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天鵝湖
黎明前夕, 天際線柔和,大片雲團如錦緞。
一束天光從雲團中朦胧洩下,丁達爾光線效應使得那叢光似都市密林。
宜笙正拿着溫毛巾給秦見川擦拭身體, 回頭看了眼天色後說道:“今天會是個大晴天。”
昨日的狂風暴怒, 在經過一天的陰雨洗滌, 城市再迎晴光。
秦見川歪着頭看她,用剛擦好的手去撫摸她臉頰,“我只看到天鵝公主的心情放晴了。”
宜笙微怔擡眸,一雙瞳眸氤氲着霧氣, 眨動間蘊含星光點點。
她回握住秦見川手心, 那裏溫熱寬厚,從前細膩的手掌,此刻都帶了些薄繭。
“你醒來, 我就很開心。”某種意義上,秦見川反而更像她的晴天。
她的人生也是在遇到秦見川後,從陰雨綿綿變幻至晴光萬裏。
秦見川反扣住她手,而後輕吻宜笙掌心, “以後, 我保證讓你更開心。”
宜笙含笑, 湊近他耳畔, “那秦少爺可要快點恢複,我可是學了不少,等着和你實踐。”
秦見川輕笑,捏她臀, “調皮的很。”
早上, 醫生查房。
看了秦見川各項身體檢測, 說已度過危險期, 但還需繼續住院觀察保養。
宜笙自然也希望秦見川能多在醫院住一段時間,但上午剛過九點,助理便将秦見川的工作筆記本電腦送來。
“生病就不能先以身體為主麽?”宜笙在側,摁着他準備打開電腦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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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見川抿唇,一臉無奈的笑,“老婆,不掙錢,怎麽養你。”
宜笙搖頭,強勢将他電腦拿開,“等我這單做成功了,以後老婆養你。但是你現在必須先休息,直到報告穩定前,不許看電腦。”
說完,宜笙将秦見川的電腦拿開。
被強迫休息的人只好平躺到床上,仰頭看着蒼白的天花板。
但又因為床邊有宜笙忙碌的身影,那處天花板都是缤紛的噪點。
這時宜笙手機響起,是林胤。
那邊先是詢問秦見川情況,宜笙回頭看了眼正在看她的秦見川,醞釀着哭腔同林胤道:“他還在昏迷中。”
林胤頓了幾秒,又将話題拉到正題上,“你昨天說的股份,我已經想好了,約一個地方,簽轉讓合同吧。”
宜笙緊咬着唇角,極力克制着心底那份雀躍,“那媽媽,您能來醫院麽?我不能離開阿川,我怕...”
林胤:“知道了。”
挂斷電話,宜笙跑過去緊緊抱住秦見川脖頸,“老公!我馬上就能養你在家了!”
秦見川輕拍着她後背安撫,“我家笙笙,真是厲害。”
“那你一會兒繼續裝昏迷,千萬不要發出任何聲音。”宜笙囑咐道。
又将秦見川床頭那束向日葵撤下,藏到衣櫃內。
秦見川便瞧着宜笙拿出粉盒,将唇上血色遮至略微蒼白,就連眼下也又塗了點深色遮瑕。
“你來。”秦見川朝她招手。
宜笙不明,走過去。下一秒她紮在頭頂的丸子被秦見川散開,再被他手法生疏的重新在腦後紮了個低丸子。
“我們這算奸詐夫婦麽?”宜笙将秦見川手臂放到被子裏,邊為他掖被角,邊說道。
秦見川仰面看着她,“不算。”
他們是為了擺脫桎梏。
在林胤來前夕,秦見川見宜笙開始變得一臉嚴肅,不由調笑道:“有點期待。”
“嗯?”
