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天鵝湖 (1)
宜笙在“夢中”鬧了秦見川許久, 還被他連連推開幾次,直到自己故作委屈地濡濕眼眶,才再次被男人心軟地抱進懷裏。
終于得到滿足的人蜷縮在秦見川懷中, 溫熱和環抱時的禁锢感瞬間驅散寒夜的冷寂。
直到黎明來臨, 她睡眼朦胧地伸出手撫摸身側, 空落的冰涼手感才将人拉回現實。
空蕩冷寂的身側仿佛也在昭告,剛剛不過是場夢。
宜笙在心中嘆了口氣,阖上眼繼續睡,希望剛剛的夢能延續下去。
直至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出, 她才再次睜開眼。
這時衣帽間的門也剛好被推開, 穿戴整齊的秦見川從裏面走出來。
寬肩窄腰的男人一身深色西裝,身形俊逸,她從床上探出腦袋, 癡癡望他。
秦見川也發現床上醒來的人,轉頭看她。
這時宜笙才發現秦見川臉上帶着濃濃倦意,眼下是十分明顯的烏青。
“今天也有工作麽?”宜笙問道。
秦見川邊系袖扣,邊朝着床邊走去, 擡手将垂下的被子蓋回到她露出一半得肩上, “嗯, 有個臨時的項目會。”
宜笙半坐起來, 去拉他捏着被角的手,秦見川掌心幹燥又溫熱,電流般的觸感在兩人之間來回徘徊。
“怎麽了?”沒開燈的卧室,只有衣帽間洩進來得一小束光, 映的秦見川輪廓散發着柔和清隽。只是他沒有流連于她手心的不舍, 直接抽出手繼續扣另一只西裝袖扣。
“你嘴怎麽破了?”宜笙跪坐在床上, 湊上前去問道。
突如其來的距離拉近, 秦見川不由的眉峰輕顫,向後撤了撤身子,“怎麽破的,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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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笙這才想起來,昨晚他回來時,直接将她扛回卧室強吻這件事。
她想解釋,當時只因為他太吓人了,任誰看着他滿眼通紅的眼眶和發了狠的窒息深吻,都會心中驚顫,“那我也就咬了一下,你這破了兩處呢。”
秦見川輕笑,肩膀在光影裏抖了抖,“可能,你在夢裏也有咬我吧。”
宜笙睨着眸子瞪他,就算自己理虧從前騙他,也不是這個男人一大清早就對自己冷嘲熱諷的理由。
但她想了想秦見川往日對自己疼惜的模樣,還是不由心虛起來,“那我補償你一下?”
“你說說,準備怎麽補償?”他挑眉,饒有興趣地看着她眼眸問道。
宜笙轉動眼珠,唇角揚了揚,“給你紮個領帶吧!”
她像夜色裏的小狐貍,瞳眸裏閃爍着狡黠靈動的光。
仿佛在說,我準備做壞事了哦,小少爺可要警惕被我偷心。
但秦見川還是沒防備住,輕而易舉就被她那不自知的魅惑神情蠱惑到,等他反應過來時,宜笙已經搶過他手心的黑灰色相交斜紋領帶。
宜笙穿着一身純白蕾絲睡衣,長直發顯得整個人又純又媚。她一擡手,将領帶纏到他後脖頸上,又覺得兩人距離不夠,于是輕輕一拽,秦見川的胸膛便抵在她起伏的胸口上。
迷離的清晨,兩人的呼吸聲都被無限放大開來。
她撩着眼尾看他,明明是坦坦蕩蕩的神情,卻又因為這姑娘過于明豔妩媚的長相,顯得那眼神看起來不怎麽清白。
如果放在以前,這個時候那條領帶已經先被束在小狐貍手腕上。
但今天,秦見川只是短暫的凝滞後,便目視前方。
等到宜笙為他調整好領帶,又給他戴上一支銀灰色一字領夾。他才伸出手指戳着她額頭,将人戳倒進被子裏。
“快蓋好被子再休息一會兒,今天有演出,不要把自己折騰着涼了。”說完,他轉身離開,還不忘又把空調溫度再次調高,以防她起來時有溫差,“我走了。”
宜笙怏怏縮回被子裏,氣呼呼翻一個身,“臭男人,小心眼,我都這樣示好了!”
