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舊事恩怨
天閃雷鳴、狂風大作,大雨瘋狂地從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來般,項天栩開着銀灰色的車往家的方向趕,狂風卷着暴雨像無數條鞭子,狠命地抽打在車窗玻璃上。
眼見着天越來越暗沉,項天栩的心越發的着急。如果不是司機出了意外,如果不是非簽不可的合同,這樣的雨夜他是萬不會出門。
拐過前面的街角,馬上就可以到家,今天周末他的寶貝女兒在家,項天栩略顯憔悴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在外人眼裏,他是輝市的商業霸主,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在親人朋友面前,他是多金體貼的好丈夫、慈祥和藹的好父親。他有令人嫉妒的好事業,別人羨慕的好家庭。
然而,在妻子眼中他是不擇手段,陰險狡猾無利不圖的商人,在女兒眼中他是成天忙碌、嚴厲苛刻的壞爸爸。
項天栩剛剛浮現的笑意又冷了下去,嘴角挂起一絲絲苦笑。飄遠的思緒,讓他精神有些恍惚,沒留意到突然串起的行人。
一個急剎之下,撞飛的行人,濺起的水花,額頭傳來的痛楚,讓他回恢了神志。立馬開車門下車。
面前的人着一身白衣,臉色蒼白清秀,嘴角有絲絲血跡溢出。白色的襯衣領上,已被血水浸濕多半。
項天栩心下一緊,俯身搖晃着被撞之人,沒有反應,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還有呼吸,趕緊抱起,置于車內,準備去醫院,卻發現前面後面都出現了不少黑衣人,似是跟随着自己的車。
項天栩眼神微暗,這幾年生意做的大了,商場上樹了不少竟敵,這會子來不急顧及來人,少年的生命最重要。
開車轉向,向自己效區的別墅而去。後面有車尾随,沒有放棄的跡象。
管家吳伯給他開了門。
“老爺,你怎麽來了。”吳伯有些莫名,這樣的雨夜,這樣的老爺,是他見所未見,撐起的雨傘暫時擋住了傾洩而下的暴雨。
“吳伯,快去叫劉醫生過來。有人被撞了。”
從車裏抱出被撞的人,只是個不大的少年,并沒有多重。輕輕把他放到了管家的房間。衣服已經濕透。臉上毫無生機。
“老爺,劉醫生來了。”
“劉宇,快給他查查,他被車撞了。”項天栩頭發還往下淌着水,可一點無損他的從容優雅,語氣裏有些着急但不顯慌亂。
劉宇是項天栩家的家庭醫生,是個五十歲上下的老醫師,動作沉穩而有序,
一翻檢查之後,奇怪的搖了搖頭。
“不對,項先生,你老實告訴我,他當真是被你的車撞所傷。”
“嗯,我看到他時,他正好倒在我的車前,怎麽,難道有什麽不對?”劉宇的表情告訴他,事情并不是他所看到的那麽簡單。
“他身上并不見任何撞傷的痕跡,倒是有明顯的刀傷,而且傷口清晰可見,是剛造成不久。”劉宇充滿疑惑的望着項天栩,似是希望從他眼睛裏找尋到答案。
……
項天栩沉默了片刻,又來回踱步,突然眼神一亮。
“對了,那群黑衣人。”
“什麽黑衣人?”
“遇到少年時,我車後方前方都出現不少黑衣人,我還以為是遇上了我的竟敵,看來他們是沖着這個少年來的才對。”
“那就是了,不過項先生,他到底是什麽人,又怎麽會被人追殺。”
“這我也不清楚,……吳伯,叫吳剛到書房見我。”項天栩猶豫了一下,終是開了口,回過身看了眼床上的少年。
簡單幹淨的衣服,大氣而高貴,幹淨修長的雙手,雖沾然不少血跡,也能看出他的尊貴。可見此人并不是什麽不三不四之人。
“劉宇,這裏交給你,盡快讓他醒過來,外面我去安排一下。”
來到書房,吳剛已經等在了那裏,吳剛是項天栩的貼身保镖,今天被項天栩安排去接女兒可可,此時剛趕回來。
“可可呢?”
