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天鵝湖
視線如火辣辣的刀子, 落在宜笙和秦見川身上,也落在激烈發言的華璇身上。
只是對比宜笙臉上的平和優雅,那位剛還大言不慚的華璇已是驚恐萬分。
她支吾看向宜笙, 而宜笙僅是居高睥睨, 單一個冷屑的眼神, 就足以美的心驚肉跳,半點沒有陷入惡劣舊聞的卑怯羞恥情緒。
又或許是此類如‘野雞’‘鄉巴佬’‘瘦馬’‘野孩子’等具有侮辱性的詞彙,向來都是伴随着她成長歷程不絕于耳的,以至于早已神經麻木。
此時再居于高位聽時, 便變得不痛不癢, 宜笙反而滿是戲谑的看着華璇驚慌。
就如當初以華璇為首的一衆人将她堵在衛生間內,用滿是泥土的鞋底肆意踩在她腦袋上一般。
而這一切的起始,只是因為那年盛夏宜笙在學校禮堂跳了一曲《天鵝湖》, 并一舉成名。
招得全校男生封她為女神白月光,可又在愛而不得後,惱羞成怒給她取一堆綽號,最過分的莫過于将整束玫瑰花砸在她臉上。
這便有了哥哥和嫂子為宜笙鳴不平, 強勢收購。
可緋聞與對她的校園暴力并沒有因此平息, 她依舊是衆人嘲諷的對象。
學生時期, 宜笙最怕下課鈴聲響起, 因為華璇一定會找她出去,頂樓的衛生間就像是私人刑場,而刑罰有扇耳光,扯頭發, 還有一次被逼着吃下一枚奇怪的藥品。
在衆人嬉笑聲中, 宜笙倚着牆壁感受藥物在她體內逐漸發作, 她那時也像華璇今日這般膽戰心驚。
無助的人只能反鎖住衛生間門, 并在冬日裏将厚棉衣整個浸濕披在身上,仍覺不夠後又浸入整整一池的冰水中,以來克制體內那如火一般的灼燒。
零下的冰水,鼻息最後的沉溺。
走馬燈般的死亡回放,直到腦海中映入了姜月亮的笑顏,宜笙才猛然驚醒從冰水裏坐起。
這是姜月亮第二次救她于死亡的邊緣,而對自己下狠手,便是從那時學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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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人的神經會随着成長被各種磋磨而變得麻木,但曾經樁樁件件的傷害就像仙人掌的刺紮進手掌般。
它并不影響人生活,可只要輕輕一碰就會提醒你曾經有過的那段晦暗人生。
宜笙撩了一把垂在鬓邊的長卷發,本冷屑看向華璇的嘴角,突然溢出一抹笑。
她便清晰看着華璇瞬間面色蒼白如紙,脆弱得像塊懸在懸崖邊的玻璃,只需稍稍一碰,就粉身碎骨。
都說風水輪流轉,現在也該讓這些人感受一番從前她被踩在腳下的感覺。
“對我的評價就這些嗎?也太平平無奇了吧,繼續說。”
華璇瑟瑟發抖,現場更是無人敢應。
宜笙便雙臂抱胸,一副華璇不繼續說下去,就誓不罷休的态度。
“怎麽長大了反而慫了?曾經的華小姐可不會僅僅在背後說我。”宜笙紅唇妖冶,卻又美的可怖,“今天這麽多人齊聚于此,都是為我慶祝的,鬧出這樣的不愉快真是讓大家掃興了。”
“可我宜笙,向來就是睚眦必報的性格。”她走上前去,微微俯身,手指鈎挑起華璇下颌,語調含着三分笑,低聲戲谑道:“怎麽辦呢?現在半個宜家我說了算,又嫁到了秦家。不再是從前那個無依無靠的‘野雞’‘鄉巴佬’‘瘦馬’‘野孩子’,我動動嘴皮子,就能讓你華家二老第二天滾來滾下求我。”
華璇驚悚看着宜笙此刻的模樣,并從她的眼神中确信她說的一定是真話。
“我錯了,宜笙!你原諒我,我真的錯了!”華璇哭的梨花帶雨,拉着宜笙手腕一個勁道歉。
可反反複複,也不過是‘我錯了,求你原諒我’之類的話,聽到最後,宜笙已經再沒耐心。
“好了。你看你怎麽還像個孩子一樣,同學一場,我又沒說不原諒你。”宜笙扯開她的手,笑的大度,“這麽多長輩都在,搞得像我在欺負你一樣。”
“華璇,你只需要說說咱們曾經讀書那些事,我就既往不咎。”宜笙彎着眉眼,幫她理了理淩亂的禮服,“但你要是不說,那我可就...”
“我說,我都說!”
華璇話音都是顫抖的,然後整個壹京名流便聽着如今這位光鮮亮麗的宜首席昔年往事。
沒人敢想,那些惡劣的、卑鄙的,甚至如匕首刺胸般的事,曾真真實實發生一個年僅十幾歲的女孩身上。
現場一些人甚至不由掩面落淚,更有情緒激動的聲讨,“你這個小姑娘怎麽這麽惡毒,你父母就是這樣教育你的嗎?”
“華家也算名門,怎麽養出個如此歹毒的女兒。”
“這些事情如果不是聽人講,都要覺得是編故事了!”