宜笙六點才起床,換好衣服後下樓吃早餐,“嗯?”
看着餐桌上劉阿姨備好的熱拿鐵,她輕聲發出質疑。
“太太,我給您準備了冰美式。但是早上秦總看到後就讓我給您換掉了。”劉阿姨主動解釋道。
宜笙抿唇,心底那份寡郁淡了幾分,“好,辛苦阿姨了。”
劉阿姨又給她端上加熱好的面包和果醬,“還有,秦總已經給您安排好日後随行的司機和車輛,就在院子裏等您,随時可以出發。”
宜笙點頭,笑意更盛。
心中不由道:男人,天塌下來,都有你傲嬌地口是心非頂着是吧!
秦見川到達國貿時,白鵲洲已經在旁邊的咖啡店等他許久,“不是兄弟,說好得一個小時接上我,知道我等了多久麽?”
“路上有點堵。”
“不到七點,您和我說堵車。你要不要先看看自己的嘴,不如說床上有點堵。”
秦見川皺眉瞪他,“走了。”
白鵲洲癟癟嘴,看到中控臺上放着一杯咖啡,“給我帶的冰美式?”
然後白鵲洲手還沒碰到,就被秦見川用力拍了下手背,“我老婆給我的。”
白鵲洲一愣,嫌棄地眯眼看他,夾着嗓子陰陽怪氣學他說話,“呦呦呦,我老婆給我的。就你有老婆,誰稀罕。”
“今天京郊是不是有一場佳士得拍賣會。”
“嗯,某知名女港星的收藏珠寶專場,我妹是今天的拍賣師。”
“...”
“蘇阿姨不是下半年的生日麽?”
“我老婆今天在國家劇院演出,我空着手去接人,不合适。”
“...”
“你找鵲思給我弄一份今天的拍賣圖冊,我先提前看看。”
“從你見到我,到現在整整半個小時,你就沒有一句話離開過你老婆。真替倫敦的伊森小姐不值得,狗渣男。”
“...”
宜笙到達庭院時,司機陳叔正在擦車,“太太,早上好。”
陳叔一直是秦見川的司機,從他在洛杉矶讀小學開始,直到現在。就連兩人在倫敦相遇那天,也是陳叔在後面掌燈。
後來秦見川怕宜笙不習慣身邊跟着陌生人,才換成自己開車。
“陳叔早。您跟着我,席...阿川怎麽上班呀?”宜笙上了車,問道。
“您放心,會再給秦總安排新司機的。”陳叔開車穩,即使是山路也不顯半點颠簸,“秦總平時其實很喜歡自己開車,就是因為他總是飙車,秦董才要求我給他做司機的。”
“我還真想象不到他那種斯文性子飙車時的樣子。”宜笙腦中盡是昨日婚禮之上,秦見川戴着斯文儒雅的金絲眼鏡,一身高級剪裁西裝,游刃有餘地穿梭在盤根錯節的名利圈之中。
“可能這也是人本身的性格和內裏的反差,正是因為秦總平日裏總是一副斯文模樣,才顯得飙車時與衆不同。”
宜笙看向車窗外,平生第一次那麽想念一個男人。
那一整天,宜笙都在排練中度過。
直到晚上演出前,她站在側目臺候場,才得有機會和則靈聊上幾句。
“還有半個小時才到你上臺,你怎麽這麽早就出來候場了?”則靈剛結束《紅色娘子軍》大演,看着探頭探腦的宜笙問道。
宜笙:“我媽說開場時,秦家只有我公公婆婆來看我演出,我出來看看。”
“看你老公來沒有?”則靈悠悠開口。
“嗯,他今天有個臨時會議。”
“不愧是純情大少,鬧着別扭,也會前來觀看老婆演出。”則靈不由感嘆道:“還是說,你們昨晚和好了?”