“期待被老婆養在家裏,做一只金絲雀。”秦見川賤兮兮挑眉,同她說道。
宜笙差點笑出聲,用手戳他,“秦總的出息吧。”
“從前确實有遠大抱負,現在只想和老婆閑庭漫步,賞花東籬下。”
那場車禍,秦見川在意識逐漸渙散時,眼前甚至開始轉起回馬燈。
一景景,一幕幕,盡是他們初識到相愛的過程。
實在刻骨,甚至可以銘記至下一生。
而宜笙,突然便想到從前他們在洛杉矶威尼斯海釣,還有婚禮時,秦見川為她唱的那首《紅塵客棧》。
他們不再是相守今朝,而像歌詞中的俠客,願為美人停駐腳步。而美人,也開始計劃陪俠客浪跡天涯。
不多時,安靜的醫院病房區的走廊傳來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音。
宜笙坐在床邊,失神看着秦見川。
在林胤推開房門時,才擡起頭。
“媽媽。”
“我時間不多,來簽吧。”
宜笙拿起床頭合同,帶着各自律師,進入套房會客廳。
“這個是今早阿川的助理送來的合同,媽媽看看。”
林胤接過,再将股權轉讓合同遞給宜笙。
一式三份的合同,兩位律師各一份,林胤和宜笙各一份。
最先開口發問得是林胤的律師,“為什麽是以兩家公司為甲乙方,而不是我委托人林董?”
宜笙眼睛紅紅,眼下是憔悴烏青。
她沒開口,華京的律師回道:“我方秦總正值昏迷中,這份合同只是授權給秦太太做理事權,所以必須以雙方公司,而無法以個人。”
“那這樣,如何保障我委托人的合法權益。”
“待秦總醒後,會再補簽補充協議。”
宜氏律師點頭,對林胤道:“林總,沒有問題,可以簽了。”
“秦見川沒醒,這個沒關系麽?”
“沒關系。因為已經是兩家公司先達成合作關系,違約是要巨額賠償金的。您又是宜氏董事長,秦總屆時必須和您簽約。”
林胤這才舒了口氣,拿起筆與宜笙同時簽下股權轉移合同與淮島一號合同。
達成簽約,宜笙送林胤下樓。
母女二人站在車旁,宜笙挽着低發髻,溫柔中帶着幾分憔悴。
林胤于光下為她撩動鬓角碎發,再別至而後,感嘆一句道:“小天鵝好像突然長大了。”
宜笙只微笑看着林胤,颔首點頭,“是您扶着我的手,我才能長大的。”
話音落,林胤彎腰上車。
看着黑色邁巴赫駛出住院區大門,宜笙散開發繩,發絲被吹散在和煦微風中。
再回病房的路上,宜笙給宜清衍發送消息。
五分鐘後,一則病患自殺跳樓的視頻被推至各大門戶網站首頁。
宜笙關上手機,推門回到病房內。
秦見川已經坐起,正在喝着溫開水。
見她回來,男人拍手道:“現在才發現,小天鵝沒有從商,真的是商界一大損失。”
宜笙将合同放到桌上,自信揚眉,長發也披散着光澤,“那你應該慶幸,少了一個強勁的對手。”
“不。我只會被激起征服欲,然後想盡辦法,如何把這個勁敵娶回家。成為我的。”
宜笙伸手掐秦見川腰。
“笙笙,你看。”秦見川抓住她手腕,邊摩挲着,邊說道:“就算我們沒有倫敦相遇,商業聯姻,僅憑你成為我的商業對手,我都會愛上你。這就證明,我們這輩子是天注定,要做夫妻的。”
宜笙彎下腰,湊上前,一個溫柔的吻落在秦見川唇畔。
正當兩人準備加深這個吻,門口傳來敲門聲。
則靈挽着白鵲洲,邊走進來邊吐槽道:“你們夫妻能不能不要這麽膩歪,秦總傷都還沒好,再給人惹起來。”
宜笙從桌上抓起一個小金桔丢過去,“就你懂得多。”
白鵲洲及時擋住小金桔,“大哥傷如何了?”
秦見川倚着軟枕,“沒事了。都能親老婆了,再有兩天出院。你們怎麽來了,今天不忙麽?”
白鵲洲和則靈相視一笑,便見則靈從包裏拿出一張賀卡遞過去,“來送喜帖。”
宜笙一驚,先秦見川一步接過喜帖,“什麽!你要結婚了,為什麽我不知道!”
則靈嘚瑟的朝宜笙吐舌頭,“故意不告訴你,略略略。你打我呀!”
