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天鵝湖
夜色寂寥微涼, 宜笙躺在她的全世界懷中。
淩晨剛打完吊針,邁巴赫正平穩駛于回程路上。
正處于退燒的人,全身都是虛汗。睡夢中又呢喃着時冷時熱。
秦見川用車內薄毯被将她牢牢裹住, 又把空調溫度調高。
手掌時不時摸她額頭, 确認宜笙正在退燒中。
而被抱着的宜笙, 正處于一種似嬰兒的包裹舒适感,那是她從出生就沒有過的感覺。
宜笙只記得兩歲之前她都住在醫院的兒科病房內,沒有家長看管的她,是靠每個醫護人員輪流照顧長大的。
或許看人臉色和嘴甜便是從那時養成的, 她總能哄的每個人開心。
而見多了待産的母親, 宜笙甚至還會主動上前和她們聊天。
她渴望又羨慕那些溫柔撫摸小腹的母親,起碼那些還未出世的寶寶是被期待的。
正處于母愛泛濫階段的母親們,也會在得知宜笙的身世後倍感憐惜。
住在醫院的日子, 對于宜笙來說,雖然沒有父母,但并不算凄苦。
大家都叫她小生生,或許是因為出生就被遺棄, 所以希望她可以生命力頑強一些。
那些醫護阿姨, 還有臨産的一些孕婦, 總會給她送零食、新衣服, 每逢節假日還會再收到許多禮物。
便是這樣的生活,讓她自小的內心多了一份天然的樂天和堅韌。
至少在宜笙看來,健康的活着,已經勝過許多無助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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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懂事又憐人, 醫院還主動聯系到了壹京最好的一家福利院。
那裏的孩子, 如果有人想要領養, 會嚴格要求領養父母是否有穩定工作與基本能力。
甚至不少京中世家也愛在其挑選, 對于這些孩子來說,可謂是第二次新生。
可對于那時的宜笙來說,醫院已經是像家的存在。
所以突然被送去福利院時,對她來說反而像是第二次抛棄。
長時的不适應和一群小朋友玩耍,使她幾乎沒有朋友。兇巴巴的生活老師也不似醫院待産的阿姨溫柔,吃不飽和睡不着是幼小孩子的常态。
更甚的是,宜笙剛剛适應了半個月,她就被一對結婚十年卻一直不得生育的夫妻領養。
那處新家,只能算得上一個遮風避雨之地。而對宜笙的愛,卻是了了。
十年夫妻,因為無子兒日日吵架打架。
領養孩子也不過是希望能挽回這段本就面臨破裂的婚姻。
可已對彼此厭倦的夫妻,連就多說幾句話都厭煩十足。
于是,年僅三歲的宜笙,無形之中被冠上了挽回夫妻婚姻這一職責。
整整半年,宜笙都活在争吵不休的惶恐生活中。
直到某日,兩夫妻再次因為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大打出手。
宜笙害怕地躲在牆角,連哭聲都不敢放大,生怕再惹二人厭煩,可她還是被一個天降花瓶砸在頭上。
年齡尚小的女孩,鮮血頓時模糊了她的雙眼,宜笙哭喊着,然後在驚恐中暈倒。
直到夫妻二人結束了那一場戰局,才發現在牆角暈倒多時的宜笙。
而她此次的受傷,也沒成為夫妻二人感情的聯系。
只彼此推卸着責任,誰也不願意在醫院整日守着她。
于是宜笙的傷,徹底成為壓倒夫妻二人婚姻得最後一根稻草。
被重新送回福利院那天,宜笙坐在男人車子後座,看着倒流的街景發呆。
耳邊還充斥着女人不斷的抱怨聲。
從前肩負挽回夫妻婚姻的紐扣,成為了促使他們最後離婚的罪人。
這對于只有四歲的小孩來說,還不明白其中意味。
大人們便理所應當得推卸責任,為之灌輸盡是她不懂事的思想。
而福利院也對于領養再送回的小朋友異常苛刻,宜笙就是其中之一的問題孩子。
特別又因為她年齡小,養父母一個勁推卸責任和斥責她,幼小的孩子便更加自閉內斂。
心中除了感覺難過外,再沒有想要辯解的想法。
好似,她本來就是一個有罪的小孩。
否則,為何會在剛剛出生時就被抛棄。
這種思想,也根深蒂固的紮根至宜笙小小的心髒中。
無人救她于水火,她只能獨自沉淪于那萬丈深淵。
宜笙緊皺着眉,夢境還在不斷變換。
夢中的世界也是這樣一個漆黑的夜晚,窗簾晃動下,她看到無數只小眼睛趴在窗臺盯着她。
她哭喊着救命,可那些小眼睛只是一臉好奇。
下一秒,場景又變成了崎岖的山路之上,她追在一輛車子後面。
那晚的月亮十分亮,可卻又亮的冰涼。
還帶着血腥味,一點點漫進她眼眸之中。
以至于,迎面而來一輛車子,宜笙都沒有及時反應過來。
就在車子即将撞到她時,耳邊傳來焦急的呼喊聲。
宜笙緊抓住溫熱的手掌,汗已浸濕蓋在她身上的薄毯。
“做噩夢了麽?”男人聲音溫柔關切。
再回到這個世界,最先映入宜笙眼眶得便是秦見川一臉焦急看向她的神情。
男人眼眶通紅,布滿了紅色血色。
微微蹙着眉,滿臉疼惜。
“笙笙...”