“怎麽可能。新婚夜,他甚至和我分房睡。早上我還聽到家裏幾個阿姨偷偷議論,說他們家少爺真可憐,娶了個不喜歡的女人。”
“那你準備怎麽辦,難道就這樣僵持下去?”
宜笙長嘆一口氣,理了理裙擺,“但是現在我幹解釋,他只覺得我又在欺騙他感情。就像,他當初不信我說不愛他,執拗得要在倫敦等我,直到親眼看到我穿着婚紗出嫁,才夢與愛盡碎。昨天婚禮現場他朝我們走來時,我甚至看到他眼裏藏不住的恨。”
“看來,純情也有純情不好之處。只相信自己眼見之實。”
“沒關系,反正娶我的人是他。既然是誤會,日子那麽長,總有解決得一天。”
“不愧是我們的天鵝公主,自信、理智又美麗。”
宜笙抿着笑,“不,是我知道我們家小少爺受委屈了,總要讓人釋放情緒不是。而且我也是第一次覺得上天終于仁慈一回,讓我也求有所得。”
則靈拍拍她肩,“祝你們早日和好呦!”
“對了姐妹,一會兒我給你發一些資料,你幫我安排一下。”
“沒問題。”
這時宜笙看着臺下,突然小聲的驚呼,“我老公來了!”
則靈盯着黑漆漆的觀衆席半晌,疑惑發問,“這麽黑,你都能看到你老公在哪?”
“能呀!他特別好找。”宜笙看着臺下那處反光,已經能想象到那雙溫柔如四月春水的眼眸是如何在看自己的。
而黑暗中,秦見川也一眼就看到站在側目臺後的人。
她穿着一襲白裙,黑發盤在腦後,頭上卡了兩支羽毛。
清純中帶着幾分明豔的美,一個勁找自己時的神态可愛又靈動。
直到樂曲開始變奏,場後的伴舞也全部向前湧動,白天鵝公主才收回視線輕盈上臺。
他看着臺上的人,看她為王子的愛歡愉,又因為王子的背叛而痛苦,她凄美削薄得如一塊精美的琉璃。
那一刻,秦見川舉起手機拍下一張宜笙的照片。
他想,天鵝公主還是心硬一點好。
比起愛而不得,悲戚欲絕。他更希望她永遠都是那副睥睨萬物,冷漠又高傲的神女模樣。
他秦少爺又不是愛不起。
再說,神女就該被高高捧着,永遠生活在聖殿城堡裏。
晚上十點,芭蕾舞劇《天鵝湖》伴着雷鳴般的掌聲結束。
暗紅色帷幕緩緩閉合,除去前排的領導,觀衆們開始有序退場。
有人回頭,一眼便看到坐在領導席後一排的秦見川。
“秦總?”負責文化傳播宣傳的部長林康瑞開口道:“沒想到在這裏遇到,秦董和蘇董來了麽?”
秦見川笑着與之握手,“好久不見林部長,我父母看完演出先回去了。”
林康瑞與身邊穿着中山裝的中年男人介紹道:“高大使,我必須給您介紹。這位秦見川總是咱們壹京國有企業的歸國有為青年,多年來為山區貧困留守兒童,包括文化傳播、留學生協會做了不少貢獻。”
秦見川鞠躬,與高林國大使握手,“這都是後輩該做的。”
高大使拍了拍秦見川肩膀,頗為欣賞,“當初,我和你父母皆有一面之緣。他們那年親自赴俄羅斯捐獻物資,這麽多年致力于公益慈善事業。看到後輩也緊跟父輩步伐,我們很欣慰。”
“您謬贊了。”
林康瑞這才問道:“您也對芭蕾舞感興趣,還是項目準備傾向于此?”