宜笙笑着瞪她一眼,但臉上笑意還是藏不住,“算了,我們也沾沾你倆的喜氣,阿川早日康複。”
“這次來還有一件事,我們定于下個月去國外拍婚紗照,想着你們也還沒拍,來約同行。”
宜笙看向秦見川,眼中是期待。
秦見川自是同意,“那就一起。”
四人正聊着,門口傳來歡快的聲音。
尚禧暖先探出頭來,“哇!舅舅、舅媽們都在!”
宜笙朝她擺手,“你自己來了?”
“肯定不是呀!我和舅舅一起來的,他在門口接電話,我就先來了。”
則靈見到尚禧暖,将專寫給她的請柬拿出,“邀請暖暖小公主來參加我和你白舅舅的婚禮。”
尚禧暖從前都是和尚遵一同,或者就是纏着黎錫然,這還是第一次收到單給自己的請柬,“舅媽,恭喜你!”
“謝謝暖暖。也祝你早日找到喜歡的人。”
話音還未落時,黎錫然走進病房,正聽到則靈對着尚禧暖說這句話。
小公主穿着白色紗裙,下意識擡頭看他,模樣嬌羞又帶着期待。
黎錫然走到她身邊,揉了揉尚禧暖頭,“現在階段,好好學習,想想是考研還是準備出國交換。”
下一秒,尚公主将他手打掉,冷笑,“謝謝靈靈舅媽,我争取在大學裏找個男朋友。”
幾人笑着,宜笙接到家裏劉阿姨電話,說有個女孩來找她,蓬頭垢面得也不說自己是誰。
宜笙說自己現在回去一趟,讓劉阿姨先招待女孩。
秦見川點頭,囑咐她路上小心。
待宜笙走後,秦見川對着白鵲洲道:“把你們那個婚紗照策劃師推給我,我想給笙笙補一場婚禮。”
他們的婚禮實在倉促又敷衍,兩人都帶着不情不願。
說是婚禮,更像是一場商業酒會。
他覺得不夠圓滿,也配不上心中摯愛。
“得嘞。”
宜笙到家後,客廳已然空空如也。
她剛想叫劉姨,便見劉姨從一樓客卧出來。
“人呢?”
“說困,就睡了。這姑娘實在奇怪,看着又不像您不認識的,就自作主張安排了。”
宜笙點頭,“那幫我煲一份補血的湯膳吧,我回醫院給阿川帶上。”
劉姨立刻應下,宜笙便輕聲進入一樓客卧。
她推開房門,裏面窗簾被拉得密不透風。
随着她一點點靠近床榻,終于看清了睡下的人。
宜笙抿唇笑了,長嘆一口氣重新退出卧室。
一直到傍晚,天色整個暗下。
次卧才傳出動靜,宜笙推門進去,就見姜月亮坐在床上。
“姐姐。”見到她,姜月亮怯生生道。
宜笙抱臂,走到床邊,“你怎麽在這裏?還是白天來的,多危險呀!”
姜月亮眨動眼睫,“我是逃出來的。”
“嗯?”
“我聽到林胤阿姨想拿我威脅你,我就逃出來了。”她臉頰甚至還有黑灰,臉色也比往日蒼白。
宜笙坐到她床邊,瞳孔中盡是擔憂,“那也很危險。姐姐都不敢想這一路,萬一你暈倒怎麽辦?沒人發現怎麽辦?”
姜月亮連忙搖頭,“我寫了紙條纏在手腕上,就算是暈倒了,也會有人立刻聯系到你。”
“被威脅,姐姐也會找到解決的辦法。但你受傷,姐姐得擔心死。”
“姐姐,我也很聰明的。我逃出去之前先用你留給我的手機偷偷聯系了出租車師傅,然後趁着夜晚。我還帶了藥,帽子,遮陽傘這些。”姜月亮扳着手指向她講述,“還有我的全部病例報告和配型移植簽約書。”
“我掏出來之後,聽說姐夫住院了,我想你肯定在醫院,我就去酒店住了一晚。但是我害怕林胤阿姨發現後,立刻會找到我,就只好白天來這裏找你。”
宜笙哭笑不得,瞳孔是淚光,“宜家哪是那麽好逃出來的,你受沒受傷?”