“笙笙呀!你怎麽也不說,憋了這麽多年。”
宜笙聽完,淡然聳了聳肩,像是拂去過往所有塵埃一般,将手掌來回交疊拍了幾下。
誠如剛剛那位夫人疼惜地問她當初為何不說,一個小孤女,她又能找誰為自己撐腰呢?
無能無為的養父?還是只将她看做搖錢樹的養母。
唯一心疼她的哥哥和嫂子已經被連累到,她不能再去求助。
那種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命運枷鎖,讓她活,又讓她死。
“話說開就好了,這件事在我這裏就算過去了。”宜笙拍了拍華璇肩膀。
華璇雙腿虛軟到下一刻就癱倒在地,就在有人準備攙扶她離開時,一直沉默着的秦見川上前一步。
宴會之上,衆目睽睽。
他親昵攬住宜笙腰肢,這一刻,他是丈夫,是靠山。
“我太太說她原諒了,可以過去了。可我還有些話要說。”
秦家在壹京是百年世家,一向格外低調。
除了秦見川爺爺那一輩稍惹風波,但很快就被秦奈平息。他把持着秦家,穩坐在京城第一把交椅上,至今無有超越。
而今,秦家看似中立,可其中勢力早已盤根錯節。
細究可至滬上黎家、尚家、明家,港城霍家,又與京城白家、華禦徐家交好。
現在,秦見川更是将根基延伸至倫敦與洛杉矶...
在場衆人就是稱秦見川一聲少爺,他也是擔得起的。
今日應邀的各界名流,無一不是看在秦家的面子出席。
而此刻鬧出這樣的不堪,簡直就是當衆打秦家耳光,還打的正是他秦少爺恨不得放心尖上的人。
“從我與宜笙結婚以來,一直有各種各樣的流言蜚語層出不窮。從前沒有解釋,是覺得沒必要為莫須有的事浪費口舌,可現在髒水已經潑到了我太太身上,我秦某人得給她一個交代。”
偌大的禮廳,秦見川就站在晦暗不明的燈光裏,攬着宜笙纖細腰肢,半個身影籠罩在陰影裏。
那是一向溫潤的人少有的将怒意浮于表面,眼中是冷意的攻擊。
他不疾不徐,聲音淩厲,又足夠全場人都聽得到。
輕蔑,憤怒,高位者的壓迫,在一衆噤若寒蟬裏,擲地有聲。
“第一。我确實有一位倫敦的初戀。”
面對如此勁爆消息,現場卻依舊鴉默雀靜,連大聲喘氣的音都沒有。
“她是一位優秀的芭蕾演員,獲得過許多國際級獎項,值得所有人尊重。而且她為人大度謙和,容貌出衆卻從來只憑能力贏得掌聲。”
“我對她一見鐘情,并無比堅定的确認,她就是我終生伴侶。”
說起這件事,秦見川神情中滿是溫柔,指腹輕輕摩挲着宜笙腰肢。
逐漸有人偷偷看向宜笙,似是不明她都被當做替身,此刻居然還能笑着聽丈夫聊初戀。
秦見川繼續說道,似是又因為回憶起來的都是開心幸福的事,所以語調都帶着笑意。
“我的初戀,是在我成年之後,擁有獨立的人格思考,并有為此段感情擔負責任的能力時與之相戀的。所以不存在因為聯姻而無奈分道揚镳,而是,我們結婚了。”
此話一出,就像是一顆深水炸、彈被丢進海裏。
在即将掀起萬丈海嘯時,秦見川看向宜笙,愛意缱绻。
“我的初戀,既是我的妻子。也正是你們眼前這位,優秀的芭蕾公主——宜笙女士。”
萬丈海嘯化為飓風,恨不得将整個城市沸騰。
在茫然中飛屑亂撞,在震撼裏尋求規律。
一切原由,絲絲縷縷,鋪陳開來。
那些虛實真假,終是被落錘定音。
“第二。關于我太太所有的負面傳聞,皆是虛假不實的。這一點,華京的法務部會不惜一切代價,追根溯源。”
秦見川撫了撫鼻梁上的眼鏡,冷厲的光四散開來,剛剛還暖氣十足的大廳,一部分人瞬間如至冰窖。
“我太太脾氣性格好,被人稍一求饒就心軟原諒。但這不代表,我會願意将從前的事輕輕翻過去,當做沒發生過一樣。”
“畢竟我秦家的地位在這裏擺着,如果任由這件事過去了,那我秦家臉面估計就真的丢盡了。所以之後收到法院傳票的各位,不要覺得本少爺仗勢欺人,只能說是你們罪有應得。”
“而且作為丈夫,為我的妻子撐腰,讨要公道,才是我該盡的義務。”
秦見川話音落後,現場是如雷鳴般的掌聲。
宜笙依舊神色如常,眼眸流轉間,便見秦見川目視衆人,最後說道:“至于那個賭局,本少爺來下個新注。我賭——”
“我與她,百年好合,子孫繞膝。”
“賭注就拿我整個秦家。如果我秦見川賭輸了,秦家就此改姓為宜,宜笙的宜。”
秦見川話語铿锵有力,不摻半分虛僞。
更有千言萬語是他沒說出口的。
他心裏是:我至高無上的神女殿下,你只管驕傲的飛。
我自是甘願做你栖息的樹,背後的山。
作者有話說:
桃來了,桃來了。
桃子帶着更新走來了。
提前預告,下一章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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