秦見川抿唇淺笑,眼底滿是溫柔,指了指帷幕後影影綽綽飄來飄去的身影,“我太太是今天《天鵝湖》的主舞演員,來看太太演出。”
“我和高大使剛還誇白天鵝飾演者靈動,一點不輸俄羅斯舞者來着。”
“大家都很優秀。”
面對這位謙遜後輩,高林國提議一起合影。
于是高林國走在中間,秦見川與林康瑞跟在兩側,“聽說你現在正在跟進淮島一號項目?”
秦見川點頭,“是,這也是我在大學時一直做的課題研究。當時只針對留學生,幫助大家解決異國就醫困難的問題。現在回來,我想将它運用于國民中,針對偏遠地區,貧困地區的少兒、老人包括低産、貧困家庭解決疑難雜病。然後便是收集病例,提供給醫療科研人員攻克研究。”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項目。不過我建議可以和宋家結合起來,他們是醫學世家,在技術與人才上能幫助你提高項目推進的效率。”高林國拍着秦見川後背說道。
“是,不過宋老最近一直在休養,晚輩還要多上門叨擾才是。”
“哈哈哈,你這孩子有意思。”高林國對着助理招招手,“你幫秦總引薦一下,這是利民項目,我們應該支持。”
秦見川颔首道謝,此時舞臺帷幕緩緩打開。
所有演員都已提前站在臺中間,等待各個領導前去合影。
秦見川一眼便看到站在中央的宜笙,想到最開始父母同他介紹這位宜家千金小姐。
一、性情溫柔,二、乖巧懂事;三還是好運的福星錦鯉命,旺家旺己旺夫婿。
此刻他想,也就最後一個是真的。
合影站位時,秦見川想着站在側邊,但又被高林國拉住,“站我旁邊吧。”
于是,不偏不倚的,秦見川站在了宜笙身前。
大合影結束,便是主舞演員和各領導合影。
秦見川不方便繼續站着,便立在一側。他模樣過于俊朗正氣,站在一衆領導旁,惹得姑娘們的視線不住往他身上飄。
見他終于落單,有人撺掇着桑晚蔚上前,“去嘛桑桑姐,他長得一臉斯文正氣,還站在大領導身邊,以後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桑晚蔚剛想邁步上前,便見高林國朝着秦見川擺手,“站在那裏幹什麽,來陪我和你太太一起合張影呀。”
于是,整個舞團的演員便看着一臉正氣斯文的男人,走到宜笙身側。
他先是笑着同她說話,又溫情擡手為她捏掉頭上落下的金色彩帶亮片。
“伊森姐,結婚了!”
“我的天,伊森姐總是悶聲幹大事!”
“不會吧,你們還不知道伊森姐就是壹京宜家的千金,她老公正是華京科技太子爺!”
“所以昨天那場世紀婚禮,主角是伊森姐和剛剛那位斯文帥哥!”
桑晚蔚手裏拿着一支頭上掉落的小黑卡,聽幾個新入舞團的00後激動聊天,生生折斷了發卡。
“真是聒噪,還沒見識。”她冷冷嘲諷道。
其中一個平日裏和宜笙最為親近的群舞演員虞以丹冷冷回了句,“也不知道是誰剛剛想上前搭讪。桑前輩,你晚了一步,就拿我們撒氣,可真得不關愛後輩哦。”
桑晚蔚忿忿翻了個白眼,想離開,又因為團長還在,只好氣鼓鼓站在原地聽她們幾個嬉笑。
而宜笙立于秦見川身側,笑的優雅端莊。
同一衆領導合完影,小夫妻陪着團長送他們離開演播廳,才折返回來。
“昨天只顧着排練,沒能去參加你的婚禮。祝你們新婚快樂呀!”團長黎之槐笑着說道。
宜笙:“謝謝師父,收到了您送的新婚禮物,我就很開心。”
這裏是宜笙的主場,秦見川背着手,跟在她身上,安靜做一個背景板。
見他們三人走過來,渴望八卦已久的舞團演員們開始調侃玩鬧。
黎之槐接下來還有工作,看到幾個小演員的男朋友皆等在一邊,便先行離開,将場地讓給年輕人。
見到團長一走,小情侶們才紛紛抱着花束兩兩抱作一團。只有秦見川背着手,像大少爺巡游。
桑晚蔚心裏醋意洶湧,故意看向宜笙,“新婚燕爾,來看演出,連束花也不準備呀?”