“已經送回夫人那裏,不過……。”吳剛猶豫了不知道要不要開口。
“不過什麽,說……”淩厲的眼神帶着一絲怒氣,關于女兒的事,是重中之種,他容不得任何閃失。
“不過……夫人不在家,只有趙小姐在。”
“呵^,算了,不在就不在吧,趙荷會照顧好她。”項天栩苦笑了一下,他有些無奈,十幾年了,那個女人終是不肯原諒自己,連帶着生的孩子也不願盡到當母親的責任。對于可可項天栩是從心底裏覺得虧欠。
收回思緒。
“你去查下別墅周圍可有什麽可疑之人,另外把防護裝置都給開啓,再安排些人過來24小時對周邊進行監控。必要的時候可以通知警局。”
項天栩手敲打着桌面,短暫的沉默之後,接着開口。
“另外給小輝打個電話,讓他查查今晚外面可還太平?”
安排好這些,項天栩換了身衣服後回到了少年的房間。少年已經醒了過來,臉色依舊蒼白,卻透露着一股子堅毅。
“你是誰?為什麽會被人追殺,你的家人呢?”項天栩單刀直入,他不想浪費時間,今天周末他還想回家陪他已經有一個星期未見的女兒呢。
“你又是誰?為何要救我?”少年冷漠、淡然,眼神裏是疏離、痛苦之色。
“你這孩子,就這麽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吳伯有些看不下去,這大晚上的自家老爺冒雨救下他,得到的就是如此對待,要知道他們老爺可是這冷酷的的商場上不多的好人。
少年冷漠、痛苦的眼神刺痛了項天栩的眼,這種眼神他不是第一次見,當年可可的母親也是這樣的看着他。他絕望、痛苦真希望那一切傷害都不曾發生過,而這個少年到底是經歷了什麽,才會流露出如此的眼神。
“好了,沒事。”開口打斷了吳伯要說下去的話。項天栩擺了擺手,坐到了少年的床邊。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被人追殺,我剛好救了你,而那些追殺你的人,此刻正在門外。”項天栩的話落,少年的眼神又暗了暗,閃過一絲狠戾的光。繃着紗布的手緊了又緊,上面有點點血跡溢出。
項天栩拍了拍那握緊的雙手:“告訴我,也許我能幫你?”
一陣沉默之後,少年擡起了頭,眼神堅定,已紀看不出那一股狠戾之氣。
“你确定要幫我,難道就不怕麻煩,不怕報複。”少年的語氣誠懇,帶着詢問。
“那要看你能不能對我以誠相待了?”
片刻的對視之後,少年緩緩的開了口:“我叫秦昊,是宇沐建築公司股東秦沐陽的兒子,追殺我的人具體是誰我也不清楚,我的父母已經被他們殺死在公寓……。”說到這裏秦昊的聲音有些哽咽說不下去。
“好了,孩子,你先休息,穩定穩定情緒,我們稍後再談。”項天栩,伸出手扶了少年躺下,大致的情況他已經了解。
想來是生意場上的事,利益牽扯,既然已經到了動刀子的地步,那秦氏夫婦可是這無情商場之上,不多的良善之輩。可惜了,可惜了。這期間,項天栩已下定決心要救這少年。看着少年睡下了。
他出了房門,給家裏去了個電話,安撫好他的寶貝女兒,就連夜調查起這件事情來。
天快亮的時候。
“項先生。”吳剛輕聲喚醒了爬在辦公桌上小憩的項天栩。
“查的怎麽樣?”
“查不出什麽,是專業殺手,尾掃的很幹淨,沒留下痕跡。”吳剛搖了搖頭。
“買兇殺人?商業對手?還是……?”項天栩的一臉的若有所思。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買兇殺人的可能性最大。”吳剛,出去之時已于別墅周圍的人打過照面。他們有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
“看來,這孩子他們也是不肯放過了。”
咚…咚…咚…咚…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還伴随着吳伯着急的聲音。
“項先生,項先生,出事了,出事了。”吳伯的聲焦急,有一些慌亂,
“吳伯,你也是老人了,怎麽慌成這樣?”項天栩打開房門,有一絲怒容。
“項先生,死人了?我……”年輕的時候吳伯也算是經過風浪的人,這些年日子過得安逸了,已然忘卻了外面的血雨腥風。
“走,去看看。”項天栩回身沖着吳剛道,率先跟上了前面的吳伯。
後花園的,院牆下,有一具灼燒過的屍體。
“報警,交給警方處理。”只一眼,項天栩已經了然,看來他們迫不及待的想置這個少年于死地。
“這件事,你怎麽看?”項天栩往回走,上了長廊,一邊拍打着身上的水珠,一邊沖身後的吳剛問道。
“項先生一定要護他?”吳剛有些擔心。
“嗯,想來,我項天栩在輝市的地位,救一個人還是可以辦到的。”
“即如此,他也不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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