盡是電網和荊棘纏繞的庭院圍牆,就是成年男人都翻不過去,更何況是這個孤女。
“我走的大門。”姜月亮從口袋掏出一枚鑰匙,“之前林藝表姐來找我,故意和我說,你嫁給姐夫不幸福,還給我宜家的鑰匙。我知道她是想我傷心之時離開宜家,然後遇到危險,讓你擔心,難過。”
“我才不傻。雖然一開始也懷疑過,但是姐姐不會騙我,你說姐夫好,姐夫肯定就對你特別好。”
“所以,我任務完成了,就要來找姐姐。”
“我的傻月亮呀!”宜笙抱住姜月亮,心疼的摩挲她腦袋,“那病例報告怎麽回事?”
“給你和清衍哥哥找證據的時候,從林胤阿姨書房抽屜翻出來的。雖然有密碼,但我猜是她生日,一試就對了。”小姑娘一臉驕傲神情,“我又怕她會突然轉移,除了配型合同是原件之外,其餘的病例報告我都打印了一份。”
宜笙連連哎呦,又慶幸又心疼,“我們月亮怎麽這麽聰明呀!”
“因為我是姐姐養大的小月亮,所以堅韌又聰慧。”說完,姜月亮又問:“姐姐,我之後去哪裏呢?”
宜笙吸了吸鼻子,“哪裏也不去了,就在姐姐身邊,姐姐答應過月亮,要接月亮一起生活的。你姐夫也知道你了,他說感謝你保護了姐姐,也保護了自己。”
“之後,姐姐陪你去做手術。我們月亮,就會成為健康的小姑娘。”
姜月亮咯咯笑着,“好,月亮要活很久很久,還要繼續保護姐姐。”
“嗯!我們月亮,以後不吃苦了。”
當晚,宜笙陪着劉阿姨将一樓主卧收拾出來,正式讓姜月亮住下。
“那你先休息,姐姐接下來還要去醫院,明天就回家了。”
回到醫院,宜笙将姜月亮找到檀府的事告訴秦見川,他只笑,“那你之後把月亮的尺碼、病情注意事項都告訴劉姨,她最會做藥膳之類的,我再找人送些衣服用度。”
“秦少爺,生着病還能操心這麽多事呀!”
秦見川挑眉,拉住人,“能做的多了,你去把門反鎖住,還能開心一下。”
宜笙笑着拍他胸口,“能不能正經一點。生着病,腦子裏還都是黃色廢料。”
“老婆,我是失血過多導致暈厥,又不是縱欲過度導致性、欲下降。”秦見川視線在她身上徘徊,帶着幾分欲、氣。
宜笙瞪他,朝門口走去。
下一刻,原本關着門被她敞開。
“怎麽?這麽刺激的麽?”秦見川說道。
宜笙冷切,“讓你吹吹冷風清醒一點。生病的時候,就空空大腦吧。”
秦見川原本就是逗她,“哎,看來人不能生病。病人是沒有人權的,連合理的婚後XING行為都被限制。”
“勸你收斂。我現在要工作一下,明天要迎來一場惡戰。”
翌日,宜笙清晨回家梳洗一番。
一襲棕色印花職業套裝,幹練優雅,沉穩中又盡顯氣場。
與她平時唯諾溫柔的小白花形象截然不同。
下樓時,她推開姜月亮房門,見小姑娘還在熟睡。
宜清衍車子就等在檀府門口,宜笙踩着紅底高跟鞋邁步上車,帶着淩厲。
今日是董事會召開大會的日子,宜笙作為新晉董事會成員,自然要在其中。
偌大的會議室,加上宜笙和林胤,只有四人。
一個是林胤的心腹林桓,手中并無股權,只是理事會員。
令一位是宜氏的元老股東顧康泰。
林胤看了眼腕表時間,神情不悅的看向助理,“怎麽回事,其他股東都通知到位了?”
助理點頭,“還有一位,馬上就到。”
“一位?”林胤帶着些不可思議,“森薇,你是第一天入職麽?”