宜笙抱臂,覺得單是看到桑晚蔚,心裏就堵得慌。
她又回頭看秦見川,一副不用理這個瘋女人,有沒有禮物,你來了我就很開心的神情。
“我先生今天開了一天會,忙的晚飯到現在都還沒來得及吃。這個時候我再給他要禮物,可就太不體貼人了。”宜笙挽着秦見川,一臉嬌羞笑意道。
“還得是親老婆。自家老公,肯定自己心疼。”虞以丹眨着眼,幫腔說道。
然後幾個玩得好小姐妹紛紛附和,“是呀!伊森姐可是逢節日給我們準備禮物的人,體貼又暖心,肯定先心疼姐夫工作辛苦。”
宜笙看向桑晚蔚,嘴角揚着茶裏茶氣的壞笑。
秦見川颔首看她那得意的神情,輕笑一聲,決定無條件站在自家老婆身後,“誰說沒準備禮物就來了,工作重要,老婆也重要。”
邊說,邊像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拿出一個香槟色禮袋,“小小禮物,希望太太喜歡。”
宜笙挑眉,那張畫着淡妝的面容,不由明豔起來。
“姐夫介意我們看看麽?”
“當然不介意。”
他主動幫忙抽出袋子內的絲絨禮盒,然後轉動精致鎖扣。
一條鑲嵌了25顆雞血紅寶石的鑽石項鏈瞬間成為全場最耀眼奪目的存在。
與鮮花的青春浪漫不同,華麗的首飾寫滿了貴氣二字。
團裏一位酷愛研究珠寶的演員上前驚嘆道:“今天佳士得在京郊有一場珠寶拍賣會,聽說其中就有一條紅色雞血石項鏈,起拍價200萬美刀,第一位客戶舉牌201萬,第二位直接叫了520萬,從起拍到落錘,甚至沒超過五分鐘。這不會就是...”
“嗯,怕遲到顯得不重視太太演出,索性就省去一些繁瑣過程。”秦見川說的十分輕巧,仿佛項鏈不是520萬美刀,而是520元。然後他又看向宜笙,“笙笙喜歡麽?”
不要說舞團演員們震驚,就連宜笙都驚呆了。
雖然她是宜家千金,但還真得沒有買過如此昂貴的珠寶首飾。平日裏的服飾和包包也都是林胤看到适合她乖乖女氣質才買回去給她。
“當然喜歡...”她踮起腳,又在他耳邊輕語,“就是有點貴!”
秦見川也湊到她耳邊,當着衆人的面暧昧咬耳朵,“你喜歡,它就值得這個價錢。”
宜笙心都化了,覺得這男人哄起自己來,真得不要太會。
“不好意思了各位,今天是我們新婚第二天,我估計得提前把你們的伊森姐借走了。”秦見川說道。
因為今日是友好交流演出,所以結束表演後,演員不用再參加之後的宴會,便可以各自回家。
衆人狗糧也吃了,禮物也見了,紛紛送上新婚祝詞。
然後目送秦見川攬着宜笙腰肢離開後才再次驚嘆,“我們團真是藏龍卧虎,本來以為只有則靈姐一個大小姐,沒想到伊森姐是更大的王。她老公站在那裏看着她笑,真的春水都沸騰了。”
“有那麽誇張麽?沒見識!”桑晚蔚酸溜溜道:“你們沒聽說秦家傭人都傳遍了,新婚夜他們分房睡。現在裝夫妻伉俪,演給誰看!”
