子,挂在了寒星的脖子上。
而寒星的胸膛,幾乎沒有任何起伏。
寒星這是……死了嗎?
沙沙伯格瞳孔緊縮,立刻湊過去,想要聽聽看他的心跳。
可是周圍的轟鳴聲實在是太嘈雜了,他什麽都聽不到。
沙沙伯格看着眼前一動不動的寒星,有些驚慌失措,一時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他眸子微垂,看着寒星腹部的傷口,這麽嚴重的傷口,恐怕會危及到生命。
他不清楚現在的情況,就算用龍涎幫助寒星治好傷口,這麽大的面積,後面的cuiqing效果估計是寒星撐不住的。
那就還有另一種方法。
沙沙伯格稍加思索,抿了抿唇,露出了小虎牙咬了一下唇角,劃破一道口子,鮮血從嘴唇處流了下來。
他沒有猶豫,低下頭,沖着寒星的嘴唇,就俯了下去。
龍神的血液,不僅有着療傷作用,還有着洗筋靜髓怯除頑疾的作用,而且不像龍涎有着副作用。
不過唯一的弊端就是這個所謂的龍血必須是龍神傾注了神力的精血,并且只能口服。
這麽一想,自己好像确實渾身是寶啊,也難怪那些獸人這麽惦記着……
在和寒星的唇接觸的那一瞬間,沙沙伯格這麽想着。
他低着頭,撬開了寒星的唇角,把自己嘴上的血液送了進去。
說實在的,因為有些急切,沙沙伯格的動作還是有些粗暴的。
寒星确實沒死,甚至沒有昏迷過去,他只是太累了,想要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腹部的創口确實不輕,看起來确實吓人,但他檢查過了,還沒到足以致命的程度。
這次的行動是成功的,他也達到了他的目的。
他早早就察覺到了有人來了,但當他确認了來人的身份後,便一動都不想動了。
甚至因為過于安心,整個人反而放松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到了一個溫潤柔軟的東西貼上了他的嘴巴,同時,一股熱流湧了進來。
寒星詫異地睜開了眼睛,對上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整個人一動都不敢動。
下一刻,他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疼痛與疲憊漸漸消失,身上的傷口漸漸愈合。
時間過了許久,沙沙伯格這才起來,看着眼前睜開了眼睛,一臉震驚的寒星,松了口氣,整個人頓時像沒骨頭一般,向着寒星倒下去。
寒星連忙伸出手,抱住了他。
沙沙伯格的身體和他的身體緊緊貼合着,是前所未有的近。
“好累啊……”沙沙伯格的頭搭在寒星的肩膀上,蹭了蹭,拉長了調子,“這種把神力導出來的事,最累龍了。”
寒星抱着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種親密的姿勢,這種好像是撒嬌的态度,寒星感覺整個人好像都燒了起來。
他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生怕打碎了這場美夢。
沙沙伯格等了一會兒,卻發現寒星還是沒有動靜,吓了一跳,連忙支起了身子。
他對上了寒星那雙直愣愣的眸子,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寒星似乎這才回過神來,雙眼有了聚焦,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人。
“寒星啊,”沙沙伯格的身體往後挪了挪,和他離開了一小段距離,“我這次真的有點生氣了。”
寒星見他突然從自己身上離開,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挽留,可聽到這句話後就愣住了,連忙去看他,眼神似乎透着一絲無措。
沙沙伯格原本是想要氣勢洶洶地質問來着,可當他對上寒星那雙有些委屈無助的眸子,嚴肅的氣勢瞬間繃不住了。
“沒生氣沒生氣,”沙沙伯格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我們不是說好了,你再做什麽危險的事情,一定要告訴我嘛。”
為什麽一聲不吭。
寒星定定地看着他,沒有回答。
因為他要做的事……是殺人啊。
他不想讓沙沙哥哥的手沾染上那些肮髒的血液,不想讓沙沙哥哥和他一起做這種事情,也不想讓他知道。
一點兒也不想。
自己真的是,髒的要死。
于是他低下頭,什麽也沒說。
态度倒是表現的很明顯。
沙沙伯格低頭看着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就在這時,寒星突然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衣袖,突然問:“你剛剛為什麽……親我?”
沙沙伯格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指了指唇角:“我的血……為了讓你喝下我的血,給你療傷呀。”
“你可以,你可以不用嘴的,”寒星看起來似乎有些着急,“你可以用其他地方,手指頭什麽的……”
“啊……”沙沙伯格撓了撓頭,似乎是才反應過來,低下了頭,又摸了摸鼻子,“對哈……”
明明可以用手,自己怎麽就用上了嘴呢?
沙沙伯格也是一臉震驚。
剛剛情況緊急,自己根本沒來得及想這麽多,下意識就……
“臉紅,心跳的感覺,你好像都沒有,”寒星突然湊過來,靜靜地看着他的眼睛,“為什麽啊,沙沙哥哥?”
他越湊越近,抓起沙沙伯格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髒上。
“我的心跳的好快啊,”他這麽說着,覆上了沙沙伯格的嘴唇,“為什麽呢?沙沙哥哥?”
他知道自己很髒。
但他此時此刻真的好想拉着眼前這個男人,一起沉淪下去。
就這麽不顧一切的,沉淪下去。
空氣在這一刻好像停住了。
沙沙伯格整大了雙眼,看着寒星身後的牆壁,感受着嘴唇處的溫度,大腦變得一片空白。
自己剛剛不是還在興師問罪嗎?現在怎麽突然變成這樣了?
作者有話說:
來了來了QAQ
感謝在2022-09-25 01:06:55~2022-09-26 23:34: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泠七弦上 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不可名狀艦娘的鎮守府
當一群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精靈因為一次錯誤來到這裏後,一切都開始向着崩壞發展。
休伯利安:“是誰在呼叫艦隊”
秋風之墩:“你們已經被我包圍了“
神使級:”神恩如海,神威如獄”
諾亞方舟:“樓上是僞神”
某要塞聖殿:“呵呵”
主角:“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座的各艘船,你們都是垃圾。”

地府微信群:我的老公是冥王
莫名混進了地府微信群,一不小心搖到了冥王做好友【本文懸疑靈異為主,言情為輔。作者君簡介無能,但是故事絕、對、精、彩!】
女主:那天夜裏下了場詭異的紅雨,我從死人的墳墓裏爬出來,自此眼通陰陽,魂看三界。
冥王:你不就是在恐怖片墳場演了個龍套女鬼麽?
女主:人艱不拆!!!
冥王:我不是人,是鬼~
女主:作者君,我強烈要求換個老公!!
【溫馨提示:看文後切勿打開微信猛搖附近的人,萬一真的出現一只帥男鬼腫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