話音還未落時,會議室大門被推開。
宜清衍一襲黑色西裝入場,男人眉眼間帶着冷,直接坐到林胤身側的第一把椅子上。
“對,我就是最後一位董事會股東。”他翹起二郎腿,看向林胤,“林董,大家時間都十分寶貴,請開始吧。”
林胤死死盯着宜清衍,還有他放在桌上整九份的股權轉讓協議。
再看向宜笙,她紅唇張揚,也睨着眸子含笑看她。
兩兄妹臉上那份恣意又勝意滿滿的自信,是林胤很久沒出現的表情。
“好呀!我的一對好兒女。”林胤冷笑這拍掌,“真是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林胤跌坐在凳子上,揚揚手道:“開始吧。”
最先開口得是顧康泰,老股東已有70歲,滿頭白發,但眼中盡是商人所有的果斷淩厲。
“林董,最近您都不在公司。近半個月來,網絡上層出不窮都是關于宜氏的各類謠言,并且引起了不小的輿論風波,公關部一味壓制,從沒想過真情實意得去解決問題。這對我們的合作包括口碑、股價都有着重大影響。林董是不是應該給在座的各位一個解釋。”
林桓回道:“我們畢竟是醫藥類公司,對于出現這種傳言緋聞,再正常不過。”
顧康泰額頭青筋幾乎虬結而起,“林總,你聽聽這話,多離譜!再正常不過?一起正常,接連三四起還正常麽?”
“那就是商業競品公司的惡意所為,我們應該相信林董的決策。會帶着大家闖過去。”
“相信?看看如今的董事會,大概沒人會相信。”
顧康泰也不再所說什麽,直接将面前擺放着的合同簽下字,蓋下章交給宜清衍,“我現在也正式放棄手中股權,并轉權給宜清衍先生。”
“你們都在鬧什麽!”林胤心髒都在争吵中飛速跳動起來,她臉憋得通紅,吼道。
宜笙抿了抿紅唇,與林胤的盛怒不同,她只淺笑嫣然道:“我不懂商業經營,但中國有句老話,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顧老都将股權轉讓了,那我也沒必要握着。我也轉!”
林胤直挺挺站起身來,看了一眼宜清衍,又看向宜笙,“你們這段時間神神秘秘,就是忙這件事對麽?”
“宜清衍,我姓林!你這樣害宜氏,害自己家,你是不是傻了?”
“林董,這是您教我的。适當的自損,才能有餘贏的可能。不然宜氏未來姓什麽,歸誰,我和妹妹有沒有話語權,可真的不一定。”
林胤緊緊攥住心髒,“宜清衍,你可真狠!”
“林董,別說狠不狠了。我現在手裏握着宜氏百分之五十二的股份,包括這份淮島一號項目合作書,宜氏之後就不得不姓宜了。”
林胤臉色逐漸鐵青,連呼吸都只進不出,“你們兄妹,真是好樣的...”
林胤話還沒說完,下一秒便暈倒在地。
待到急救車到後,宜清衍陪同上車,跟往醫院。
“那公司之後的事,就交給你了。”
宜笙點頭,“哥哥放心吧。”
那一天,宜氏董事辦發布新的人事任命,與股東變更。
宜清衍作為最大股東,正式接任董事長一職位,宜笙也成為董事會常任理事。
再走出那棟鋼筋混凝土建造的宏偉大樓,宜笙突然有種終于紮根的感覺。
從前漂泊無依,心底都是虛的,現在才算真正落在這片寸土寸金的城市之上。
她再回頭時,便看到一輛白色保時捷停到宜氏大門前。
秦見川打開車門,穿着與她同色系的西裝。
男人闊步,懷裏抱着一捧玫瑰。
光線落在他頰側,又反射在金框窄邊的沿兒上。
鏡片之下,是一雙如四月春水般的瞳眸,溫柔無波,又蕩漾深情。
那如玉堂王孫般矜貴的人,一步步朝她走去。
咫尺距離,幹柴熔煉,火花四濺。
他折下腰肢,抱住春日融暖。
溫潤聲音回繞,說道:“天鵝公主,來接你回家了。”
作者有話說:
嗷嗚嗚嗚嗚!!!!
帥不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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