“還真挺誇張。伊森姐平時低調又好相處,練功也積極勤奮,面對我們的請教特別願意執導。不像某些仗着年資的前輩,正氣沒有,花花心思倒是不少。”
“還有就是傳的小道新聞,說得那麽真。不知道的,還以為睡人家小兩口床下面呢。”
桑晚蔚上前打掉虞以丹手中握着的道具,“你嘲諷誰呢?”
“誰急眼我就嘲諷誰,真以為自己做得那些腌臜事密不透風。桑前輩,勸你好好珍惜羽毛,可不要比上不足比下也不足。”說完,虞以丹撞開她肩膀,帶着一衆演員嘻嘻哈哈離開。
桑晚蔚惡狠狠看向站在側目臺收主持稿的朱倩雪,“是你?”
朱倩雪看了好一會兒熱鬧,突然迎上桑晚蔚目光,只無辜搖頭,學着宜笙教自己的話回道:“我快恨死她了,怎麽可能是我。”
“知道了,等忙完這一陣,我約你出去吃飯,這口氣我不可能就這樣咽下去。”
宜笙換好自己的衣服,走出試衣間,秦見川正背對着她立于門口抽煙區抽煙。
她叫他兩聲,那人都沒回頭應她。
最後,宜笙皺了皺眉,朝他大聲喊道:“老公,我收拾好了!”
秦見川循聲立刻回頭,還又以為自己剛剛聽錯了,轉過來那一秒眼底帶着半分試探,“你叫我麽?”
“這個地方,還有我第二個老公嗎?”宜笙笑着聳肩。
秦見川挑眉,若有其事得将尚還有大半的煙蒂慢條斯理掐沒在煙臺內。
直到他那高高揚起的唇角落下,才轉過身,邊撣身上的煙草味邊朝宜笙走過去。
“第二個老公,你想得挺美。”秦見川單手插兜,眼底是幾乎要藏不住的笑意。
剛剛結束表扆崋演的人,只卸去舞臺妝。長發還盤在腦後,露出一截白皙纖長的天鵝頸。
寒冬夜色裏,瑩潤的白格外紮眼。
秦見川:“你冷不冷?”
也沒等她回答,秦見川直接将自己的外套搭到宜笙肩上,然後天鵝頸牢牢被護住。
男人看着自己的傑作,十分滿意。
但饒是宜笙作為芭蕾演員,身高優越,還是因為那差不多及膝的長外套蓋得只剩下一雙小短靴露在外面。
“這樣就不好看了,我腿都沒了。”她停下腳步,低頭看自己被蓋住的腿。
“也不知道是誰以前說,芭蕾演員腿腳受不得寒。”秦見川看她一眼,伸手攥住人後脖頸,推着她往前走,“快點上車,再露腿。”
宜笙被推着走了幾步後,索性故意使壞,他推着才肯走。
也虧得秦見川願意配合,一直将人推到車邊。
“我們不先回爸媽那裏一趟麽?”看着驅向市區的路,宜笙問道。
秦見川正低頭回複工作消息,“爸媽念你表演結束會很累,讓咱們周末再回去。”
然後車廂內再次陷入沉默。
宜笙百無聊賴得看着窗外車景瘋狂向後移動,耳邊是秦見川時不時接聽一通工作電話。
一切恍如隔世般。
昨日之前,她還在內心飽受愛而不得之苦。
今日,她所求所愛便坐在她身側。
“笑什麽,這麽開心?”秦見川挂斷電話,突然對着她說了一句,“還是,又有什麽壞主意?”
宜笙撇嘴看他,嬌俏中帶着幾分媚意,“以前也不見你這麽忙,電話一個接一個。”
秦見川擡手,用手指關節敲了敲她放在腿上的珠寶禮盒,“不忙,怎麽眼睛不眨得給你買奢侈品。”
宜笙自不是在抱怨他,于是揚着嬌嗔的尾音道:“謝謝,老公?”