宜笙環顧四周環境,多時大腦記憶才和現實接軌。
認出面前的男人正是她的丈夫。
“阿川。”宜笙動了動嘴唇,卻只能發出些許微弱的氣聲。
車子依舊在行駛的路上,她窩在秦見川懷中,高度剛好可以看到窗外的景色。
缤紛的花燈,繁鬧的街道,才給她幾分活在這世上的感覺。
接近黎明的小街,開始飄起袅袅炊煙。
“餓麽?”秦見川一夜未阖眼,就靜靜守着她。見人即使在睡夢中也十分不安的模樣,更是半分精神也不敢懈怠。
“你是不是沒休息?”宜笙探出手,摸了摸他眉峰。
秦見川順勢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睡了的。”
宜笙眨了眨眼,眼眶又酸又澀,“騙人。”
秦見川嘆氣,看着她難受至此,哪還能輕易睡得着。
“我們回去睡覺吧。我很累。”宜笙拒絕了吃早餐,只想和秦見川快些回酒店休息。
再躺到酒店的床上,窩進秦見川懷中。
宜笙不再同前日那般翻來覆去難以入睡,而是嗅着秦見川胸膛之上的冷冽雪松香氣,便快速地進入到睡夢中。
還未徹底退燒的人,全身汗涔涔不斷。
宜笙始終睡不安穩,秦見川便時時拿溫毛巾為她擦汗。
直至下午,宜笙才迷迷糊糊醒來。
終于退了燒的人,渾身黏膩,連帶在秦見川懷裏也開始輾轉反側。
秦見川合着眼未睜,“別動,你現在身上都是汗,很容易再燒起來。”
“可是有點熱。”宜笙呢喃一句。
秦見川低笑出聲,聲音帶着蠱惑,“那我再給你擦擦?或許會舒服一點。”
宜笙蹭了蹭他脖頸,嗡着聲音道:“那辛苦老公了。”
秦見川指腹摩挲着她頰側肌膚,聲音低沉,帶着幾分無奈,“我家小孩生病了,不辛苦,只心疼。”
宜笙輕眨眼睫,如蝶翼般勾撚在秦見川掌心,“你不會一直沒睡吧?”
“睡了,這個不騙你。”秦見川起身,将毛巾再次浸濕,“只是你一直睡不安穩,我會起來給你擦擦後背,好讓你舒服一點。”
矜貴的少爺,照顧起人來也是清貴斯文的。
他眼中藏着的韞色,給宜笙擦後背汗的動作輕柔又缱绻。
“老公,有點神奇。”宜笙手臂重新被他放進被子裏,“我現在開始困了。”
再重新被抱住後,宜笙再次覺的開始發熱。
來回翻身,百般不适。
秦見川摸她額頭,發覺宜笙又開始低燒,
“剛剛都已經捂出汗了。”秦見川有些懊惱,或許是自己剛剛給她擦汗時,沒控制好溫度,又将人涼到。
宜笙眼波潋滟,發着燒的人瞳孔微紅,像只小兔般無辜,“我之前,在網上刷到過一個退燒的小辦法。”
“嗯?要吃藥麽?”秦見川先想到此。
宜笙壞笑,湊到人耳邊,“運動也能讓人發汗。”
秦見川瞪她,拒絕了這個辦法。
可最後還是沒抵住她軟磨硬泡,又仗着生病在他身上胡作非為的行為。
或許是顧慮着宜笙在生病,他動作十分輕緩。
事後,秦見川又惱自己自控能力實在差勁。
不過一個刻意撩撥的神眸,又或是她故作嗔怪的小脾氣。
但只要用在他身上,都品嘗的甘之如饴,心甘情願溺在這溫香軟玉之中。
可如果再換一個人,他立刻便開始覺得味同嚼蠟。
宜笙看着秦見川表情,笑的乖甜,“秦少爺,縱情聲樂的感覺如何?”
秦見川無奈颔首輕吻她額頭,微弱的光線斑駁穿過紗幔落在他眸上。
宜笙便看着他目光缱绻,聲音同樣溫柔地惹人沉溺。
“你就是我的生,我的悅。”縱情于她身上的歡愉,只怕是一輩子也不夠。
而他口中的聲樂,卻是生命的生,歡悅的悅。
明明昧昧的光,劃過人心間,再落在塵泥之中。
她問為什麽,他說值得。
就像在異國僅那一面,他就癡迷的,再不想顧忌任何。
“會很久麽?”宜笙呢喃道。
“會。”
她問:那和生命相比呢?
他答:笙笙,生命尚有結束的一天,但愛不會。
宜笙被秦見川徹底逗笑,擡手掐了掐他下颌。
最後又覺得他此刻的認真模樣實在惹人動容,揚了揚脖頸,落吻于秦見川唇畔。
“秦少爺,可不要騙我呀!”她其實也有很多別人不為知曉的一面。
美豔乖覺如宜笙,也會怕極了別人牽起自己的手,最後又殘忍甩開。
秦見川嘆息,帶着幾分憐,緩緩回道:“我疼你還來不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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