他轉頭正視着看她,學着她那疑問句的語氣,“老公?問號。不用謝,老婆?問號。”
秦見川再接電話時,宜笙轉頭抿着笑小聲呢喃一句幼稚看向窗外。
在司機陳叔的視角裏,透過後視鏡可見。
他家少爺正柔情看着太太的背影笑,滿臉都寫着:嗯,不幼稚怎麽會心裏怪你一百次,又給你找了一萬種解釋的理由。
“您好,宋助理。我是秦見川。”
宜笙聽到他聲音突然變得正式又禮貌,回頭看了過去。
安靜的車廂,她能聽到手機聽筒內傳出的中年男音。
“高大使給宋老介紹了您的淮島一號項目,宋老想約秦總明早八點于家中吃早茶,不知您時間方便麽?”
秦見川先看向宜笙,因為明天也是兩人的回門宴。
只見宜笙連連點頭,用口型對他說道:“工作重要。”
“方便,就是叨擾宋老了。”
“秦總客氣,那明早見。”
再挂斷電話,秦見川先解釋道:“放心,宋家距離你家只有半個小時車程。我會盡量控制時間,不耽誤回門。”
宜笙看着他,其實原本他可以不做任何解釋,但秦見川還是選擇主動向她闡明原由和解決方式。
她在宜家生活了十年,聽得從來都是:你必須這樣做。
是與秦見川相識相愛之後,她才一次次聽他對自己說: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
即使是在矛盾期間,他也在無條件給她平等、尊重的愛。
“怎麽不說話,這樣可以麽?”
“可以。明早我陪你一起去,如果不方便我出面,我就在車裏等你。”
“沒什麽不方便的,宋老的早茶很有名,是你會喜歡的口味。”
“好。”
車子終于抵達兩人婚房。
是一處庭院別墅,整體裝修風格大氣中不失溫馨。
蘇明熙提前種了不少藤蔓綠植,待到春夏季節,綠樹成蔭。
他們小兩口可以邀請一些好友在院中聚會。
“媽媽昨天說,裝修的時候也沒有過問你的意見。如果你有哪裏想要再改造的,她幫我們安排。”秦見川跟在宜笙身後,看着她背影說道。
“我很喜歡,幫我向媽媽道謝。”宜笙回過頭,看着秦見川,邊倒着走邊回道。
嫁到秦家,嫁給秦見川。遇到蘇明熙與秦奈這樣寬和的公婆。
這大約是她二十八年人生裏最歡愉、輕松的時刻。
這也是宜笙第一次感受到其他世家家族,如何教育與和子女平等相處的生活模式。
雖然才是新婚第二天,即便還和秦見川心中有着芥蒂。
但她已經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期待。
突然,她便想到。
婚姻,也會是女人得第二次生命這句話。
“小心,看路。”他拉她手腕一把,制止了她倒着走的行為。
趁着這一路兩人氣氛容和,宜笙還想繼續與他聊些什麽,結果佚?秦見川手機再次響起電話。
“我先去接個電話,你看還有什麽需要得就和阿姨講。”說完,他快步向書房邁步。
宜笙抿唇,在院中又逛了一會兒才進到廳內。
他們小兩口和秦家二老分開住,劉阿姨便被分配過來照顧他們的生活起居。
“太太,整個房子都已經提前收拾好了。您的衣帽間按照秦總的要求又添置了不少服飾,原本宜家送的衣服就多數留在了老宅。”劉阿姨跟在宜笙身邊,“您看還有什麽需要的?”
既然提到衣帽間,宜笙便先朝那邊走去。
宜家送的衣服多是乖巧優雅的風格,秦見川倒是又添了不少她在倫敦慣愛穿的性感知性風。
包括搭配的首飾和手包,各式各樣,整個衣帽間三分之二都是她的。
确定好服飾,劉阿姨又和宜笙到卧室,“床單、被褥都是按照您從前在宜家使用的材質。蘇董又送了一些定制款,我消完毒就可以使用。”
“這些內務我都不太了解,就麻煩阿姨安排就好。”
宜笙又擺弄了幾下床頭櫃上擺放着的精致臺燈,琉璃與晶石的融合設計,甚至燈罩上還有雕刻的別致花鳥。
然後她輕輕一拉床頭櫃抽屜,裏面滑出幾盒純黑底色燙着彩色英文的方形盒子。
宜笙合上那一瞬,還是看到了盒子上印着的2L圖标。
劉阿姨似乎也知道裏面是什麽,“那是秦總幾個朋友來暖房時鬧着玩放進去的。”
“沒事,我們繼續看下面的吧。”宜笙裝作淡定模樣,但心裏還是不由飄忽。滿腦子都是那個尺寸有點小,得提前準備,以備不時之需。
“頂樓是不是還沒設計?”這絕對是宜笙絞盡腦汁想到的轉移話題。
“對,當時蘇董特別交代,留着看您的需求。”
“幫我設計成舞蹈房吧。”
和劉阿姨又确定一些家裏的事項,宜笙才算真正結束了今天得全部安排。
她剛拿出睡衣準備去洗澡,就收到則靈的信息。
則靈:集美,已搞定!明天往後,咱們就是王者出擊!
宜笙:你少刷短視頻,多去尋覓愛情。
則靈:那事成之後,你讓秦老板把他可靠的兄弟介紹給我。我更喜歡愛情土匪闖進門!
宜笙:6...我多給你留意他身邊有沒有靠譜的。
等秦見川忙完工作,宜笙正坐在梳妝臺前塗護膚品。
只剩小兩口的二樓,暖氣開得很足。
宜笙外穿了一件緞面浴袍,并沒有将腰間的絲帶系上。
于是裏面的吊帶黑色蕾絲睡衣便顯得若若撩人,又因為剛洗完澡的原因,她肌膚處處透着淡粉。午夜來臨,白皙瑩潤的肌膚顯得格外旖旎。
她目不斜視,拿着一支玉石推臉美容儀一絲不茍地順着下颌滾至耳後。
十分專注的認真模樣,像是在做多麽精細的工作。
即使是在秦見川故意發出聲響引她注意,宜笙都繼續忙着自己的事不予理睬。
秦見川搞不懂她在想什麽,但一眼就能看出這人又在醞釀些壞心思。連連看了她幾眼不得回應後,便走去衣帽間換衣服。
從前這裏空空蕩蕩,現在住進來一個女主人,輕而易舉便填得滿滿當當。
特別看着那些各式優雅乖巧的CHANEL套裝被盡數換成了狐貍屬性的性感知性風,他整個人都倍感舒适。
乖乖女确實不太對他秦大少的口味,他就喜歡她純白蕾絲浴袍下那一套火辣撩人的黑絲吊帶。
于是,在挑選睡衣時,他也故意拿了同色的睡衣。
走去浴室,秦見川恨不得一路八百個假動作,瘋狂暗示宜笙:我已經不生氣了,以後咱們好好過日子。
宜笙只瞥看他一眼,在男人進入到浴室時,她飛速拿手掌給自己扇風降溫。
則靈半夜再收到宜笙信息,整個人差點不淡定。
宜笙:姐妹,我男人□□我,救命。
則靈:把持住,不要忘了我們的大計!
宜笙:如果他強吻我怎麽辦?
則靈:...
宜笙:萬一再霸王硬上弓怎麽辦?
則靈:停,再說下去,就不過審了!
姐妹倆聊了幾句,宜笙燥熱得将浴袍脫下扔到一側,仍覺不夠後連帶空調溫度都降了幾度。
所以當秦見川洗好澡走出浴室時,便見宜笙擰開一點窗戶縫隙,對着自己吹。
“你怎麽了?”秦見川邊問邊朝她走去。
宜笙整個人繃得僵直,特別随着他距離靠近之後,那股清涼薄荷味随之傳來時,她腿都有點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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